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緣聚緣散

第一百六十五章 緣聚緣散

陸定北微微皺了皺眉,一眼看出鐵男不是那小道士的對手,所以才出聲喊他過來,必敗的仗不用打,很多事不是靠拚命就能成功的,強自出頭反而失了士氣。

陸定北站起身來,端起了酒杯,等到鐵男給他斟滿了杯中酒之後,這才發聲道:「邢同志光臨此地,不知有何貴幹,請直言直告。同門之誼就算了吧,我陸定北與雲頂,不過是挂名弟子而已,今日緣份已盡,此話不必再提了。」

好個陸定北,雖然退隱北天二線,行事間卻仍是殺伐決斷,威風不減當年。也不怪陸定北當眾叛出師門,自己的親妹婚宴,師門的人卻陪着別人來鬧場,換了誰也吞不下這口惡氣。

邢超身後的三位雲頂弟子中有兩人臉色均變了一變,另一名年紀看上去最少的那個卻只顧四面張望,對面前之事倒也好像不太放在心上。

之前朝着鐵男走過去的那名弟子更是惡劣,居然亮出半截長劍出鞘,直指陸定北道:「師門不幸,出了你這個叛徒,今天小道爺要清理門戶!」

陸定北飄然躍出,身姿靈動好看,眾人這才相信陸定北真是出自武林,不然平常人怎麼使得出這麼俊的功夫!

飄至小道士身前,陸定北閃電般的伸手劃出,嗆的一聲,長劍被陸定北按回鞘中,陸定北長聲道:「各位如果要找我陸定北的麻煩,我們去外面解決,陸定北決不皺眉,不過誰要是在我妹子的婚宴上妄動刀兵,我就是傾盡家財,也要他的好看!」

陸定北已有一年多未理江湖事,他想不出國安局的人為何會找上北天,這些年上上下下均有打點。何況北天做的事情並不出格,甚至屢次有功於國家,只是不為人所知罷了,今天會有這般局面,實為自己所未料及,但是他只知道,小妹的婚宴決不可以被破壞。因為這是一名做兄長的責任。

邢超笑眯眯地說道:「定北兄你誤會了,我們不找你的事,我們這次來,除了慶賀北天集團的喜事之外,只是想找個人問一件事!」

陸定北越發聽不懂這邢超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了。也不便開口說話,只好靜待下文。

邢超朝着舞台之上招了招手道:「新郎倌,請下來聊兩句話好嗎?」

張吉的面容不禁抽動了兩下,慘笑了笑,他知道該來的總會來臨。鬆開陸凝霜一直緊握不放的手掌,不敢再看陸凝霜地雙眸,直直跳下了舞台。走到邢超面前。

邢超彷彿調侃般的笑道:「恭喜張兄弟了,你的好日子來打擾你,心裏還真是過意不去,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讓我滿意了,我立刻就走,絕不回頭!」

張吉冷冷的看着這人,只覺得說不出的討厭。一言不發等待着對方地問題。

邢超笑道:「那個地方在哪?你說出來吧,李墨和屠明帥死了一年多了,知道那地方的人估計也不多了,你應該算一個。我的要求不算過份吧,殺神Jacky閣下?」

張吉死盯着面前這人。平淡之極的說道:「我要是不說呢?」

邢超陰陰的笑道:「我知道你是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地人,我也沒辦法。我只不過會在這個地方,在你和陸大小姐的婚宴上,當着所有人的面,讓所有人都知道陸小姐嫁了一個怪物,一個非人地怪物,一個被扯成條還能長回去的怪物!然後再把你捉回去慢慢撕!」

邢超說這幾句話的時候,刻意的壓低了聲音,只容張吉一人聽見。

邢超也是走投無路,仕途不保之下才會出此下策,一年前李墨和火舞耀陽三大高手答應去日本找回屠明帥,結果卻半途挑上了緋村紅顏,誰料全軍覆滅。

國安局派出的兩大年輕高手也於此役雙雙斃命。結果是那位老人無法醫治,一直被泡在養生槽內,好在研究所的科學家們又有突破,勉強又讓老人比預期的時間多存活了幾個月,一直拖到現在。

而邢超很清楚,如果不能找到屠明帥的那間實驗室,自己地官運也算是到頭了。

本來是一直苦無線索的,這半年邢超已經開始動其它地方的腦筋了,希望從其它的案例中能找到別的方法。

誰料世事如棋,實在難料。殺神Jacky地案例開始被關注之後,邢超通過幾例案件留下的痕迹居然發現了殺神Jacky地真正身份,並且知悉了他的戰鬥模式,不死生物正是邢超想要的,多方調查之下,居然發現了張吉和李墨的關係,並且從醫院的離職記錄上終於知道張吉曾經離開過廣東一般時間,於是邢超大膽的預測,張吉一定是到過那個神秘的地方,和李墨一樣,接受了那裏的生物技術調試,所以才變成了現在這樣。

