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第 103 章

103第 103 章

永輝公主府遭神秘竊賊光顧,家傳寶玉丟失,數十府中侍者因此命喪黃泉,楚王臨朝震怒,令內史、中尉、廷尉三府徹查,卻因此而引發了牽動了整個南楚的朝堂形勢。

儘管,誰都知道楚王勢弱,他的召令不可能被徹底執行,但不可否認的是,他這一決定,是在明顯的宣告自己的王權,以及他的決定。

如此一來,就已不僅僅只是永輝公主失竊這等小事,和三府之間的暗鬥明爭,而變成了各勢力之間的博弈。

自此,明槍暗箭,陰謀陽謀層出不窮。

在如此動蕩的局勢下,卻不知從何處開始,悄然流傳出一條小道消息——永輝公主府的女軍師,竟然傾慕永輝公主!

不過,這條消息流傳範圍還是極小,且真假尚未定論,但已知道的各方勢力卻都不約而同的對此事咸口不言,意圖將這條消息保密起來,讓此事成為剎手間,用在最恰當的時機。

儘管如此,但公子白朮卻依然得到了消息。

「聆……聆雪姑娘她……她竟然傾慕永輝公主?!!!」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南宮瑜正與公子白朮在弈棋,與白朮聽若未聞的淡然鎮定不同,南宮瑜卻是極為震驚,在震驚之後,心底又湧上了幾分狂喜——她曾以為,自己以女兒之身夢裏娶妻,又對那永輝公主和蕭聆雪心生好感,乃荒唐至極,卻不想,那蕭聆雪竟然也是與她同樣喜歡女兒身。

可在這短暫的狂喜之後,南宮瑜的心裏又漫起了幾分憂愁,憂的是君惜竹與她同樣喜歡女兒身,將會受到多少世俗眼光,愁的卻是,君惜竹傾慕著永輝公主,與她南宮瑜無緣無份。

白朮見南宮瑜時而又愁上眉頭,時而嘆息不止,遂問道:「南宮兄緣何突然間,變得時喜時憂?」

若是在其它事情上,南宮瑜定會據實以告,但關於此時的心事,以及她身為女兒身的事實,卻是無論如何也無法與白朮說起,只好期期艾艾的應道:「只是……只是聽聞聆雪姑娘傾慕永輝公主,有些……有些……」

「覺得有些驚奇?有些無法接受?」白朮若有所思道:「其實,不過尋常等閑之事,南宮兄大可不必如此。」

「呃?」女子相戀,在他眼裏竟不過等閑?南宮瑜以為是自己聽錯,不禁目瞪口呆。

「為謀者,當心懷天下蒼生,不應動情,不應身染塵緣。」卻聽白朮淡然解釋道:「蕭聆雪智深如海,又怎麼會作繭自縛,妄動私情?更何況,是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違的不倫之情?」

「那依白兄所言,這消息便是假的了?」南宮瑜素來少涉權謀,想不明白君惜竹為何要讓這般不利己的流言傳出,也想不到這般深奧的問題,只是緊抓着自己想知道的地方問:「為何謀者不可動情?」

謀者不可動情,就意味着君惜竹與永輝公主之間沒可能,也意味着,與她南宮瑜更無可能。

「為謀者,當以絕字守心——絕情定宜。」白朮抬突然起身背對南宮瑜,抬眼望着天際流雲,一聲長嘆:「只有絕情者,方能不重生死,不重勝負,不為小情所牽,不為小愛所累,可展目天下,可兼顧大義,可兼愛眾生。」

南宮瑜不贊成道:「可情愛素來不由己,若是……謀者身染塵緣,那又會怎樣?」

白朮的聲音惋惜而蕭瑟:「若真的染上了塵緣……那也註定是段孽緣……」

可不管是孽緣還是良緣,都一樣是緣,不管最終是聚還是散,至少在結束、在了斷之前,依然還是讓人不舍,讓人眷戀,讓人柔腸百轉。

夕陽逐漸西下,暮色緩緩降臨,整個南楚的風起雲湧,都在這夜色下逐漸被隱埋。

自從永輝公主府被竊之後,就開始閉門鎖院,將原先被楚王賞下的侍者、奴僕悉數被清查,稍有不妥者,盡被打發出府,連府衛也由原本的七百減至三百。

在清理完可懷疑者后,君惜竹便將後面整頓府紀、重塑新規等事情交由諸葛靖,而她自己則開始在府中四處種桃樹。

很多人都覺得奇怪,為什麼軍師要在這個季節,要在公主府里種下那麼多的桃樹,但在見識過她那雷霆般的整頓手段之後,無人再敢多問多言。

此際,在公主府中偏南的一隅,君惜竹正身着短打,挽着衣袖將一株桃枝埋入土內,天殺樓左使右雙使冷月霜寒聯袂而來。

自從加入天殺樓以後,何採蓮就舍了原本的名字,唯以冷月示人,亦是在她加入天殺樓的半月之後,司馬錦薇也加入了天殺樓,名曰霜寒。

霜寒在加入天殺樓之後,就被君惜竹安排到了天邏堂,讓天殺堂主齊雲凡親手訓練,教她如何查顏觀色,如何博人歡心,如何獲取各方面的消息。

而冷月則與霜寒不同,她被君惜竹直接派入江湖,以女兒之身行俠仗義、除暴安良,幾番下來,女俠冷月,名揚江湖。君惜竹便將天機堂交付予她,讓她在江左丹霞山開宗立派,以丹霞派為名,一方面廣交江湖雄豪,一方面廣開山門招納弟子。

