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死了嗎

是她死了嗎

這是第幾次了,他早已經想不起來了。

可是奇怪的是,這一次他卻夢見了安以陌懷了自己的孩子,可是她全身都是血,整個人都躺在血泊里。

那是他們的孩子,可是為什麼——

寵再再轉身,看了一眼身邊沉睡着的餘妙彤,黑眸瞪的大大的轉頭,再一次看向窗外那微弱的燈光。

他好像早已經都習慣了這樣,可忽然又覺得很錯愕。

「血泊里——」寵再再依靠在床邊上,唇角微微念叨著些什麼,可忽然有快速的坐起來,表情進行的盯着前面的牆壁,身子都在跟着瑟瑟發抖著。

他扭頭快速打了葉辰的電話。

深夜,葉辰一直守護著安以陌的病床前,照顧着她。

他知道,這就算是贖罪的吧。

但願這個可憐的女人,可是好起來,不再這樣痛苦啦。

「喂,少爺。你怎麼這麼晚打電話,您——」

寵再再突然打來電話,可是葉辰還沒開口,就被寵再再給打斷道。「葉辰,你現在告訴我,我讓你救得那個女人,是不是安以陌。告訴我——」寵再再的情緒很不穩定,聲音歇斯底里的低吼著。

葉辰愣在那裏,拿手機的手都在跟着瑟瑟發抖著。

就在這一瞬間,他猶豫了。

連他也不知道,到底是該把這件事告訴寵再再呢,還是不告訴他。

「我在問你話呢,你告訴我。到底是還不是。」寵再再再次逼問道。

葉辰無奈的撇撇嘴,吐了一口,然後輕聲說。「是。晚上打電話,我就是想和您說這件事情的,可是您——」

聽到這句話,此時爭躲在廁所里的寵再再臉色蒼白,神經瞬間綳得緊緊的。

「看好她,等着我。我明天早上就過來,記住,一定要看好她,知道嗎?」寵再再攥着手機快速站起來,語氣堅定地說着,說完又是掛斷了電話。

他走出去,看着正在床上躺着的餘妙彤,不自覺的感到一絲愧疚。

「以陌,你不要有事,千萬不能有事啊。」他垂眸思索著,可忽然又是提了件衣服,轉身就往外跑去。

不行,他絕對不能等到明天,他現在,立刻馬上就要去見她。

「以陌,以陌——」想着,寵再再快速衝出去,開了車,就直奔醫院而去。

醫院內,葉辰把手機捏在手裏看了又看,不理解的思索著。

「明天早上?為什麼是明天早上呢?而不是現在就趕過來——」

「砰——」一聲,病床前桌子上的被子被滑落在了地上,葉辰快速轉身向那邊看去。

這時的安以陌是醒著的,那雙黑眸正在安靜的看着這邊,臉上露出慌張的神情。「對不起,我想喝水的,可是——」

「沒關係。水好像沒有了,你等著,我去幫你打開水。」葉辰抿唇微微一笑道。

他說完話,就向外面走了出去。

安以陌抬眸看了看葉辰離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了的時候,她這才躡手躡腳的從床上爬了起來,拔掉了身上的針頭,一隻手捂著肚子,一隻手支撐在床邊的架子上。

她慢慢地順着牆,向外面走去。

「葉辰,謝謝你救了我。可是我不能再給你添麻煩了,真的不能了。請不要怪我的私自離開,真的很對不起。可是我不想見寵再再,我們現在已經互不相欠了,不是嗎?我想安靜的生活,不想被打擾,希望你也不要再找我了,我走啦。」安以陌在門口的地方,從抽屜里取出一個本子和一支筆,在紙上很小心的寫上這一段話,剛寫完,瞬間就有大顆大顆的淚水掉了下來。

痛,錐心刺骨的痛覺,讓她全身都失去了知覺。

在聽到葉辰的那個電話的瞬間,她就在這裏再也呆不下去了。

「砰」一聲,安以陌的身子因為沒站穩倒在了地上,她的肚子還在微微作痛,據說是還沒完全好的原因,需要好好養著才行。可是安以陌顧不得這些,她蒼茫的爬起來,忍着身體的痛楚,緩慢的向前走去。

「寶寶,你是不喜歡媽媽嗎?你是不是很討厭媽媽,所以才選擇了離開媽媽的,寶寶——」安以陌走了一段距離后,感覺肚子更疼了起來,她就慢慢停下來,伸手在肚子上撫摸著,大顆大顆的淚珠砸在衣服上,手臂上。緊跟着她的心情也變得異常悲傷起來,她深吸了口氣,仰起頭,在心底里不斷的低語着。

