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7】 冥冥天意

見我和尤晨高低配合，利用各自優勢，打出了場上的小**，許立軍也不甘寂寞，當他位置好的時候，會伸手朝我要球——反正上半場結束的時候，他已經因為沒看清楚給我傳了一次球，也不算是不想付出，只求收穫。

明知道許立軍的命中率比尤晨高，傳球給他，會讓牛十力和我的總比分進一步拉大，但我還是大方地給他創造了三次投籃的機會，三投二中，許立軍臉上樂開了花。

細究起來，除了牛十力，其他隊員和我的矛盾沒有那麼大，除了對我擔任體委不太服氣以外，頂多是覺得我平日拒人於千里之外，整天抱着膀子裝逼，還不拿正眼瞅人。

我沒有裝逼啊！那是我刻意營造的鐵血孤狼的形象啊！不拿正眼瞅人是為了凸顯我的實力雄厚，以免再有小霸王那樣的人把我當成弱者來欺負啊！

有句話說得好：成為朋友最快的方法，就是找一個共同的敵人。

現在我們一起在籃球場上跟6班比賽，穿着同樣顏色的隊服，同樣要忍受6班啦啦隊員的噪音騷擾，難免會產生同仇敵愾的感覺。

所謂男人的理想，總脫不開「建功立業」這四個字，儘管初二（3）班來加油的人不多，總是有那麼幾個，再說有了大喇叭和小靈通兩個八卦達人，如果自己在籃球場上表現得好，還愁沒人給自己傳名立腕嗎？

就算是自己得分的英姿被敵方啦啦隊員給看了去，讓她們發出一陣鬱悶的哀鳴，不是也挺有成就感嗎？

尤其許立軍和尤晨都是去年的參賽隊員，曾經狠狠地輸給過沈少宜領銜的2班，背上了「墊底隊伍」的污名，所以對於勝利的渴求，他們不見得輸給我多少。

於是乎，這兩個人輕而易舉地就被我用「虛名」給收買了，我給他們立功的機會，他們也跟我禮尚往來，一時間三個人的進攻玩的不亦樂乎。

雖然許立軍和尤晨的得分，仍然會在賭約的勝負里，落到牛十力的天平一邊，但是牛十力對此仍然很不高興，我估計，牛十力本來是打算，在個人總分上跟我較個高低的。

我並沒有因為得到了一些來自隊友的傳球，就變得特別貪心，想要一個人把分都拿完（事實上那也是不可能的），而是以全隊勝利為目標，不溫不火地控制着比賽節奏。

當然，我也不是全無私心，比如我就很少給皮澤光傳球（因為他習慣接球就投籃，中路投籃命中率還不低），更沒有給牛十力傳過球（我懷疑即使我傳球給他，他也不會去接）。

眼看着我有漸漸主導比賽的趨勢，牛十力失去了耐心，他開始更加兇猛地去敵方陣地搶籃板球，起跳和落地的動作既誇張幅度又大，讓我都避之不及，擔心被他誤傷。

自從和任老爺子修習陰陽散手以來，我對籃球這項體育運動有了新的認識。

早前的我，是利用自己的身體優勢來進攻和防守，用體力來拖垮對手的。

但是身體素質這東西，強中自有強中手，猴王有一天也會遇見大猩猩，舉個例子來說，我在校籃球隊的郭松濤隊長面前，就幾乎討不到便宜。

對於天賦異稟，家族遺傳了肌肉特性的牛十力而言，他的打法很像從前的我，生猛無比，但是不夠聰明。

每次落地時對膝蓋的損傷，是可以用「化勁」來有效降低的，甚至在互相碰撞當中失去的平衡，也有一定的幾率用「化勁」找回來，這樣可以減少身體的磨損，最大程度地節約體力。

我好像是給自己打開了「節能模式」，不拿球時，能量消耗只有30%，但是一旦得到機會，立即用130%的爆發力去快速得分。

果然是觸類旁通，我通過練習武術參悟到了打籃球的新戰術，通過在籃球比賽中對陰陽散手的運用，又對格鬥領域有了新的認識。

在我剛柔並濟，穩紮穩打的時候，牛十力衝進內線，靠硬碰硬的手段，用過人的身體素質，把6班的防守隊員撞得七零八落，他的行為在犯規和不犯規之間，裁判李大勇吹了一個犯規，把發球權移交給6班以後，就再也沒吹過牛十力的野蠻突破。

一直讓牛十力肆虐在己方籃下，6班的隊長沉不住氣了，他不顧自己膝蓋有傷，去和牛十力爭搶籃板，結果好死不死，在半空中和牛十力撞到了一起，落下的時候被壓到膝蓋，慘叫一聲坐在地上起不來了。

