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5章 憂風愁雨

第4305章 憂風愁雨

佛岩區金竺林立、法相莊嚴,絲絲渺渺的金霧彷彿棉絮一般遊盪在竺峰鶴立的幽谷之內,刺眼的金光遍佈在岩石、佛像之間,明亮了雪禪竺林的所有角落,讓眼前的一切變得華光璀璨、金碧輝煌。

然而風絕羽根本沒有心情觀賞佛門聖地的宏偉壯觀,那一道道金光如箭,乃是偷襲者最好的掩護,現在回想起來,從初入雪禪竺林到現在,前後兩次遇到的伏擊,都是偷襲者利用了雪禪竺林的特殊環境營造了最佳的迷襲效果,唯一一點他現在還想不明白,究竟是什麼人,能把自身的氣機收斂的如此之好,竟一絲一毫都讓他感受不到。

他絕不相信對方的身手已經達到了真正出神入化的真神之境,讓自己辛辛苦苦修鍊多年的神識之力直接失效,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他根本無從躲避,恐怕第一次相遇的時候,他已經飲恨而終了。

「裝神弄鬼,我到要看看,你究竟是誰?」

利用遁術和瞬移的配合躲過偷襲之後,風絕羽方向感十足的看向對面,偷襲者就在前方,而此次並沒有任何空間法則波動的痕迹,說明對方還未曾使施瞬移,那麼在這個距離之下,人只能在對面。

究竟在哪呢?

身子弓起,半膝虛點地,風絕羽擺出了最嚴謹的戰鬥姿態,他的左手掌心紋路亮起光華,一道白色氣流和卡在左腰下的天道珠連在了一起,須彌間,一把小劍正在緩緩放大,似有若無、光芒隱現的出現在他的掌心之中。

與此同時,風絕羽開啟了隱藏在額頭上的第三隻天眼,天眼術施展起來,頓時讓金光對眼部產生的刺激效果減弱了許久,然而仍舊看不見真正光照的地方。

那樣的地方全部是金光閃閃,可怕的陽光因為某種緣故折射過來形成的光芒,即使天眼術也不能直視。

吱!

就在這時,又是一聲非常耳熟但又無法立刻想起的叫聲從身後傳來,風絕羽忍不住臉色一變。

在後面?

怎麼可能?

他什麼時候繞到我身後去了。

不詳的預感再度升騰而起,幾乎沒怎麼猶豫,風絕羽貼着地面往前一滾,翻滾間,飛影劍順勢貼緊地面斜向上橫掃,數道影刃一般的劍氣橫空掃去,頓時撞在了一個不知名的堅硬之物上,泛起了金石交徹的鏗鏘之音。

劍氣切中了不知名之物后並未停留,彷彿燕過留痕一般的射向天空,直到劍氣上的氣力消散,方才消弭於無形,不過剛剛劍氣掃出之時,令那堅硬之物土崩瓦解,還泛起毀碎的嘩啦,這到是讓風絕羽疑惑之餘心頭不由一喜,想來已經擊中了偷襲之人。

「中劍了,我要看看你究竟是妖還是魔。」

風絕羽恨恨的呢喃著,肩頭上的傷處還在滴血,這令他十分憤怒,話說他已經很久沒有受到過這種屈辱了,被人偷襲,還著了對方的道兒,一連兩次險些喪命,這種感覺,要比他在黑泉山面對數百道武強者還要屈辱。

邁開大步,拎着飛影劍向偷襲者中劍的地方走去,四周金霧朦朧,依稀可以看到地面上有着一團團淡金色的影子,大大小小的堆在一起,上面還折射著陽光的金斑,讓他看的不是十分清楚。

然而風絕羽卻是疑惑了,看那堆亂物的樣子似乎是什麼東西碎了,怎麼可能呢?我的劍氣頂多能把人一劍斬分成兩斷罷了,又不是強大的拳力震破,發揮出崩碎的效果,怎麼可能把人給打散。

難道不是人?

正自疑惑間,他距離那堆亂物已不到十米距離,這個時候,一陣勁風突然平地而起,打着旋的將那堆亂物包裹了起來,地面上居然莫名起了一陣金色的旋風。

這金色的旋風將那堆亂物席捲著,無比怪異的揉搓成無數金色的粉末,旋風拔地而起,勁風狂旋,速度飛快,風力最大時,讓靠近旋風的風絕羽快眼不開雙眼了。

「什麼鬼?」風絕羽用手遮擋着面部,從掌下的空隙瞧去。

只見漫天的金粉圍繞着旋風形成了一股不大的氣旋,似乎有逃脫之勢。

「想走?沒那麼容易……」

在無序界漂泊了一百五十多年,什麼事沒經歷過,雖然不敢確定那旋風是不是偷襲者營造出來的詭異氣氛,他終究還是要弄清楚偷襲他的人究竟是怎樣的來歷的。

心念閃過,風絕羽忽視了陽光的刺眼,微眯雙瞳五指一張,一股無形的神力籠罩住了氣旋,雄渾的神力壓制之下,那股氣旋並沒有如願的逃出升天,反而在風絕羽的壓制之餘,一點點的縮小、再縮小。

最後變成只有半米高、水蛇粗的一道,風絕羽五指一抖,狠狠的將氣旋的升天之勢壓滅了下去。

噗!

