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3章 順水推舟

劍魔開闢的異域空間中……

「姓成的，你給我滾過來，今天必須把事兒清楚。」

紅芒如火的異地空間，沐華裳氣急敗壞的追着的風絕羽的屁股後頭沒命的跑，看她吡牙咧嘴的模樣，就跟要吃人似的。

是的，沐大小姐被困在異域了，而異域通常只要創造這個空間的人才可以打開，白了，風絕羽、沐華裳、姜道三個人已經變成了籠中鳥，無論如何都出不去了。

可是造成這種後果的一切原因究竟應該歸究在誰的身上，那誰都不好。

要這一切都怪姜道，就有點太欺負人了，姜道是因為發現了鳩奇木的古怪之處，才一路尾隨至此，由於交情極深，他不想看見鳩奇木為劍魔所惑，而且人家壓根就不知道，這一路尾隨而來的還有另外兩個人，破大天，姜道的死活都是他自己的事，風絕羽和沐華裳救與不救，都是他們心甘情願的，壓根怪不到姜道頭上。

再風絕羽，的確，他救姜道有別的心思，可歸根結底也是為了自在宮着想，而且最後的時刻，原本有機會離開的風絕羽也並沒有這麼做，反而為了救下姜道和沐華裳跟他們一起困在了此地，從另一個角度考慮，他這人還挺仗義。

最後是沐華裳，其實這件事跟她之間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事，可是為什麼沐華裳想到要救姜道了呢，這就要到人品了，鳩奇木和她的爺爺是至交好友，所以她就理性的覺得自己來自在宮一趟遇到這種事不能當做看不見，不然的話，一旦回去爺爺一聽自在宮內部出了事，一準會埋怨她沒有仗義出手。

所以，造成一切後果的成因都不是單一的，這也就意味着並不存在怪誰不怪誰的道理。

可是好好的一個人平白無故的就被困住了，換作誰心裏都不會舒坦，而這個時候，肚子裏的火氣要是找不到發泄的地方，那就很容易憋出毛病。

沐華裳和姜道並不熟悉，今天只不過是第二次見面，上一次還是在幾天前上山的時候，通過父親跟縹緲峰幾大主事混了個臉熟，她心裏有火，自然找不到姜道，那此時只有三個人，她找誰發火呢？

只有一個，那就是風絕羽了。

至於原因，其實很好理解，兩個人從樣貌上看來都屬於年輕人，並不存在輩分的法，再加上之前有過一些嗑嗑碰碰的，她不找風絕羽還能找誰？

當然，她也不是非得把風絕羽怎麼樣，就是為了出口氣，想在風絕羽身上留下兩拳，可風絕羽的身法玄妙，追了半天，沐華裳愣是一拳都沒打到，於是愈加的氣急敗壞起來。

「跑，你還跑，你給我站那，姑奶奶今天不把這口氣出了，我就不姓沐。」

「你要出啥氣啊，這事兒怪我嗎？主意是你出的，被人一腳踹下來關我什麼事啊？」風絕羽左閃右避，最後跑到姜道身後去了。

因為劍魔開避的異域空間就是為了養那塊奇石的，所以地方根本就不大，總共也就是幾百尺的空間，根本經不起兩個承道高手誓折騰，不過異域不同於洞府，這玩意炸不塌、擊不倒，你就算有大把的力氣，不懂得破壞空間結界就是出不去。

姜道看着滿頭汗水，不明白這對活寶怎麼湊到一起的，所以就一個勁兒的在那勸。

「兩位，稍安勿燥，哎，別打了，沐小姐，成空兄，你們住手啊，哎，我的衣服。」

鬧騰了一會兒，沐華裳累的氣喘吁吁，見打不著風絕羽，無奈作罷，但她的怨氣越來越深，指著風絕羽罵道：「行，成空，你有種，你等我出去的，看我怎麼收拾你。」

「不打啦？」風絕羽從姜道的身邊繞了出來，並沒有絲毫的擔憂。

之所以進來的時候他已經留意了異域空間的佈局，他發現這個異域空間裏面有一些陣法結界的痕迹。

其實在宏圖大世，所謂的異域空間雖然是對虛空進行開闢和處理，但最終還是要依賴陣法的。

一個真正平行於外界的異域空間不可能毫無緣由的始終保持穩定的狀態，白了，沒有陣法，空間是會坍塌的。

別看古往今來，從宏圖大世外圍地帶到核心深處有很多門派、氏族乃至於天宗都傾力於獨立異域的打造，但其實真正能做到一力破虛的人根本就沒有，如果擁有那種力量，那就不是人，而是真真正正的神了。

