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0】 貓糧就可以

開學典禮原定上午十點半結束，結果因為教導主任發言時間太長，拖到了11點。

初三（3）班的家長會，則定在下午兩點召開，任阿姨和我老爸都會參加，比較特別的，就是這回給班長來開會的，不是她身材有點胖的嬸嬸。

班長的母親向自己工作的疫苗研究所請了假，特地從上海乘飛機回來參加家長會。

不論如何，女兒升上了初三，兒子也上了初二，就算工作再忙，也必須在這個時間回來一趟，向老師了解一下舒莎姐弟倆的學習和生活狀況。

至於是開完家長會當天就走，還是會多呆兩天，我就不清楚了，總之班長會因為母親回來而特別開心的，只有在父母面前，她才會放下肩頭滿滿的責任感，表現出14歲少女應該有的幼稚和不成熟，，雖然總共也沒多少吧。

說實在的，我挺想見班長的母親一面的，我在班長閨房裏看到的那張全家福照片裏面，班長的母親給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電影明星級別的出塵之美，就算對着攝像鏡頭擺出爛大街的剪刀手，也遮掩不住她渾然天成的典雅氣質，，很難相信班長的母親是疫苗研究所的研究員，而且還擔任了比較重要的職責。

我沒有時光機器，不能預先看到多年之後的班長，會是怎樣的容顏，可是看班長的媽媽也是一樣啊，就算母女倆不可能長相完全一樣，偏差也不會太大吧，預先看到「成熟版舒莎」，對我的誘惑還是很大呢。

於是在開學典禮結束之後，我並沒有像其他同學一樣急着回家，而是留在艹場上，和劉壞水等人玩起了籃球。

這種對抗度很低的輪流投籃，絕沒有引發心臟病的危險，而且對於目前的我來說，3分鐘的劇烈運動還是能支持下來的，這足夠進行一次裝逼的突破上籃，省下來的時間還能用來擺個泡斯。

小芹像小尾巴似的跟着我，在場邊看我投籃，不過大多數時間都保持沉默（因為場上有男生），大家已經見怪不怪了。

「葉麟。」劉壞水雙手抱着籃球對我說，「我在暑假裏研究出了一種『空中漂移旋轉後仰投籃』，你要不要試試防禦我。」

我把嘴一撇：「免了，聽上去就是巨坑爹的招數，你用這招的時候別把自己摔殘廢就好了。」

旁邊一個我不認識的高個子籃球愛好者，對於劉壞水的創新很好奇，於是兩個人開始籃下對抗了，劉壞水的投籃，出手點果然刁鑽，但是我既沒有看到「漂移」，也沒有看到「旋轉」，只有「後仰」是真的。

「哎呀，這回完成得不好，再來。」

看來劉壞水今天不把自己摔一跤，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今天不是正式開學，自然學校食堂也沒有營業，中午的飯點，我帶小芹去小吃街，請她吃了海鮮炒飯。

「真好吃啊~\(≧▽≦)/~」小芹吃掉了滿滿一大碗海鮮炒飯之後，心滿意足地說道。

但是到了結賬的時候，小芹搶著付錢給老闆娘，因為我沒有零錢，所以老闆娘收了小芹的錢，這頓飯反而變成了小芹請我。

「你不拿零錢出來，老闆娘就會收我的整錢了。」走出小飯店的時候，我向小芹抱怨道，「我原打算順道破點零錢呢。」

「葉麟同學如果需要零錢的話，我這裏有，我可以給你……」小芹把自己的小錢包握在手裏，誠心誠意地對我說。

「喂，你想什麼啊，難道因為我答應給你買一部新手機，你就要平時多請我吃飯，替我花錢，把手機的錢慢慢還給我嗎，我還沒給你買手機呢好不好。」

「哎呀，被葉麟同學識破了。」

小芹側傾著頭，用拿着錢包的那隻手，在自己頭頂輕輕打了一下，同時吐出舌尖向我賣萌。

「我記得，因為任阿姨識破你和你爸爸還有聯繫，所以作為懲罰，減少你的零用錢了吧，給我看看，你錢包里現在還有多少。」

小芹把錢包的拉鏈拉開，雙手舉前，老老實實地讓我看。

還稍稍紅著臉說：「人家羞羞的內部，都被葉麟同學看光了……」

是錢包的內部不是你的內部啊，而且哪裏值得害羞了，因為裏面剩下的錢不多，所以害羞嗎。

我大略一看，總數只有70多塊了，還有兩個鋼蹦在裏面，也就是說，算上剛才那頓飯給出去的30塊錢，小芹一共就帶了100多塊在身上。

現在物價這麼高，好多小學生都隨身攜帶4、500塊大洋，小芹這個初中生只帶100塊錢，實在是太可憐了。

「怎麼回事，任阿姨把你的零花錢減得這麼厲害。」我疑問道，「這點錢隨便買點東西就花光了吧。」

「媽媽給我的零花錢還是很合理的，跟維尼領到的零花錢差不多。」小芹把乾癟的錢包收了起來，「只不過我把大部分零花錢，都用來買漫畫教程和漫畫工具了，好貴好貴的……」

「最近買的曰本漫畫大師講座叢書，就是《林晃『插』角丸圓》系列，一本就賣30多塊，總共十多本，讓我的荷包大出血……」

喂喂，這個漫畫系列教程，是小靈通推薦給你的吧，請注意，作者是「林晃」和「角丸圓」好不好，作品封面上的《林晃×角丸圓》，指的是他倆合作編繪的，請不要念成「插」字，曰本漫畫家的清白也被你玷污了啊。

