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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的年紀,鮮嫩的跟晨曦剛剛展開的花瓣,半遮半掩,還帶着嬌嫩的紅,映在白如鮮奶般的皮膚上,這樣的景色,足以讓任何男人喉頭滾動。/class-2-1.html

男生在看到的那一刻,就立即轉過身,將門關上,可是,仍然阻止不了剛才她轉身去照鏡子時被看光的事實。

事情不過是發生在幾秒的時間裏,她甚至都來不及反應,更別提尖叫,等到她回神,對方已有禮合上了門,給了她足夠尊重……

尊重?空蕩蕩的浴室里,余眉被冷水激的上牙打下牙,手抓起濕淋淋的毛衣擋在身前,彷彿只有這樣才有安全感,只是拿着衣服的手有點抖。

她拚命的回想剛才衝進浴室的時候有沒有關門,有關,但有沒有上鎖,卻沒有印象,當時毛巾吸的大量的熱,熱水還滴到她緊身褲上,殷到皮膚上,燙的心焦,她顧不得,那時候她壓根就忘了,以為鎖了,但實際沒鎖,沒鎖……就不能怪別人闖入,因為這是別人的家,不是她的地方,一切都怪她自己不小心。

她強自鎮定的告訴自己,但卻覺得口水都咽不下去,嗓子發澀,她低頭趕緊將毛衣上的水擰乾,再也不敢在這裏多待一刻,不等內衣干就套在身上,穿着濕乎乎的毛衣,整個人如落湯雞一樣狼狽,一言不發低着頭就推門出去。

而那個男生根本沒有走遠,手裏似乎拿着東西,是衣服還是浴巾?也許他是好意,余眉也知道自己不能生氣,也沒有資格生氣,可是一看到他,她就有些控制不住,想把手裏所有的東西都丟向他。

沒有女生能在別人佔了便宜的時候還能心平氣靜,雖然是自己的錯,就是對方只是無意,可是只那種惱恨和羞愧的恨不得自己去死的心情,就足夠折磨她嘴唇發抖。

可是她忍住了,畢竟她不是真的十八歲少女,她是過來人,雖然活了三十年沒有過男朋友,還是單身,但也遇到不少噁心的男人,如今不過只是看看而已,看一眼又不會掉塊肉,沒什麼,沒什麼的。

頭髮上的水珠掉下來,落到地上,她走的很快,連回房的沈老太都不想告別,直接快步的走到門口換鞋,男生也隨後跟過來,見她一身濕急着要走,急忙伸手抓住她手腕:「先把衣服換了,外面溫度底,會感冒……」

余眉跟觸電似的甩來他,更加快了速度套鞋,不過聽到衣服,她立即去旁邊拿自己的大衣,對方卻先一把拿到手裏,小心的遞給她。

看到那自己的衣服被他拿在手裏,余眉直接連衣服都不要了,拚命的扭開門往門外走。

如果說屋裏溫暖如春,那外面就是冰寒刺骨,她身上全是冷水,本來就透骨的涼,現在更覺得像貼了冰塊,跟冰雪天脫光了遊街一樣的冷,她哆嗦的下樓掏濕漉漉的鑰匙,卻發現鑰匙根本沒在身上,在那件大衣兜里。

余眉的整個人和心,都如在冬天裏往頭頂澆了一盆冷水一樣,透心寒,她就這麼站在自己家門口,連驚帶氣又冷又委屈,腦子懵了一樣,眼淚不受控的滾落下來,說不清是冷還是憋屈。

一直以來的不順憋的她想抬腳用力的踢門一腳,但是太冷了,全身都僵硬,連血都像是流不動了似的,抬個腿都費勁。

她咬着牙站在門前,一步也不挪,此時此刻,她覺得自己哪怕是凍死在這裏,也不想再去樓上討鑰匙,絕不回去。

大概是一直沒聽到樓下有開門的聲音,又或者對方也跟着下來,她眼淚跟頭上的冷水一起滴到地上的時候,便聽到有人掏出了鑰匙,走到她身邊,繃緊著臉將鑰匙插,進門鎖轉了兩圈將門打開。

並將鑰匙放進大衣兜里,將手上大衣披在她身上,然後伸手將她往屋裏推。

余眉在浴室里終於緩過來,她坐在塑料浴盆里,在熱水裏泡了半天,泡得身上快起皺才爬起來,好在身上沒有燙得起泡,可是那種骨子裏的冒冷氣兒的寒意卻怎麼都驅散不了,她紅著被熱氣沖的發紅的眼角,去了廚房,自己一個人生活多年,早已學會如何照顧自己,比如不能生病,因為沒人會來照顧自己,她洗完澡就熬了半鍋薑湯去寒,並喝了一大碗,然後爬到床上躺着。

卻沒想到,病氣來的急匆匆,雖然她做了很多準備,甚至吃了兩片去燒葯,早上起來仍然是頭髮暈嗓子疼咳嗽又全身無力,可是病得這麼重,她反而鬆了口氣。

終於可以藉著病氣不必再到樓上,感冒可是要傳染人的,好在她記了譚家的電話,電個電話,連門都沒進,至於樓上吃不吃得上飯,余眉真的沒有那麼天真,以為對方離了自己就要餓死,現在保姆沒那麼難請,外賣又那麼多。

人都說病來如山倒,余眉前段時間學習狠了,再加上回家幫老爸老媽做飯洗衣賣衣服,完后又急趕作業,回家的那段時間她都沒有喝水精華,全部攢著給爸媽喝,也是怕小金魚吐出的精華多了傷了本氣,仍然保持那樣的輸出量。

