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7章 舊日恩怨

莫庭候溫文爾雅的回禮，本來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只是他本身略微有些好奇，因為根據他得到的消息，這次來參加秋水劍潭為舞家大小姐舉行的擇婿大比，皓元凌家那邊應該派出近年來風頭最勁的天才劍士——凌不二。

昔日九界山最有希望突破道武境的天才凌不二，曾在迷霧大陸上被伍禪瑤的神武仙銅毀了貼身穿戴多年的龍神飛黃甲，隨後《大驚蟄劍》《大驚厥劍》兩套通神的頂尖劍術也沒能敵過風絕羽一招白江觀潮得悟的十萬劍勢，從而在迷霧大陸敗北，但他最倒霉的不是連續兩次受挫，而是在被風絕羽擊敗之後，遇到了性情大變的驚情宮主。

當年伍紅蓮性情大變，修為直登道武，從凌不二手裏搶來他的羅王碧霞劍，一劍削了凌不二的子孫根，不僅讓凌不二成為了不男不女的妖人，那一劍更是毀去了凌不二三成以上的修為，讓實力已經步入乾坤境的凌不二，直接降到了承道境。

凌不二回去之後，便躲了起來不在見人，由於迷霧大陸距離中土九界實在太遠，那裏的人也不經常離開迷霧大陸在九界山遊歷，所以這件事，至今還沒有傳出去，不過凌不二自那以後的形蹤成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了，凌家老祖將他關起來不問世事，連凌雍贊都不清楚。

而凌雍贊的天賦，在皓元凌家也是首屈一指的，可是相比起大名鼎鼎的凌不二就要遜色的多了，凌不二的《大驚蟄劍》《大驚厥劍》都是皓元凌家至上劍譜中的絕品，威力非同小可。

但莫庭候十分老道油滑，他只是隨口一說，也沒提到凌不二的名字，就這樣，還是引起了凌雍贊的不滿。

凌雍贊聞言，覺得莫庭候暗地嘲諷自己不如凌不二，眉梢微微一挑，不滿道：「怎麼，我來不行嗎？」

莫庭候被問的一愣，臉色有些難堪，不過秋水劍潭的人一向品性溫和，再加上今日是舞家大小姐最重要的日子，莫庭候也不會跟凌雍贊一般見識，他只是訕訕一笑，便低下頭無比恭謹的還禮道：「凌公子說笑了，老朽哪有這個膽子。」

「你知道就好。」一向目空一切的凌雍贊鄙夷的瞥了一眼莫庭候，這讓跟着莫庭候陪伴而來的舞陽郡心裏十分不爽。

顯羅太子陰沉沉的站在後方暗中譏諷一笑，並未多說什麼，只是他這一笑，代表了絕大多數前來應徵擇婿的各路青年俊才，不約而同的向凌雍贊投去或者嫉妒、或者諷刺，甚至於輕蔑的目光，彷彿在說，這就是皓元凌家的青年才俊？如此不懂禮數，也敢出來丟人。

舞陽郡和莫庭候，都是數千年前跟着龍皇打天下的老人，雖然他們的修為在當時，興許不值一提，但經過數千年的沉澱，如今也是秋水劍潭、飛影花谷資格極老的存在，如今往在天下人眼中，多少太上天宗的長老、護法都必須給幾分顏面。

偏偏凌雍贊，對二人視若無睹。

而就在這時，另外兩個青年才俊也走了過來。

「嶺外古界風氏雲徹、雲齊，見過二位前輩。」

相比一手遮天的凌家，舞陽郡和莫庭候對風家的態度就要和藹多了，前者見狀，躬身一禮道：「原來是雲徹、雲齊二位公子，不知令尊近來可好。」

「有勞舞前者掛懷，父親好的很，此番前來還囑託晚輩必須當面向兩位前輩問好。」風雲徹的應答有理有面，恭敬態度十足，獲得了二老的不少好感。

風雲徹說完，這才把目光轉向眼高於頂的凌雍贊，嘴角漏風的嗤了一聲，嘲笑道：「凌公子，舞、莫二位前輩早年跟隨龍皇大人打天下的時候還沒有你吧，在二位前輩面前，你如此不可一世，這就是皓元凌家為世人所稱訟的德行嗎？」

兩個青年走了過來，其中一人拿眼睛瞄著凌雍贊時擺出一幅教訓人的表情，語氣更是直白露骨的要命。

周遭眾人本就喜歡看熱鬧不怕事大，乍聽有人看不過眼，張嘴就教訓起來，不少人露出興趣正濃的表情，抱着胳膊看起了熱鬧。

凌雍贊怨毒的眸子迅速掃過從其身後走出的二人，不經意間便咬了咬牙：「我倒是誰呢？原來是嶺外兩個廢物，風雲徹、風雲齊，我凌家自數千年前自立門戶，可是一開始便定基皓元的，就連舞家也是在中天界，只有你們風家，跑到域外大澤連九界中土都不敢進來，如此膽小如鼠，有什麼資格評價我凌雍贊？」

