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3章 劫難

第2023章 劫難

碩大的血河圖就像一條泛濫著紅霞的火雲飄揚在天道珠空間的高空上,此時天道珠內的波瀾壯闊、壯麗錦繡早就被傳天之寶絛神血河圖比了下去,天邊的雲彩、傾灑的陽光,遠不如血河圖的妖異來的更吸引人的眼球。

大地仙池上,一個彷彿落入凡塵的絕美仙子翹著玉足揚頭張望,那雙水汪汪秀美的大眼睛中折射著儘是駭然的光芒。

「好美的法寶,就是味道太濃了些。」小仙水玉足輕點着清澈的仙漿水在濺起的水花間跳來跳去。

此時的彌留殿裏,風絕羽、聶人狂、蕭岳河、項破天、殺神更是在驚異之餘蹙緊了眉頭。

血河中血水翻滾,猶如一鍋煮沸了的開水一般時起時落,而在血河內,奪舍了慕容雨音的紅杏夫人卻是痛苦在血河裏打着滾,彷彿血河的溫度高的令人無法接受,隨時都有讓人皮開肉綻的能力。

「夫人會不會撐不下去,按照這樣的趨勢,別說兩天了,兩個時辰都難啊。」風絕羽震驚的真吐舌頭,果然飲鴛之毒不是常人能夠承受的,想紅杏夫人生前承道後期極限之境,修為何其驚人,便是遭遇乾坤強者,恐怕都不會皺一下眉頭,現在卻是被飲鴛之毒折磨的痛不欲生、肝腸寸斷,由此可以想像,盛名烈烈的飲鴛之毒何其可怕。

蕭岳河嘆了口氣:「天下十毒,飲鴛之毒是最犀利最無情的一種,服下此毒的人不僅要承受肉身拔皮凌遲剔骨抽髓之苦,更要嘗盡失親之痛、離別之難,心扉痛徹、九死一生。現在夫人飽受的痛苦不止肉身,更兇險的是神識,你想想,當一個你最至愛之人突然死在你的面前,你還會有生存下去的決心嗎?」

「失親之痛、離別之難……」風絕羽狠狠的打了個寒戰:「飲鴛之毒原來是這個意思?」

蕭岳河眉角上揚:「天下間的那雙鴛鴦生死一命,一隻死了,另一隻絕無苟活的可能,那位抽取煉製了飲鴛之毒的人也是極其兇殘的修士,他居然可以將鴛鴦痛失至愛時妖靈中的求死之念融入毒靈之中,服食之人,自然要飽受折磨,我們在此用嘴說說那便是輕的,其實夫人現在所承受的痛苦遠我們所料想的百倍千倍,說白了,她現在是求生,可是飲鴛之毒卻是讓去尋死,你說難受不難受?」

「那還真是非人所能及啊。」風絕羽聽的是寒顫若襟,想自己四位美妻離奇失蹤,自己便倍受煎熬,數十年奔襲尋找,內心苦澀,時不時回憶起以往的經歷,總是在美好和孤獨中飽嘗煎熬之苦,這種情況都受不了,何況失親之痛。

偏偏這個失親之痛並非屬於紅杏夫人,但是她卻可以感同身受。

一邊是多種毒材的蝕體之苦,一邊失親離情的哀末大於心死,飲鴛之毒,果然不愧天下十大奇毒之一。

「蕭老頭,你說夫人能撐得下去嗎?」在彌留殿裏待了幾年,五人已經相視為友,項破天看見紅杏夫人在血河中倍受煎熬,忍不住替他擔心了起來。

蕭岳河瞪了項破天一眼道:「什麼叫能撐下去嗎?你就這麼不相信紅杏夫人?」

項破天撓了撓頭:「當然不是,我是相信夫人的,可是看見夫人如此痛苦,我有點,我有點……」

「你心疼了?」聶人狂打趣道。

「難道你們不心疼啊,再怎麼說,夫人都是大家的朋友,你們就不擔心?」

「擔心有個屁用。」蕭岳河懊惱道:「虧你當初修至承道境,世間萬般苦,有幾人能夠承受,若非有大毅力,你能活到現在?」

聶人狂呵呵一笑:「蕭老言之有理,痛苦是必然的,但承受痛苦的過程中,也是一種歷練和修行,世間萬般苦,便是為人所設,遇之便是劫,渡之可升天,我等一身修為,哪點不是在承受痛苦中一點點積累得來的,項破天,你要看透,明白嗎?」

項破天嘟了嘟嘴道:「我懂,這般痛苦放在我老項的身上,我老項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可是看到夫人如此痛苦,我有點於心不忍。」

