第一章 三里村生活

「啊——」

簡單樸素的茅屋內，一聲尖細的女高音傳出，隨後又恢復平靜。不多久，又傳出一聲聲悶哼聲，一聲聲刺激人心。

「加油，生啊！快要看到頭了！」產婆一邊推著孕婦的肚子，一邊不斷地止血，頭一次見到生孩子這麼個情況，一天一夜了，這孩子明明順產，為何就是不肯出來。

顧如瑾此時早就臉色慘白一片，一整夜的折磨讓她再也耗費不起一點精力，看着邊上的血水，她已經有種要暈厥的感覺。

「還，還沒有，嗎？」虛弱的說着，顧如瑾簡直想死了。為什麼別人生孩子麻利的就像去個茅房，她就要這麼折磨，明明不是難產胎位也正常，和這孩子就是不肯出來。

「哎呀，不要說話！趕緊使勁啊！」

「我，我沒力氣！」顧如瑾差點就哭了。

屋茅草屋外頭，一個男人牽着一個孩子，一大一小神色緊蹙，緊緊盯着屋內情況。蕭珏不時地抬頭看看蕭夜寒，然後又低頭看着自己腳下的石子，顧如瑾的聲音太慘了，讓他害怕。

「爹，娘會不會有事？」蕭珏害怕了，他剛剛有了娘，剛剛感覺自己也是有爹娘的孩子，他不希望顧如瑾有事情。

「沒事。」蕭夜寒安慰道，自己卻更加的心裏糾結，瑾兒到底如何了？

半個時辰后，一聲洪亮的啼哭聲讓蕭夜寒放心。終於生了！

來不及多想，蕭夜寒抱起蕭珏直接衝進屋子內，屋內的血腥味還沒有散去，顧如瑾床頭的血水更是觸目驚心，蕭夜寒腳步一頓，渾身震住。看到床上的女子緊緊閉着眼，慌了，瑾兒？

「怎麼回事？」蕭夜寒眸間寒光一閃，直接看向產婆，嚇得那婆子差點哆嗦的跪下，「大爺，夫人沒事，就是產後身子弱了，這會兒睡過去了。恭喜，恭喜大爺，是個女娃子。」

產婆也不知怎的，明明蕭夜寒粗布短衣，可是就是有一股凌厲的氣勢，讓她不敢造次。這三里村裏的人哪一個不是巴結她，可是她就是害怕了。

蕭夜寒直接拿出銀子給那產婆，然後吩咐，「產後補藥，去準備。」

這產婆也就是三里村接生，一次不過十幾個銅板，如今這一錠銀子扔給她，愣是將她給弄傻了。這麼有錢的主，那可是鎮上大老爺才會如此的。這戶人家究竟什麼來頭。不過她也顧不得這些，既然給的起銀子，自然就是要好好做的，她拿了銀子就出去了，順便去找大夫開補藥。

顧如瑾有些醒過來，看到蕭珏一扔就是一錠銀子，立刻黑臉了。這傢伙真是夠闊綽！

「你給了我們一個月的飯錢。」顧如瑾虛弱卻沒好氣，雖然不是說過貧苦生活，可是他們一直例行低調，也許一錠銀子在這三里村可以用好幾年，但是他們也不過一個月花銷。但是蕭夜寒今日就這麼隨手給了。

「這個月吃什麼？」

蕭夜寒拿出所有銀兩，坐到顧如瑾床頭，「都給你，隨便花。」他們離開時帶了不過百餘兩銀子，不過也相信可以過日子了。他們要的就是簡單地生活。

顧如瑾看了眼銀子，來這裏快半年了，銀子花去一般，不過還有五十兩。可是還沒有任何着落呢！唯一有的就一個茅草屋，還有他們爺倆整出來幾畝土地。

「娘，妹妹呢？」蕭珏見顧如瑾沒事，就開始關心他的小妹妹。顧如瑾笑道，「讓你爹抱出來被唄，躺在床裏頭，這小傢伙真是折騰人。」

蕭珏接過蕭夜寒抱過來的孩子，看到一個奶娃娃粉嫩嫩的一張臉，如今還皺巴巴的，像只猴子似的。「妹妹怎麼像只猴子？」蕭珏不滿的嘟著嘴巴，顧如瑾長得一直靈動美麗，蕭夜寒又十分俊逸，蕭珏堅信顧如瑾的孩子是很漂亮的。

「你小時候更丑！」蕭夜寒看着蕭珏很認真的說了句，隨後看了眼自己的女兒，滿心歡喜，「比你妹妹更丑！」

蕭珏一聽就感覺委屈了，蕭夜寒第一次說他丑！鼻子一酸就想哭，卻被蕭夜寒瞪了眼止住了。

「張開了就會好了，剛出生都這樣。」顧如瑾看了眼自己女兒，也覺得蕭珏說的頗有道理，不就是一直小猴子么！不過蕭夜寒卻看得津津有味，自家女兒怎麼看都可愛。

「名字想好了嗎？」

蕭夜寒點點頭，「隨你意思，蕭蕭。」蕭夜寒心裏其實非議，他蕭夜寒的女兒取名字怎麼這麼隨意，如今聽着怎麼感覺這麼不對勁。但是顧如瑾說這樣好聽又好記，也就隨她了。

葯補加上坐月子，一個月就這樣過去了，顧如瑾這一個月就被勒令躺在床上，吃喝拉撒每一樣可以自由的。好不容易熬過去，趕緊下地去洗澡。等換上趕緊的衣服，她才感覺自己活過來了。