「樓主,關於公主府的竊賊,我們已經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方才走近,待冷月戒備四顧,確定安全之後,霜寒便開始稟報:「從各方面得到的消息來看,最先入府的應當是來自東寧,其次則是西蜀,而另外與您交手的那一位神秘人,卻還沒能得到什麼消息。」

「東寧和西蜀?」君惜竹埋好桃枝,在旁邊的水池中洗凈指尖泥土,邊深思道:「如果是這兩國的勢力,那就不奇怪了。」

當今東寧皇帝是前大寧王朝的旁枝,西蜀王百里淵也是前朝重臣,更兼有前朝丞相鄭氏一族輔佐,知道一些嵐夙玉的隱密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不知為何如此巧合,竟然選擇在同一天入府行竊。不過……那個同樣會使山河流雲劍的人,到底是誰?又是屬於哪方勢力?

一時間想不明白,君惜竹便不再深想,只是問道:「可有殿下的消息傳來?」

「有。」霜寒取出一封未啟信函交給了君惜竹,隨後繼續道:「青元、江城等地傳回消息,道是殿下已經頒下治災之策,要集所有青壯災民修河鋪道,讓其以勞力換取工錢和糧食。此令一出,災民們欣然接受,兩條河道,也早已開始動工。」

「殿下果然不負我望!」君惜竹聞言,欣然笑道:「此令一出,多勞便可多得,不用再等著那一活命粥的施捨,給了他們活下去的希望和盼頭,自然不會有人反對。」

「確是如此!」說到此,一直未曾開口的冷月也展顏道:「此番到王都一路行來,不論是江湖朋友,還是地方百姓,都贊永輝公主身懷先王遺風,上馬敢征天下,下馬可治家國。」

君惜竹亦連連點頭,深表贊同,她的殿下豈止是敢征天下可治家國?還可青絲飛散、風情萬種、引身折腰……

恍然覺得自己好像想得太遠,君惜竹輕咳一聲,拉回自己的思緒,正色道:「關於稷下學宮的事情,可有得到消息?」

霜寒聞言,搖頭道;「稷下學宮這些年收錄的學子,多是些名門弟子,才學見識皆屬於一流,不比於江湖中之人好接近,且門風甚嚴,所以……」

「如此說來,是非要我親自不馬不可?」君惜竹想了想道:「也罷,反正過幾天就是他們講學之晶,就此送他們一份大禮,亦無不可。」

冷月霜寒兩人同時點頭稱是,又與君惜竹談論了些瑣事,便雙雙告辭離去。

待兩人離去后,君惜竹方才獨自回到後殿,掌燈看起了那封信函來。

信函是楚汐親筆所書,雖言語不多,卻句句關懷,不提治災之難,只道要君惜竹千萬保重。

君惜竹將信函反覆看了好幾遍,才戀戀不捨的將其焚為灰燼,雖然此函中並沒提到諸多不宜之事,但君惜竹深知留下的不妥,若是落到了有心人手中,極有可能會引發不少後果,畢竟,她前不久才為了博信楚王,故意透露說她傾慕永輝公主,讓楚王以為自己有把柄在手,可制肘住她與楚汐,所以才會聽計行事,在朝中對上了歐陽明月,故而引起了朝中的風起雲湧,讓歐陽明月短時間內騰不出手,去為難、對付在外治災的殿下。

燒完信函后,君惜竹執筆回信,也不寫自己心中念想,只是詳解一番殿下治災策略的疏漏之處,又建議殿下讓那些老弱婦孺操持副業,比如青元多山林木,此番災旱定有不少樹木枯死,可將其中堪用者拿來做成桌案箱櫃等物什;共它各郡各縣,也可按照實際情況發掘,所得之物,可交由商賈運往各地販賣,資作補益。最後,大概的說了一下如今朝中形勢,只道是一切安好,便不再提及其它。

至於自己錯殺瓊花暗衛的事情,君惜竹是藏了又藏,只道是死於竊賊之手,不敢告知真相。許是不想在這緊要關頭,讓殿下分心它顧;又或許是,害怕殿下失望、深究。

總而言之,君惜竹覺得,她有無數個理由,必須將這件事情藏住,卻不知,她此番作法只是在粉飾太平,暗將心結隱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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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盡天下又何妨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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