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二二章 三具屍骸

第七二二章 三具屍骸

林羽施聞言也笑了起來:「這神天青之屍我想全要了,不知可否?想來離塵,只怕也用不上此物。」

五階神獸的皮膜筋骨,是絕佳的練器材料。而那些利牙,則可用來練劍,每一顆牙齒,都是材質絕佳,至少五十重法禁以上的陰屬飛劍。

所以林羽施,是一樣都不肯放棄。

「也無不可,不過卻需從他處另做補償,」

庄無道微微頷首,神天青之屍,對離塵宗用處確實不大:「還有那妖丹,我要了。」

這神天青在最後關頭,仍存求生之意,把妖丹藏於自身腦骸之中,也免被神誅絕滅之劍斬碎。

雖是未能免除一死,不過這顆妖丹,卻實是完好的保存了下來。

這種陰屬妖丹,本就是與墨靈屬性相合。而亦是遁生與幽冥之中,本質與三足冥鴉相近。這隻神天青,雖只是下階的神獸血脈,可對於墨靈而言,實在是最佳不過的大補之物,能夠增其溝通生冥之能。甚至可以藉助其力,在不久之後,直接衝擊第四階境界。

之前庄無道感覺可惜,也是因這血肉不存。若能保存完好,那麼他不惜代價,也要將這神天青的血肉精華取到手。

這妖丹已是他志在必得之物,不過庄無道面上卻是絲毫不顯,只把這妖丹當成添頭而已。

林羽施微微皺眉,就欲反駁,不過卻不知該如何開口才好。再看羽雲琴,這個本來最適合爭辯的人選,此刻卻未曾注意他的目光示意,眼神或是羞澀,或是情義綿綿,或是痛楚悲傷,或是兩眼茫然,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林羽施猜測,這後輩的腦筋里,只怕已完全如漿糊一般。頓時就有些後悔,那縛地魔識之事,慢一點解決也是無妨。

「此事就這麼定了」

一言定鼎,庄無道就再看向其他,而後目光上眺,看向了這裏唯一的一座建築,那是一座懸浮在九百丈高空的九層樓閣。

這樓閣已破損不堪,不過正門處,卻有個牌匾。牌匾之上,赫然是『離寒天,兩個篆字。

隔着幾百丈元,庄無道都能感應到,那樓內散出的凌冽氣息。

「離寒天?離寒宮是將這裏,比作傳聞中的三十三天o」

「有何好奇怪的?當年的離寒宮,掌握大半個修界。天一修界並無道書記載中的三十三天,那麼將這裏當成三十三天之一,有何不可?事實是當時的離寒宮弟子,都自認為是此界天庭,執掌諸仙。我剛才翻閱離寒宮一位練虛修士的修行筆記。知曉當時離寒門人,已經自大如狂,確有了在天一修界建造三十三天的計劃,在封靈之地的基礎上,再精益求精。使門人修士,得以突破合道境桎梏。」

秦鋒一邊說這話,一邊把一面銀色的鏡光,閃現在庄無道的身側。

「甚至連材料都已準備好了,都封印在第四層一個隱秘的寶庫之內,就在那四象峰的山體之內。」

「還有此事?這還真是——」

庄無道只覺無語,只一個封靈之地,就已為離寒宮召來天大業報。居然在此之外,還欲在封靈之地外,再精益求精?這是自取死路,宗門滅得毫不冤枉。

至於秦鋒所說的那個寶庫,庄無道則根本就連一絲一毫的貪念都未生起。想也可知,那必定不是現在的他們,所能觸動。

「看你二位如此悠閑,莫非是這離寒天樓內的東西,都已清理妥當?」

「怎麼可能?」

秦鋒與林羽施面面相覷,臉上都泛出了無奈之色:「該說是不知如何着手才是此外,仙鈴她現在的情形,也有些不對。具體如何,無道你過去看看,就可知曉,」

庄無道眉頭微擰,帶着羽雲琴遁空閃爍,不過一個呼吸之間,就已入了樓內。

拜秦鋒的手段,這裏的法禁都已大半停止。剩下的部分,對他而言,已完全構不成威脅。

樓內也同外面看起來一般,大半都已被破壞。這裏幾乎所有的東西,都已摧毀,或是於脆化為齏粉,或是破爛得不成模樣,

只有第九層,保存完好。庄無道出現的,也是在這一層,然後就當初楞住。

只見這層樓內,赫然有着三具屍骨,都是血肉無存,只剩下骨骼遺留。一位盤坐於地,骨架纖細,應該就是百萬年前那位『碧霄真君,。另一位身軀魁梧,手持着一把厚長大刀,身軀直立不倒。一身連莊無道都感森寒的凜冽刀氣護於身周,使人難以接近。

最後一位,則是一位黑袍老者。渾身上下,都散著黑霧,一身薄如蟬翼的黑色道衣,尤其醒目。靈光自蘊,哪怕百萬年後,也依然是氣機強橫無匹。

不過最使庄無道吃驚的,還是聶仙鈴。他這師妹,此刻正坐於那碧霄真君的身前,寶相莊嚴,右手拇指卻是與對面碧霄真君骨骼拇指交觸。似閉目入定了一般,深思冥冥,完全不查外物。

