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7章 沖陽之說

聽着古典高雅、意境斐然的琴聲，風絕羽舒心吸氣，贊道：「長孫前輩的琴意悠遠深明，想必造詣非淺。」

長孫江雪咦了一聲，道：「想不到風供奉也熟通琴理，這便是好了，若是舍妹見了，定然可以與風供奉交流一番。」

風絕羽連忙寒暄：「長孫前輩誇獎了，在下哪裏通曉琴意，只是愛聽罷了。」

長孫江雪暖暖一笑，道：「風供奉性子直爽，老身欽佩，不過到了這，莫要一口一個「前輩」叫了，老身當不起啊，在這個洞裏，下人們管老身叫雪夫人，管舍妹叫珍夫人，風供奉可隨意。」

風絕羽連忙拱手：「豈敢，豈敢。」

長孫江雪笑了笑沒有說話，帶着風絕羽走進了內洞，果然，一進內洞風絕羽便看到了長孫珍珍正在撫琴，全神貫注的模樣讓人不忍心出丁點的聲音打斷。

風絕羽雖然對琴理並非專業，但是也能聽出這琴音中有着淡淡的惆悵之意，琴聲綿綿，意味深遠，但是這惆悵之音卻是詮釋了長孫珍珍內心的傷情。

這時長孫江雪也站住，風絕羽緊隨其身後停下，二人聽完了琴樂之後，長孫珍珍才現洞裏多出了兩個人，長孫江雪也就罷了，待她看到風絕羽時候愣了一下：「姐姐，這位是。」

這兩個老人其實年紀絕對不小了，但是風絕羽怎麼看她們怎麼不像年逾過百的老婦人，多說也就是他母親輩份的，也許拋去那兩鬢斑白之後讓他叫聲姐姐都不為過，到了這，風絕羽就不知道怎麼論了。

要是叫前輩吧，還怕長孫姐妹不高興。

要是叫道友吧，自己年紀在這擺着呢。

後來風絕羽索性一咬牙，對長孫珍珍道：「在下風絕羽，見過珍夫人。」他索性「入鄉隨俗」了。

長孫珍珍微微欠身，道了一聲：「老身見過風小友。」隨後她看向長孫江雪。

長孫江雪優雅的笑道：「妹妹，風小友是本屆交流盛會傑出人選，我已經答應他讓他留在靈幻玉洞三日，博覽靈法妙典。」她說完，滿含誠意的看向風絕羽。

如果說之前風絕羽還對長孫江雪的高高在上心懷芥蒂的話，那麼現在已經完全沒有那種感覺了，不管怎麼樣，自己獲得了別的尊重，而長孫江雪也言出必行。

隨後就聽長孫江雪說道：「風小友，這三日你可自由出入靈幻玉洞，喜歡多少靈法儘管學去，但有一點，老身知道這次你代表雲劍天門而來，紫竹山也向來不在乎靈法外傳，不過此事當有節制，老身允許你帶出三卷，不能再多了，不過其它的如果你能學到就沒有別的限制了。」

風絕羽頓時受崇若驚，連忙稱謝：「多謝前輩成全。」

「呵呵。」長孫江雪萬莞爾一笑，饒有興緻的問道：「風小友，老身有個問題不知當問與否？」

「前輩請講。」風絕羽表現到是中規中矩，這不僅僅是因為長孫江雪是周天宇和楊隱二人的大姐，更加因為長孫江雪的行為而讓他倍受敬重。

試想那靈法妙訣乃是武道中人視之為性命般的重要之物，旁人索取還不及，她居然拱手相送，甚至不在乎外傳，光是這份魄力和大度就足夠風絕羽敬重了。

長孫江雪呵呵一笑，這可是她今天第二次「呵呵」了，風絕羽感受得到，長孫江雪的「呵呵」極具深意。

長孫江雪問道：「不知風小友年約幾何？」這是在問他歲數呢。

風絕羽啞然失笑，其實很長一段時間就連他自己都忘記了自己年紀，這並不是誇大其辭，實在是因為他的武學進境神，陽壽之高已在五百年之上，而從弱武6到宏圖內世，他只經歷了十幾年的時光，真實的年紀正好是三十歲往上，跟長孫江雪這幫人相比實在是不值一提。

不過風絕羽還是答道：「晚輩今年剛好三十有四。」

「果然！」長孫江雪望洋興嘆，雖然沒有表現出太過意外的表情但還是小小的吃了一驚：「老身適才觀察小友，容貌不像駐顏偽裝過，這說明小友年紀尚輕，能以此般年紀修至旋虛化境，老身着實是佩服啊。」

