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與君共老（二十三）

這些日子，她兩邊照顧莫離以及順鈺，她開始有些忙的優點團團轉了，甚至她都有些刻意去迴避這個問題。

半個月過後，便是陰曆的二月了，這一年的冬天似乎還在寒冷的當中。順風在這些日子似乎對順鈺並未感覺到陌生，很快他們父子就可以玩到了一塊。

這一日的上午，方小芹特別讓他們張羅了一大桌子的菜，他們恢復的差不多了，分別的時刻還是要到來的。

順鈺只是稍微地瞥了方小芹一眼，便已經明白了她所指示的事情了。

他只好讓他的手下打點好了一切，與其她離開這裏，那還不如他離開呢？他不忍心看着她在外頭漂泊。

這一日剛好遇上了久違的陽光，方小芹與順鈺站在了蓮花峰的頂端。

他輕輕地摟着她的腰身，「小芹，我知道該是說再見的時刻了，我知道我若是不離開的話，你也會離開的。」

方小芹則是呵呵一笑，知道了這一刻是分別，她已經假裝自己不在意了，可是心還是那麼的痛，痛的她無法呼吸。

「謝謝你。」此刻她還可以說些什麼呢？

「傻瓜……」他極為寵溺的聲音輕輕地說道：「你是我的寶貝，計算你不趕我走，我也是要離開的，至少我也要在仙兒的墳墓前守一陣子。小芹，可不可以給們我們五年的時間啊，如果五年之後，我們還愛着彼此的話，我們就在一起好不好啊？」

這算是什麼？她沒有回應，任由寒風吹起了她的髮絲。

順鈺便轉了轉她的身子，與他面對面，「怎麼了？這麼一個簡單的要求，你都無法答應？」他的眸光中頓然失去了希望。

方小芹撥開了嘴角的髮絲，吸了吸鼻水，踮起了腳尖，趁着他還在失望的片刻，她送上了自己的吻。

雖然她的動作很迅速，但是她的吻依然很笨拙，她的紅唇只能輕輕地觸到了他的薄唇，哪怕只有一絲的接觸，那早已經是火花四射了。

順鈺直接捧住了她的小手，給予他所有的力氣，想要把她牢牢地吸入了自己的身體，不想讓她分開。

此刻她真的什麼都不想說，除了這個，她還能給他什麼呢？五年之約，是不是有點草率呢？皇上不想放過他們呢？凌正不想放過他們，那怎麼辦？

到時候她還是會讓他受傷了，她感覺自己的身體早已經與他纏繞在一起，不分彼此。

她真想此刻發展成為了永恆，永遠都不要分開。

順鈺感覺到她強烈的力量，他更是樂不彼此開始另外一番的狂吻，也許她什麼都不說，這已經是最好的表達。

他懂了。

他們似乎忘記了外面所有的一切，忘記了時光，忘記了分別，直到久違的陽光開始散去了。

「小芹，我不為為難你。五年，五年之後我們再相見好不好，如果到時候你真的不想與我在一起，我依然會離開。」

寒風毫無忌憚地吹着，他們的髮絲因此糾纏在了一起，順鈺不想分開。

「你看上天都不願意我們分開，你知道我對林仙兒愧疚，你也自責，等我處理好她的身後事之後，我會來找你的，我不管你答應不答應。」

「什麼？」頓時之間，一股霸道的氣息欺壓而來。

方小芹抬起了眸，惡狠狠地瞪了順鈺一眼，「有你這樣子厚臉皮的嗎？」

順鈺沒有說話，繼續擁着她的身子，希望時間可以停留在這一刻。

看到蓮花峰外面的旗幟不斷地飄動，該是說分開的時刻了，方小芹輕輕地解開纏繞了的髮絲。

「順鈺，走吧，再不走的話，天黑了。」她的聲音很淡，很是平靜。

「小芹，我真的不想跟你一起分開。我們在多待一小會兒好不好。」

此刻他的聲音一落，她的人已經轉到了另外一處了，「遲早要分開的，為何還要讓我們再……」她轉過身子去，不想去面對他。

「我懂，我這就離開。」他一個箭步上去，從她的身後抱住了她，她還未反應過來，他已經反彈地跑開了。

她沒有回頭，她害怕自己會流淚，她害怕自己會不想讓離開，她自己此刻心已經再是自己的，心一點一點得糾緊了。

順鈺有回頭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站在風中沒有動絲毫，便已經明白了，他沒有再一次地轉身。

