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 冤家路窄

【085】 冤家路窄

距離學校最近的麥當勞在地鐵站旁邊,雖然比小吃街遠一些,但也算是學生們經常光顧的午餐地點。

大中午的不好找座位,我讓曹公公和大喇叭他們先去排隊點餐,自己到餐廳的二樓來回打量有沒有快空出來的桌子。

還真給我找到一個。

三個男生穿着我們學校的校服(很面生,可能是初一的),鬆鬆散散地圍坐在一個兩拼桌旁邊,桌面上食物狼藉,中間擺着一份大薯條,三個人一邊用薯條蘸番茄醬吃,一邊互相扯淡吹牛。

一個說:「你們說是甄子丹厲害,還是趙文卓厲害啊?」

另一個表情很不屑,「切,他們拍戲動不動就是替身、特技!我看還是成龍大哥最厲害!」

第三個吃薯條吃了滿嘴的番茄醬,不服不忿地說:「厲害個屁!我爸是城管大隊長,比他們都厲害!」

我聽着直想笑,也沒插話,不聲不響地站在他們桌三步以外,表示我在這裏排隊等位。

結果那個自稱老爸是城管大隊長的貪吃少年首先看到了我,一張臉瞬間就成了豬肝色。

他趕緊和同伴們咬了幾句耳朵,另外兩個人這才發現我站在旁邊,也臉上變色,三個人很不自然地同時從座位上站起來,向我這個學長行了個禮,薯條也不要了,縮頭縮腦地走下了樓。

剛走上二樓的班長,正好看見他們給我讓座的這一幕。

她看了看學弟們臉上的表情,又看了看桌子還沒吃完的薯條,臉色頓時陰沉起來了。

「你只會使用暴力解決問題嗎?都是一個學校的同學,你多等一會,讓他們吃完又能怎樣?」

我很無語,班長提前上到二樓,肯定是不放心我,害怕我用暴力搶座,過來監視我的。還真是不信任我啊!

既然不信任我,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就像老羅語錄里說的:真的猛士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彪捍的人生更不需要解釋。

恰好此時服務員過來清潔桌面,我看了看座位,兩把椅子可以讓我跟曹公公坐,對面是連座沙發,應該能坐下三個正常身材的女生。

我當然知道大喇叭比較胖,但是小靈通卻很瘦啊,兩相一平均,就可以算作正常身材了。

我撂下一句「班長你留下佔座」,就下樓去幫大家端食物了。

班長不太情願地坐在沙發上,由於她誤以為這個座位是我搶來的,所以覺得四周的人都在心裏非議自己,以至於露出了羞愧難當的表情。

在下面排隊點餐的時候,曹公公肯定又多嘴了,說了什麼讓大喇叭和小靈通生氣的話。此時的他捧著一個食物多到誇張的餐盤,正被兩個女生押著,灰頭土臉地往樓梯上爬。

見我下來找他,曹公公見了救星一樣央告道:

「師傅救我啊!我就說了一句話她們就對我又掐又踢的,還讓我負責端回所有的食物啊!」

大喇叭在後面催道:「少廢話,快走!端完了這盤還有兩盤呢!」

我一點也不同情曹公公的遭遇,今天讓他過來主要就是為了讓他嘗點苦頭的。要不然光是讓你賣照片數錢數到手軟,凈嘗甜頭了怎麼行!

我沒幫他拿食物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我玩單杠的時候扭到了右手手腕,雖然不至於拿不了餐盤,終究是有點隱約作痛。

曹公公往返三次以後,坐到我旁邊像狗一樣伸出舌頭,氣喘吁吁地不會動了。

真是體力有夠差的,怪不得連低年級的學生都敢搶他的錢。

看見我和大喇叭如此折騰曹敬紳,班長覺得有些過意不去,畢竟曹敬紳也是今天的東道主之一(其實全是他請,班長不知道而已)。

「你們……有點過了吧?雖然我知道他肯定又嘴賤了,但是好歹同學一場,怎麼能所有的食物都讓人家拿呢?」

大喇叭哼道:「班長你是沒聽見他說的是什麼!太噁心了我都不想重複第二遍!」

小靈通也表示把曹敬紳直接閹掉活埋也不冤,說到該怎麼閹割,怎麼活埋,小靈通的描述生動形象,通俗易懂,極有可行性,嚇得曹敬紳脖子上直冒冷汗。

我心裏暗笑:班長你現在這麼冷靜地幫曹敬紳說話,等到有一天你發現他在賣你的PS裸`照,非得怒髮衝冠,用雙管獵槍把他先閹再殺了不可。

總體來說,這頓飯吃得挺開心愉快的。

如同大喇叭事先所說,因為曹敬紳管不住自己的嘴,所以大喇叭決定大吃特吃,讓曹敬紳大出血。

但是她顯然低估了曹敬紳的荷包,曹敬紳本來就家底厚實,最近賣照片又賺了不少,一頓飯的花銷對他來說是九牛一毛。

曹敬紳坐在我旁邊不敢太造次,有的時候女生們的對話明明有槽點,可以讓他順勢說出噁心人的玩笑,但是他拚命忍住,表情痛苦得跟咽葯似的。只好滿臉陪着笑,請三位女士儘管吃飽、吃好。

