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3】 不勞而獲

拒絕了小芹要跟我交換手機的無理要求之後，我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趟學校後門，以防黑痣男大腦短路，真的去後門等我決鬥。身為斯巴達卻在決鬥當中失約，可是會恥辱一生的事。

並不意外地，後門只有三三兩兩的學生，黑痣男不在其中。

我正打算到小吃街上買點食物，當做今天的晚飯，卻接到了蘇巧打來的電話。

「小葉……」蘇巧的聲音猶猶豫豫的，嗓子也有點沙啞。

「你喝酒了？」我警覺道。

「少喝了一點，」蘇巧承認，「最近我有點……不順心，身邊也沒有能說知心話的人，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讓我去你那裏，讓你陪我聊聊天呢？」

「……」

「不……不會佔用你的休息時間的！小葉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住嗎？我可以幫你打掃衛生，洗衣服，還有做飯……最近我每天晚上都失眠，我都不敢回到出租屋裏去了，恨不得24小時都能拍戲……」

作為艾淑喬的棋子，蘇巧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主人拋棄了，她接到的最後命令，仍然是要和我建立親密關係。最近我連片場都沒去，她連我的面都見不到，自然要着急。

「好吧，」我答應說，「失眠的滋味確實挺難受的，你是不是突然接到太多片約，壓力太大了？」

「根本沒什麼片約的……」蘇巧喃喃道，「最近我總在想，自己是不是被天牧星光給騙了……」

當然是被騙了啊！艾淑喬在美國做生意就是讓黑幫打下手，在法律不健全的中國，肯定更為囂張啊！絕對是官商勾結，指使黑惡勢力，拿你們這些做着明星夢的女孩當牲口使啊！

由於冬山影視城和我家的距離不算近，蘇巧大概要7點半以後才能過來，不過好飯不怕晚，我一邊祈禱蘇巧的廚藝不是黑暗料理級別的，一邊無視於小吃街兩旁的商販招呼，慢悠悠地往家走。

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後背，我一回頭，發現竟然是舒哲。

他一邊嚼著口香糖，一邊露出很不滿的表情。

「葉麟哥，以後咱們不要再學校里交貨了，太危險，你又三天兩頭總忘記拿新貨過來。」

這番話如果被馬警官聽去，一定以為我是在跟舒哲交易毒品，必定讓馬警官大為興奮，對我全套手銬腳鐐伺候。

其實舒哲說的，只不過是我們店原味內褲的生意，她扮演「紅豆妹妹」這個客服，拉生意的能力很強，現在有點瞧不上我這個供貨商了。

「不在學校里交貨，那在哪裏？」我問。

「在葉麟哥家裏啊！」舒哲理所當然地說，「又安全，拿新貨又方便，我今天就去！順便把我身上這條丟人的內褲脫給你……」

為了賺錢天天穿着女性內褲上學的舒哲，連他也覺得丟人的內褲，是一條帶鏤空雕花的，露pp丁字褲。

跟其他丁字褲不一樣，後面不是一根線，而是一個圈啊！好像是故意把pp圍起來作為裝飾，供人欣賞把玩啊！舒哲穿着這種露pp丁字褲，一定是覺得自己在暗示別人「歡迎爆菊」吧！

「你要到我家來？不吃你姐姐做的飯了？」

「還說呢！」舒哲撇嘴道，「姐姐今天非要和大喇叭一塊，去看她一個請病假的同學，居然讓我先吃冰箱裏的小麵包，說是回來再給我做飯！誰要吃那種在大減價的時候買的小麵包啊！」

當面叫大喇叭玉紅姐，背後就直呼大喇叭嗎？我最討厭這種兩面三刀的人了！你看我不管當面後背都叫人家大喇叭！

我計算了一下時間，覺得速度快的話，帶舒哲回家，完成內褲交接任務（好齷齪的任務），之後說不定還能讓他給我吹幾個喇叭……不是，是吹幾個氣球，只要在7點半以前把他打發走就行了。

「那跟我走吧，」我說，「不過我家可沒有好東西吃，要不我給你炒個雞蛋？」

「誰要吃葉麟哥你炒的雞蛋啊！」舒哲嫌棄道，「你只要把工資結給我，我就自己出去吃快餐！」

「你倒是吃飽了，那你姐姐回來怎麼辦？」

「姐姐願意的話，就自己做菜自己吃唄！實在不行冰箱裏還有小麵包……」

我直接給了舒哲頭上一個栗鑿。

「哎呦！葉麟哥你打我幹什麼！」

「既然你去吃快餐，就給你姐姐也打包一份嘛！她知道你已經吃過飯的話，肯定自己做菜沒幹勁，說不定真的吃小麵包對付一頓呢！」

「那也可以，」舒哲摸著頭上鼓出來的包，「不過葉麟哥你要給我打車錢，我不想拎着那麼沉的東西走回家……」

尼瑪一份外帶很沉嗎！你的懶惰已經突破天際了啊！雖然你的確很聰明，但是實在難以想像你未來能勝任什麼工作啊！難道要你姐姐養你嗎！難道和你姐姐結婚的那個人，在婚姻誓詞中，要添上一句「我保證你的弟弟會得到充分的照顧」嗎！

