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生死與共
「他們……」
「住口！」皇上驀然厲喝，迅速對着侍衛使個眼色：「還不快將人帶走！」
「是！」侍衛不敢有片刻耽擱，強行拉起掙扎中的李嫣兒迅速退出寢宮。
凝視漸漸遠去身影良久，蘇淺莜回眸，不語，只是冷然望着皇上。
皇上被蘇淺莜盯得頭皮發麻，不自然別開眼瞼，輕咳一聲開口：「蘇姑娘！澈兒與夢兒……」
「我不想聽到任何解釋，你現在只有兩種選擇，一：帶我去見澈兒與夢兒；二……」蘇淺莜紅唇輕啟，嗓音中不含一絲暖意：「……便是我死！」話音落下同時，一把鋒利匕首已抵制自己咽喉處。
皇上心中猛然一驚：「蘇姑娘有話好說，你先將匕首放下！」
「你認為可能嗎？！」蘇淺莜冷然一笑：「我給你三秒鐘時間考慮，是帶我去見澈兒與夢兒，還是讓詛咒成為皇室永遠的噩夢，你自己決定……三！」
『若是帶她去禁地，令她知曉了事情真相，她還會願意獻出自己的生命嗎？若不帶她去，也許她真會做出無法挽回的舉動……』
「二！」
『……帶她去至少還存有一線希望；不然的話，只怕世代傳下的詛咒，真要成為皇室永遠的噩夢了！』
「一……」
「好！我答應你！」在蘇淺莜話音落下同時，皇上迅速應允：「不過你也要答應朕一個條件！」
「我答應！」
皇上一愣，明顯未料到蘇淺莜竟會如此爽快應下：「你都不好奇，朕要你答應的條件為何？」
「呵！」蘇淺莜冷艷一笑：「你最終目的，無非就是想要我的血液，以解除皇室的千年詛咒罷了！」
蘇淺莜的直爽，令皇上心中突然閃過一陣惋惜：『如此果斷冷靜的女子，倒是很適合軒兒！』
「既然我獨自前來皇宮，便做好了為皇室犧牲的打算，所以你沒必要與我說這些……」蘇淺莜微頓，隨即話鋒一轉：「……現在應該可以帶我去見澈兒與夢兒了吧？」
蘇淺莜雖早已迫不及待，臉上卻風平浪靜。
皇上點頭，眸光轉向一側公公：「帶蘇姑娘去禁地，你知道該注意些什麼！」
「皇上放心！奴才定會小心的看着！」
蘇淺莜雖不明白他們話中之意，但此刻心亂如麻的她，也未多加追問。
「蘇姑娘！請隨奴才來！」
「嗯！」蘇淺莜應聲，隨着公公步伐邁出寢宮。
皇上凝視一前一後離去的二人，陷入沉思。
自始至終靜立與一側的小昭，見皇上未注意到自己，腳步一點一點朝殿外挪去；待腳步踏出殿門，拔腿便朝遠處奔去。
「少主！少主……」在即將接近司徒龍軒宮殿之時，小昭突然高聲呼叫。
「大膽！何人竟敢在大皇子住處喧嘩，你可知該當何罪？」守與司徒龍軒殿外的侍衛喝斥，順勢抬起手臂攔下小昭前進步伐。
小昭被迫頓住身形，望着兇巴巴的侍衛，扯起一抹討好笑意：「奴婢有十萬火急之事找少主，還望侍衛大哥通融一下！」
「不行！」侍衛沒有廢話，一口回絕。
「侍衛大哥！奴婢真有十萬火急之事找少主，你就大發慈悲，通融一下吧！侍衛大哥……」
「想見大皇子，除非有皇上令牌！」侍衛不容置疑望着小昭：「勸你還是快些離開，不然休怪我公事公辦！」
「侍衛大哥！你就通融一下吧！侍衛大哥……」小昭哀求片刻無果后，果斷豁了出去；直接對着殿門大叫：「……少主！少主……」
眼睛無神躺與床上的司徒龍軒，在小昭的疾呼下，飄遠的思緒慢慢回籠；起身，打開殿門。
「出了何事？」
「少主！」望見司徒龍軒身影，小昭頓時一喜；不敢有片刻耽擱，急忙道出來意：「少主！大事不好了！蘇姑娘自行回至宮中，她已知曉小少主與小公主之事，此刻正前往皇室禁地！」
「莜莜回宮了？」司徒龍軒像是不確定般望着小昭。
小昭重重點頭：「少主！您快去瞧瞧吧！」只怕蘇姑娘到了那兒，便不會再輕易回來！
司徒龍軒臉上神色慢慢被凝重籠罩，腳步下意識踏出寢宮。
「大皇子！請您回去！」侍衛伸手攔住司徒龍軒去路，看似恭敬地神情中，卻又有着不容置疑之態。
「讓開！」
「大皇子！恕屬下不能從命！」
司徒龍軒眼瞼不悅眯起：「你這是在逼我動手？」
「……」侍衛。
司徒龍軒冷哼一聲，身子倏然一晃，待侍衛反應過來之時，面前哪還有司徒龍軒的身影。
「蘇姑娘！到了！」
「到了？」蘇淺莜柳眉微蹙，眸光迅速掃視四周，並不見澈兒與夢兒身影。
