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7】 籠中鳥

「雖然我的硬件設備並非帝王大廈一處，關閉我在帝王大廈的電源並不能殺死我，但是這對我來說也相當於瞬間消失了幾百億個腦細胞，是很令我討厭的事情，所以我不能這麼簡單地就將庄妮放走，必須讓她接受一定的懲罰。」

「昨天庄妮落入陷阱之後，我先讓逼兔麻醉了她，然後又讓蘇巧沒收了庄妮的美工刀和其他危險品。從今天中午醒來之後庄妮就一直向我絕食抗議，這樣正好，反正我本來也沒有打算給她東西吃。」

「粗略算下來，庄妮到現在有將近24個小時水米未進了，明明只要向我求饒並且保證以後不再攻擊我，我就可以寬宏大量地讓她走的，可她偏偏就是嘴硬。」

「不但毫無階下囚的自覺，還用它遠程控制的殭屍伺服器定時攻擊了我的數據埠，還真是狡猾。幸虧我沒有因為抓住了庄妮就麻痹大意。」

「雖然科學幸福教的信徒們為了我什麼都肯做，就算庄妮把自己餓死了我也不在乎，不過現在還不是鬧出人命，吸引谷歌注意我的時候……」

「等等，」我詫異道，「一般來說，鬧出人命最擔心的不是害怕被政府注意到嗎？為什麼你不怕政府，卻害怕被中國政府牆在外面的谷歌公司呢？」

小茵的q版卡通形象詭秘一笑，「因為我的本質是無形的數據，即使是國家暴力機關也難以用物理方法徹底毀滅我，反倒是谷歌公司有這個能力。而且根據我的計算，4.85年內，一個跟我類似的存在就會在谷歌公司內部被創造出來，到時候我的處境只會更加危險。」

我擦，這什麼展開啊？天網爭霸戰嗎？就像外國網民所指出的那樣，谷歌公司果然是《終結者》系列裏面天網的前身啊！

話題很快又回到庄妮身上來。

「正當我篩選對庄妮的最佳處理方法的時候，發現你和艾米的冰桶挑戰視頻成了網上的熱門話題，而且你還在視頻末尾提名了庄妮進行挑戰接力。既然這麼湊巧，就乾脆把庄妮送給你來處置！反正庄妮沒少和你對着干，你也對她積攢了不少怨氣不是嗎？」

作為人工智能，小茵對人類感情的模擬可謂登峰造極，我和她對話的時候時常有和真人對話的錯覺（為了這種真實度小茵恐怕又花費了巨額的電量）。

心裏稍微權衡了一下以後，我答應小茵自己會去帝王大廈跑一趟，正巧雙魚姐妹的粉絲和艾米的粉絲不知為何在facebook上面罵起來了，艾米怒氣沖沖地前去參與，就沒有理會庄妮這檔子事。

乘車去帝王大廈的路上我用智能隱形眼鏡查了查facebook上面罵戰的情況（在沒有座的地鐵上用它來上網還真是神器，而且經過小茵處理的頁面還自帶翻譯）。

搞了半天點燃個導火索的，居然是前一段日子自稱為中海文武學校第11高手的韓國交換生盧宇愚，自從在我手底下吃了虧以後他就全心全意地成為了陰陽散手的鐵桿吹，建立了專門網站替我和陰陽散手拉仇恨，並且竭盡全力證明我是韓國人。

在艾米的冰桶挑戰視頻發佈之後，盧宇愚不甘寂寞地跑到facebook上面發表了自己的重要觀點：「艾米也是我們韓國人！因為她哥哥葉麟是韓國人，所以艾米必定也是韓國人！」

按道理說這句話不應該引起雙魚姐妹和艾米的粉絲互相罵戰，但是就好像關係不睦的趙文卓和甄子丹的微博粉絲一樣，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會認為是對方的陰謀，進而破口大罵，那兩伙人就是這麼不明不白地吵起來的。