她知道,全都是她的無能,她的愚蠢。除此之外,她怪不得任何人,任何事兒。

想着,她又是艱難的向前繼續走着。

前方的路很艱難,可是她也都要一個人去走完。

她再也不想呆在這裏了,在這裏會讓她窒息。

她要馬上離開醫院,離開洛城,這個讓她傷心欲絕的地方。

「安小姐請留步。」安以陌在一個拐彎的地方,突然聽到有人聲音急促道。

她愣了下,連忙回過頭去。看着葉辰此時正趴在牆邊喘著氣。看得出來,他很着急。一定找了很多地方,不然也不會這樣的緊張。她覺得她真的不值得,一點也不值得他這樣的找她。

「我知道,是我對不起您。可是請讓我也盡一些義務,好嗎?我把你在醫院的事情告訴了少爺,是我的錯,我在這裏向你道歉了。可是你現在的身體,怎麼可以就這樣離開,再說了,離開了這裏,你還能去哪裏呢?」葉辰停頓了下,緩緩走到安以陌跟前,看着她蒼白的臉,他的心就在疼著。

像她這樣的女人,現在已經很少了。可是少爺為什麼——

葉辰沒敢多想什麼,快步走到安以陌跟前,從口袋裏摸出一疊錢,塞在她的手裏,然後緊緊攥着她的手。「你也別拒絕我,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如果不拿着,我會很過意不去的。我知道,之前如果不是我沒保護好你,也不會到今天這個地步。在那家飯店,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我就不應該懷疑的。可是我——」說着,葉辰微微垂下眼眸,竟然有大顆大顆的淚珠掉了下來。

他快速伸手拭去眼角的淚水,然後哽咽著對着安以陌。

「我知道,我留不住你。那麼,你走吧。但是你走到哪裏,遇見什麼困難都要記得聯繫我,我會幫你的。絕對不會再告訴少爺了,完全是出自我個人的想法——」葉辰蹙眉,看着安以陌,略顯不安的繼續道。

面對他的懺悔,以及這樣厚重的恩德,安以陌感覺自愧難當。

畢竟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為她的粗心大意而釀成的,要責怪也只能責怪她自己,怎麼可能去責怪他呢。

「嗯嗯,謝謝你。我記住了。」看着葉辰,安以陌小雞啄米般,快速的點着頭。

葉辰糾結的將安以陌送醫院門口,眼睜睜的看着她從自己的視線里消失不見,她的身影太過瘦弱了,走在那漆黑的夜色里,完全都被隱沒了一般。

「你怎麼站在這裏,快跟我進去。」葉辰深吸了口氣,心情才剛平復下來,可是寵再再卻突然沖了進來,對着他緊張的說着。

葉辰沒說話,只是安靜的看着寵再再。

寵再再好奇的在他眼前擺了擺手,苦笑道。「你在想什麼?我現在在問你話呢?告訴我,以陌現在怎麼樣了,快帶我去看看?」

寵再再有點緊張了起來,手指死死的抓住葉辰的胳膊,拽着他就往裏面走去。

勉強走了幾步,葉辰忽然甩開寵再再,語氣低沉道。「少爺,其實那個女人不是安以陌。我看錯了,就是一個乞丐而已,很噁心,您還是不要看了吧?」葉辰低着頭,糾結了許久,嘴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什麼?你把我騙到醫院來,就是想給我說這句話嗎?」寵再再驚訝的回眸,死死的盯着葉辰。

葉辰吸了吸鼻子,表情憂傷的看着寵再再。「少爺,我說的是真的。您——」

「我今天一定要看呢?」寵再再語氣很堅定,聽着,葉辰也很無奈。

「但是她已經走了。就在剛才。她不想見你,還叮囑我,不要告訴你。我——」

聞言,寵再再沒有心思繼續聽葉辰說下去了,轉身倏的就向前跑去。

衝出醫院,跑向馬路中央,環顧四周。可是四周漆黑一片,什麼也沒有。

看着眼前的迷茫,他心痛欲裂。

為什麼?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

「以陌,你去了哪裏?以陌,回來,回來好不好?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愛你,我想你。以陌——」寵再再慌張的在四周轉着,可是突然腳下一軟,身子竟然癱在了地上。他痴痴的抽泣著,仰起頭,對着周圍的漆黑呼喚著。

然而,不管他怎麼呼喚,也都沒有回應。

他知道,安以陌本應該很好的在學校念書的,可就是因為他。因為他,才讓她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他就是個罪人。

這樣想着,寵再再悲傷的慢慢轉身,竟然就躺在了馬路上。

「少爺。」葉辰快速跑出來,走到寵再再跟前時,慢慢蹲了下來,表情不安道。「我也勸說她了,可是她執意要走,我不敢逼她。當時她情緒很不穩定,所以我就給了她一些錢。我也想盡量拖延時間,留住她,等你來的,但是她固執的根本就不聽我的話。」

「我知道啦。她是在恨我,是我害得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的。孩子???」寵再再突然黑眸瞪的大大的,轉頭盯着葉辰。「告訴我,她的孩子怎麼樣?這孩子又是怎麼回事?」