「是！」公公自然清楚蘇淺莜的狐疑，指尖指向正前方洞口：「前方乃是皇宮禁地，自它形成千年以來，凡是誤闖入者無一能活着出來！」
蘇淺莜心尖一跳：「你的意思是說，澈兒與夢兒誤闖入禁地？」
「是！」公公幽幽長嘆：「皇上與大皇子因為此事，可謂是茶不思飯不想！」
公公的感嘆，蘇淺莜自動過濾，腦海中迴旋着他先前所說話語。
『澈兒！夢兒！你們怎麼可以拋棄母后？怎麼可以？』
望着蘇淺莜眼底傷痛，公公再次長嘆：「人死不能復生，還望蘇姑娘節哀順變！」
「不！澈兒與夢兒不可能會死！不可能……」他們出生便異於常人，所以他們的命一定會比常人硬，一定會……
蘇淺莜下意識邁開步伐，欲朝禁地行去。
「蘇姑娘！」公公心頭一驚，未作思考便伸手扯住蘇淺莜：「禁地去不得！」
「去不得？」蘇淺莜輕嚼這三個字，倏然幽幽淺笑：「我覺得去得！因為，我聽到澈兒與夢兒在呼喚我！」
「蘇姑娘……」公公下意識收緊手掌，害怕蘇淺莜會胡來。
不待公公說完，蘇淺莜手臂猛然一甩，掙脫公公的束縛，腳尖輕點，朝禁地洞口處襲去。
「蘇姑娘！難道您忘記自己答應皇上之事，您若繼續前行，可就要言而無信了！」
前行中的蘇淺莜，回眸冷笑：「澈兒與夢兒會落得如此下場，皇上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所以，你認為我會幫助間接殺害我孩兒之人嗎？」冷艷嗓音還在空氣中迴旋之時，蘇淺莜已頭也不回閃身進入洞中。
「蘇姑娘……」望着蘇淺莜消失在視線中的身影，公公不做多想，對着不遠處侍衛吩咐：「……你們在這兒好好看守，不得讓任何人接近此處！」
「是！」
公公最後望了眼洞口；抬步，迅速按著來時路折回。
司徒龍軒到達禁地之時，並未見到蘇淺莜身影，隨手扯過一名侍衛：「說！先前可有一名女子來此？」
「有、有！」侍衛被司徒龍軒臉上神情嚇到，不由自主的結巴。
司徒龍軒眉宇一壓：「她現在在哪？」
「這、這……」侍衛吞吐，有些拿捏不定，不知自己是否要實話實說。
司徒龍軒抓着侍衛衣襟的手一點一點收緊，嗓音中染上一抹危險意味：「你最好實話實說，不然的話……」剩下話語無需司徒龍軒言明，侍衛已瞭然；為了自己小命着想，侍衛果斷選擇實話實說。
「回稟大皇子！先前那名姑娘闖入了禁地！」
「什麼？你給我再說一遍！」司徒龍軒雖已想到蘇淺莜會有此一舉，可當她真的如此做，司徒龍軒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司徒龍軒周身所散發出的戾氣，令侍衛一陣腿軟：「回、回稟大皇子！那、那名姑娘闖、闖入了禁地！」
侍衛再一次的證實，令司徒龍軒眼底劃過一抹苦澀：「你的性格，一如當初！」
「啊？」侍衛茫然，不明所以望着司徒龍軒。
司徒龍軒慢慢鬆開侍衛衣襟，眸光轉向禁地入口：「既然你已做出選擇，又怎能獨留我一人！」微微吸了口氣后，司徒龍軒腳尖倏然一點，在眾侍衛驚愕神情中，頭也不回閃身進入洞中。
一炷香后，皇上隨同公公匆匆趕來；入目便是面如死灰的眾侍衛，皇上心尖不由一陣狂跳，隱隱約約感到一絲不安。
龍目在眾侍衛身上一一掃過：「說！出了何事？」
眾侍衛對視一眼，齊刷刷跪下：「屬下該死！還望皇上饒命！還望皇上饒命……」
「到底出了何事？」眾侍衛的求饒，令皇上心中不安越發濃重。
眾侍衛稍稍沉默，隨即顫顫巍巍開口：「回、回稟皇上！大、大皇子就在方才，也、也進入、進入了禁地！」
「什麼！」皇上震驚，萬萬沒想到，等待自己的竟會是如此殘忍的事實。
眾侍衛頭顱垂的更低，完全可以想像的到，皇上此時的震驚與悲痛。
「皇上……」望着彷彿瞬間蒼老十幾歲的皇上，公公突然覺得，所有安慰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處於震驚中的皇上，眸光僵硬轉向禁地入口：「在她與國家、親人之間，你終歸是選擇了她，終歸是選擇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