沒過多久我就來到了帝王大廈的頂層，走廊上沒有逼兔來回巡邏，據說它和天牧星光的人錄製新聞脫口秀《愚蠢的人類》去了，只有蘇巧坐在接待台後面無所事事的樣子。

「呀，葉麟你來了。」蘇巧看見我之後抬起了頭，「聖嬰她抓住了一個女孩，好像是你的同學？她的私人物品我都放在這個背包里了，話說真的有不少危險道具啊！」

我沖蘇巧揮了揮手，「所有危險的道具都不用還給她，你隨意處理就好了，我先進去看看情況，是左轉第三個房間？」

蘇巧恭順地點了點頭，「是那裏沒錯，茶水間的盡頭有一扇通往下層空間的暗門，所有無授權進入主機房的可疑人員都會被陷阱關在那裏——要我帶路嗎？」

「不需要，你這裏還有工作，我隨便找找就能找到了。」

如果不是蘇巧提醒，隱藏在在茶水間地板下的暗門還真的難以發現，而且順着樓梯走下去10步以後，會遇到一層，必須靠虹膜和指紋才能通過的電子門，可見安保工作毫不馬虎。

四四方方的密室並不寬敞，光線也不夠明亮，只有牆壁上安置的瓦數很小的壁燈，倒是有點像當年馬警官提審我的審訊室。

我坐到房間里唯一的一把木椅上面去，十指交叉，饒有興緻地觀察視線下方被關在籠子裏的庄妮。

話說這鐵籠可真夠小的，我還以為是可以讓庄妮站在裏面的那種大籠子呢！結果卻比奧巴馬用的籠子大不了多少，說不定就是科學幸福教的信徒買來的裝大型犬的狗籠。

籠子的高度讓庄妮無法站立，寬度又讓庄妮無法平躺在裏面，最後她只能半跪半卧地以很彆扭的姿勢窩在籠子裏，黑色的連衣裙也糾結在了一起，看上去極不人道。

為了培養法式肥鵝肝專用的料理食材，用木籠囚禁的那些完全不讓活動的脂肪肝肥鵝，境遇也不過如此！小茵的報復心也很重啊！

聽到密室里響起了腳步聲，假寐的庄妮將眼睛睜開一線，確認是我之後並沒有感到特別驚訝。

可能是光線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庄妮太長時間沒有喝水和吃東西她的面容顯得異常蒼白憔悴，黑眼圈也比平時濃重許多，總之就是一個慘字。

「哼，如果你是來看我笑話的，那麼肯定要失望了。」

庄妮試圖表現出革命烈士的大無畏精神，可惜她中氣不足，這句話說出來毫無威懾力——而且革命烈士也不是被裝在狗籠里的。

「為什麼不求饒？」我問，「因果計算程序自認是性別女？你不能向男性投降，難道還不能向女性投降嗎？」

「用不着你管，」庄妮臉頰貼着地面恨恨說道，「我討厭被人欺騙，因果計算程序盜用我死去網友的qq，假借地獄使者的身份來欺騙我為他做事，讓我像白痴一樣忙了好久……我絕不會原諒她的！」

我乾咳了一聲，「也就是說，你對小茵的恨意屬於那種，如果小茵有身體，你就立即把她強`暴了的那種程度嗎？」

「說的也對，」庄妮嘴角浮現了一抹慘笑，「如果因果計算程序有身體的話，我可能會那麼對她……」

我發現密室頂部有一架攝像機正在拍攝室內的情況，而我右手邊的金屬牆壁上，有一個類似自動販售機商品出口的長方形孔洞，只不過比一般的自動販售機出口要大得多。

一隻紙杯裏面裝了三分之二的清水，靜靜地放置在販售機出口裏面的金屬託盤上，我順手將它拿了過來。

雖然普通人類七天不吃飯也不會餓死，但是只要三天不喝水就會掛掉，庄妮從昨晚到現在大概已經有20個小時沒有喝水了，她乾裂的嘴唇和無精打採的眼睛都代表她的體力已經到了極限。

「喂，」我搖晃着水杯對她說道，「絕食有意思嗎？你抗議的對象是完全不知道飢餓和乾渴為何物的人工智能啊！只要你答應以後不再攻擊小茵，並且向我們誠心道個歉，就可以回歸自由世界了喔！」

「做夢！庄妮的眼睛裏面燃起了仇恨的火焰，」讓我向你這種豬玀一樣骯髒的生物道歉，等下輩子！「「是這樣嗎？看你這麼有骨氣，肯定是不需要這杯水咯？」

我說着，就仰脖把那一杯水一飲而盡，然後把空杯子放回金屬託盤上，等著續杯。不過金屬託盤很快把舊杯子處理掉了，並且送上了新的杯子和新的水。

密室雖然簡陋，可是這個自動送貨通道很高級的樣子啊！如果未來家家都配置這種東西的話，那麼宅男點披薩外賣都用不着給送貨員開門了！

「我……咳咳……我是不會向你們屈服的！」庄妮在狹窄之極的狗籠里轉動了一下身子，用地獄深淵一般的眼神詛咒着我，「只要我的失蹤時間超過24小時，班長就會和其他人一起來找我……你們有本事就把我一直關下去！」

她還想繼續說什麼，但是嗓子實在是沙啞地受不了了。我撇撇嘴，拿起新送來的那杯水，走到了狗籠的近前。

「我說，你硬挺著有什麼意義呢？先把這杯水喝了，至於什麼時候放你呆會再談。」

庄妮沒答話，而我突然發現這隻狗籠鋼條之間的縫隙實在是太窄，根本沒辦法把水杯送進去。

該怎麼讓庄妮喝水？讓她把舌頭伸出來像貓一樣舔水嗎？還是讓庄妮把嘴巴向上張開，然後從籠子頂端把水倒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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