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哪個晚上?

052 哪個晚上?

考場外面人山人海,都是一些關心子女的家長圍在校門口不肯離去,他們總覺得有他們在校門口為自己的兒女祈禱著就能一切順利似的。

霍權璽自然也是希望容夏順順利利地考上本市的大學的,但他並不會把時間浪費在校門口,他原本將容夏送到后就走的,可沒想到剛一下車就遇到了容安,容夏聽着容安交付了幾句就進了校門口,霍權璽卻被容安拉着一起守在了校門口。

容安倒也不是真對容夏高考的事抱有多大的信心,事實恰恰相反,容安覺得容夏那樣兒,十有八九是會上不了分數線的,也正是因為擔心這一點,他才藉著遇到霍權璽的機會好好跟他聊聊容夏跟他的未來。

「權璽啊,眼看着容夏就要放假了,等她考完試之後你就帶她出去放鬆放鬆,順便去把證領了吧。」

上次明明說得好好的,突然之間就變卦了,容安心裏還是有點不相信霍權璽真的是有什麼十萬火急的事情脫不開身。

容安從包里拿出一張紙遞給霍權璽,「這是容夏上次忘記拿走的證明,我今天也給帶來了。」

「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抓緊去辦的,容夏這次一放假就有三個月的時間休息,多的是時間去,我原本是想等到她填了志願之後再帶她出去的,想讓她能考多好恐怕也指望不上了,我會託人把她安排到本市的貴族藝校里學學跳舞彈琴什麼的,也好培養培養情操。」

「能這樣當然是最好的,容夏從小性子就野,跟個男孩子一樣,送到那種學校去也能讓她多學習學習,容夏這輩子有你照顧自然是不會愁吃穿用度,就該去學學彈琴,畫個畫什麼的。」

一個成功男人背後的女人自然要能夠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既然容夏在才學方面已經是無藥可救了,那麼在別的地方加點分也是不錯的。

「爸,你放心吧。」

「車子不要停在這裏造成交通擁擠,趕緊開走。」

負責維護考場外道路交通的警察走過來敲了敲霍權璽的車窗,這裏允許學生家長等在門外,但是必須都得把車停得遠遠的才行。

霍權璽掃了眼四周,「爸,容夏還要好幾個小時,要不你去我那裏坐坐吧,等這一科結束了我們再來把她接回來,反正離得也很近。」

「好吧。」容安點點頭,堵著這麼多人進出的確也不太像話。

霍權璽已經交代下屬,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都往後拖幾天,所以這幾天他是做了十足的準備在家裏照顧容夏的生活飲食,確保她不能在考砸后找任何借口把他拖下水。

霍權璽將車開到地下車庫停好,與容安一起乘着電梯上了28樓,霍權璽很少注意無關緊要的旁人,但這一次,幾乎是在電梯門開的一瞬間他就看到了坐在電梯口沙發上的雲若浠。

雲若浠還在低着頭比劃着自己的新作的指甲,聽到往前走來的一步腳步聲她這才抬起頭,沖着霍權璽盈盈一笑,很快,笑容便淡了下去,她自然也是在下一秒鐘就注意到了霍權璽旁邊的這位中年男人,既沒有穿西裝也沒有穿正裝,看上去穿着打扮也不是很高貴。

「權璽,這位是?」

「雲總找我有什麼事嗎?」

雲若浠若有深意地睨了容安一眼,勾了勾唇角道,「也沒什麼特別的大事,只不過是聽秘書說霍總最近幾天都不會去公司,不是急事都不給通傳,我這就納悶了這兩天也不是什麼特殊的日子,我還以為你是身體不舒服,所以來串個門看看你。」

「串門?」據霍權璽所知,雲若浠住的齊港國際大飯店離這裏可還有些路程呢,無緣無故會來串門?