對庄無道的到來,也毫無反應。

「仙鈴她進來之後不久,就已是如此。」

秦鋒的又一面銀色子鏡,現身在了樓內:「我見識有限,也不知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情形。是好是壞,更不能得知

「老道倒是能猜到一二。」

林羽施緊隨其後而來:「這似乎是一種薪火相傳的法門,按照離寒宮的記載,這位碧霄真君,也是離寒第四十七代的星海聖女。我若是她,一樣不會甘心。無論如何,哪怕是死了,都要將這道統傳續下去。就是不知這位,是用的何等法門而已。你們離塵宗,真正是好運氣,這位女娃,也是好仙緣。」

此時的羽雲琴,卻是情不自禁的發出了一聲驚呼,錯愕的看着碧霄真君與聶仙鈴的身影,

「這是,玄天歸藏嫁*衣*大法?」

她得節法一般的玄天道種與玄天歸藏氣,對類似的氣機功法,尤其敏感。碧霄真君所用之法,與玄天逆神歸藏術迥異。不過卻也是實實在在,是玄天歸藏嫁*衣*大法一脈的秘術。

林羽施不禁動容,看向聶仙鈴的目光,更為艷羨。不過倒也沒什麼好後悔可惜的,當時哪怕他首先進入這樓內,這碧霄真君留下的道種,也與他無緣。

只有身屬離寒宮的弟子,功法又與碧霄真君相近者,才有可能激發。

否則首先得此仙緣的,是更早一步的藏鏡人,而非是聶仙鈴。此間一切,似天造地生,為此女而生。

碧霄真君屍骨,百萬時的時光等候,就是為等候聶仙鈴到來的這一刻。這個字,真是無法強求。

「這不是玄天道種——」

庄無道卻是以手扶額,略略頭疼。他此刻也在後悔,當時應該是把第七層處理妥當,再來處置羽雲琴神念中隱藏的魔識才對。

否則絕不至於讓聶仙鈴,冒冒失失就去繼承這位碧霄真君衣缽。不是說不好,相反的是聶仙鈴這次得益之巨,已超越了此刻在場任何一人。

然而這天下,可沒有白給的餡餅。接受人之大饋贈,也必將承受大因果。

就如節法身化為梯,助他一步登天。那麼庄無道無論如何,都要將節法一身遺願完結。

離寒天宮的因果報業,又豈是那麼好承擔的?一不小心,就可能被碾到粉身碎骨。

原本他的打算,是讓秦鋒與聶仙鈴,日後為離寒天宮在他界傳下一線道統,就算是與這個百萬年前的宗門,做個了結。

可現在,卻是糾纏牽扯,已經徹底理不清了。

「不是么?」

羽雲琴一陣惑然,她方才分明能夠感應,那與玄天歸藏氣類似的氣機。

「那又是何法門?與玄天道種,好生相似。」

「其實也算這確實是出自於嫁*衣*大法的一脈分支,結合佛門的灌頂之術而成。」

庄無道說出的言語,完全讓人摸不著頭腦。話音才落,就又轉而看向林羽施:「自從知曉這口神誅絕滅劍存在,你們赤陰城,難道就不覺日日提心弔膽?」

一說起此事,羽雲琴就覺心中一涼,庄無道可謂正說中赤陰城的心事。兩萬裏外,就是離寒遺址。離寒宮內,就是那把有滅世之威,最高能有歸元境戰力,甚至有足夠氣血的供應,可直入仙階的神誅絕滅劍。

赤陰城上下,誰不膽寒?

一不小心,讓這口劍從離寒宮內跑出來,赤陰城立時就是滅頂之災。哪怕這口劍,現在還算安份,依循本能,守護天宮。可若有對手處心積慮,想要破滅離寒天宮,將這口劍引出離寒宮,那又當如何?

可能性雖不大,除非對手有足夠的把握,從這滅世災劫中安然脫身。

不過也不可不防,赤陰城表面上是風平浪靜,並不把這口劍的威脅放在心上。可最近門內已有不少人,提出要遷移他處。可赤陰城已經營數千年的山門,又豈是能說棄就棄的。

對許多赤陰城修士而言,此劍存在,就如一口犀利無比兵刃,懸在離寒宮的頭頂,難以心安。

「確有些威脅,不過暫時無妨,羽師兄他有碧霞真君戰魂在身,即便這神誅絕滅劍破境而出,赤陰城也應可安然無妨。」

其實碧霞真君的戰魂,並不能保得萬全。若能真正牽制住神誅絕滅,赤陰城也不至於放着這離寒天宮這座寶庫不取。

不過林羽施並不露怯,已經隱隱意識到,庄無道的真實意圖。

「至於日後,我赤陰城也正在籌謀萬全之法。」

庄無道不禁失笑:「我卻是不知,這世間除了同為歸元境的的強者,還有何人能夠防住這口神誅絕滅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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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動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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