走到邊上的小床，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女兒，一個月時間，這孩子已經張開了，一張臉紅撲撲的可愛極了。尤其是那皺眉的樣子和蕭夜寒像極了。顧如瑾越看越覺得有趣，心裏更是覺得這日子真是幸福。這一個月一直都是蕭夜寒在負責照顧她，而且兼職家庭煮夫，早晚飯菜都是他做的。

她每一次最多喝些魚湯，也就吃些清淡的。並沒有特別感覺，但是看到蕭珏這孩子每天一張臉皺成包子狀，她就感覺樂呵。敢怒不敢言，大概就是這樣的。

屋內並沒有找到他們兩人，顧如瑾決定今日親自下廚，解救可憐的小包子。

走進廚房，顧如瑾着實愣住了，一個月沒有進去這廚房，如今居然變成了黑色？

絕對的漆黑，從裏到外找不到一處是乾淨的，幾棵白菜擺放在灶頭邊上，如今居然沾滿了炭灰？

顧如瑾一陣惡寒，這是要燒了廚房么！蕭夜寒真是好手藝啊！難怪珏兒吃不下去，感情這飯菜就是這麼燒出來的。

無奈的搖頭，顧如瑾趕緊去燒熱水，準備將廚房清洗乾淨，她還不能碰冷水，所以自己燒些熱水備用。

忙活完已經快傍晚了，顧如瑾淘好米放下去，然後開始煮。用將可以吃的一些菜和魚肉拿出來，洗洗乾淨準備清炒幾個小菜，順便燉湯。看着濃濃的香味飄散，整個屋子都開始洋溢着家的味道。

蕭夜寒帶着蕭珏從外頭回來，很遠便看到茅草屋上炊煙裊裊，心中一喜，而後又皺眉。瑾兒怎麼下床了？

「娘在做晚飯？」蕭珏驚喜不已，心中更是萬分激動，終於不用吃爹那種三不熟的菜了，每次吃飯都要去好幾趟茅廁，他小小年紀身體吃不消的。

「嗯，回去。」

蕭夜寒抱起蕭珏趕緊回去，推門便看到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飯菜，一大一小都看的有些發獃。

有娘就是好哇，終於可以安心睡覺不用去茅廁了。蕭珏如是想着。

瑾兒就是賢惠啊，終於可以吃飯不用去廚房倒騰了。蕭夜寒也放鬆不少。

「身體好些了？」

幾人就坐，蕭夜寒第一句就是關心股如今的身體，雖然一個月過去了，可是這裏山村鄉野的，條件不好，瑾兒休息可是夠了？

「我沒事，沒聽說坐月子真的就這麼久的，你看村子裏那些女子，哪一個不是生完幾天沒到就下地了。我們大概就是窮講究。」

蕭夜寒不評論，心裏卻不贊同，鄉野女子不懂，他才不會讓瑾兒胡來。「這三里村似乎貧瘠了些，可有想過去鎮上？」蕭夜寒一直想要給顧如瑾稍微好一些的地方住，雖然說是田園生活，可是這樣是不是讓他們娘仨太辛苦了？

「不會，娘說這裏山清水秀，而且民風淳樸。」蕭珏咬着雞腿滿是幸福，以前不知道吃飯也要珍惜啊，山珍海味慣了，如今覺得有個雞腿其實也是挺幸福的。隔壁的二胖經常羨慕他可以每天吃肉。

「嗯，珏兒真是貼心小棉襖啊。這裏聽好。」轉頭又看向蕭夜寒，「以前在崖底不是過的比這裏還清貧，你不是還挺自在？」

蕭夜寒立刻不說話了，似乎也是，而且自從來到這裏，他的地位一降再降。顧如瑾關心蕭珏和蕭蕭，就連那隻雪豹的關心都比他多，真是不公平。而且，這村子裏那些男人，一個個看他的瑾兒那眼神就讓他惱火，民風是淳樸，淳樸到他連想動手都不行。

「爹不喜歡這裏的大叔大伯，爹說他們看娘的眼睛該挖出來。」蕭珏將雞骨頭扔在桌上，而後拿起小野果開始喂雪豹，這是他唯一帶出來的，也是他的玩伴。這村子裏的孩子都以為這是一隻雪白的狗，而且雪豹長得很慢，所以他也不說這是小豹子。

顧如瑾看到蕭夜寒臉色很難看，心裏更是樂了，這男人吃醋哇！

「你爹有沒有看那些女子呢？」顧如瑾隨意的岔開話題，給雪豹喂吃的，蕭珏隨口接話，「有啊，經常看。」

顧如瑾這會兒驚奇了，蕭夜寒會看那些女子？他來呢慕容珺瑤蕭馨兒等人都看不上。難道是口味變異，愛好特殊？

但是下一句蕭珏的話就讓顧如瑾哭笑不得了。

「爹說那些女人長的都跟男人似的，稍微幾個好一點的整張臉抹得跟關公一樣紅，簡直三里村一大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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