葉辰臉一沉,微微低下頭。

看着寵再再此時緊張的神情,他的心不自覺的疼了下。

如果一早他就這樣緊張,那豈不是什麼事也都沒有了。

「有人給安小姐服用了超量的假冒打胎葯,導致孩子沒有保住。取出來的時候,孩子還在動,是個男孩,才剛有一點點人形。可是卻——」葉辰不忍心繼續說下去了,將頭瞥向另一邊,低頭小聲抽泣著。

寵再再也沒有再繼續追問什麼,一臉愧疚的快速爬了起來,然後快速向車前跑去。

「我想她一定還沒有走遠,我們去找她。她一個人這麼晚了,在外面很危險的,我們走。」寵再再扭頭,盯着葉辰,不等他回復,就已經坐進了車裏。

葉辰無力的抬頭,看了眼寵再再,可是卻沒有上車。

「她就是不想見你,才冒着生病危險離開的。我們這樣去找,就等於把她往死路上逼,所以我是不會讓你去的。」葉辰站在車前,攔著寵再再的去路,嚴肅的說着。

聽着他的話,寵再再頓感一陣心痛。

可是他卻沒有辦法。「砰——」一聲,寵再再攥緊拳頭,狠狠的砸在方向盤上,關節處都砸出了傷痕,可是他卻一點痛覺也都沒有。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真的就不找了。」寵再再吸了吸鼻子,突然黑眸一轉道。「你剛才說冒着生命危險,也就是說,她現在的傷勢還很嚴重,是不是?」

葉辰抿唇,深深地吸了口氣,無奈的點了點頭。「是的。醫生說,她需要靜養。她的身子實在太虛弱了,可是怪我,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給你打電話,也不會這樣。可是我又不忍心,不想看着她這樣脆弱的女人,一個人來承擔這一切。」說着,葉辰忍不住大哭了起來。

平常,那麼堅強的一個男人,竟然哭的梨花帶雨的了。

看着葉辰,寵再再也是悲感交加,可是他能怎麼樣呢?除了咋方向盤發泄,別無他法。

這是一個美麗而又寒風刺骨的夜晚。

出了醫院的安以陌不斷地被寒風襲擊著,越是這樣,她就越是死死的抓着身上的衣服,拚命的用衣服裹住她的身體。

她感覺很冷,全身都在瑟瑟發抖著。

前面是無邊無際的黑暗,天空卻是繁星點綴。

今晚的夜空很美,可是缺少了月亮的凄涼。

安以陌感覺肚子孩子微微作痛,她快速伸手捂著肚子,然後艱難到繼續走着。

「寶寶,我最親愛的寶寶,你是不是很討厭媽媽。媽媽知道,自己是很無能,所以你才要離開我的,是不是?寶寶,媽媽愛你。」安以陌努力的咬着下唇,一邊走着一邊在心底里念叨著。

她想念她的孩子,那是上天賜給她的禮物。每次遇見不開心的事情,寶寶都會鼓勵着她,使她繼續努力着。

可是寶寶現在走了,他是不愛她了嗎?

「以陌,是你,真的是你嗎?以陌——」安以陌跌跌撞撞的走着,就在一個十字路口的地方,眼前出現了一個人,這個人看上去有點熟悉,可是卻沒認出來是誰。

安以陌蹙眉,轉身就向著側邊跑去。

她不想再見到任何人,她只想一個人走,去一個陌生的地方,開始她的生活。

「喂,以陌。別跑啊,我是長生大哥,你長生大哥啊,以陌。」苟長生見安以陌要跑,連忙追了上去。

原本以為那個穿西裝革履的男人會騙他的,可是沒想到還真的在這裏等待了她。苟長生深吸了口氣,快速追上了安以陌。

「長生大哥。」安以陌錯愕的扭頭來,對着身後的苟長生。

「咚——」一聲巨響,就在前面的一座小橋邊,好像是什麼東西從橋上掉了下去一般。

橋的下面是個很深的小河,雖然現在水很淺了,可是那河卻是非常深的。

安以陌緊張的回頭看了眼,然後又看向苟長生。

她知道,苟長生還算是個好人。

所以也就沒有在逃避,而是聽他的話,去找了家賓館住了下來。

「據目擊者稱,就在昨晚,一個瘦弱的女人從這裏掉了下去,由於河道淤泥過深,再加上沒有人即使救援的情況下,這個年輕的生命就這樣走了。還有目擊者稱,死者是從洛城醫院出來的,極有可能是個病人,警方正在進一步調查中——」第二天早上,寵再再無精打採的下樓來,一屁股蹲兒坐在沙發上,正在鬱悶是,突然看見眼前電視里出現的這段新聞。

新聞里所出現的地方,就在昨晚安以陌跑出去的那個方向的不遠處。

「是她死了嗎?」寵再再就像是觸電一般,傻傻的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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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總裁你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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