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見都不見
楊冰冰最終的確是沒說什麼，而且看模樣似乎是很理解黃迪為什麼當時說出那種話，更理解程水馨的尷尬。但恰恰是楊冰冰的這種表現讓心虛的程水馨覺得很不自在，她幾乎有了一種超對不起楊冰冰的感覺。
蘇亦凡更是不知道說什麼好，在旁邊尷尬了一下，訕訕地說：「黃迪總是胡說……你別介意。」
這話是對程水馨說出來，其實是給楊冰冰聽的。
尷尬的氣氛維持了沒多久就散去，畢竟是個熱鬧的場合。剛才劉欒剛和伍郡倆人到來也沒引起什麼人的關注，反倒是黃迪一身騷包打扮帶着個看樣子就不屬於學生妹範疇的妞，讓不少人側目。等到黃迪走了，那些目光也自然散去。
楊冰冰很快轉移了話題：「沒多久就開學了，是不是要抓緊時間招人？」
程水馨見楊冰冰給自己機會，立刻接道：「是啊，打算最近啟動一輪面試招聘，不加快速度不行了。」
蘇亦凡見兩人如此給自己面子不再提女朋友的話題，也加入討論說：「我打算在中景國際的會議中心做公開招聘，你們覺得怎麼樣？」
這肯定是個好辦法，不過既然招聘，總要找幾個人去撐門面。真的讓蘇亦凡帶着程水馨和楊冰冰過去，人家對公司的歸宿感肯定不夠強烈。
「不如找韓芸幫忙吧。」程水馨隨便眨眨眼就想到了，「有知名度，看人也准，去了不光是個擺設。」
「那舒暢也可以喊過來。」蘇亦凡覺得程水馨這個建議很好，「這兩個人，再加上王健滔和你我，應該足夠了。」
五個人做面試官顯然沒問題，大家都知道這件事上蘇亦凡和程水馨才是主角，其餘的不過是去提提意見。
既然有了辦法，幾個人就順着這個思路談了一下招聘的細節。招聘的目標主要是幫程水馨尋找時間樹的管理團隊，楊冰冰就不打算參與了，在旁邊出出主意，補充一下自己的想法。
程水馨的成績越來越明顯，楊冰冰總有一種自己也要加倍努力的小衝動。
商議一會三人小組解散，蘇亦凡帶着楊冰冰走路回去，程水馨則開車回家。蘇亦凡多了個心思，讓傑夫卡跟着程水馨到家，他擔心劉欒剛晚上再有個什麼想不開再對程水馨不利。不過顯然是蘇亦凡自己多想了，程水馨一路安全到家也沒發生什麼。
跟着蘇亦凡散步回家的楊冰冰一路上也沒有再提那個關於「女朋友」的話題，只是在上樓的時候似乎不太確定地問道：「我和程水馨去美國的行程要改一下嗎？」
蘇亦凡愣了一下：「為什麼要改？」
楊冰冰認真地說：「我怕自己的問題波及到她……」
蘇亦凡這才恍然大悟：「哦哦，你說那件事啊，放心吧。我覺得趙玄撐不了那麼久。」
楊冰冰默默點頭，雖然身為整個漩渦的中心，實際上她現在一句情況如何的話都沒問過。整件事就那麼發生了，楊冰冰用她一貫接受壓力的方式承受了，然後等待時間來解決。
這種被動的方式乍一看好像不應該是楊冰冰的性格，卻和她一個人常年獨自行走的風格很契合。
「其實我不怎麼恨趙玄。」
聽見楊冰冰說這句話，蘇亦凡覺得有點驚訝。
「為什麼？」
「每個人都有自私的理由。」楊冰冰在樓道的門口微微低頭，讓開了略低的金屬門框，低聲說，「哪怕是給了別人傷害，她自己的選擇也是危險矛盾的。我只是覺得這件事很麻煩……趙玄的合作方太強大了。」
蘇亦凡這些天也從蘇小輕那裏了解了一些情況，安慰她道：「美國政府每年都用數以億計的資金調查、監控各種商業領域，這種事總是不可避免。就像華商在俄羅斯的受到排擠一樣，當你的規模到了一定程度，這種打擊遲早會來。」
「所以我覺得這很不公平。」楊冰冰說，「如果沒有這種事，趙玄大概也不會想到跟那些人合作，更不會有膽子鬧出這麼大的事。」
「漠視別人的生命總是不好的。」蘇亦凡拍了少女肩膀一下，「凡是不懂得控制自己能力的人下場都很慘，所以你完全不用擔心。」
這次楊冰冰沒說什麼，她抬起頭，臉上有了一絲笑容。
「好啦，我知道，其實我也就是隨便發愁一下嘛……不過其實我很好奇啊，趙玄現在究竟在等待什麼。」
蘇亦凡點頭：「我也好奇，反正肯定不是在等教師節。」
…………
…………
此時此刻有着同樣疑問的人不止是蘇亦凡和楊冰冰，還有正在同蘇小輕視頻通話的伊嵐。
伊嵐的臉比上一次蘇亦凡見到她的時候更清瘦一點，反倒讓她那張帶着一點點異民族感覺的臉有了更清秀的味道。
戴着表示自己是個嚴肅的人的黑框眼鏡，伊嵐正端坐在攝像頭前，問著差不多的問題。
「蘇小姐，如果趙玄對您有威脅的話，您為什麼還不解決她，她到底在等待什麼？」
