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五一章 孝儒之論

第七五一章 孝儒之論

也幾乎就在同一時間,距離翡翠原不到二千里之遙的一處浮空巨山之上。方孝儒端坐於這座『太昊飛玄光明神山,的中樞大光明堂內,遠遠看着南面的方向。

乾天宗的『太昊飛玄光明神山,的威能浩大,更勝離塵宗的子午玄陽艦。不過需要的人力也多,每一座神山都需要一位元神,十位金丹境,同時催動這神山至寶。

這一次,方孝儒就是被分配在此,配合本宗希智真人,主持這座神山的運轉。本來這種苦力活,是用不着他這個宗門內數百年來最天資超卓者親力親為。

可不知為何,沐淵玄卻親自過問吩咐,讓他完全無法推託。只是到了這個時候,方孝儒已經有些明了沐淵玄的用

是讓他有機會在這安全之地,極近距離的管睹今日翡翠原之戰。

在所有人看來,庄無道今日來此,完全是飛蛾撲火。這顆從天一空際的劃過的流星,實在太過短暫。

然而若把庄無道真正看做是流星,那也必定是最燦爛的一顆。最後爆發出來的光華,也定將璀璨之至。

對於他這樣的後起之秀而言,能觀摩此戰,是難得的機緣,必可受益終生

方孝儒對此卻是飽含哂意,略顯滄桑的眼裏,也同樣是不掩譏諷。對於『方孝儒,或者如此,可是對他呢?

歷經無數的風波駭浪,見慣了英雄豪傑。似庄無道那樣的人物,在這個時代,或能叱詫風雲,可在他眼中,卻如螢火之光,還不夠看,

真正是可惜了,原本以為,數十年後此子或能與他爭鋒一二,卻早早隕滅於此。天資再出眾,修為再怎麼超絕,也不過如此,不值一體。

他現在只好奇,庄無道到底是有着什麼樣的底氣,敢來這翡翠原內?

方孝儒絕不會以為,那位史上最年輕的元神真人,是真的已經瘋狂,最多只是狂妄自信的過了頭。

——既然敢來,必有所峙。所以貞一與沐淵玄,燎原寺與乾天宗,才會如此慎重其事,全力以赴。將所有的準備,都做到了極致,不留下任何可以被庄無道利用的死角。

「來了」

一聲驚呼,打斷了方孝儒的思緒,卻是一位坐於他下首處的一位,名喚常清的金丹境師兄,此時是滿臉的匪夷所思:「居然還真就進來了。」

此處『太昊飛玄光明神山,內,可以清晰的感應,幾千裏外,翡翠原靠近靈玄大江一側的氣機變化。

所以也能知曉,那人已裂河分山,踏入到了古戰場內。上首處的希智真人發出了一聲冷哼,『太昊飛玄光明神山,便以匯聚裹挾七全山上下,近千築基弟子的意念,往那道氣機所在的方向,衝擊而去。

橫空數千里,不過最終卻是無果而回,被遠處那人,輕鬆的擺脫。

就似是一拳打空的感覺,便是以方孝儒的神念,也略覺有些難受。不過方孝儒也無指責惱火之意,知曉希智真人的目的,只是為示威而已,預先壓制住那人的神念氣勢。

結果也不使人意外,天機碑第九人,沒可能就這麼被輕易制服。

看來這個時代的天機碑前十,含金量比之千年之前,要強上不少。

只是接下來,這位又該如何行事?換成自己,試探一番無果之後,就該謀求全身而退了。

就當這念頭,才在方孝儒的腦海之內掠過,神念間就感應到一件不可思議之事。

藉助『太昊飛玄光明神山,禁法,可覺一道絕強的劍氣,忽然在幾千裏外,驀然間沖霄而起。

天地震命,劍嘯萬里

「這是——」

「好強的劍意,那個人,莫非是要正面一搏?」

「真是奇蠢無比,這裏可非是南方石靈島」

「好快的遁速,不愧是天機碑上天下遁法第三——,我看是可以提前收網了」

「不用擔憂,上玄真人與希空真人,已經在往後包抄。此子遁速再快,今日也逃不出去。」

上玄與希空二位真人,正是主持另兩座『太昊飛玄光明神山,的元神修士。

「看這劍勢,天下第九,果非浪得虛名,這天下間,除了寥寥幾人之外,只怕無人能擋這位哪怕一劍。」

「就不知能否突破那第一座大毗婆沙摩輪陣?」

「此陣燎原寺精心佈置,是第一道防線,幾家可都寄予厚望。」

方孝儒皺着眉,此時的他,隨着對面那道凌厲無匹的氣機,穿梭破空而來,神情越來越是凝肅。

因自身神念特殊,所以他能夠感應到的,也越來越多。不止是這道橫貫虛空的劍意,更有無數的意念,在與之共鳴呼應。

——決死無悔,不死不休,捨生忘死,背水一戰,斬盡殺絕

極盡的戰意殺念,驀地衝擊入心神之內,四處橫衝直撞,掃蕩一切。方孝儒的面色,也不禁血色褪盡,眼中現出難以置信之色。

怎麼可能?

