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3章 監視

一盞茶后，二層右首第四間雅間內，何銘親手給風絕羽泡了一杯靈茶，坐在其對面笑呵呵的問道：「風道友，什麼情況啊？怎麼還帶着一隻跟屁蟲呢？」

「一言難盡。」風絕羽氣哼哼的端起茶杯將裏面的靈茶一飲而盡，往常香噴噴的靈茶，此刻變得索然無味。

何銘笑着沒有繼續問下去，將靈茶續滿道：「真神力液準備好了，你在這坐一會兒，我讓玉嬌取來，玉嬌……」

對着門外喊了一聲，玉嬌的聲音很快傳來，緊接着二人坐下聊起了家常，但沒說兩句，何銘就突然說道：「風道友，那日你離開之後，在下帶着人親自去了一趟劫境空間，可是沒有找到你所說的殺人越貨的匪類的屍體，隨後在下又在劫境中轉了幾圈，更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風道友，你說當日你遇到了麻煩，是真是假啊？」

風絕羽聽着一愣，旋即一股怨氣湧上了腦仁：「何兄，什麼意思啊？你懷疑我撒謊了？」

這陣子遇到寒山宗「舊故」並變成被監視對象一事，讓風絕羽頭都大了，他不但日日夜夜要受到殷長老和賈宏的監視，還每每會受到責難，風絕羽何曾受過這種氣，如今何銘又擺了一道，說自己撒謊，這讓他非常惱火，是以語氣不善了回懟了一句。

何銘臉色平靜的看着他，語氣依舊緩和道：「呵呵，風道友莫要誤會，何某沒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風絕羽抿了口茶水，眼晴直勾勾的盯着何銘道：「哦，我明白了，何兄莫不是覺得在下為了坐地起價而故意編造出殺人越貨的事件吧，呵呵，何兄啊，你未免太小看風某人了，風某人雖然不是什麼光明磊落的君子，卻也不會因為區區一塊元石而胡編亂造，風某人還要這張老臉呢。」

何銘聽着，表情沒有任何波動，語氣卻是帶着譏嘲道：「是，一塊元石還不至於讓風道友沒有底線，但如果是為了其它東西呢？」何銘指的是他想要尋取提煉真神力法門一事。

風絕羽聽完不光火大，還很憤怒。

「啪！」

將杯子重重的摔在桌子上，風絕羽怒道：「何兄，未免欺人太甚了。」

「唰！」

何銘聞聲抬頭，二人目光交錯，似有刀劍搏殺的目光在雅間中交替閃爍了起來。

良久之後，何銘突然目光一緩，輕聲嘆道：「風道友休要惱怒，何某說錯話了，來，喝茶，喝茶。」

風絕羽緊緊的攥著拳頭，一動都沒動，就在這個時候，玉嬌從外面走了進來，瘦弱的嬌軀剛剛走進雅間，便感覺到屋內的氣氛不對，宛若仙境一般的空間，似乎有着一股冷意瘋狂瀰漫着，嚇的玉嬌站在原地沒動。

何銘見狀，哈哈一笑，儘力解釋道：「風道友，還沒消氣嗎？要不，你打我一掌，算是給道友出氣了，行嗎？」

風絕羽緊盯着何銘，臉色不愉的鬆開了緊攥的拳頭，沖着玉嬌喝道：「東西給我。」

玉嬌嚇的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趕緊把手上的托盤放在了桌子上，風絕羽伸手扯下上面蓋着的紅布，露面紅布下方，擺着的一隻只有半掌大小玉瓶。

玉瓶中盛放着一種淡黃色發亮的液體，只裝了瓶子三分之一，數量明顯極少。

見狀之下，風絕羽有些錯愕，心想兩塊元石就提煉出這麼點真神力嗎？

他拿起了瓶子靜靜的看了一會兒，沖着何銘質問道：「就這麼多？」

何銘低頭掃了一眼，笑道：「道友想要多少啊？兩塊元石，難不成還能用玉碗給您裝滿不成？」

風絕羽嘴角抖動的冷笑道：「正如何兄此前懷疑在下的人品，如今在下也不敢盡信何兄的誠信，兩塊元石，價值不斐，居然只提煉出如此稀少的真神力液，在下要怎麼相信，何兄不是故意減少了真神力的數量呢？」

何銘被他問的一愣，頓時也有些惱火的解釋道：「一塊元石確實含有真神力，但提煉之時，要看提煉之人的手段、熟練程度，以及在提煉的過程當中隨時出現的變化，道友覺得提煉真神力液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嗎？倘若是的話，真神力液就不是眾修行者夢寐以求的寶物了。」