「是啊,沒想到霍總消息這麼不靈通啊,我昨天就已經入住青藤了你竟然不知道?看來你對我這個合作對象的關心也未免太少了。」

「不好意思,我的確是現在才知道你搬到這裏來了,不過,倘若雲總找我是為公事,我希望以後能在公司里談,我今天有客人,就不請雲總進去坐了。」

「你說什麼?」雲若浠兩條細眉緊擰在一起,她沒聽錯吧?這是被拒之門外了嗎?就算不顧及之前的校友情誼也不該被如此對待吧,霍權璽簡直就是存心讓她臉上掛不住。

「雲總住在哪個房間?改天我一定登門拜訪。」

「你要是有心,一問便知。」雲若浠提包站了起來,斜睨了霍權璽一眼后踩着高跟鞋往左拐去,而霍權璽與容安則是往右走去。

容安方才就看着有些不對,那個女人的眼神告訴他,分明就是來者不善,但他也沒有說什麼,直到進了屋才開口問道,「權璽啊,剛才那位雲總是什麼人吶?」

「她是一家經紀公司的老總,我們正在談合作,爸,你先看會兒電視休息下吧,我還有點事情要去書房處理一下,想喝什麼冰箱裏拿。」

「嗯。」

容安點頭,待霍權璽進了書房他也沒把電視機打開,而是進了廚房看了看冰箱裏的食材,搗鼓著中午要做什麼飯菜給容夏吃,好好地補補腦才能超常水平地發揮。

霍權璽從提包里拿出一個黃色的小瓶子倒出兩粒藥丸,仰頭咽了下去,幾秒鐘過後,他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靠在了真皮椅里。

最近胸口憋悶已經越來越頻繁,這三天幾乎是每天都會感覺得到,霍權璽甚至已經感受了一些似曾相識的窒息感,就像是小時候病發時那樣,雖然現在還沒有像那時來得那麼強烈,可不能保證日後不會重蹈覆轍。

如果需要再次手術,勢必會對身體造成很大的打擊,並且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恢復,而想要在這段時間裏瞞過所有人似乎是不大可能的。

第一個瞞不過的就是容夏。

霍權璽鬆開手掌,盯着黃色的小瓶子定神了許久。

門鈴聲響了起來,容安正好站在邊上,幾乎是只響了一聲房門就已經被打開了,連霍權璽都以為是自己的錯覺,聽錯了。

「你……找權璽?」

只隔了短短半個小時又見到雲若浠,要容安不去多想真的很難,並且這個女人只是穿着便衣站在門口。

雲若浠點點頭,掃了一眼廳內沒有人,見容安準備去喊她立馬拉住了容安,「不用喊他了,我就是過來借個開瓶器而已,你拿給我就行了。」

「開瓶器?」容安看了看周邊,他不經常來這裏,更沒有在這裏喝過酒,哪裏會知道開瓶器放在哪裏,他滿眼戒備地睨了眼雲若浠,「你在這等著,我去找找。」

雲若浠扯起嘴角冷哼了一聲,讓她站在門口說話就算了,竟然沒禮貌到要讓她站在門口等他找開瓶器出來,並且這中年男人似乎對這裏的環境也不是很熟悉,「你是什麼人?你知不知道我是霍權璽公司的大客戶,你要我站在這裏等?」

「既然是大客戶要談公事就上他公司去談,這裏是我女兒女婿的家裏,你只不過是個來借開瓶器的陌生人而已,沒怕你不還就不錯了。」

容安從酒櫃的抽屜里找到開瓶器遞給雲若浠,雖然他現在只是一個小販,但曾經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雲若浠話里中的不滿他一早就聽出來了,什麼來借開瓶器,借個鬼啊,這個女人明擺着心懷不軌,他要是不亮出自己老丈人的身份免不了被這女人看成下人。

「你說什麼?你說霍權璽是你女婿?他什麼時候結婚了?我怎麼不知道。」

雲若浠真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據她的了解,霍權璽的確跟一個黃毛丫頭同居在一起,但那個丫頭連高中都沒畢業,根本就不夠年齡註冊的,現在突然冒出一個自稱老丈人的,會不會太早了點?真是可笑!

容安撇了雲若浠一眼,握著開瓶器的手收了回來,「你到底借不借?不借可以走了。」

「你!」雲若浠斂了斂眸子,一把奪過開瓶器扭頭走了。

打開房門,開瓶器被砸在了地上,雲若浠雙臂抱胸氣呼呼地坐到了沙發上,她雲大小姐從小到大什麼時候被人拿那種眼神看過?自己的女兒恬不知恥小小年紀與人同居,還好意思顯擺自己是老丈人?當然是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

她倒是要看看,那個黃毛丫頭到底有什麼能耐,白天見不到,晚上總可以見到了吧。

「呵!」

雲若浠冷笑了一聲,拿起手機撥通了蕭瀚升的號碼,「不知道蕭總裁有空來我這裏喝一杯嗎?我剛搬到青藤酒店無聊得很,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要請教請教你。」

