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3章 兩邊討好
靈心宗的出現，讓風絕羽解開了一點李嫣婉失蹤的疑惑。
他跟這個女子雖然相識不久，但卻十分了解其人心性。
李嫣婉，就好像一個漂流在修真界大海中的一根無依無靠的浮萍，她自身的一切，都是她自己辛辛苦苦打拚得來的。
而在這個過程中，李嫣婉做了多少偽心又沒有底線的事，可能數都數不清。
柳關死因這件事就是一個例子，李嫣婉被威脅了以後就迅速萌生了叛逃宗門的念頭，她不希望自己死，或者受半點委屈，但如果就這麼走了，可能就會變成一個無依無靠的散修者，她的天賦平平，只能為自己考慮，所以什麼底線、恩義，全都拋在了腦後。
至於為什麼跟文士信在一起，這很好理解，李嫣婉沒了一個靠山，肯定還會找另一個靠山，而她是知道青眼老魔從戚元燾手裏搶走了《八指錄》殘頁的，所以這算是一個投名狀。
但風絕羽沒有想到自己、李嫣婉、賈宏會在今天相遇，從來解開了賈宏心中一直不能釋懷的柳關死因。
這件事，終於有始有終了，但也象著着他跟寒山宗的緣分，有始有終。
話不需要說太多，所有人心裏都清楚是怎麼回事，一向溫和的文士信今日露出了寒山宗從未見過的冷漠面孔，當賈宏赤紅著雙眼就要張嘴開罵的時候，文士信突然低喝了一聲道：「賈宏，快說出青眼老魔的下落，我知道，你們已經打探到了。」
「你想獨吞《八指錄》？文士信？你也不怕燙手？」賈宏完全沒想到文士信一朝變臉會如此陌生。
「哼，你們寒山宗也想要，難道怕燙手嗎？賈宏，你說不說，不說，本宗殺了你……」
「好，好，你們一個忘恩負義、一個背叛宗門、一個陰險狡詐，都他媽不是好人，我跟你們拼了……」
「殺了他。」
眼看着賈宏怒氣沖沖的飛向自己，文士信眼皮都懶得耷拉一下，低喝了一聲：「動手」。
隨後其身邊一名靈心宗的精通境的強者突然掠出，一爪扣住了賈宏的喉嚨，隨後一扭，一股龐大無比的暗勁形成數百股鋒針般的氣勁鑽進了賈宏的體內，當場將其剿殺。
一刻鐘之後，賈宏的身體就涼透了，風絕羽眼中毫無波瀾的看着賈宏的屍體，無語的低喃道：「早就跟你說過，不要太自以為是，哼，到底還是把自己給害死了。」
賈宏死透，靈心宗等人的注意力就放在了風絕羽的身上，一眾人等虎視眈眈，就連李嫣婉的秀目中都透著陌生和冰冷。
看見數十名強者露出窮凶極惡的目光，風絕羽雙手一攤，露出一個釋然的表情道：「我明白，你們是為《八指錄》來的對嗎？」
「你很聰明。」文士信背着雙手，一身氣勢深不可測。
「青眼老魔就在此地往東一千三百裏外的一片樹林里，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諸位請便吧。」風絕羽說道，目光撇向站在文士信身邊的李嫣婉，陰測測的笑道：「你這女人心地夠毒，我看走眼了，希望你會有一個好下場。」
風絕羽說完，轉身就走，然而就在他身形剛剛遁出四百丈外時，文士信卻是目光一冷，沉聲道：「此人不能留，殺了他。」
「我去吧，你們去找青眼老魔，《八指錄》要緊。」隊伍中，一個雞皮鶴髮的老人遁光而出。
「齊堅，你一個人不夠，他到底是殺了褚祥淵的人，讓頌千長老跟你一起去。」
「不必，區區一個道武初窺境，我要是收拾不了，那我齊堅不配為精通境強者，殺褚祥淵？他不過是運氣好一點罷了，我一人足矣，《八指錄》的事要緊，我去去就來。」自負狂妄的齊堅低聲一哼，人已遁空離去，尾隨他身後的，還有三把鋒利至極的長劍。
這三把長劍，化作三道翠色的驚虹一去不復返，劍刃撕裂空氣，發出嗤嗤刺眼的破空之聲。
「走吧，去找青眼老魔。」文士信點了點頭，李嫣婉則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風絕羽離開的方向，柳眉就這樣一直蹙著，但始終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對於風絕羽的修為，或許李嫣婉並不是知道的很詳細，但柳關死的時候，她就在紫冠楓林外等著。
等了很久，柳關死了。
褚祥淵進去了。
隨後一天一夜，風絕羽活生生的耗死了褚祥淵。
雖然最後雪龍大帝的出現起到了功不可沒的作用，但是能跟一個無上境的強者，還是修鍊了禁術血河天罡訣的無上境激戰了整整一天一夜都沒有落敗，顯然這個風絕羽絕非日常他們見過的那些平庸之輩。