事實來講，何銘此刻是心有不忿的，原因是風絕羽覺得他故意少給了真神力液，懷疑天水宮的誠信，但他卻沒有想到，之前他是如何懷疑風絕羽的。

風絕羽聽完一笑，毫不相讓道：「這只是何兄的一面之辭啊，這真神力液，在下是第一次見到，甚至連元石的面都沒見過，又怎麼知道，何銘所言一定就是真的呢？」

何銘本來挺惱火，聽完這話當即就是一怔，緊接着明白了什麼，啞然失笑的一拱手道：「風道友，在下剛剛得罪了。」

風絕羽的臉色終於緩和了許多，語氣也不再那般生硬了：「何兄，我到天水宮，傾盡財力，從未有過無賴行徑，我以為你我交心已久，你信得過在下的為人，可惜何兄並未如此，但在下也不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何兄若能看透，便信了我這人，若看不透，也不能把在下怎麼樣，對嗎？」

「這話說的在理。」何銘到是個挺開闊的人，一下子就明白了風絕羽的意思。

風絕羽也抱了抱拳道：「先前多有得罪，何兄也莫要往心裏去，劫境之事，確實有過，無論那些人是誰，都與在下無關，不過既然他們行事隱秘，后又被在下發現，說不定及早離去了也說不定，又或者他們本來就是路過的，這都是說不準的吧。」

「嗯。」何銘點頭道：「是我太過疑心了，罷了，此事不談了，風道友拿到這些真神力液，看來要大展鴻圖了。恭喜啊。」

「唉，有什麼值得恭喜的呢，我還不知道怎麼用呢？」二人解開了心結，風絕羽道出心中苦水。

何銘一笑，指點道：「真神力液可入葯、可畫符，用處極多，只不過成功極低，在下到是不明白，是什麼原因讓風道友非要將元石變成真神力液，要知道，一塊元石的價值可不是幾千塊極品靈晶能比的，此物有價無市，每出一塊，必會遭到爭搶，風道友，你到底想幹什麼呢？」

「我想施展神訣！」風絕羽聽完，毫不猶豫的說了出來。

但這可不是他沒有城府，而是他現在實在不明白拿到真神力液之後要怎麼用在聚元盆上。

何銘愣了一下，驚呼道：「你懂神訣？」

「不懂啊，所以才要嘗試，實不相瞞，在下得知一門土系聚靈訣，本想……」風絕羽說着，表情尷尬了起來。

而何銘則是愣了半天後哈哈大笑道：「風道友啊，土系聚靈訣，你拿來又能做什麼呢？煉丹？不，不，不，這太浪費了，這五系聚靈訣只能在成為半神境之後才能任意使用，倘若專門用真神力液施訣，那是多大的浪費，我勸風道友，還是用在一些秘術、禁術的符籙，又或者在煉製丹藥時候加入一些吧，這樣，興許會令符籙和丹藥的品質提升一點，不過風道友還要想好，真神力液效力非凡，倘若用畫符上，炸符毀籙時常出現，要是用在煉丹上，炸鼎炸爐那是一點都不含糊的，說白了，此真神力液並不是我等凡俗可以駕馭的寶物，除非擁有一定的運氣，才能藉助此液獲得一些好處之外，剩下的時候，可都是讓人愛恨不能的啊。」

風絕羽想了想，點頭道：「我了解了，不過要是施訣，吸收一點真神力液便可以了嗎？」

何銘翻著白眼：「吸收？你不怕死於非命啊？你不能吸收真神力液，此物對於我等凡俗，哪怕只有一滴都是致命的，不過除非你想用什麼訣法傷敵，用此液施訣時，將釋放的本源神力結合此液一絲，興許會有非凡效果，但這種技法，通常需要修鍊很久，不瞞你說，本宮之中，便有這樣一個高手，為了施展一種秘術，用真神力液相助，沾上那麼一點，日以繼夜的修鍊，用了長達百年的時間，浪費了無數的元石，最終也就只成功一次，而且下一次未必能行，所以我說，此物除了煉丹、畫符，就沒有別的用處了，到不如用元石抵換一些用得着的上好法器，來的實惠。」

何銘的解釋已經很清晰了，風絕羽也盡都了解，但如此聽完，他未免打擊不小，竟有些痛苦的抓了抓頭髮。

「是這樣，如此說來，我到是有些後悔了。」

「哈哈，風道友，你可真有趣。」何銘一看風絕羽鬱悶不已的樣子就忍不住笑了起來，隨後二人聊了不到幾句，風絕羽就帶着難能可貴的三分之一瓶真神力液離開了天水宮。

……

當他走後，何銘的親隨走了過來，低聲道：「掌事大人，他是不是故意胡說的，劫境中根本就沒人啊。」

何銘表情冷淡著，目光望着門口處的背影道：「不，他不像是在說假話，可能那真就是幾個過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