「好啊,不過還要勞煩雲總等一會兒,我手頭上還有些要事沒有處理好,這樣吧,一起午餐吧。」

「那行吧,到時候聯繫。」

蕭瀚升拿着手機若有所思的把玩了一下,他知道雲若浠已經在齊港國際大酒店退房的時候還覺得奇怪,現在聽聞她住到了青藤,果然是很微妙的關係鏈,看來這次霍權璽的麻煩的確是不小,他若是不去推波助瀾一番怎麼配得上蕭瀚升這三個字呢。

容夏從考場里蹦蹦跳跳地跑了出來,她從來也沒準備能考多好自然就不像有些考生那般愁眉苦臉,遠遠就看見了霍權璽站在人堆里說些什麼,容夏立馬朝着他小跑了過去,走近了些才看到他身旁站着的霍晟。

霍晟現在可是學校里的香餑餑,從入學的墊底成績躍身到前三並且一直保持着,想說他作弊也不行,想說他運氣好也不行,也不知道霍晟是突然吃了什麼仙丹靈藥一下子腦袋瓜開竅了。

「答得怎麼樣?還順利嗎?」

「還行吧,反正我是全部畫完了的,至於對錯就不是我操心的事了,」容夏一條胳膊搭上霍晟的肩頭豪氣地拍了拍,「你不是學霸嗎?幹嘛苦着一張臉啊,難道你考砸了?」

「你想多了。」霍晟也是毫不示弱地用眼神瞪了回去,除非是他自己要考砸,否則不可能會考砸。

這麼多年他一直都是這麼過來的,只有他自己不想學,沒有什麼是他學不會的。

「我先走了。」

「嗯。」

霍權璽點了個頭之後拉着容夏往另一邊走去,「車子停在那邊,還要走一段路的。」

「霍晟他吃錯藥了啊?一副誰欠他五百萬的樣子。」

「我準備送他去留學,他不想去。」

「怪不得,你這是棒打鴛鴦啊,難怪他黑這著個臉。」

「花家早就有打算送他們兩個出國留學,一直等著霍晟高考結束。」

「那不是正好合了他的意,天高皇帝遠的,你又管不了他,他愛幹嘛幹嘛為什麼不樂意去啊?」

這對霍晟來說不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嗎?有什麼不樂意去的,容夏真是想不通,換做是她,她早就高興地飛起來了。

「那就得問他自己了,不說他了,爸今天準備了很多菜等着你回去吃呢,還特意去買了豬腦,聽說可以以腦補腦。」

你妹!拿豬腦來補她的人腦,該補得人應該是她那個老爸吧。

「沒聽說過吃豬腦會越吃越笨嗎?你們是不是又想我光榮落榜啊。」

「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你要是吃三個豬腦就等於多了三顆腦袋幫你一起答題,就算豬的腦子再笨也比你一個腦袋孤軍奮戰的強些吧。」

「也是喔,就你說得通吧。」

霍權璽噙著嘴角笑了笑,雖然他早就已經不打算容夏能考出什麼好成績來,但是在高考結束之前他是不會把打算送容夏去私立藝校的事情告訴她的,免得她一聽就完全沒有心思考試了。

雲若浠與蕭瀚升剛走到電梯口,恰巧電梯門打開了,容夏整個人掛在霍權璽的背上,誰高考誰老大好嗎,這就是她這幾天的特殊待遇,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不想走路霍權璽就會背她上來,當然也只是一小會兒,時間久了容夏都不放心他的身體。

能享受的時候容夏自然要抓住機會,等成績公佈之後恐怕她的日子就不好過咯。

「呦,你們可真是恩愛啊,容夏,考試考得怎麼樣?有把握及格嗎?」

蕭瀚升知道容夏是個成績掉渣的丫頭片子,見到她不免想要嘲諷幾句。

容夏看到蕭瀚升旁邊站着的雲若浠愣了幾秒鐘,她故作隨意地打量了雲若浠一番,雙臂摟緊了霍權璽的脖子,斜睨著蕭瀚升哼哼著,「我考怎麼樣關你什麼事啊?你難道有興趣回高中學校重造嗎?」

話雖是對着蕭瀚升說,可容夏的目光卻是時常就往雲若浠身上掃,她倒想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這個美女是誰啊?你女人?來開房間?以後通知我我給你打折啊。」

「你嘴巴放乾淨點。」雲若浠一手攥着手包,另一手就往容夏身上推去,平日裏不說沒人敢當着她的面這麼說,就是真的被她聽到了或許她也不會動手,但是今天一看見這個丫頭片子整個人掛在霍權璽的身上心裏就冒出一團無名火,方才是正好找到了理由動手。

