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4章 大道玄機

「五雷杵！是錦繡五老，給我圍起來，不可放走一人……」

震耳欲聾的驚雷滾滾襲來，駱臨樓那千古不變的殭屍臉終於開化，閃過一抹濃重的憤怒之色。

他驀地回頭，陰測測的看向殺神，語氣清冷的生人勿近道：「堂堂暗潮暗主，居然耍詐，你從未想過要破陣而入……」

殺神依舊面無表情道：「虛虛實實不正是你的手段嗎？若不是西境各宗的宗主中了你的奸計，你以為西境會被壓制的這麼久？你太傲慢了……」

聲音一落，殺神合身撲出，繼續出劍阻止駱臨樓回援。

駱臨樓的確準備回援，他知道現在的情況，通山那些西境宗主比殺神還要重要幾分，這些人都是他好不容易誘引進來的，目的就是殺了他們以削弱西境的實力，令九大天宗群龍無首，人心不齊，但千算萬算，駱臨樓也沒能想到西境的人會潛入霸空城，一時間懊惱不已。

而這時，殺神更是死死的纏着他無法讓他回援，駱臨樓終於想通了，殺神是紅杏夫人派來牽制自己的誘餌，真正的殺招在城內。

霸空城內，東、西兩境的強者正在廝殺，西境一方通山、藍煉、五塵、元上清、嚴頌、嚴錦、焰堞、梅開身上都帶有不同的傷勢，至於那近五萬的人馬，基本上已經全軍覆滅了，只有寥寥三、四千人還在與敵方周旋，並且全部有了不輕的傷勢。

就在這關鍵的時候，錦繡五老中的向榮突然從城主府方向殺了過來，奔向其中一人，此人名為九翅聖君，是東境妖族天宗的一名宗主。

錦繡五老在九界山都赫赫有名，尤其是向榮，有着道武初窺巔峰境的修為，此時他御劍而來，右手握著青雷杵，趁著九翅聖君不備，一杵狠狠砸落而下。

轟嚓！

已然出現缺口的青炎掩月陣根本攔不住青雷杵引動的天雷，一道粗壯的雷霆從天而降，正好落在九翅聖君的頭頂。

「噗！」

體術神通出神入化的九翅聖君措不及防之下被雷霆擊中，怒噴一口鮮血，渾身支離破碎，噴灑出大量的血液，一頭從空中栽落了下去。

「錦繡五老，向榮……」虎王寨許庶一怔。

這時，上萬羽神箭破空而來，密集如瓢潑大雨，直指向榮。

一擊得手的向榮陰測測一笑，深沉吼道：「諸位宗主，隨我殺出去。」他根本不去理會漫天的羽神箭，因為這種箭陣，對於他這種身法速度強者，只要多少有些準備，就能輕而易舉的躲避掉。

果然施展瞬移之後，向榮就出現在百丈開外，而那些羽神箭稀里嘩啦的落下，還傷到了不少東境的修士，儘管落點非常考究，羽神箭的威力還是十分可觀的，沒有造成傷亡，還是嚇的東境修士一陣雞飛狗跳。

趁著這個功夫，錦繡福地五老中另外四人強行殺出了一條血路，帶着傷痕纍纍的諸宗宗主全部從缺口處逃出了大陣。

離開了大陣的束縛，眾人心中鬆了口氣，一雙雙赤紅的眼睛看着東境修士發出陰冷的狠意。

「來人，隨我殺回去……」通山怒吼一聲，就要反撲，但向榮卻是飛縱而至攔住了通山。

「通山，不要胡來，先出去……」

「什麼？向老，他們殺了我們這麼多人，難道……」

「少廢話，難道你想故伎重演嗎？快走……」

這次交鋒，雖然是東、西兩境真正開戰的第一戰，雙方人手、實力、佈置也都相差不多，但東境借霸空城的獨特地勢以守為攻，再使誘捕誘殺之計，實實在在的讓西境大受損失。

此一戰還未曾仔細估量，但據眼前可見，剛剛那數個時辰的交鋒當中，城內城外西境損失的人手至少有六萬人左右，並且有近五萬人死在了西城區內部，等於為西境諸宗宗主的魯莽付出了血淋淋的代價。

