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

下午4點，鋪子才開門不久，桑曉就趁著杜靈偃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溜出去了。

「杜桑曉，你大爺的，又留我一個人看鋪子！」氣結的杜靈偃只好對着天空臭罵，以此泄憤。

「嗚嗚嗚嗚嗚。」

可憐兮兮的叫聲響起。

杜靈偃循着聲音望去，看見一隻小狗正躲在角落裏低聲啜泣。小狗全身髒兮兮的，沾滿了黃色的泥土。她仔細看了看，小狗身上似乎還有傷，杜靈偃心軟了。於是咬了咬牙，把她為了防止桑曉偷吃，藏在驗孕棒盒子裏的火腿腸拿了出來。

桑曉和杜靈偃一樣，都是吃貨一個，見不得自己面前有點吃的，只要是有，就一定要把它們消滅光才會甘心。只不過杜靈偃的食量比較大，一遇見吃的就發瘋，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得了狂犬病，弄得桑曉常常搶不過她。不過這也不並不妨礙，桑曉偷吃她買的零食。

她把火腿腸外面的袋子撕開，走向小狗，想要喂它。卻沒想到小狗並不領情，而且對着杜靈偃發出『嗚！嗚！嗚！』的警告聲。杜靈偃沒有辦法，只好把火腿腸全部撕開，放在離它的不遠處，離開了。

時間差不多了，杜靈偃想去看看小狗把火腿腸吃了沒，桑曉卻回來了，還醉的一塌糊塗。

「你撇下我就算了，還一個人去喝酒，真不夠意思。」杜靈偃一邊扶著桑曉往裏屋走一邊抱怨。

桑曉醉得很厲害，吐了一地的髒東西，還吐了好幾次。杜靈偃剛把地上收拾好，他就又吐了。杜靈偃認命的把桑曉扶到沙發上躺好，給桑曉蓋上毯子，最後用熱水擦了擦他的臉。

終於把桑曉伺候好的杜靈偃，走出去看小狗。卻發現小狗已經不在了，不過讓杜靈偃欣慰的是，小狗把火腿腸全部都吃完了。

夜深。

一隻黑影撲倒眼前的人。之後邊傳來『啊！！！！！！！』的凄慘叫聲。

次日。

bbtv緊急報道：「某市多名市民慘死！身上均有咬痕與撕裂的痕迹。」

大和日報：多名市民意外死於非命，現場未發現任何兇器。

太陽晚報：連環殺人案！一夜之間數十人死亡，死者死法相同！

某某論壇：究竟是何人所為？一個晚上連殺數十人，他又是如何做到的？究竟是情殺、仇殺，還是為了殺而殺？讓我們今天8點《走進晚上——探索殺人魔的秘密》，與您不見不散。

「桑曉、靈偃，你們看報紙新聞了嗎？上面說有變態殺人魔出現。」今天星期六，杜遇悟沒課，就可以和桑曉他們一起吃午飯。為什麼說是吃午飯呢，因為桑曉和杜靈偃一般情況下，早上是起不來的。