他的手段更多，對道的領悟更深刻，甚至肉身力量也很強。
齊堅一個人，能有多大的把握？
……
另一邊，果斷離去的風絕羽並沒有放下戒心慢悠悠的離開，先前賈宏的死，足以說明了很多問題。
靈心宗的人，會因為《八指錄》的事，做盡一切殺人滅口的事。
《八指錄》事關重大，現在只有靈心宗和寒山宗的人知道青眼老魔的身上有兩紙《八指錄》的殘頁，所以爭奪的人還少，而戚元燾已經受了重傷，留在寒山宗休息，沒有辦法親自出面奪回《八指錄》的兩紙殘頁，如此靈心宗獲取《八指錄》的機率就更大。
但這件事最重要的就是封鎖消息，杜絕走漏任何風聲的可能。
殷長老、賈宏、呂夏，此次前來無序之界，就是為了追回《八指錄》的兩紙殘頁，靈心宗不擔心寒山宗走漏了風聲，但風絕羽絕對是個意外，這樣的人，萬一把消息傳出去，對於靈心宗的威脅才是最大的。
殺人滅口，斬草除根，是靈心宗現在必須要做的事情。
長年在外界闖蕩，風絕羽自然明白個中的道理，所以他扔下了青眼老魔的消息后，立刻決定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他也預判到，弄不好靈心宗會殺人滅口，沒想到文士信果直派人跟上來了。
來的還是一個精通境的強者。
劫境的空中，嗚嗚作響的破風之聲緊追不捨，齊堅的速度很快，分明服食了遁天丹一類可以保證不斷施展空間挪移能力的輔助丹藥。
反觀風絕羽，近半日來跟紫光閣四處周旋，體力消耗過大，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好好休息，即使他全身竅穴盡數開闢，擁有雄渾充沛的神力本源，到得現在也是有些力不從心了起來。
二人一追一逃足足遁出去數百裏外，風絕羽終於有些支撐不住了，只感覺全身虛軟無力，豆大汗珠控制不住的從額頭上噼里啪啦的滾落，但遠處的齊堅，卻是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靈心宗，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啊？」
撕風破空之下，風絕羽看見前方有一片地勢複雜的大山，毫不猶豫的催動身法縱身往大山中崎嶇陡峭的地勢飛奔而去，數十息過後，就聽轟的一聲，大山深處掀起一片暴揚而起的灰暴，隨後風絕羽將身形隱沒在大山之中，從此消失不見。
「逃？頭腦未免太簡單了些。」
尾隨追來的齊堅體葛繚繞着一青一紅兩道光華，眼看着大山下灰暴揚起、漫天沙石，神情略微不屑的低哼了一聲，然後二話沒說，也隨着風絕羽飛了下去。
此地，是距離劫境入口不遠處的一片群山，山中地勢不僅複雜，還有各種各樣拔地而起的高大山峰、石林，山中樹木茂盛，猶如原始叢林，即使修行者神識再強，也休想在短時間內將此地的所有元氣波動全部掌握。
因為此片群山之中，還有一些隨着劫境空間而衍生變化的界靈。
齊堅剛剛遁入大山，便感覺到了數股不安分的元氣波動，在他的右側，幾團深藍色的界靈陡然從樹林深處暴射而出，整齊的飛向齊堅。
「哼，到是會找地方。」齊堅落地右手馬上探出，五指微屈著，祭出五道指勁，每一道指勁都化作青紅勁氣，眨眼間將五隻界靈當場秒殺。
齊堅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到了他這個地步，區區一、二階的界靈根本不入他的法眼，沒有必要浪費時間轉化成界靈丹。
「嗖！」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突兀間從身後射來，只見其背後黑色電芒一閃，一道凌厲的劍氣刺向齊堅的後腦。
「好小子，還敢偷襲本座，我看你是找死。」
齊堅沒有回頭，滿是不屑的冷哼了一聲，回身一爪就抓向那道劍氣刺來之處，掌心青紅二氣繚繞閃爍，其爪勁瞬間絞碎了偷襲過來的黑色劍氣，泛起咔嚓一陣脆響。
下一刻，齊堅抓住了來人，但手上並沒怎麼用力時，那人影突然在其掌心是爆掉。
「砰！」
一陣虛影，從齊堅手上粉碎散開。
「劍虛？」齊堅微微一怔，完全沒能想到偷襲自己的竟然是一道劍虛。
這劍中虛影，要凝練出來十分困難，每一個能練出劍虛的高手，都是在劍道上有着深刻造詣的劍道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