牛十力這個球場上的憨貨，居然拍拍屁股站起來，十分懷疑地看着6班隊長，說：

「我一點事都沒有，你別是裝的吧？」

誰能跟你比啊！你是迷你奧特曼，肌肉小金剛，摔一下打下一下不當回事，人家6班隊長可是有傷在身，被你這個壯漢壓了一下，估計已經痛徹心扉了！

牛十力這句不近人情的話，果然捅了馬蜂窩。

6班在場上的隊員紛紛過來找他理論，說他是故意把隊長撞傷的，甚至場下的替補隊員也有上來湊熱鬧的意思。

尼瑪誰也別上來啊！這是要群毆的節奏啊！青春期少年在多人體育運動中，最容易演變成全武行了！這場球輸贏無所謂，但是我身為體委+隊長，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局面演變成群毆啊！那樣班長就該氣瘋了！

於是我主動向半躺半坐的6班隊長道歉，徵得他的同意后，我扶他站起來，小心地把他攙到了場邊的摺疊椅上。

對於6班隊長受傷退場，小芹偷偷向我比出大拇指，還賣萌地歪著頭，眯上一隻眼睛。

你一副陰謀得逞的表情是鬧哪樣啊！你這麼做，好像6班隊長是中了我的暗算，才含恨退場的啊！我明明什麼都沒做，這是天意，是天意啊！

見兩邊的隊長首先和解，隊員們沒話說了，於是在吹了牛十力的第二次犯規之後，6班上了一個替補隊員，比賽繼續。

話說6班的平均水平真是太讓人佩服了啊！替補隊員的水平也跟首發隊員在一個水平線上啊！你們到底是怎麼訓練得這麼平均的？誰是替補誰是首發，最後是猜拳決定的吧！

連胸部大小都很平均的6班啦啦隊員們，在下半場進入了最後5分鐘時，拚命為落後的本班球隊加油，熱望的眼神連我看了都有幾分感動。

6班的場上隊員受到鼓勵，又因為隊長受傷，產生了「哀兵必勝」的錯覺，無論是進攻和防守都變得異常頑強。

我小心地控制着節奏，避免分數被追上的同時，也盡量不和他們產生肢體碰撞。

說到底他們不是街頭的小混混，只是像我一樣渴望勝利的籃球選手，「狂戰士模式」不是給他們準備的。

牛十力卻一廂情願地認為，對方的進攻氣勢加強，我們就該以更強的氣勢回擊。

我曾經也認為包括格鬥在內，無論在什麼方面，氣勢都最重要，直到在停建工地里，黑化的小芹給我上了生動的一課。

幾乎自我封閉全部視覺，在感官上陷於劣勢的小芹，利用處處搶先敵人一拍的速度，成功地把我帶入了她的節奏，結果在她完全沒有使用陰陽散手的情況下，我才勉強和她打了一個平手。

而且隨着和「黑死神」彭透斯，以及任老爺子接觸的增多，我發現他們平時的氣勢並不外泄，只有在出手的那一瞬間，氣勢才會鋪天蓋地地席捲過來，像小混混和從前的我那樣，隨時隨地把自己的氣勢露在外面，在高段者看來，是十分幼稚的表現。

《龍珠》裏也提過，有些宇宙人為了節約能量，平時會使用另一種戰鬥力較低的形態，只有危急時刻才會變身（比如弗利薩）。

所以在戰鬥（或者比賽）中全程和對方比拼氣勢，不如把對方引入自己的節奏，只有在該出手時才出手，靜如處子，動如脫兔，在電光火石之間決勝負。

沒有領悟到這一點的牛十力，和急於追平比分的6班隊員們正面杠上，誰也不服誰，在許立軍投失一個三分球之後，他們陷入了場面混亂的籃板球大戰。

對方記恨牛十力讓他們的隊長受傷退場，在身體碰撞中就沒有留手，兩個防守隊員對牛十力一個，終於讓他在半空中失去平衡，落地的時候崴傷了右腳。

這下輪到他坐在地上起不來了，因此判給我們的罰球，是由我這個隊長，替他罰進的。

兩個罰球，總共兩分，我就不客氣地收下了。

蹲坐在地上的牛十力，看着我的眼神非常複雜。

裁判很快吹響了終場哨，初二（3）班以80:71拿下了這場比賽。

我個人得到)分，牛十力個人得到22分，在打賭的總分差距上，我是)：51，有22分之差。

但是這些都不重要，甚至我獲得了許立軍和尤晨的承認，在接下來的比賽中也許能拿到更多傳球，也不是特別重要。

重要的消息只有兩個：

第一，同時在另一個塑膠籃球場上進行的比賽，傳統弱旅4班爆冷門戰勝了1班，但是也付出了兩個主力受傷的代價，在下一場比賽中將成為人見人欺的軟柿子。

第二，牛十力崴傷的右腳，經校醫陳穎然鑒定，雖然沒傷到骨頭，但是沒有一周的休養甭想參加劇烈運動。

也就是說，牛十力註定無法參加我們和4班的比賽了，他不在場，根據賭約規定，其他人的得分就不能算進他的總分裏面，只要我痛宰4班，完全是有可能翻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