「那你怎麼不給夫人找一副更加合適的肉舍,凈說廢話。」蕭岳河不滿道。

風絕羽在一旁聽着,雖然這些對話像是無病呻吟,但聽着聽着,風絕羽卻意外領悟到了一些什麼,他皺着眉頭沉思,喃喃自語道:「世間萬般苦,遇之便是劫,這句話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是關鍵。」殺神不痛不癢了來了一句。

風絕羽為之一愣:「關鍵?」

聶人狂拍了拍風絕羽肩膀:「你有所不知,我輩修行,逆天而為,此言天下共知,可是你知道為什麼叫逆天而為嗎?」

「人總有限,限由天定,脫則逆天,不是嗎?」風絕羽反問道。

人體有大限,壽元、命數、體質,甚至精神,都有一個限度,就好像人的壽元,常人壽命不過百年,若要脫這個極限就必須下苦功修行,謂之以「逆天」。

以前的風絕羽遇到這種問題也是這般作答,而且並不覺得哪裏有不妥之處,只是今日聶人狂問起的時候,風絕羽卻現自己根本沒有說到點子上,而且有了這個現之後,他還無法解釋清除,沒來由的庸人自擾。

聶人狂道:「話是這麼說,那你知道其中關鍵在哪嗎?」

「這個……」風絕羽語塞了,還別說,要是讓他說出個所以然來,他還真說不出來。

風絕羽想了想,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請聶前輩賜教。」

聶人狂笑道:「要解釋起來並不困難,而且你曾經也已經遇到過。」

「我遇到過?」

「沒錯,歸根究低,就是劫難二字。」

「劫難?」

「對,劫難。」聶人狂深吸了口氣道:「世人修行須逆天,方可脫大限往生與輪迴,輪迴苦渡,非常人所能承受,修行之舉也被認定為逆天,可天之所逆,由來為何,你還不清楚嗎?」

風絕羽搖了搖頭……

聶人狂又道:「劫難,世人修行有境界桎梏以定格局,乃人身之格局、命理之格局、壽數之格局、力量之格局,萬般格局限定人之大威能,彷彿金陽有小劫、渾胎有大劫、金身有重劫,人之大限到了一定的程度就會受到阻難,而這阻難雖是由人身為源、神思之限,劫在天數掌控之中,你渡過的劫就是關鍵。」

「我輩修者每每遇到瓶頸便會想要突破,而這個瓶頸,便是人的劫難的一種,體魄極限為種種身劫、神識極限視為種種心劫,劫難重重,渡之脫,此二種大劫乃世人不可推卸的難劫,只要修行便會遇到,而除此之外,也會經歷生老病死、離別傷情、背叛仇恨,種種世間苦劫,此劫雖對肉身無法造成傷害,卻也是讓人歷練成長的種種劫難。」

「說了這麼多,你現在應該懂了,其實歸根結底就是一句話,人活一世,時時刻刻都在歷劫,只是我們的修為還很低,無法體悟到真正劫難的可怕,不過也快了,等你達到妙渡後期的時候,身劫、心劫、苦劫都經歷過了,再想往前一步,就會受到天劫洗禮,渡劫越多,修為便越高……」

「渡劫越多,修為便越高?」

聶人狂的話猶如醍醐灌頂,頃刻間讓風絕羽腦洞大開,他想起開啟天地生死大劫的時候,那天空上的聲音早就告訴過他,劫難一開,一生苦渡的說辭,歷經劫難,方能脫。

風絕羽無比的震驚:「聶前輩是想告訴我,人活一世,其實就在渡劫,而每每遇到艱難困苦,便要視其為劫難,以大毅力渡之,是嗎?」

「孺子可教。」聶人狂讚許的點了點頭:「說白了,其實你活在這個世上,哪怕遇到一隻兇猛的妖獸危及到你的人生安全都是一種劫難,是以修者必須時時刻刻敦促自己逢劫渡化,方能永生天地之間,你看,飲鴛之毒,便是紅杏夫人的劫。」

「啊……」

血河圖中凄慘的叫聲一浪高過一浪的傳來,天道珠中已經聽不到別人的聲音了,只有紅杏夫人在血河裏打着滾,痛苦凄厲的嘶吼,連嗓子都吼啞了,而她明明可以從血河中跳出來,卻一直泡在血河中,飲鴛之毒沒那麼容易化解,她需要逼迫自己在極端痛苦的情況下一直站在血河裏浸泡,如此才能被血河之不將全身的毒穢一點點的帶走。

正所謂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解毒也是一樣,飲鴛之毒蝕遍了慕容雨音的遺體,想要一朝拔除是絕對不可能的。

可是忍着常人之痛還要堅定信念,讓自己保持清醒的狀態,絕非一般人能夠辦到。

由此可見,紅杏夫人的意志之強已經達到了非常人可及的地步了。

聶人狂的話人深省,風絕羽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天地生死大劫其實並非只是一種說法,而是彷彿有人在告訴他,他的劫難,非同凡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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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無冕邪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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