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世子爺的取捨

第四十二章:世子爺的取捨

這真是一場好覺呀!柔軟的床,暖和的被子,沒有任何事情可以打擾的一覺睡到自然醒。

顧思珍懶懶的賴在床上,即使腦子逐漸清醒卻還是不願意醒來。

「好舒服呀。「她慵懶的伸一個懶腰。為何現代社會總是強調女人的最佳睡眠就是躺在乾淨的床上裸睡。確實美太太。可柳翠如若發現會不會瞪大眼睛以為自己發瘋了呢?

一想到柳翠呆愣震驚的表情,顧思珍就好笑起來。唇角的笑才展開,卻瞬間凝固了。

她猛地睜大眼睛。這裏的佈局,這張寬大古樸的大床,還有這些飄渺如紗的帷帳。啊啊啊,這一切無不強烈的提示著顧思珍,這不是她那個簡陋的耳房,那張簡單的床榻。

「哎呀!」顧思珍猛地坐起,一敲自己的腦門。自己根本就沒回耳房,睡着之前在幹嘛?不是在洗澡嗎?怎麼上?床的,完全想不起來呀。她悄悄一拉被子,低頭一看,媽媽丫呀,真得是一絲?不掛呀。那個世子爺呢?不在屋內。

顧思珍心裏實在是很囧。她狼狽的裹着被子,將自己包了一個嚴嚴實實,探頭在屋內一陣搜查,那桌上是為她留下的衣物嗎?

她裹着被子,光着腳丫,東瞅瞅西看看,慌忙上前去拿衣物。桌子上確實是一套嶄新的裙子,淡雅的粉色,她用手一摸,質地柔和,手感很不錯。抖開一瞅,喲,款式還挺不錯的。

顧思珍心裏暗自稱讚,這個世子爺還是挺有心的嘛!她拿着衣物就打算再蹦回到床上去。

一扭身,只見帷帳一掀開,就露出艾飛宇那張蒼白的臉,可緊接着,那張臉就猶如彩霞烘染,頓時紅了。他看着顧思珍,呆愣著不知如何反應,兩人彼此沉默幾秒鐘,他裂開嘴角,尷尬笑着,「你睡到這時沒有醒來,我不放心。」

此刻的顧思珍光着腳丫,雖包着被子,可底下露出一節細白的小腿,上面更是誇張,單薄瘦小的肩頭全部暴漏在空氣中,完全就是一個露肩露背裝,她踮着腳尖,手緊緊將粉色的衣物抱在胸前,一雙小兔子般無辜的眼神看着慌得不知所措的艾飛宇。

見到他囧成這樣,顧思珍一掃自己尷尬,覺得這個世子還蠻好玩的。那一瞬,鬼使神差的就起了逗一逗他的想法。

她微笑着,故意扭著腰,抱着被子一步步走過來,那片白花花的肌膚就離世子的眼睛越來越近,顧思珍憋著笑,嗲嗲的聲音嬌弱的說道:「世子爺,這衣服是爺給我準備的,奴家好喜歡呀!你看我穿着好看嗎?」

眼瞅着她朝自己走近,她穿沒穿衣服自己還不知道嗎?艾飛宇的眼睛都不知道往哪裏放,再聽她故意發嗲的聲音,他憋的滿臉通紅,最後氣惱得一掀帷帳就跑了出去。外面傳來他厲聲的警告:「你最好穿好衣服,快點給爺滾出來,爺的床爺還要睡覺呢。」

顧思珍立馬止不住開懷大笑起來。這個世子爺真的太逗了。你就是個逗比,你知道嗎?

肖強剛按世子爺的吩咐讓后廚備好飯菜,跑來回話,一閃身到門口,就聽到屋內世子爺的話,他慌忙又想退回去,可惜閃晚了。

「肖強,你……」他知道肖強誤解了。這個丫頭可是整整在他這裏睡了一天,他想解釋,可是又一想,有什麼好解釋的。那個丫頭她在乎嗎?放在一般女子的身上,如此睡在男子的床上,一醒來早該哭爹喊娘讓他負責了,可她倒好,一副沒事的樣子,反過來還敢調?戲他。她就是個怪物,一個異類。

世子爺扶著額頭,在屋內走來走去。他該拿她怎麼辦呢?

一旁的肖強屏呼吸,站在牆角,一聲都不敢吭。他知道爺在生氣,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他真的不想被連累呀!

顧思珍穿好衣物就不慌不忙得出來了,外廳的桌上備着的飯菜散發着誘人的香味,而她早已飢腸轆轆,餓得前心貼後背,瞅一眼外面的天,貌似天色都暗下來,大約是下午五六點鐘的樣子,自己這一覺直接從中午睡到快晚上了呀。

肖強站在牆的一邊,瞄了自己一眼,就趕緊將目光閃到一邊,裝聾裝瞎扮起石雕起來。而咱們可愛的世子爺則坐在桌旁,擺着一張臭臉,看錶情,剛剛被自己戲弄,那口氣憋著沒發出了,鬧着脾氣呢!

