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二：妖又如何？

「我只求能夠呆在襄鈴身邊便可，這樣也不行嗎？」方蘭生的眼中閃著淚，讓人不忍。

「對你而言，並無不妥之處。」我說這話的時候，方蘭生的眼睛分明是亮了起來，就像是自己在做一件所有人都不贊同的事情，突然知道有人在支持自己一樣。可我不得不潑他一盆冷水，我不忍的別過眼，繼續說：「可你有想過襄鈴嗎？人妖之戀視為大忌，且不說襄鈴她並不屬心你，自古到今，人與妖都是沒有好下場的。」

「你呆在她身邊，也許一開始她會覺得好玩，可是時間長了，她究竟會不會厭煩又有誰知曉？再者，你是凡人，她是狐妖，她的壽命要比你長的多，你是否有認真的去考慮過你們的未來？若不然，這樣的喜歡也僅僅只是喜歡而已。」

「那你呢！」方蘭生聽到我的話，先是頹敗了下去，隨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的質問我，「你對大師兄，難道就不是不求回報，只想待在他的身邊嗎！」

我攪動葯汁的手突然的頓住，滿室的沉默。

「阿梧……」我看見方蘭生滿臉的愧疚，我輕笑，有些苦澀的說道：「真的是不求回報嗎？」像是在問方蘭生，又像是在問自己。

「你都看得出來的事情，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或許連陵越也不知道該如何才好，所以才不去戳破吧。而我也樂得裝傻，只是今天被方蘭生說出來之後，才發現自己並非不在乎的。

「你好好休息吧。」我放下已經涼透了的藥水，「襄鈴在我這裏，很安全，你好好養好身子才可以保護她。」說完也不顧床上那人的掙扎，徑直離開了。

卻在經過庭院之際聽到了百里屠蘇和陵越的對話。

「蘭生說他想變成鬼，可是鬼和妖一樣也是不能在一起的啊。」我聽到這話差點笑出聲來。百里屠蘇，你的重點哪去了！

「我的重點不在這裏，我是說……」百里屠蘇你看，連大師兄都說你沒有重點來着噗，「你也會拿師兄開玩笑了。」我從樹蔭的中望過去，百里屠蘇的面癱臉上帶着淺淺的淺到幾乎察覺不到的笑意。

「屠蘇不敢，只是我能理解蘭生的心情。」

「能理解？」百里屠蘇能理解就輪到陵越不理解了，眉頭都皺深了幾番，「他喜歡的可是一隻妖啊。」

「妖又如何！」沒錯，你們都沒有聽錯，這是我的聲音——我一激動就暴露了自己，只好頂着百里屠蘇和陵越的目光從樹蔭處走出，「陵越，大白也是妖。」

雖然我也想說墨瞳也是妖，但是鑒於陵越對墨瞳的印象並不是很好，我就不說了。

「對於師兄來說，人和妖又有什麼區別呢？」百里屠蘇對於我聽牆角的舉動，趁著陵越看不到，送給我一個不屑的目光，我回以一個冷哼。「妖，有如鐵柱觀嗜血成性的狼妖，又有如洛雲平這類善良之輩。我時常在想，若有妖力便稱之為妖，那我身帶焚寂煞氣，又有狼妖洛雲平的內丹，那我又算得了什麼呢？」

「你說的，我未嘗不明白，只是蘭生和襄鈴確實不能在一起。」這一對兄弟，倒是一樣的倔強固執。

「陵越，除了蘭生自己，沒有人可以替他決定自己該走的路，你或許可以告訴他這條路有多麼天理不容，但是你不能替他做決定，只有他自己做了選擇，日後才不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