桑曉：「報紙？那是什麼玩意？我從來不看那東西，看見紙上有字我就頭疼。」

正在吃東西的杜靈偃：「&%&#@￥*&**。」

杜遇悟：「就是新聞上說，我們這有個人昨晚一個晚上就連殺了十幾人，現在網上都傳瘋了。」

桑曉：「這麼厲害？遇悟你吹牛的吧？一個晚上？那他體力真夠可以的啊。」

正在吃東西的杜靈偃：「￥&&*……￥#。」

杜遇悟難得沒跟他們扯皮，反而很認真的看着桑曉說：「我也這麼覺得，所以我懷疑他，不是人。」

桑曉一聽，也就沒有瞎扯了，認真的想了想說：「這幾天前面有人施工挖地基，會不會是從那裏跑出來的？」

「也許是吧。」

「這下又有的忙了。」桑曉活動了下脖子繼續說到，「上次捉妖什麼的，都是三個月前的事了。終於可以大展身手了啊。」

杜遇悟繼續深思：「既然不是人，那是什麼東西呢？是妖是鬼還是魔？」

「狗！」杜靈偃突然說。

「什麼？」桑曉和杜遇悟兩人聽到杜靈偃說的話，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問到。

杜靈偃又往嘴裏拔了一口飯，吃夠了才緩緩的說道：「我是說，我昨天看見只狗，不見了，你們能我找找么？我好喜歡它的，它好可憐，全身都是傷。」

「滾！」桑曉、杜遇悟怒不可遏，對着杜靈偃大吼。

「桑曉，你們最近晚上守鋪子，有沒有什麼異常的現象？」杜遇悟因為白天要上課，所以晚上都不和他們一起看鋪子。

桑曉認真的想了想：「沒有啊，昨晚什麼事都沒發生。」

於是杜遇悟轉頭問杜靈偃：「靈偃，你呢？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

杜靈偃終於吃飽了，打了一個嗝：「昨晚？昨晚桑曉喝醉了，我都照顧他去了，那有什麼時間去觀察有沒有什麼奇怪的現象啊。」

「杜桑曉！！！」杜遇悟立馬怒了，「你又喝酒了！每次你一喝醉就誤事。」

桑曉咽了咽口水，看着發威的杜遇悟賠笑：「哎呀，這又不是我的錯，都是老吳啦，硬拉着我喝酒，說什麼找不到媳婦好可憐，讓我陪他消愁。」

桑曉說的老吳是隔壁麵館的老闆，也是桑曉的朋友。桑曉和杜靈偃常常在杜遇悟沒空給他們做飯的時候，去老吳家蹭飯吃。

「算了算了。」杜遇悟無奈的搖頭說，「今晚我跟你們一起守鋪子，萬一有什麼，我也好封印它。不能在讓其他人死了。」

「不過在這之前，我們要先去命案現場看看。」桑曉把各種法器往包里一裝，就對杜靈偃說，「靈偃，今天又得麻煩你守鋪子了。」

「又不帶我！」杜靈偃明顯不滿桑曉老是撇下自己，出去除妖。這麼多年來，杜靈偃除過的妖，十隻手指數都數的過來。

桑曉和杜遇悟出去一天，無果。就連晚上守夜也是，一直感覺不到有什麼異常。沒有人慘叫，他們周圍也沒有任何妖氣或者是鬼的氣息。

也許是巧合吧，桑曉心想。第二天打開電視一看，卻發現事情還沒有停止！

——又有人死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桑曉在屋子裏反覆踱著步子想。

明明他們三個人什麼都感覺不到，可為什麼還是有人死了？難道說真的是人做的？不！這不可能！一個人是不可能一個晚上的時間，穿梭於城市的各個角落，還有時間去殺那麼多人。

「桑曉，我們壓根不知道兇手下一個目標是誰，所以只能守株待兔的留在鋪子裏觀察。」杜靈偃看着電視愣愣的說，「這下該怎麼辦？怎麼找到兇手啊？」

桑曉看着杜靈偃說：「沒事，把衣服換好，你去守鋪子吧。我和遇悟再去這次的命案現場查查。」

杜靈偃又一個人回到鋪子，卻發現那天的那隻小狗站在門口等她。杜靈偃嘗試着走向小狗，想要抱住它。本以為它會反抗，卻沒想到小狗老老實實的就被她抱在了懷裏。

好大的土味！

杜靈偃皺眉。是在外面流浪久了么，怎麼這麼大的土味啊。它的身上還有血漬，本來以杜靈偃的鼻子是能很輕易的就聞出來的，可是土味都把血味給蓋住了。這種土味，太過濃烈。

「小狗狗，我叫你靈靈好不好啊？等會桑曉他們回來了，我就可以回家給你洗澡澡了，你要乖乖的哦。」

杜靈偃把小狗抱進屋子裏，又從避孕棒的盒子裏拿出好多火腿腸分給了小狗吃。如果這一幕被桑曉看見了，他一定很鬱悶，狗都能吃的東西，他卻翻遍整個店都翻不出杜靈偃買的零食。