霍權璽機敏地一閃,將容夏放在地上,倆人走出電梯,霍權璽按住電梯的下鍵,另一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雲總蕭總,你們要下樓的話就趕緊些,這個酒店是我的,我可不想被客人投訴我們酒店的電梯設施效率低,這裏畢竟是公共場合,大家也要注意形象。」

「既然是公共場合就要注意自己的言辭,」蕭瀚升走過來一手搭在霍權璽的手腕上,將他的手腕用勁掰了下去,「這樣就不會影響到你的客人了,原本我和雲總是打算下樓用午餐的,不過方才被破壞了點胃口,霍總裁不會認為就這樣算了吧?」

「霍權璽,你就是這樣對待老同學的?別忘了我們才剛開始合作,以後碰面的機會多得是。」

容夏見這兩個人一唱一和不肯罷休,立馬上前一步拉起雲若浠的手臂,裝作一臉欣喜,雲若浠則是立馬警惕地後退了一步。

「你想做什麼?」

「原來你就是權璽的老同學啊,他經常跟我提起你呢,你怎麼能跟蕭瀚升這隻老狐狸走在一起啊,害我還以為你跟他……」

雲若浠聽到容夏說霍權璽時常提到她才緩和了一些面容,她立馬打斷了容夏的話,「我們只是合作關係。」

「哦哦,不好意思啊。」容夏訕訕地笑着。

「容夏,怎麼在你心裏我就是這麼個形象啊?難不成是我之前做了什麼事讓你心裏留下了陰影,讓我想想啊,那天晚上——」

「夠了蕭瀚升!閉上你的嘴。」霍權璽冷著臉叱喝着。

蕭瀚升抿著薄唇勾起了抹弧度,他就知道,天下的男人都是一個樣,就算是霍權璽也不會例外,自己的女人喝得爛醉躺在別的男人床上,任誰心裏都會有一塊疙瘩。

「你說什麼那天晚上?哪天晚上?蕭瀚升你什麼意思啊?」容夏只記得她喝醉的那天晚上是被霍權璽給帶回來的,霍權璽說她遇見了蕭瀚升,但是這中間發生了什麼她是真的記不起來,並且那條項鏈最後竟然會出現在姓蕭的手裏,還斷了。

「就是話面上的意思咯。」

「我們走,你下午還要考試,不要浪費精力。」

霍權璽牽着容夏的手將她帶走,否則依照蕭瀚升那張嘴,還不知道會說出什麼事情來,白的也能說成黑的。

蕭瀚升聳聳肩,笑了笑走進了電梯里,雲若浠睨了他一眼,看他一臉奸詐的模樣就知道估計又在打什麼小算盤了。

「蕭總,我很想冒昧問一句,你說的那個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故事似乎很有趣。」

「想知道?」

雲若浠坦然地點頭。

「說來話長,等下邊吃邊聊吧,不過,我也有一個問題想問問雲總你。」

「什麼問題?」

倆人已經走出大堂,蕭瀚升拉開副駕駛的車門,「等下再說,上車。」

容夏被霍權璽拉進門,她正想把事情問清楚,只見霍權璽放開她之後立馬腳步匆匆的往書房走去,容夏也疾步跟了過去,「我問你什麼那天晚上,你吱一聲行不行啊?喂!霍——」

「小夏,回來了,快來洗手吃飯了,老爸做了好多你愛吃的菜。」

容夏聽到容安的聲音這才想起來容安也在這兒,她不得已沒有再跟進去扭身往餐桌的方向走去。

餐桌上擺滿了菜,容安還在廚房裏搗鼓什麼,「爸,你怎麼做這麼多菜啊,我們才三個人吃得了嗎?」

「你現在是非常時期要多吃點,吃好點,」容安踮着腳往書房那邊望了一眼,「小夏,你過來。」

「幹嘛?」

容夏其實早就餓了,看到一桌子菜立馬就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讓你過來就過來,老爸做了專門給你一個人吃的東西。」

「豬腦啊?」容夏不用猜都知道了,桌上擺着這麼多菜沒有一盤是豬腦的,不過說到豬腦,容安紅燒豬腦的手藝還是一流的,味道可贊了,她拿着筷子走向廚台。

容安將鏟子放在一旁,壓低聲線問,「小夏,你剛才是不是跟權璽吵架了?」

「沒有啊,剛才在電梯遇到個熟人,他說的話我有些不明白就問問霍權璽咯。」

「熟人?你也認識那個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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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萌小妻太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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