方小芹擔心此刻會成為了最後的分別了，五年之後，若是他心中不再有他，她轉身向他看去，她只看到他孤寂的背景，不斷地向山下狂奔而去。

她隨即轉了身子，抬起了頭，看向了天空，任由眼淚不斷地留下，她不想去擦拭。

不知道過了多久，彷彿夜幕快要降臨一般。

「你真的決定要放他走嗎？五年的光陰，他去陪伴一個已經死去的人，他就這麼讓你留下來思念着他，他這種做法是不是太不負責任了呢？」

方小芹微微地揚起了唇角，一抹淡然的笑容看向了莫離。

「其實當我知曉了你死去的時刻，我也有這麼一個決定，我不知道要怎麼償還你的恩情，我只能陪伴着你，算是我的一種報答。」

莫離無力地翻了翻白眼，發出一聲嗤笑的聲音。

「你們夫妻怎麼就這麼傻呢？你們以為我們真心為你們死，是為了讓你們在我們死後，陪伴我們，然後去折磨自己心愛的人嗎？如果你愛他的話，你現在應該抱上你們的孩子，馬上去追他。」

莫離看到他們因為為此事別離，心中萬分的難過，他不願意看到她的不開心。

「其實今日我還有一件事情要與你說……」莫離見方小芹沒有動身子，知曉她不會因為他的一個勸導，她就去追順鈺。

如果她有心要留下他的話，也不會把林仙兒的事情告訴順鈺了。方小芹是一個無私的人，這樣的女子是值得他付出了。

不過以後的日子，她要一個人去生活。

方小芹的身子一怔，看到了莫離黑眸中的一絲不捨得，她有所明白。只是不忍地問道：「你真的打算離開我們嗎？」

莫離靜靜地看着前方，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音，只是站着，站了好幾分鐘。他才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呢？我原本以為順鈺不再出現，那麼我就可以這麼自私地陪伴在你的身邊，可是現在不行了，我覺得我也挺自私的，我決定用我的醫術去懸壺濟世了。」

「你真的決定了？」方小芹明明知曉遲早要分別，可是這一刻居然她不忍心，這麼多年的朋友，一個好知己，她忍下了心頭的痛，顫著音問道：「我們分別之後，是不是不會再見面了？」

莫離敲了敲她的額頭，白了她一眼。

「你啊，你是不是想多了啊。你跟乾兒子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怎麼可能放棄了你們呢？我只要經過這裏我就會上來的。你放心好了。」

這個是她也想要的，沒有想到居然是他提出來的。

「好，這裏永遠是你的家，以後只要你想回來，你就回來。」方小芹忍住了淚水，說道。

「可不可以來一個擁抱，給我一個最後的擁抱，以後我不再奢求。」

莫離低沉的聲音請求。

方小芹不忍心拒絕他，最重要莫離捨得離開了，放手了。

「好。」

她的聲音一落，便被莫離拉入了懷中，他似乎用盡了身上所有的力氣，想要把她擁入了他的生命中。

「莫離，你快要勒死我了。」方小芹有些喘不過氣。

莫離有些尷尬地鬆了松自己的手臂，「不好意思，我一時太興奮了。我情不自禁，小芹，我希望你幸福。你不要為了自責，一個愧疚，就讓你跟順鈺分開好不好？」

這個時刻的放手，那就是希望她一輩子可以幸福下去。

「我也想啊，可是我真的是一個不屬於你們的人，我害怕給你們帶來了傷害。我也希望順鈺可以幸福。」

她承認這些話有些違心，可是她又怎麼能夠期盼跟順鈺在一起呢？每一次都會給他們帶來了痛苦與災難。

莫離希望她的氣息可以永遠被保存了起來，可是她不屬於自己。

「哦，你都聽到了啊？我以為你……」她詫異地抬起了眸子。

莫離鬆開了她的身體，隨即便彈了彈她的額頭，「我知道你想要我們開心，所以我現在就去做我該做的事情。」

「你現在就要下山？」方小芹指了指即將來臨的黑夜。

「當然了，我本來想早點跟你告別的，可是順鈺那小子佔用了太多的時間了。」他的嘴角不禁滑過了一抹酸澀的笑意。

方小芹吐了吐舌頭，「反正已經天黑了，你明日再走吧。」

「我可以當做是挽留嗎？」莫離嘴角的苦笑依然存在。

方小芹點點頭，應答：「可以，不過最多就一晚了。今天是為了順鈺踐行，明日我為你踐行吧。況且順風突然間不見了你，我怕他會不適應。」

「好。」莫離很是爽快地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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