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手術成功了

左磊來到醫院門前的計程車招停處，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他從口袋中拿出手機，顯示的卻是繼母的手機號碼。左磊猶豫了。繼母這個時候打來電話，原因無非只有一個——她已經知道了銀行卡的事。手機鈴聲依然在響，左磊卻遲遲沒有反應。

「小夥子，你上不上不車呀？」

正在這時，一個計程車司機從車窗內伸出頭來沖左磊招呼道。左磊靈機一動，對司機笑着說：「司機師傅，麻煩您幫我個忙，替我接個電話。無論對方說什麼，您就說這手機是您撿的。」

司機被左磊的話搞得有些糊塗：「小夥子，你是不是攤上事兒了？哎呀，你這手機不會是贓物吧？那我可不能幫你。」

「唉，師傅，您這是說哪兒的話？我讓您幫我，又怎麼會還您呢？您放心吧！這電話是我繼母打來的。我跟他關係不好，所以不想接她的電話。」左磊見司機心有疑慮，於是解釋說。

「哦，是這麼回事呀！那好吧！這個忙我幫了！」

「謝謝您了！」

司機結果左磊的手機，按下了接聽鍵。

「喂，小磊，我是你李阿姨……」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你要找的『小磊』。這手機是我前幾天撿的。」

年輕女人的話被司機無情的打斷了。她頓了頓，說：「什麼？你撿的？」

「對啊，是我撿的！」

「你什麼時候撿的？」年輕女人明顯不相信司機的話。

「好幾天了。」司機不假思索的回答。

左磊聽到司機師傅說手機是自己前幾天撿的，心中立即叫起苦來。他示意司機師傅打開手機的免提功能，可是，司機師傅似乎並沒有明白他的意思。當他聽到司機師傅回答已經撿到好幾天時，他徹底絕望了。

「行了，你不用再騙我了。把電話給他吧！」年輕女人堅定的說。

「你說什麼呢？什麼他不他的？」司機有些心虛，語言上也表現得有些不耐煩。

「我知道小磊就在你身邊。他的手機具有實時跟蹤功能。如果你再不將手機給他，我現在馬上報警，相信m市警方會很快找到你的！」

「你，你到底在胡說些什麼？」年輕女人的話顯然已經鎮住了司機。

司機正想再說些什麼，只見左磊沖他伸手，示意他將手機給自己。這次司機明白了左磊的意思，他將手機還給左磊的時候，臉上還是青一陣紫一陣的。

「喂，李阿姨，我是小磊。」

「小磊，你在哪兒？」年輕女人焦急的問。

「我在學校。」

「真的？」年輕女人不太相信左磊的話。

「哼，你不是知道我手機有實時跟蹤功能嗎？不相信的話，你可以定位一下！」左磊冷笑一聲說道。

「小磊……」

「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承認，銀行卡是我拿的。」

「銀行卡是小事，你拿也就拿了。可是，你至少應該讓我知道，你用那些錢到底做了些什麼吧？」

「你不要再說了，也不要再問什麼。總之，我拿那些錢都用在了正確的地方。而且，那些錢，我會想辦法還你的！」

左磊的話冷酷無情，年輕女人的淚頓時順着她的臉頰滑了下來。

「小磊，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這個家裏的一切，早晚都是你的。那些錢，自然也是你的！你知道，我不是一個大手大腳的人。我和你爸結婚，也不是圖的他的錢。」

「夠了！不是圖的他的錢，你和我爸相差那麼多，為什麼心甘情願的嫁給他？我不相信你們之間真的存在愛情！」

儘管左磊極力壓制自己的情緒，但此時，他的聲音依舊到了怒吼的程度。坐在前排的司機此時已經完全被這情景驚呆了。自己做司機這麼久，這樣的情景還是第一次遇到。

電話那頭，年輕女人稍微停頓了一會兒，輕輕的說：「小磊，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這些事情我們以後再談。你就先告訴我，你究竟哪那些錢去幹什麼了？你告訴阿姨，我保證絕不跟第三個人說。」

年輕女人近乎懇求的語氣，讓左磊瞬間閃過一陣惻隱之心。一陣劇烈的刺痛穿過他的心臟，直達全身。他深深的嘆了口氣，不知怎麼的，居然答應了繼母的請求。

「好吧！我說。我有一個同學出了車禍，需要20萬作為手術費。可是她家裏拿不出那麼多錢，所以……」

左磊的話說到一半便停了下來。年輕女人明白了一切。她關切的說：「嗯，阿姨明白了。原來你是用那些錢去幫助同學了。小磊，這是好事，你不應該瞞着阿姨的。我和你爸結婚這麼多年了，我想你也應該清楚，我並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像這樣的事情，只要你跟我說，我一定會同意的。你放心，錢的事我不會告訴你爸爸的。」