「另外我正在有妖氣網站連載《克蘇魯也要談戀愛》，雖然有人嫉妒我的畫功，說我是『有妖氣之恥』，但我絕對會堅持下去，絕不會變成太監的。」

其實你從生理上，是沒有變成太監的可能啦……

「為了提高我的作畫效率，達到每周一更，我央求媽媽給我買一個數位板，媽媽同意是同意了，不過要求我從零花錢里出一半，她再出一半，所以一來二去的，我的荷包就變得羞羞的了……」

任阿姨的做法倒也無可厚非，很多家長花大價錢買回家的鋼琴、結他、架子鼓、跑步機、甩脂機、健腹飛機，最後都證明是孩子心血來潮，三分鐘熱血，新鮮感過後就扔在角落裏吃灰。

讓孩子也拿出自己的零花錢參與購買，能讓孩子懂得珍惜，確定孩子是「真的想要」，而不是隨口說說。

「誒，這麼說，你已經買到數位板了。」

「還沒有。」小芹有點失望地看着腳下，踢了踢鞋子旁邊的小石子，「要到下個月，才能攢出一個入門級數位板的錢，我暫時還是用蘸水筆作畫，然後用家裏的附帶掃描儀功能的傳真機，掃描到電腦上處理……」

我笑道：「要不要我贊助你一點，這樣你就可以早一點用上數位板了。」

倒不是我的零花錢多得沒處花（舒哲從姐姐那裏領的零花錢就比我多），只是我不把小芹當外人，覺得就算是動用我家網店銀行卡的錢，幫小芹買數位板也沒什麼不合適的，反正遲早要變成一家子。

「不，千萬不要……」小芹急忙拒絕我說，「葉麟同學說要給我買手機，我就很不好意思了，將來會用肉體來償還的……」

「喂，你後半句話是什麼，你小聲在說什麼，你大聲點，說清楚些。」

「我……我沒說什麼……」小芹把臉別開一個角度，嘟囔道，「我只是說維尼給我當漫畫助手的時候，偶然聽說我要買數位板，就很大方地表示，要用自己的零花錢贊助我，我很感動，但是也沒有同意……」

維尼做閨蜜一向是極專業的，閨蜜的願望和夢想，都會竭盡所能地幫助達成，雖然她贊助給小芹的資金，未必一定是自己的零花錢，也有可能是給艾米跑腿得到的賞錢，，但那又有什麼關係。

我見小芹鐵了心，在數位板方面不會接受別人的援助了，也就沒勉強她，只是告訴她不要自己只剩下70塊錢，還要跟我搶著買單，數位板遲幾天用上也不要急，不要太勉強自己，把大部分零花錢都封存起來不讓自己用。

「飯卡里還有錢吧，反正沒錢吃飯了，一定要來找我，不準餓肚子知道嗎。」

在社會主義新中國，一個處於發育期的14歲少女，如果沒錢吃飯，那真是驚天慘事，會把敬愛的[***]氣得從水晶棺里坐起來，帶領工農兵進行轟轟烈烈的社會財富再分配。

「知道了。」小芹低聲說道，「按照我的計算，零花錢應該夠用到下月的，實在不夠了，我會動用數位板的那部分預算的，絕不會餓肚子，因為營養不良發育不好的話，未來就連肉償也會讓葉麟同學不滿意了……」

「喂，你說了『肉償』這個糟糕辭彙了吧，不準再說了，你一個禮拜不說糟糕辭彙，我就給你一顆金星。」

「那、那好吧。」小芹趕緊答應下來，「反正古人云：跟着葉麟同學有飯吃，我要是真的彈盡糧絕了，會來向葉麟同學求餵食的……」

「別說的好像你是我飼養的寵物一樣。」

小芹繼續可憐兮兮地說：「給我貓糧就可以了，不用泡牛奶，葉麟同學的牛奶是很珍貴的……」

「你說的是放在冰箱裏的那種牛奶吧，應該是吧，如果不是，我就要扣你的星星啊。」

在我扣除星星的威脅下，小芹不再跟我開玩笑了，對於我一直留在學校附近不回家，她也一直沒有提出疑問，彷彿只要在我身邊，她就能感受到幸福一樣。

飯後慢慢悠悠地帶着小芹，往校門口走，感覺自己「想要見班長的媽媽一面」的心情，不是太好向小芹解釋。

正煩惱的時候，卻看到班長從教學樓大門往外走，身側的成年女姓明顯在和班長說着什麼，並且腳下大步流星的，班長想跟上對方的步伐很是費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