張吉死盯着邢超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我不知道那地方在哪,信不信由你!」

邢超早知道沒可能這麼容易?*黨隼矗緣鵲澆裉歟ㄓ薪柚諢橐觶星櫚難沽Γ龐鋅贍莧謎獠凰攔治鍇,因為對不死之身而言,嚴刑逼供只是個笑話罷了?br>

邢超還是一臉笑意的說道:「這麼說我們沒得談了?那麼表演預備開始吧!」

士兵們將槍口齊齊對準了張吉,道士們也輕輕踏前一步,打算一舉拿下張吉。

張吉心中有些灰心喪氣,因為他確實不知道屠明帥的那個基地在什麼地方,不只是他,包括唐銳,依兒,就連李墨都不知道那地方的準確位置,因為那基地其實是可以移動的,只有在聯絡人約定的地方才會回現。不然一年前李墨早就直接回基地取葯了。

戰鬥一觸即發,邢超搖搖頭,嘿嘿笑道:「你要想清楚,只要一動手,婚禮完了,北天完了,你也完了。什麼都完了,意氣用事實在沒有必要吧,只要你說出來,大家坐來下喝杯喜酒就走,豈不是更好!」

邊上一名小道士低聲插嘴道:「跟這妖物講什麼道理。先拿下再說!」

張吉沉默不語,以國安局的勢力,就算自己馬上編出一個地名都不行,很容易通過衛星便查到了,可是自己確實不知道基地在哪。要如何才能闖過這關呢!

二樓的唐銳雙目中快噴出火來了,緊盯着一樓廳內的局勢,雙拳不自覺地捏得爆響。依兒靜靜的呆在一旁。也不開口說話。

唐銳終於忍不住了,轉頭道:「依兒,我……

話還沒說完,依兒淺淺一笑道:「你想去就去吧,男子漢大丈夫要活得胸中盪氣,孩子將來有我呢!」

唐銳愣了一愣,感激的點了點頭,向樓下跑去。跑到樓梯口,依兒脆生生的嗓音傳來,「唉,老公都用了這麼久了,也應該換個了。要是不能活着回來,我就把你換掉!」

唐銳嚇得腳下差下一個趄步摔倒。慷慨赴死易,從容就義難,老婆給自己帶綠帽子那可更是萬萬不行,雖然他明知道這是依兒用最彆扭的方式提醒自己小心,卻仍然給這萬分之一的可能性給嚇出一身惡寒。

陸凝霜也已移步至了張吉跟前,雪白的婚紗正對着槍口與劍刃,新娘子地臉上浮現出的是格外聖潔的光輝,

場上劍拔駑張,緊張的氣氛一觸即發,這時突然從大門入口中傳來一陣悠揚的歌聲。別離歌,放不下手中刀,殺不盡仇人頭!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石頭?木頭!」這段歌詞似駢似歌,雖然好像雜七雜八,卻頗有些意味,而且唱歌這人聲音清亮徹達,很是好聽。

見有人能闖了進來,邢超與那四名道士齊齊皺了皺眉,外面最少留了八十多名荷槍實彈地特種兵,就是一支軍隊也沒可能這麼快便攻進來,更何況只是一個人,外面的士兵一槍未放,半點聲響全無就被這人闖了進來,莫非這人會隱身術?

初一見這人,張吉與唐銳胸口同時生出股熱血涌動的感覺,待到看清楚這人的外表,兩人均嘆了口氣,心中同一樣的想法,「不是他,可惜不是他!」

陸定北也是身軀劇震,待到徹底看清這人地面貌之後才恢復了冷靜。

這人年紀不大,個子不高,清清瘦瘦的模樣,面目生得清秀平淡,卻給人很良善的感覺,最吸引人目光地地方莫過於那滿頭的銀髮。

這位神秘來客旁若無人的走到張吉面前說道:「有位朋友托我送份結婚禮物給你,因為他知道你找不到那個地方,總算送得及時,你把這東西喝下去,包管從此長命百歲,多子多孫!」

說罷這人伸手去牽張吉的手腕,不知為什麼,張吉竟然沒有反抗,直覺告訴他不用抵擋,被這人牽住手腕,馬上感覺到一股純厚無比的生命元力順着手腕注入體內,修補起體內損傷的經脈而來。

另一隻手接過那人遞過來的一支針管,緩緩的推入針管中地藥液,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自每個細胞深入吶喊了起來,張吉知道自己的身體起變化了,真的起變化了。

兩人手牽手約有數十秒鐘,看着張吉的頭頂竟然開始朝外冒熱氣了,眾人均駭然起來,熱浪從張吉地身上散發開來,熱力迫人。

陸凝霜驚得幾欲發難,卻被陸定北一把按住,在妹妹耳邊道:「他沒有惡意,可能在幫張吉。」

邢超與那四名小道士也看得驚奇不已,這有點像是武林中盛傳的醍醐灌頂,卻從沒有聽說這麼有這麼大路地,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進行這種功法,而且沒聽說過會全身發熱到這種程度的,一時間幾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彷彿這神秘人出現之後,自然而然的變成了全場的主角,每個人的視線都隨他而動。