大喇叭吃到打嗝,終於吃不下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肚皮,仍然怒目圓睜瞪着曹敬紳,做好隨時上去掐他的準備。

相比之下,班長和小靈通都吃得很少。尤其是小靈通,連一個漢堡都沒吃完,她瘦得跟個豆芽菜似的,免不了讓人擔心她是不是大病纏身,命懸一線,明天就會見閻王。

結果這個危重病人在飯桌上威脅我,讓我別當郭松濤隊長和沈少宜的第三者。

還沒等我想出該怎麼用人類的語言解釋,大喇叭先哈哈笑了出來。

「別逗了!葉麟才沒工夫跟籃球隊的人搞基呢!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人家的目標可大著呢!說不定以後……」

她一邊說一邊怪模怪樣地望了班長一眼。

我乾咳一聲提醒大喇叭別說漏嘴,她才把後面的話咽回去了。

從麥當勞回來以後,我們一行五個人走在路上,陽光滿強烈的,照的我頭頂有些發燙。

大喇叭直說好飽好飽,這回可夠本了,下次還要加緊盯梢,爭取發現更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班長不明白她指的是什麼,讓她別神神秘秘的,有話說清楚。

禁不住班長的反覆催問,大喇叭扯謊說:她和小靈通送小芹去地鐵站的那一次,聽小芹說了我小時候的一些丟臉的事,我請大家吃這頓飯,主要是想讓她們替我保密。

班長這才恍然大悟地瞟了我一眼,怪得意地說:

「小時候丟臉的事?不用問,肯定是尿床了吧!說不定還是去小芹家做客的時候,在別人家的床上畫出地圖了呢!」

大喇叭和小靈通都被逗笑了,曹敬紳也想笑,但是沒敢。

哼,你們笑吧,我真正想隱瞞的事情比你們說的丟臉十倍,一百倍呢!

如果你們知道我曾經被小芹踹進河裏,推到泥里,倒栽蔥插在雪裏,你們就笑不起來了。

最殘忍的那次,她看完了某個版本的《封神演義》以後,對妲己發明的「炮烙」之刑很感興趣,愣是要拿着我的手讓我摸燒紅的炭火爐。

幸虧任阿姨拿着糖葫蘆過來問我們要不要吃,我才躲過一劫。

而且那兩串糖葫蘆都被小芹給吃了,我問她要,她竟然說:「你自己摸一下火爐,我就分給你一顆。」

尼瑪我像個二傻子似的摸火爐,你就只分給我一顆嗎!你的心比妲己還黑啊!

又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了,不過也好,這樣一想,這次聚餐沒有小芹的份,我就完全沒有負疚心理了。

我忽然感覺到來來往往的人群中,有人充滿敵意地盯着我的後背。

停步回頭,果然有四個小混混模樣的人在跟蹤我。

為首的那個斜戴着鴨舌帽,臉上左一塊傷右一塊傷的,他媽媽看了一定很心疼。

這傢伙……不是我在江橋下面出手救舒哲的那次,用「除草機」之刑收拾過的鴨舌帽君嗎?

怎麼你們還沒吸取教訓,要來報仇嗎?可是你們這回只有四個人啊!你們那個肌肉壯實的老大哪去了?

我心中冷笑,但是稍微冷靜一下,我發覺自己處於不利地位。

第一:班長等人跟我同行,有可能成為他們攻擊的目標。

第二:我玩單杠的時候扭到了右手手腕,現在只有左手的拳頭能用。

不過就算形勢再兇險,只要有1%的勝利可能,我也絕不會退讓一步。

我讓班長趕快帶大家回學校,後面有幾個「朋友」要找我說點事情。

班長可不傻,一眼就看出那四個混混不是好人。

「你想幹什麼?他們有四個人呢!跟我們一起回學校!路上人這麼多,他們不敢動手的!」

「四個人?四個人又怎麼樣?」我獰笑道,「班長你上次去江橋底下找弟弟的那回,不是看見我打躺下好幾個人嗎?其中就有這四個手下敗將!」

班長一怔,「你怎麼知道那次我是去找弟弟的?」

不好,不小心說漏嘴了,不過也沒什麼關係,當前的首要目標是讓班長和其他人趕快撤離,好讓我痛痛快快地跟四個小混混決出勝負。

就算只有一隻手,我也要打得他們滿地找牙,讓他們再也不敢挑釁生事,以後聽見我的名字就滾得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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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會被女孩子欺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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