桑曉和杜遇悟再次悄悄溜進其中一個命案現場，想要找到些什麼。

地上是一灘血跡，還有一些被撕碎的衣物的布片以及頭髮，上面都沾滿了血。屍體大概已經被人給移送走了，所以現場也只有這些東西。

桑曉看了看，沒發現有什麼東西，於是說道：「奇怪，怎麼又沒有鬼魂？」

「可能是被鬼差抓走了吧。昨天死的人，不也一樣沒有鬼魂。」

「怎麼最近鬼差這麼勤快啊？是有獎金拿嗎？上次一個鬼差不還抱怨說什麼地府待遇差，加班沒有加班費，保險福利什麼都沒有，工資還變着法兒的減。」

「說的也是，按道理鬼魂是不可能那麼快就都帶走的啊。」杜遇悟蹲在地上查看，發現死者撕碎下來的衣服上，竟然沾有泥土。把碎片撿起來，杜遇悟聞了聞，皺着眉頭說：「好大的土味！」

「土味？」桑曉也跟着蹲了下來，聞了聞杜遇悟手中的碎布，然後小聲驚叫，「媽呀，怎麼這麼大的土味啊，還是那種**了的土腥味。」

杜遇悟扯了扯桑曉的衣服，低聲提醒：「你小聲點，警察在外面呢。」

果然，警察聽到了叫聲，立馬就拿着槍沖了進來。

「誰？誰在裏面？」

其中一名警察拿着槍，在四處找了找，卻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人物，於是對着站在門口的警察說：「那有什麼人啊？你聽岔了吧。」

而這時，桑曉正站在門口的警察面前，對着警察的槍做着鬼臉。

站在門口的警察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啦，是我太過緊張了。」

拿着槍的警察沒再說什麼，只是走了過去，安慰到：「沒事，我剛來的時候，也是這樣，神經兮兮的。走吧，我們出去守着，這裏面的味實在是太大了。」

杜遇悟一直等兩個警察都出去了，才開口說：「沒事你就調戲警察，警察是用來調戲的嗎？」

桑曉倒是無所謂一笑：「警察不用來調戲，用來幹什麼啊？掀老百姓攤子么？」

杜遇悟扶額：「你說的那是城管。」

「哎呀，不管什麼城管警察的，反正對我來說沒差啦。」桑曉一把攀住杜遇悟的肩，「遇悟啊，幸好你帶了隱身符，不然我們就死定了。」

杜遇悟沒有管他，低頭沉思：「那個殺人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呢？」

桑曉把他們發現的線索一一數出來：「咬痕、撕碎的布、土味。」

「土味？什麼東西有土味呢？」杜遇悟冥思苦想，想了大約有十分鐘，才終於想到。

「我知道了。」

桑曉迫不及待的問：「什麼什麼？」

「是地狼。」

「地狼？」桑曉完全沒有聽過這種生物。

杜遇悟看了看桑曉，就知道他又不懂了，只好耐著性子跟他解釋：「地狼是一種生活在土裏的怪物，外形像狗。《屍子》卷下中曾寫到：『地中有犬，名曰地狼。』《晉書.五行志中》也寫過：『是時輔國將軍孫無終家於既陽，地中聞犬子聲，尋而地坼，有二犬子，皆白色，一雄一雌，取而養之，皆死。后無終為桓玄所誅滅。』《宋書.五行志二》中也提到過：『晉惠帝元康中，吳郡婁縣民家聞地中有犬聲，掘視得雌雄各一。還置窟中，覆以磨石，宿昔失所在……其後太守張茂為吳興兵所殺。』」

「額…。。」桑曉尷尬的撓了撓頭，「咱能不拽文言文么。」

杜遇悟想到一個很簡單的解釋給他：「總之就是這個地狼長得像狗，因為常年生活在土裏所以全身土味，這也是為什麼我們感覺不到它的妖氣的原因，因為被強烈的土味掩蓋了。而且書上記載，有幾個人挖出土狼后養著，最後都被土狼給弄死了。」

「這個解釋還差不多嘛。」桑曉滿意的點頭，「可為什麼他們的靈魂會消失？是被鬼差捉走了，還是被那個什麼地狼的傢伙給吃了？」

杜遇悟搖頭：「我也不知道，地狼會不會吃靈魂，書中也並無記載。」

桑曉見博覽群書的杜遇悟也不知道，只好說道：「先回去吧，既然查到是什麼了，我們回去跟靈偃商量商量戰術，看怎麼樣才能抓住它。」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