況且就算是神，也無法不經任何手段確保一個異域空間的穩定性，何況是這遑遑大世的凡夫俗子。

所以，陣法才是異域空間存在的根本。

當然，這樣的陣法規模絕不會小，而且每一個人在開闢異域空間的時候，都會利用許許多多非正常的手段，譬如特殊的天材地寶，或者利用超凡手段煉製的法器，又或者是玄機無限的陣法結界。

而在宏圖大世的核心地帶，因為高手如雲，所以陣法是最平常的手段之一。

風絕羽睨了沐華裳一眼，離她還是很遠，他算看出來了，這位沐大小姐，天生就是嬌生慣養的命，修為確實挺高，但脾氣也是相當臭，一有不順眼的時候就得找人撒氣，他可不受這窩囊氣。

「不打了？不打就安靜一點，我想個辦法出去。」

要誰比較急，三個人當中還真就沒有比風絕羽更急的了，鳩狂要蓄謀了一場「政變」，眼瞅著就要到了實施的階段了，身為嘯月的首領，他還被人困住了，能不着急嗎？

「出去？」姜道掃量了四周一眼，不通道：「成空道友，我若沒看錯，此地乃是宮主親手開闢的異域空間，沒有宮主，也能出得去嗎？」

「你還叫他宮主啊？他早就不知道鳩奇木了。」風絕羽聞言，無語的搖了搖頭。

姜道臉色一沉，嘆息道：「我也沒想到，宮主居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風絕羽看了看姜道，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有不妥之處了？」

姜道點了下頭，然後才發現自己對風絕羽並不了解，抱拳問道：「不知道成空道友是……」

「哦，在下是隨九弦道兄前來賀壽的，原本只是想開開眼界，結識一下天下的英豪，沒想到……」

話半句，已經足夠表達他心中的意思了，風絕羽沒有繼續往下，而姜道也得到了想要得到的答案。

姜道沉痛的嘆氣道：「其實宮主他早在多年前就已經閉關了，在下和梁子焉領命護衛禁地，方才能經常見到宮主，以往宮主他老人家對下人們很好，可是這些年，我發現他的脾氣越來越糟糕，動不動就對下人又打又罵，尤其是近些年，有的時候遇到不順心的事殺人就殺人，身邊的侍婢死了不下十個，都是芝麻大點的小事兒把命搭進去了，死的冤枉。」

姜道坐在異域空間的最深處一塊火色的晶石上，沒完沒了的發着牢騷，而他本身跟風絕羽並不熟，和沐華裳也是一面之緣，但他的卻是極是痛快，好像二人是他身邊最親近的人似的。

而姜道完之後也覺得自己話太多了，因為畢竟是家醜，實在不好跟外人提及，姜道臉紅了一下道：「對不住，二位，是在下失禮了。」

風絕羽呵呵一笑道：「沒什麼，想必姜林主素日也無人吐露心聲，故而積壓已久，需要釋放吧。」

姜道眼前一亮，推心置腹道：「成空兄果然慧眼，多年前我發現此事之後曾與梁殿主透露過，可是……唉……」

「他不信？」沐華裳插了一句嘴。

姜道抬了下眼皮，道：「梁殿主不經常在自在宮，尤其最近十年，一直在閉關，若非如此，今夜到此的也不會只是我一個人了。」

風絕羽聞言笑道：「久聞震海殿與七仙林是縹緲峰兩大定海神針，今日一見，果然不虛，鳩老宮主有梁殿主和姜林主兩位前輩輔佐，自在宮何愁不興。」

姜道一聽，更加哀傷：「成空兄言過其實了，我們老兄弟幾個的感情確實不錯，可這幾十年早已變得生疏了。」

「不是生疏了，是剛剛那人根本就不是鳩老前輩。」沐華裳氣哼哼道。

姜道眸子一冷，沉聲道：「適才在下也瞧出來了，那人根本就不是宮主，為何會……如此？」

風絕羽正愁找不到合適的借口把心裏知道的那點自在宮的小秘密透露給姜道呢，乍一聽，頓時覺得機會來了。

「我剛剛與鳩老宮主交了一下手，我覺得問題應該出現在那把劍上。」

其實他壓根就沒發現戮蒼劍有什麼問題，這些事還是鳩狂傑告訴給他的呢，而風絕羽只不過使了一個借坡下驢的技巧，先一股腦的把毛病推到了戮蒼劍上，然後剩下的事，他基本上就不用管了，只要姜道不傻，就會根據二十年前鳩英明父子做出的一系列舉動，聯想到劍魔身上去，而只要這個過程疏通了，那七仙林必會為了救主而倒向鳩狂傑一方。

這一招，可以叫做順水推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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