誰要照顧他啊！長大成人了還天天依賴姐姐的話，我就把你送給曹導演，問他需不需要一個0號來拍基片啊！

在廁所里脫換內褲的時候，舒哲發現我已經把門鎖修好了，能關嚴的廁所門給了他小小的安全感。

「從前我上個廁所都提心弔膽的……」

提心弔膽個頭啊！我還能衝進去把你強`奸了不成！假如我要強`奸你，機會有的是，何必專門等你上廁所的時候？我的口味還沒有那麼重啊！

因為不能說服我偷工減料，把只穿了一天的內褲當成穿了三天的賣，舒哲為了增加收入，最大程度地使用統籌方法，盡量女性內褲不離身，脫下一件換一件，他到我家來脫換內褲，就是這個打算。

「葉麟哥，我聽熊瑤月說，你那個叫艾米的遠房表妹，竟然是美國的歌星嗎！」

「別人喜歡聽外號的時候，你倒叫人家全名了啊？」我諷刺道。

舒哲不自然地整理了一下褲腿，想必新換的蛛型內褲勒得他更加難受。

「那我就叫她維尼姐吧，反正她說以後要跟着艾米小姐干，要是混到國外去，就乾脆用這個當英文名了……」

「維尼幹嘛要跟你說這麼多？」我問，「她不懷疑你是內衣大盜了？」

「誒？內衣大盜不是葉麟哥你嗎？」

「胡說啊！別因為那個『頭頂內褲，神功蓋世』的視頻被頂的那麼高，就說我是內衣大盜啊！我是戰敗內衣大盜的英雄啊！簡稱內衣大盜征服者——你明白了嗎！」

「我明白了，」舒哲點頭，「簡稱內衣征服者是嗎……」

我對着嘴欠的舒哲又來個一個栗鑿。

「葉麟哥你別打我的頭！打成腦震蕩的話，我姐姐會恨你一輩子的！」

「哼，達爾文的進化論你沒聽過嗎？越用越結實！我每天打你一百下，你很快就學會鐵頭功了，連去少林寺拜師的錢都省下了！」

「鐵頭功什麼的，葉麟哥你還是自己學吧，最好練到最高層，能擋住獵槍子彈的那種……別！別打我了！我不說了！」

「回到我剛才的問題，維尼為什麼要告訴你關於艾米的事？」

舒哲捂著腦袋防備我揍他，「因為我答應幫她寫今天的數學作業……」

熊瑤月你好丟人啊！就算舒哲比你低一個年紀，因為他上過奧數班的原因，寫起初二的作業來，錯誤還是比你少嗎！

「葉麟哥，你的遠房表妹這麼厲害，為什麼你好像沒蹭到什麼好處呢？」

舒哲的第一反應就是應該到富親戚那裏去蹭好處，滿腦袋拜金主義和不勞而獲的思想啊！

「不為什麼，」我冷淡地回答，「就是因為，艾米的父母跟我關係不太好而已。」

這也不算是說謊，艾淑喬不用提了，約翰雖然和我結成了臨時同盟，但是對於ntr了老爸的他，我還是心有芥蒂。

「葉麟哥，不如我們合作吧！」

舒哲突然顯得幹勁十足。

「合作？」

「是啊！你的遠房表妹到這麼遠的地方來拍戲，人生地不熟，父母又不在身邊，肯定非常寂寞！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不如你給我充當內援，幫我把她追到手吧！」

尼瑪我腦血管都要破裂了啊！居然敢向我提出這種要求！你是活膩了吧！

我暫時壓下憤怒，冷笑着問：「你不是有女朋友嗎？」

舒哲兩眼望天，「小麗雖然長得也算不錯，但是跟艾米一比，就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而且人總要有更高的追求嘛……」

這不是陳世美的理論嗎！而且你不是不喜歡艾米的性格嗎！只要長得好看，其他的完全不重要是嗎！

「你憑什麼這麼有信心，認為艾米會喜歡上你？」

「我長得帥嘛！」舒哲大言不慚地表示，「而且我夠聰明，會察言觀色，能逗女孩子笑，為她們花錢也大方……葉麟哥你別不承認，我要是站在艾米旁邊，那絕對是金童玉女的感覺呢！」

兩個都名不副實啊！你是敗絮其中的金童，艾米則只有外形是「玉女」，性格被艾淑喬扭曲的一塌糊塗，為了把她一點點糾正回來，我這個哥哥任重而道遠啊！

突然想到，因為我已經把那兩萬塊錢還給艾淑喬了，艾淑喬似乎也暫時不打算對我繼續發動攻擊，所以，就算是不賣變態的原味內褲，我們店的收入也足夠父子兩人的花銷了。

我咳嗽了一聲。

「舒哲，今天的原味內褲生意，就是最後一單了。」

「什麼！？」舒哲大驚，「那怎麼可以！我好不容易發展了更多客戶！這麼高的利潤，怎麼能中途不做……」

「泡我妹妹……不，表妹，是不是利潤更高啊？」

「那倒是……」舒哲轉憂為喜，「難道葉麟哥決定幫我了？等到過些年我財色兼收以後，一定會報答……」

我揪著舒哲的頭髮，把他的臉按進枕頭裏去了。

「報答你妹！再敢跟我提這種事，我就弄死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