左磊聽着繼母的話，淚水也不聽使喚的流了出來。他沒有說什麼，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便匆匆的掛斷了電話。

剛剛還放晴的天，此時已經明顯多了幾片淺黑色的雲彩。也許，連上天在此刻都已經明白了左磊心中的委屈。心甘情願的放棄晴朗的微笑，來陪伴此刻心情沉重的左磊。

「小兄弟，別傷心了。去哪兒呀？」

此時，司機師傅語氣溫和的安慰著左磊。左磊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去哪兒，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也不知道，要不就現在附近轉轉吧。」

「好吧！隨便轉轉，順便也散散心，把那些不愉快的事都拋到腦後去！」說完，司機緩緩開動汽車，離開了醫院門口的停車位。

自從上次秦傲雪離開左磊家之後，那件事就總是擱在她的心裏。雖然什麼都沒發生，但還是讓她覺得自己沒面子。所以，在家裏呆了三天，她居然哪兒都沒去。

「小雪，小雪！下來，下來跟爺爺出去轉轉。」

秦傲雪的爺爺今年已經78歲了。雖然已經步入老年，但老人家的身體卻硬朗的很。他見秦傲雪這幾天很少出門，覺得很奇怪。這要是擱在平時，早不知瘋到哪裏去了。可這次，自己的孫女卻一反常態，一夜之間竟變成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淑女」，這讓老人家覺得既不自在也不正常。

「爺爺，我今天不想出去。您還是叫李彬陪您去吧！」秦傲雪推辭道。

「你這孩子，最近是怎麼了？爺爺想跟孫女一起出去，你卻叫爺爺和李彬一起去。李彬只是咱家的一個司機而已，哪能代替我的乖孫女呢？」老人不依不饒道。

「爺爺，可是人家今天真的不舒服嘛！」

「乖孫女，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呀？跟爺爺說說，看爺爺能不能幫到你？」

說着，老人已經推門走進了秦傲雪的房間。只見秦傲雪身着一套灰色牛仔套裝，正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無精打采。

「小雪，你怎麼了？怎麼這麼沒精神呀？！」

老人一見秦傲雪，便擔心的上前撫摸秦傲雪的額頭。還好，並沒有發燒。爺爺將秦傲雪扶到床上，讓她躺好，然後招呼保姆小劉去請醫生。

「不用了，爺爺。我沒事，就是這兩天沒睡好。」秦傲雪阻止道。

「沒睡好？為什麼沒睡好？有心事？」爺爺十分擔心秦傲雪，胡亂的猜測道。

「爺爺，你就別問了。我不想說。」秦傲雪扭過頭不再說話。

「小雪，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告訴爺爺，爺爺讓人替你報仇！」

爺爺的口氣頓時變得威嚴而冷酷起來。他的臉色變得鐵青，面目沒有一絲往日的和藹與溫和。秦傲雪轉過臉，獃獃的看着爺爺。

「爺爺，爺爺，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沒有人欺負我。是我自己不好。」

「你自己的原因？什麼原因？你跟爺爺說說，說出來就會好多了。」

爺爺的逼問讓秦傲雪無法隱瞞下去。於是，她將那天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訴爺爺。爺爺聽了秦傲雪的講述，臉色漸漸恢復了往日的慈祥。

「原來是因為這個。天意，天意呀！」爺爺的臉上，一絲微笑劃過，讓秦傲雪覺得很疑惑。

「爺爺，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

「孩子，你現在不用明白。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的！行了，這件事你就不要再放在心上了。恢復往日的狀態吧！好了，你先好好的睡一覺，爺爺先出去了。」

說完，爺爺離開了秦傲雪的房間，只留下秦傲雪一個人疑惑的躺在床上，看着爺爺的背影消失在房門外。

手術室里，醫生正在為張曉然緊張的進行手術。張父張母和左磊焦急的在手術室外等待着手術的消息。三個小時的手術，時間不算太久。但在等待的人看來，卻像三個世紀一樣漫長。他們站起來又坐下，走過來又走回去……終於，手術室的指示燈終於熄滅了。張母緊緊握住張父的手站在手術室門口。

隨着手術室的門被推開，醫生從裏面走了出來。

「醫生，我女兒怎麼樣？」張母焦急的問。

「你們放心，手術很成功！」說完，醫生離開了。

張母和張父正要進去看望自己的女兒，卻被護士攔了下來。

「病人剛剛做完手術，需要休息。請在此靜靜等候。」

張母和張父很無奈，但又沒辦法。只好聽從護士的安排。

「叔叔阿姨，你們放心吧。既然手術已經成功了，相信曉然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左磊安慰道。

張父和張母看了左磊一眼，激動的點了點頭。此時，左磊懸著的心也終於落了地。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