張吉體內的這股生命元力不停地奔騰著。恍惚間,張吉彷彿能從這股元力中感受到悲哀,憤怒,還有不甘,還有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友情味道,彷彿明白了些什麼,就在神秘人鬆開手的一瞬間。張吉睜開眼睛,張嘴便幾乎喊出那熟悉的名字,一股柔勁輕輕的封住了張吉的嘴,因為有人不願意他叫出自己過去的名字。

張吉震驚之極地獃獃望着面前這人,這人微微笑了笑。反手一把奪過身後一名小道士的佩劍,刷的一劍朝張吉的手臂之上划落。

這人背後彷彿生了眼睛一般,認劍之准,動作之快,一氣呵成。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彷彿這支劍生來便應該在他手中一樣。

劍光閃過。張吉的手臂之上出現一道血痕,很快便有鮮血涌了出來。

唐銳是最見不得朋友在自己面前受傷地,剛才在搞些什麼自己看不懂,不過現在明明看到張吉流血了,唐銳怒吼一聲,平腰錯馬,一記重拳直奔這神秘人而去。

張吉先是望着自己手臂上的這條血跡發獃,猛然間醒悟。想要拉住唐銳已經來不及了。

砰的一聲,唐銳的重拳砸中了這人胸口,這人連晃也沒晃一下,倒是唐銳蹬蹬蹬連退三步,一屁股坐翻了一張台。

這神秘人轉過身來。對邢超說道,「我這個朋友也有件禮物要送給你。你收好了!」

邢超只覺得眼前一花,這神秘人已到了自己面前,反手一掌揮出,邢超只覺得臉上一辣,整個人沒頭沒腦的向後倒去,等到邢超爬起身來,發覺自己地門牙掉了兩顆,心知這還是對方留了手所至,一時間也被這記巴掌抽得有些茫然了。

仗劍的四名小道士氣憤異常,被人奪劍在先,之後已方保護的人又被這人一巴掌扇翻在地,這口氣可實在憋不住。

兩柄長劍直直刺來,那被奪了劍地小道士以指代劍,戳了過來,指尖竟也能劃出半縷若有若無的劍風。

這神秘人隨手劃了道圈,劍斷,指落,那以指代劍的小道士差點沒痛昏了過去。

就在這時,之前那名一直心不在焉的小道士忽然出手,劍光大盛,比起其它三人來,竟然絢麗了百倍。

是劍氣,真正的劍氣,這看上去不過弱冠之年的小道士居然能夠劍氣外放,而且劍光如許精妙,實在是嘆為觀止。

他的對手比他大不了多少,不過這神秘人面對漫天劍雨卻並未動容,憑這凌厲的劍氣灑在自己身上,左掌五指成刀,橫斜處一刀斬出,直接斬在劍身之上。兩勁相撞,竟然是手刀更勝一籌,劍身應刀而斷。

漫天地劍光盡收,這小道士隨手扔掉半截斷劍,畢恭畢敬的抱拳道:「家師說了,天下誰能斷我的劍,便可以上雲頂成為家師的客人,高處不勝寒,高手多寂寞!」

那神秘人不屑般的輕輕笑道:「呵呵!你師父是誰?」

小道士一臉肅靜地坦然道:「雲頂掌教張雲峰!」

神秘人搖搖頭,沒有再問,而是轉頭對着地上的邢超說道:「我知道你要什麼,找他們是沒有用地,這份東西是我朋友答應給你的,你拿好,只此一份。順便說一句,你找的那個地方已經飛出天外了,你死了心吧。」

說罷從口袋中摸出一支密封完好的針筒,扔了過去。

邢超接過這支針筒,愣然道:「你怎麼會知道我想要什麼?」

神秘人搖搖頭嘆道:「罌粟花谷,樹海神殿,血舞漫天,緋村紅顏。」說罷徑自出門而去,只留一路歌聲,如訴如泣。

邢超咽了咽口中的苦水,不管怎麼說,今天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自己手中的東西,九成九便是自己一直苦尋不著的東西,這位神秘人給自己的感覺熟悉之極,自己幾乎已把他當做了那個人,可外貌年紀卻又差得太遠,既然東西到手了,留在這裏也無益。

邢超站起身,疲憊之極的擺擺手,隨行的士兵們默不作聲的紛紛退出了,果然,大門外駐守的士兵們根本不知道曾經有人闖了進來,不過想一想連張雲峰親指的下一代雲頂掌門都可以一招擊敗的人,這些普通士兵看不見他的蹤影也是當然。

張吉默默的撫著自己臂上的傷口,與陸凝霜四目相投,與此刻心中的激動比起來,婚宴辦砸了簡直算不上什麼了,因為就在這短短的數分鐘內,這對戀人的命運之輪徹底的改變了方向。

張吉的傷口已不會自動止血了,換句話說,從此刻開始,他不再是短命的不死之身了,他再度擁有全新的生命和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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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之職業經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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