而東境在霸空城中的佈置極為嚴謹周密，倘若選擇在這個地方繼續火拚，西境根本沒有任何優勢，只可能越打越不順利。

這也是紅杏夫人的意思，救了人之後先退出來，再徐徐圖謀。

畢竟先機沒有佔到，剩下的一切就都是空談。

說話的功夫，通山再不情願，還是被向榮強行拉走了，一大群人狼狽不堪的逃出城池之外，看着非常悲涼。

但向榮突然出現在大陣當中救人，也是激怒了東境人馬，他們一個個義憤填膺的準備追出去，卻被駱臨樓強行阻止住。

「別追了，都退回來……」

此時的殺神已經帶着人如潮水般的退去，東境不敢追出來，城外的伏兵也不敢攔，雙方等於默認了這場戰役的結束。

半個時辰之後，各方人馬全部退回，東境修士退守霸空城，重新布化陣法，只是這一次，雙方各有損失，而此前火靈真君因為受傷，再加上天霞真人的門徒死傷不少，目前就只有萬劍逐月陣還能保持如初的威力，等於實力大打了折扣，再想佈置像剛剛那般密不透風的大陣已經無法遊刃有餘了。

初陽升空，霸空城迎來了明媚的早晨，經過了一整夜的惡戰，霸空城外積屍如山、血流成河，許多屍體無法收拾，就這樣曝晒在日光之下，等著糜爛、發臭。

通山真人等列位宗主帶着殘兵敗將垂頭喪氣的回到團山上，大家聚在一起，沉默寡言，無法傾訴心中惡氣。

紅杏夫人也沒有嚴厲的指責眾人，只是冷冷的看着這些愚蠢的傢伙，以及他們所帶來的傷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同樣的一幕，一樣也發生在霸空城內。

東境的修士打掃戰場，各大天宗的弟子正在到處收拾著屬於本門派的屍體，駱臨樓帶着幾名弟子來到諸宗宗主的面前，看着地面上七倒八歪的數名同境強者，臉色別提多難看了。

那幾個強者當中，都有人受傷，其中火靈真君的傷勢最重，他正坐在地上療傷，在他不遠處擺着一具屍體，這個人居然是九翅聖君。

「聖君他……」駱臨樓欲言又止。

許庶臉色冰冷的看着屍體道：「一招擊斃，青雷杵太霸道了，九翅道兄也是措不及防，著了向榮的道兒……」

九翅聖君不是道武境，只是乾坤大圓滿，但其實力卻也不斐，即便遇到道武初窺境，也不會輕易被對方殺死，可這次似乎挺倒霉，向榮出手，一擊必殺，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岳宓怒不可遏道：「向榮他們是怎麼進來的？誰給大家一個說法，三座大陣，把整座城守的密不透風，若不是向榮帶着青雷杵在陣內引動天雷齊降，怎麼可能輕易破了大陣？」

駱臨樓沒有說話，到是他身邊的姬連候，也就是山海武院青煙殿的殿主，回答道：「派人去查了，城主府後花院的一座假山石下藏有一個小型的傳送陣，這個傳送陣應該是嘯月宗離開之前就留下的，紅杏宗主狡猾多端，她早早就算好了我們會借城池獨特的地理優勢以守為攻，故才在最後讓錦繡五老偷偷潛入進來。」

姬連候說着，抬起頭看向每一個人，語氣冰冷道：「這個傳送陣，我覺得應該是紅杏夫人為了日後反擊的時候準備的，但沒想到，西境的一些宗主根本不聽他的號令，被我們誘引了進來，她無奈之下，才啟用傳送陣，若無老師機智應變，先行出招，恐怕這傳送陣到最後，會成為扳倒我東境的最大殺手鐧。」

眾人聽完，全部呆愣，天霞真人氣惱不已的罵道：「難道西邊那個蠻子如此重視於她，這女子真的歹毒。」

駱臨樓臉色鐵青無比，沉默了良久才悶聲道：「好了，此戰雖有斬獲，但也不算完勝，西境損失了近五萬人馬，而我方也折了九翅聖君，你們去跟九翅殿的人說一下，好生安撫，至於九翅聖君，先把屍體保存好，戰後再議吧。」

駱臨樓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敗，本來，這一戰，他會以大獲全勝告終，可沒想到最後被紅杏夫人扳回了一局，不但沒有困住西境諸宗的宗主，自己這邊還損失了一員大將。

他覺得自己很失敗，熟不知，此時的西境也並不開心。

團山之上，各宗人馬都回到營帳里休息，野外陽光熾烈，照遍山崗，紅杏夫人正在營帳里思索著應對良策，就在這時，管銘跑了進來道：「夫人，您快去看看吧，玉恆真人恐怕不行了。」

「怎麼了？」紅杏夫人站了起來，急匆匆的營帳里跑向軍機大帳。

進了營帳，紅杏夫人就看見很多宗門的宗主坐在兩側，而居首處靠右邊兩個位置，有人正攙扶著玉恆坐在一把椅子當中，有氣無力的喘著。

她四下瞧了一眼，馬上來到玉恆真人面前問道：「玉恆宗主，您的傷……」

玉恆臉色白的嚇人，身上氣血也停止的運轉，一絲絲看不見也摸不著，但能深切體會到了本源神力，正一點點的從玉恆的體內消散著，此時的玉恆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