在他看來,此刻三千裏外的那口劍,那個人,似已化身神明,被數百上千萬堅執信念,狂信之徒信仰著的神明。

而那處上古戰場,則已成其衤紳國,。所以那庄無道可無所不能,此處天上地下,唯其至尊

「——不知師弟,以為如何?」

一個聲音,猛地將方孝儒驚醒,抬目望去,只見對面的師兄雪舞,正是眼含異色,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其餘諸人,都紛紛注目向他望來。便是上首處坐着的希智真人,也同樣在操控『太昊飛玄光明神山,之餘,分出一道神念關注着他

可該死的是,他方才思緒沉湎太深,根本就未挺清楚這幾位,到底在議論何事。

方孝儒微微蹙眉,清楚對面的雪舞與自己仇怨不淺。在記憶中,過節由己而起,毫不留情面。所以在他意志最消沉的段時日,後者沒手下留情,落井下石毫不留餘地。

然而當他成功九轉結丹,雪舞又因庄無道崛起落入尷尬之境,形勢就已悄然逆轉。

不過方孝儒,可沒心思報復回去。在他看來,這不過是兩個上不得太枱面的小傢伙鬥氣而已。眼中也再看不上雪舞此人,實沒必要與螻蟻一般見識。

自然,若非還有門規戒律約束,他也不介意將這個看起來稍微強壯點的螞蟻,給一腳踩死。

略一思忖,方孝儒也不管這幾人的議題,直接就開口道:「我若是沐師叔,現在就該想辦法,護持那貞一撤走。那庄無道確實是有所依仗,在這翡翠原中,我方只怕勝算不大。庄無道今日雖敗尤榮,若我乾天宗落敗,哪怕只是平手,也必定聲威大損。」

雖還未弄清楚,那個人,那口劍,此刻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方孝儒卻已無之前的樂觀。

此時雙方底牌已現,然而庄無道拿出來的,卻是讓人大吃一驚。

「落敗?」雪舞愕然,而後下意識的就出言譏諷:「師弟莫非是在開玩笑?或者是師弟,在他手裏已經敗得太多

「孝儒」

那希智真人也是哭笑不得,不過卻仍是耐著性子,垂詢問道:「師侄是擔憂,我乾天宗這次會落敗么?為何會如此以為?」

方孝儒一時無語,總不能將自己感應到的的東西,原原本本都道出來。那已涉及神魄最本質的奧妙,便是合道修士也無此能,而原本的方孝儒,更離此境甚遠。

而數千裏外,傳來的氣息,也越來也越是讓他不安。

問問題是這個軀殼,這個身份,得來不易的機會,他還不想放棄。

「其實無需擔憂」

見方孝儒啞口無言,希智真人不在意的笑了笑:「那庄無道自非是無備而來,可你若是為此心憂,那就大可不必。你是不知,你那沐師叔的本領。若真的只以為沐淵玄只是天下第一人,只是天下第一宗,那就是大錯特錯。能夠在勢弱之時,使大靈顧忌萬分,乾天宗自有底蘊。任何人敢於小視,都必定後悔,」

方孝儒還想說什麼,旁邊另有一位金丹開口:「其實我乾天宗,也無退步餘地。那庄無道佈局,名為引誘,實為約戰以這翡翠原,來邀戰我宗。所以沐師叔,定不會退讓。」

方孝儒這才猛醒過來,原來如此,這才是庄無道布下此舉的真正目的,將雙方都逼至不得不戰的境地。

不禁啞然失笑,又深深自警,自己一向當散修當慣了,倒是不適應這些大宗門人的思維。

被人如此挑釁,乾天宗豈能退讓?

有意思就且看看,這翡翠原內的驚世一戰,結果會是如何?是那庄無道落敗身死,還是乾天一方三十三位元神修士,卻不得不落敗潰走?

雙方都底氣十足,也不知哪方能夠勝出。他,卻是更看好庄無道。

此時那戰意,已經越來越是強盛。就不知千年之後的天下第一人,是否已經察覺?

無論乾天宗有着什麼樣的底氣,不懼那人的挑戰。可在他看來,庄無道拿出的東西,已足以使他立於不敗之地至少,至少也可全身退

「且那貞一,此刻已開始做法超渡此地怨魂,短時間內,怕也是動彈不得——」

話音才說至一般,希智真人就已止住,一身氣機竟是略顯凝滯:「破了,好快」

方孝儒亦微一挑眉,知曉希智所言,是那第一座大毗婆沙摩輪陣,已被庄無道在三息之內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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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動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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