彷彿氣泡破滅的聲響,氣旋砰然而散,這時,他才看見,那氣旋內部,竟然是一捧金燦燦的粉末,除此之外再無別物。

粉末彌散著飄然落地,形成一個直徑不足半米的圈子,圓子內部金粉明亮、燦燦耀眼,就好像把一隻金元寶碾碎了鋪在地上似的,到是好看的緊。

其中有一小撮堆在一起,只比起面高出一個手指的厚度。

風絕羽走了過去,蹲下來伸手抓起金粉,掌心朝上、五指微張,任由粉末從自己的指縫中滑落,竟未能發現任何古怪之處。

「金粉,石粉,是金竺岩。」風絕羽抬起頭,看了看身邊高大的持國天王金剛佛像,伸手在上面抹了一把,落滿金剛佛身的灰塵也正是一如那氣旋捲走的金粉,都是同樣的一種質地。

「的確是金竺岩的粉末?難道剛剛偷襲我的不是人?」

佛門聖土、禁域聖地,竟如此詭譎、幽僻,到是讓風絕羽大為不恥,但沒搞清楚偷襲自己的究竟是什麼東西,着實令他懊惱。

佛岩區清凈聖地,四周死寂無聲,只有陣陣微風穿過座座林立高峰中間的空隙,隱隱發出類似某種生物的嗚咽之聲。

已經在佛岩區耽擱了片刻的風絕羽提了提神,心念道:「管你什麼是陰穢鬼物,老子才懶得理會,還是儘快找到池青陽才好。」

池青陽躲在藏經谷,而經過空遠的介紹,藏經谷雖然允許一部分特殊身份的修行者在此駐留消除心魔,但這種人絕不多,按照九禪寺的慣例,裏面最多不足幾十人而已,只要找到藏經谷,之後的事就容易多了。

想到此處,風絕羽提劍起身,沿着當前的道路邁步而行,而這一次,他不打算太耽誤功夫,越快越好,慢則生變。

飛奔起來,風絕羽速度快到極致,左拐右旋,瞬移衝刺,片刻的功夫就衝出了數百丈遠的距離,看着一座座林立的高峰在身邊掠過,還不忘記記憶地形,須知道,佛岩區的地勢雖不複雜,可風絕羽畢竟是第一次來,究竟這個地方有多大,空遠也沒辦法判斷,只知道裏面的經文石峰、石碑極多。

金光繚繞在群峰之間,金色如柳絮一般的霧氣飄然四起,氤氳回蕩,給尋路多少造成了一些阻礙,好在風絕羽記憶力驚人,所過之處皆留印在腦海之中,在經過一番拼湊整合,漸漸讓他在腦海中勾勒出對地形的大概描繪,然而雪禪竺林是九禪寺的聖地、禁域,儼然不容易穿行而過。

在佛岩區兜兜轉轉的遊盪了大約能有一個時辰左右,突然數道金光在前方的大路上從四面八方直射而來。

這些金光,全部射向他的眼睛,不知覺間,風絕羽彷彿靈魂被數道強大的識念重擊了一下,腦子嗡的一聲,莫名產生了天旋地轉之感。

他腳下一個趔趄,只覺得滿目金星繚繞,前方的視界被金芒所取代,什麼石峰、石碑,一概消失不見。

這一刻,他發覺自己好像變成了盲人,什麼都看不見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吱吱尖叫的聲音竟同時在三個方向響起,左、右、前都有。

「又來!偷襲者不止一人……」風絕羽的神經已經完全被詭異的佛岩區訓練出來了,雖然頭腦發暈、天旋地轉,但他還是在第一時間想到了某種可能,左手飛影劍快速揚起,手腕靈活抖動,數道劍氣形成分濤逐浪之勢,剎那間脫矢而出,飛向左右兩個方向。

在風絕羽的感知之下,尤其是這種無法通過氣機察覺的感知,必須擁有過硬的本領以及豐富的戰鬥經驗才能做出最為明確的判斷,而從判斷到做出應對,自然還需要一段時間的調整和安排,不過風絕羽完全沒有這種拖沓的過程,他的戰鬥經驗是渾然天成和常年累月積累起來的,只要遇到危險,哪怕沒有神識示警的前提保障,依舊能夠做出最佳的抉擇。

數道劍氣激射而出,立刻化分兩股,封死了左右兩則所有向他進攻的路線,只要有人從這兩個方向奇襲,必然會遭遇他的劍氣,而這時,風絕羽騰出赤手空拳的右手,五指勾起呈爪勢,不退不讓的朝着前方抓去,那爪勢之快,遠比飛影劍盪出來的數道劍氣還要凌厲,還要刁鑽。

他要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偷襲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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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無冕邪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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