「你說誰膽小如鼠？」風雲徹一聽凌雍贊蔑視風家，頓時便來了火氣，往前站了兩步。

「說的就是你，怎麼？你們風家若不是怕我了凌家，為什麼要躲進域外大澤的嶺外古界？有種別躲著啊，出來啊。堂堂天下三大宏圖使，只有你們風家戰敗之後退隱嶺外古界，連九界中土都不敢進，還有資格評價我凌雍贊？真是可笑至極。」

龍皇隱退之後，三大宏圖使權爭天下，展開了數次交鋒，在這數次交鋒之中，風、舞兩家曾被凌家壓的頭都抬不起來，最後逼着舞家離開皓元定居中天，而風家由於當年效力龍皇，族中弟子死傷慘重，便一時無法興起，只能退隱回嶺外，不再出來。

此事在數千年前，曾是九界山一度膾炙人口的笑話，風氏一族在九界山抬不起頭，顯赫的聲名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

這些年，風氏一族勵精圖治、養精蓄銳，也是謀求聲威再震，可這時，凌家已成為皓元之首，勢力是龐大，早已今非昔比。

所以兩家人打數千年前開始便結仇了，這也是風雲徹、風雲齊看凌雍贊不順眼的地方。

但奈何，如今凌家如日中天，莫說風氏一族，便是加上舞家也不一定是凌家的對手，如此才讓凌雍贊更加得意，也讓風雲徹、風雲齊忿忿不平。

風雲徹的口才顯然不是凌雍贊的對手，氣的臉紅脖子粗的同時，站出來就要跟凌雍贊拚命。

「好一個凌雍贊，你好大的口氣，今天就代表風家好好治治你這不可一世的凌家後人，凌雍贊，你給我站出來。」

「站出來又怎樣，我怕你不成。」凌雍贊哼了一聲，拔劍就要往風雲徹走去。

周圍的人全部都在看熱鬧，舞陽郡和莫庭候卻是不能。

二老見二人一言不合便要拔刀相向，先是皺了皺眉，旋即快步上前將二人分開。

莫庭候還是一副和事老的模樣站在中間道：「二位公子，這是幹什麼，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

「莫老，你別攔着我，他太猖狂了，我要教訓教訓他。」

「莫老，你讓開，我到要看看，他有個屁能耐，敢教訓我。」

這個人吶有的時候非常好面子，如果說此刻沒有人站出來相勸，風雲徹和凌雍贊還真的未必能打的起來，因為只要一開戰，那就意味着風、凌兩家再度挑起戰火，可此刻莫庭候一出來相勸，這兩人為了面子，自然就不會輕易收手了。

不過還是舞陽郡有主意，見二人死活要分個勝負，老者冷哼了一聲，道：「住手，今日乃是本族擇婿大比，二位倘若非要在桃花大陣前找個場子，那便退出十里自行決一勝負，擇婿大比便不用再參加了。」

舞陽郡身為舞家大管家，絕對有一句話否決眾人參與權的資格。

此言一出，風雲徹和凌雍贊終於不吵了，二人也不敢真的跟舞陽郡急頭白臉，便只能沖着對方扔下狠話。

「姓凌的，你有種，咱們擇婿大比再分個高下。」

「你說的，擇婿大比見到我的時候，你可千萬別跑。」

來自九界山的各路高手看着熱鬧，一個個憋著看笑話。

舞陽郡掃了二人一眼，眼中儘是失望之色，旋即沖着眾多好手大聲道：「今日是擇婿大比入族之日，清秋大小姐如今尚未出關，族長派我等二人前來迎接諸位入谷靜候，請諸位各自報上名來，由本族弟子作以記錄之後入秋水劍潭先行歇息。」

舞陽郡說完，又大聲提醒道：「擇婿大比的期間之內，希望諸位謹守本族的規定，不要肆意妄為，若有發現，去除大比資格，還請各位同道謹記在心。」

舞陽郡話音一落，來自九界山等各路好手紛紛上前報上自己的門戶和名字，而這些人的地位和實力，在九界山都有響噹噹的一面，自然明白舞陽郡話中的意思，他們鄙夷的看着風雲徹和凌雍贊，一個個陸續的進入了秋水劍潭，也沒有多生事端，只不過今日這場三大宏圖使氏族弟子互相看不過眼的好戲，讓他明白了當年的那件事還沒完，之後，必然還有各種變故等着他們，於是眾人興緻勃勃等了起來。

……

同一時間，已經在永寂森林裏找了數日的風絕羽帶着三千弟子來到了巫映雪和芝櫻最後失蹤的地方，皺着眉頭看着腳下的一灘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