這回寒氣入體,一時間就抗不住了,這一病就病了四五日,每天余眉都盡量多喝水,多休息,餓的時候掙扎著起身做簡單的面吃,頭兩日會響起敲門聲,頭暈的爬起來會看到門外掛着裝葯的袋子,還有不少有營養價值很貴的補品,她當然知道是誰送的。

按說別人的好心好意,應該接受,偏偏余眉不但不想接受半點,還把袋子摘下一扔到一角,打掃樓道的阿姨會直接當垃圾收走。

大概是知道她不會用,第三天再沒有來。

每一個自己住的女生都懂得照顧自己的身體,不要生病,既然生病也會提前備下很多急用藥,在最開始就要把病抑制住,所以余眉藥箱有很多葯,不但吃藥,還要養身體,不舒服了更要吃好,這樣才有力氣對抗病氣。

所以她趕在開學前把病養好了,臉色也好看多了。

家裏吃的東西這段時間基本所剩無幾,余眉必須得去市場填置點新鮮蔬菜水果,她換了衣服就去了,現在手裏錢豐潤點,沒有再挑挑揀揀些別人賣剩的便宜菜,水果也挑的水靈大個的,又去超市買了些雞蛋和魚和鮮牛奶,這才往回走。

結果在路上正好遇到同班的同學,於鵬,平日經常會和余眉討論問題,是班裏的第三名,也是跟余眉前後桌頗熟的關係。

「你一個女生拿這麼多累不累,我來幫你拎。」男生特別會來事,見她弱不經風的模樣,手裏卻提了四五個袋子,話兒還沒說完,就搶著提了去。

等余眉要拒絕時,手裏基本就空了。

「別說,你買的什麼,還挺沉的。」他接過手拎了拎,「以後你買東西就跟我說,我幫你拿。」

余眉其實很不習慣這樣,尤其是一些自來熟的男生,他們的某些言行舉止,會觸碰到某些界限,讓她會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但是丁鵬這個同學她還是很熟悉的,對熟悉的人,余眉的防備心會低一點。

但也因為平日大家在學校也都是些學習方面的接觸,熟歸熟,像這種關心生活的語氣從來都沒有過,余眉微微一頓,覺得不算太反感,便隨口也道:「行啊,以後買牛奶就叫你。」

「你早上喝牛奶啊,怪不得皮膚這麼白,班裏有不少女生都想問你美白秘方呢。」本鵬的模樣看起來有些興奮,比平日話要多,眼晴閃閃發亮的看着余眉。

「這個是遺傳,我像我媽,你作業都做了嗎?」余眉轉移話題道。

「做是做了,但是有些地方還是不太會,能不能請教你啊。」他走到余眉旁邊并行走,邊走邊看着她道。

余眉保守的說道:「我也有很多不會的,打算明天去學校問老師。」

「那我們就先討論一下,像在學校那樣?我們自己討論的結果比老師講的深刻。」他立即接道。

「恐怕不行,你不是要去你大伯家?我們這樣也不順路,明天上學再說吧……」因為是同學,余眉只得盡量婉轉的道。

「你也是在這個小區吧,遠不遠?我還是先幫你送到家,大伯那邊也沒什麼事,就是去看看,其實不去也可以。」丁鵬急忙道,表示自己有的是時間。

說實話,余眉不太想讓同學知道自己住在哪裏,尤其是男同學,其實大家都是同學,知道也沒什麼,但余眉這人對自己的地方很執著,寧原自己咬牙出全部租金也不願意和別人合租,想要自己一個人的空間,除非是非常好的朋友,否則不會往家裏帶。

所以有幾次她都想接回丁鵬手裏的袋子,但丁鵬堅決要幫她送到家門口,好像這東西到他手裏不到地方就不還給她一樣。

余眉最後只得再度委婉又直接說,這樣不好,怕鄰居看到不方便,家教嚴,到時還要諸多解釋之類,才總算是接過了袋子,跟他道別後就往樓上走,結果回頭髮現丁鵬還是跟在後面,余眉不由停在一樓的樓梯上,有些防備的等他走過來問:「你怎麼沒去你大伯那兒?」

丁鵬也疑惑道:「我大伯就住這棟,五樓,我剛才還想追上來問,你不會也住這裏吧?」

余眉頓時無語,哪有這麼巧,神色多少也有些尷尬。

丁鵬顯在很高興,完全不在意她的語氣,幾步走到面前特別熟絡道,「我就說,我們可能是順路,我大伯是頂樓,你哪幾層。」隨即道:「算了,不管幾層,我都送給你送到家吧,你放心,就給你送到門口,我不進去。」

都已經這個時候這麼善解人意,余眉還能說什麼,只得無奈的點點頭,兩人邊說着寒假作業,邊上了二樓,一到二樓就看到正有個男生倚在對面牆上,低着頭似乎在等人,兩人一走上來,他就抬眼看過去,漆黑的眼瞥過余眉微微帶着笑容的眉眼,隨即移向旁邊殷勤的給她提東西,看得她眼晴都不眨的男生,那目光一瞬間便冰冷的如劍一樣,他站起身。

倒是旁邊的丁鵬一回頭冷不丁吃了一驚,因為這男生不是別人,戒城高一百名榜第一的譚慕銘,他怎麼會在這兒?不會也住這棟吧?

同學相見,肯定要打個招呼,他忙道:「譚同學,你也住這裏啊?」

譚慕銘面無表情看着他們,半晌才微微一翹嘴角,「八班的?」然後轉頭對余眉道:「一會兒到樓上一趟,有人找你。」隨即也不等余眉回復,毫不猶豫的轉身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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