蘇小輕正在自己的辦公室里看東西，時不時抬頭跟伊嵐說兩句話。兩個人剛談完歐洲的一幹事宜，伊嵐對蘇小輕的尊敬是那種已經接近親密的程度，因此也沒什麼顧忌就提出了這個問題。
「趙玄在等的是官方調查。」
伊嵐一愣，隨即懂了。
「這麼狠？」
「又不是第一次。」蘇小輕笑道，「他們熟悉得很。」
伊嵐臉上顯出憂色：「如果調查成立的話，是不是也會有針對我們的調查？」
「短期內肯定不會有。」蘇小輕對這方面倒是很有自信，「我們的領域比較獨特，沒有任何競爭，也無法替代。雖然這幾年美國政府大概會連續投入石墨烯工廠，不過總產能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的驚喜。」
伊嵐對蘇小輕的話一向是深信不疑，但她還是有另一方面的顧慮：「軍方內部也不是很穩定，我們的立場要不要尋找傾向？」
「暫時不用。」蘇小輕隨意地說道，「目前我們最大的問題是把那幾個項目建成，剩下的問題你都不用擔心。」
「我明白了。」
蘇小輕揮揮手，本來想關閉通話，隨即好像想到了什麼，又喊住伊嵐說：「等一下，給我轉移一下數據通道，我要看公司最近的內部數據記錄。」
伊嵐點點頭照做了，然後關閉了通話，屏幕上只留下猶如洪流般的數據位元組奔涌。
蘇小輕盯着屏幕看了一會，然後閉上眼睛，仰躺在椅子上開始小憩。
這樣的夜晚有時候會讓人覺得很孤獨，但蘇小輕並不這麼認為。
深夜的光都留在心裏，猶如不會熄滅的火燃燒着。
…………
…………
隔天輕靈觸動接到了電話，之前關於糾結大批人去公司鬧事的藤南終於有了一個初步的定論，接下來的就是司法程序。而基於這種結果陳澤那邊已經派出了法務代表打算來找輕靈觸動和解。蘇亦凡把問題丟給了自稱人面很廣的孟士毅，讓他見機行事。孟士毅也很容易明白自己這個新老闆的想法，打算狠狠開口咬一下陳澤那邊。
關於錢小亮的問題是王健滔親自在公司里宣佈的，引來一陣大嘩，尤其是跟他關係還不錯的岑少華簡直不敢相信。但公司已經提供了完整的證據鏈，讓人又不得不相信這件事的的確確發生了。王娟倒是沒有什麼意外地接受了蘇亦凡的正式任命，接下來新招聘的維護和管理團隊由她直接負責。這件事讓公司上午的工作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陰影，大家都沒有再有說有笑。
比較晚來的林兮聽到這件事之後主動找到蘇亦凡，提出自己是不是回到之前的外包合作形式上，她是個內心稍微敏感脆弱一點的女孩，總怕自己也擔上這種嫌疑。
蘇亦凡倒是很平靜地安慰了林兮：「林兮姐你不用擔心，錢小亮這個是個例，其實他還是被色誘的……我覺得就算有人想用男色色誘林兮姐你，估計成功率也不會太高吧？」
「而且林兮姐你要知道，開學之後我沒有可能每天都來公司，公司又要招不少人。如果真的放手，我還不太放心。我覺得讓你這樣我相信的人留在公司，至少能起到很大的積極作用，我問什麼你也不會隱瞞我對吧？」
林兮本來挺緊張的表情在蘇亦凡的勸說下放鬆了，她接受了蘇亦凡的建議繼續留在公司。
剛送林兮離開辦公室，蘇亦凡接到蔡綺的通知：「孫盈來找你了。」
蘇亦凡沒有驚訝，以孫盈的反應來說，這個速度已經算慢的了，他以為今天早上到公司就會見到孫盈。
「告訴她，我很忙，沒空見她。」
蔡綺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出去回絕孫盈了。
以蔡綺的性格來說，她也絕對不會給孫盈繼續對話的機會。這種自以為是的小姑娘蔡綺見多了，她才不覺得孫盈有什麼可以打動蘇亦凡的。
站在輕靈觸動客人接待區的孫盈完全沒想到蘇亦凡居然會拒絕跟自己見面，這讓自我感覺一直不錯的孫盈有一種忽然所有美好都崩開的感覺。
蔡綺今天仍是以不戴墨鏡的形象示人，她的容貌其實更勝蔡琰一些，眉眼之間的冷淡感一出，頓時給了孫盈很大壓力。
「孫小姐，我已經轉告完了，再見。」
說完自己該說的，蔡綺轉身都不再看孫盈一眼，任憑失落的孫盈走出輕靈觸動。
樓下，錢小亮正換了一身行頭，偷偷躲在門口的咖啡吧里等著孫盈上樓談判的結果。
——————————
今天兩更，半夜還有一更，會很晚……
明天爭取正常。
雖然這話說了好幾遍了，還是想重複一遍。
最近小長假陪親戚朋友什麼的折騰得挺慘，到現在還沒睡好，我加油……請大家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