顧思珍在心裏將他鄙視一番。多大的事呀,至於嗎?她兀自走到桌前,看到一桌子的美味,松鼠桂魚,鹹水鴨,糖醋排骨,脆炸青筍……哇哇,都是自己愛吃的東西,她的口水頓時狂流,肚子更是不爭氣的咕嚕咕嚕叫出聲來。那聲音響得,她自己都不好意思起來,假意摸一摸肚子,她小聲嘟囔著:「好餓好餓呀!」

艾飛宇終於捨得擰過頭來看她一眼,看着她一臉燦爛的笑,可憐兮兮的眼光不停看着桌上的飯菜,他無奈的擺擺手,「餓了,還不過來快點吃。」

得到世子爺的准許,顧思珍立馬狗腿的上前,拿起筷子先夾起來一塊軟脆的排骨,入口熏香,滑而不膩,真得很好吃。還有這個這個,她當下大快朵頤起來。

艾飛宇看她狼吞虎咽的樣子,忍不住嘴裏嘟囔著:「哪裏跑來的野丫頭。」嘴裏說着,手卻沒閑着,自然的從旁邊的茶壺裏倒一杯水,遞到她的手邊,叮囑道:「慢慢吃,別噎著。」

顧思珍心滿意足的拿起杯子喝上一大口水。倒是,自己也渴了。喝完水,繼續奮戰。而一旁的艾飛宇就拿起筷子,不慌不忙得幫她夾着旁邊的菜。

顧思珍吃了一陣,突然想起,「你怎麼不吃?」

「現在才想起我,」他嗔怪道:「我早用過了,而你一直睡着。飯菜就一直讓后廚備着。」

顧思珍一聽這話,嘿嘿笑着,「怎麼,知道我是師傅的徒弟,就對我這麼的好,又是送衣服又是準備飯菜的,怕虧待了我,師傅找你算賬呀!」

顧思珍就是個欠揍的,她的話一點都不討喜。艾飛宇剛剛緩和的臉色又陰下來。「你說的不錯,師伯的徒弟,我怎麼敢怠慢。」

「那倒是!」顧思珍沒有眼力價,絲毫沒看出世子爺的不快,她吃着飯,漫不經心得繼續問著:「你怎麼知道我身份的,什麼時候知道的?」

世子爺也沒好氣的說道:「幾日前父王來信了,他在信里提到師伯的徒弟珍兒來見我,詢問我是否遇到你。」

「啊?艾王爺來信了。」顧思珍一陣歡喜,那麼就是說師父早已經到達邊關,治好了王爺的傷。那麼……,她心裏一喜,嘴裏還塞著飯菜就激動的叫起來,「師父有沒有說什麼時候來找我呢?咳咳……「話未說完,飯菜先嗆到嗓子裏,惹得她一陣咳嗽,她試圖扭過臉去,可是沒來的及,眼睜睜看到嘴裏的飯菜渣子不偏不巧的濺到對面世子的臉上,身上,一片狼藉。

顧思珍頓時呆在原地,不知所措起來,她訕笑着,伸手將他臉上的一片菜葉摘下來,連連點頭:「對不起,對不起,我幫你洗。」

「你……」艾飛宇變了臉,忽的一下站起來,盯着顧思珍,雙手緊握成拳,咬牙切齒道:「食不言,食不言。肖強,把這個野丫頭給我轟出去,還有……還有……」他明顯氣得不輕,揮着手,一指滿桌子的飯菜,「還有這些都給她移到耳房去,爺這裏不伺候了。讓他們給我備熱水,我要沐浴。」

顧思珍手裏還拿着一雙筷子,眼睜睜看着艾飛宇站在哪裏發着他的世子爺脾氣。

她心裏腹誹道,至於嗎?至於嗎?真是卸磨殺驢,病剛好點就如此囂張跋扈,還一口一個野丫頭,野丫頭怎麼啦?野丫頭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好不好?

她已忘了手裏還拿着一雙筷子,扭過頭,氣鼓鼓的回自己耳房去了。不一會,全部飯菜又被送到耳房,嚇得柳翠慌得將那張破桌子一陣收拾才勉強放下。

顧思珍說不生氣是假的。但她懂得化生氣為飯量,和柳翠兩人美美的大餐一頓。

這邊,世子爺收拾好一切后,打開牆上的一個暗格,從那裏面拿出一個小箱子,箱子啟開,裏面全部是這麼多年父王給自己的信件。他拿起最上面的一封。那一封信的一角,已經被他揉得有些皺褶,他又重新打開。父王的字蒼勁有力,卻寥寥幾句。

吾兒,可好!父康健,勿憂!今師伯之徒珍兒前去探你,見到否?師伯甚念,望告知早日來邊關相聚。

艾飛宇再次將它重新裝好,手中拿着那封信,猶如千金萬兩。

其實這封信早已收到。他卻不知如何回復。早就聽聞父王戰場上受傷,他心裏甚憂。沒有接到邊關來的信件,他反而有些希望,父王是無礙的。因為父王除非遇到大事情,絕對不會往府里稍來隻言片語的。那日肖強收到信,心中不安,急急忙忙跑來,一進門就叫嚷着:「出事了。」只因為肖強太清楚父王的作為。邊關來的信件絕對不簡單。

支開那個丫頭,自己忐忑不安的打開,卻笑了,原來這只是一封普普通通的家信。自己一直懷疑的那個丫頭,竟然是師傅的徒弟。他的心情是愉悅的。

之後顧思珍鬧着斗嬤嬤,斗管家,他一律放心大膽的去讓她弄讓她闖禍。因為他知道,憑着她的這個身份,即使她做得出格,他也有理由保的了她的安危。

現如今該如何是好,看那丫頭高興的樣子,如若告知實情,她定歡喜得收拾包袱,說不定心急得連夜啟程去邊關,那他該怎麼辦?

夜已深,世子爺卻遲遲無法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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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語流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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