能看出來，長孫江雪此言並沒有寒暄的意思，她完全被風絕羽年紀震住了。

三十四啊，三十四就修鍊到旋虛境，這是什麼天資？實在是太變態了。

長孫江雪嘆了口氣，伸手作了個「請」的手勢，將風絕羽讓到了旁邊坐下，這時長孫珍珍也命人奉上了香茶，風絕羽察覺到長孫江雪還有話沒說完，悠然自得的坐在了長孫江雪的對面。

香茶送上，二人默聲不語的喝了一會兒，長孫江雪才打開了話腔：「風小友，你年紀尚輕便對靈法一道有着獨特的見解，老身想知道，之前小友師承何處？」

風絕羽聽完就笑了，搖頭嘆氣道：「實不相瞞，在下並無師承。」

「沒有師承？」這下長孫江雪愣住了，旋即一個很嚴重問題在他心中浮現了：「莫非小友是自修靈法神力的高人？」

風絕羽趕緊擺手：「前輩謬讚了，高人可不敢當，晚輩只是運氣好了一點罷了。」

長孫江雪震驚了，連忙道：「那麼敢問小友，小友所修靈法神力涉及五行若幾？」

風絕羽笑道：「不瞞前輩，晚輩在數年之前感悟五行神力，皆有涉獵。」

「五行齊全？」長孫江雪深深的吃了一驚。

風絕羽抿著嘴樂。

長孫江雪足足打量了風絕羽幾分鐘，然後才驚嘆道：「奇才，真乃奇才，想不到老身有生之年居然還能見到在化塵境下集五行於一身的奇才。」

「化塵境下？」像長孫江雪這種誇獎風絕羽早就聽過無數次了，不過這一次他很快捕捉到長孫江雪話中的隱約提示。

長孫江雪愕然：「風小友難道不知道嗎？」

風絕羽張了張嘴，心道：我知道什麼啊？

片刻之後，長孫江雪才醒悟過來，自嘲一笑道：「是老身心急了，小友現如今還沒有達到旋照境吧？」

風絕羽道：「的確。晚輩……」他剛要順着說下去，突然間愣住了，連忙道：「莫非前輩早就達到了旋照境？」

長孫江雪豁然笑了，她打量著風絕羽，心忖道在你這個小傢伙面前，老身一直自慚形穢來着，總算找到點平衡了，這個傢伙到底是從什麼地方出來的，年紀輕輕修為精湛不說，幾乎就差一步便到了旋照境了，如果再晚見到他十年八年的，沒準連自己都得被比下去，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浪更勝一浪強啊。

儘管在風絕羽身上找回了點平衡，但是長孫江雪現在可不敢再在風絕羽面前故作高深莫測了。

為什麼？

其實很簡單，風絕羽在靈法交流盛會上表現的卓越才華已經讓她多次受到打擊了，先不說那可怕的學習靈法的能力，單單其自身修鍊出來的五行之體就絕對會讓天下武道為之形穢，如果他到了自己這種年紀，真不敢想像，他會達到什麼樣的高度。

長孫江雪謙虛道：「慚愧啊，老身今年三百二十有七了，去年才堪堪達到旋照境，同時也得知了後面一些修鍊過程中的隱秘，其實今日老身不應該與小友說的，畢竟小友距離旋照還有一段距離，而在沒有達到旋照之前便知道後面的隱秘，絕對是修行有害無益，不過以小友的天賦，這一切到是可以無視。」

風絕羽知道這是長孫江雪在指點自己，馬上豎耳聆聽。

長孫江雪道：「小友，你應該不知道，這天下武學達到化塵之後，修鍊者便可修鍊五行神力的事吧。」

這可把風絕羽說迷糊了，他疑惑道：「五行神力？在下只聽說修鍊者憑天資獲五行屬性，而每個受到傳承的武者只能有一種，只有自修靈法神力者方可另闢蹊徑的，莫非人人都可以修成五行神力？」

長孫江雪呵呵一笑：「不錯，只是修為不達，自然無法涉及，我跟你實說吧，其實武者修鍊到一定的程度，呃，老身所說一定的程度是指入塵三境分別為旋虛、旋照、沖陽，以及三境外的大圓滿，小友知否？」

「知道。」風絕羽點了點頭。

長孫江雪又道：「我輩武者修鍊，當以沖陽為本，這三境亦為金陽三沖，何為三沖，見仁見智，其實指的便是旋虛、旋照、沖陽三境，而旋虛、旋照是為開闢丹田丹竅為本，達到這兩種境界，便可修倍輩，當然，難度更加增加了不少。而在沖陽圓滿之後，我等神識便可修鍊出小金陽，這個過程是十分重要的，只要渡過之後，武者無論從某種五行神力沖頂成功，日後都可以修鍊五行神力。」

「原來如此！」風絕羽還以為自己的功法獨一無二呢，實際上並非如此，只要衝陽成功，人人都可以修鍊五行靈氣。

可這樣一來，風絕羽就更不懂了，為什麼成神的那些傢伙就只留下一種本源神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