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1】 黑衣人

我聽到去拿贖金的延悟驚聲大叫，初開始還很高興，但轉念一想，彭透斯不應該干這麼魯莽的事情啊！我和宮彩彩還在人家手裏呢！

雖然我靠耍嘴皮子，已經使得王二壯的策反度達到了99%，但是突遭變故，誰知道事態會往哪方面發展呢？萬一我和宮彩彩就這麼被人撕票了，豈不冤枉？

正緊張時，卻看見從山岩兩側各竄出來兩條黑影，其勢迅猛如瘋狗，王二壯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已經在這兩條黑影的夾擊之下，爛泥一般趴在了地上，其中一條黑影未做停留，直接去麵包車裏收拾小沙彌延性，另一條黑影卻站在我面前，笑呵呵地說：

「葉麟，你受驚了，我們兩個來救你了。」

這時麵包車裏傳出延性的慘叫聲，顯然是已被制服，我在夜幕之下仔細觀瞧，卻發現立下大功的不是別人，正是艾米手下的004和005。

我頓時心中大疑：004和005收拾兩個綁匪的確綽綽有餘，但是我可不記得他們哥倆的身法這麼快，想當初他們可是被小芹的「碎蛋擊」打躺在地上起不來的貨，明顯屬於力量有餘速度不足的類型，眼下這一手閃電偷襲，不應該是他們倆能夠做到的。

但他們恰恰是在我的眼前做到了這一點，而且表現得輕鬆加愉快，再加上今天艾米彈電結他的時候我觀測到的，他們兩人面容上的細微變化，我不得不懷疑他們兩個並非本人。

「奶奶家的牛蒡果……」

宮彩彩仍然處於逃避現實狀態，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獲救。

我不禁用後背撞了撞蘋果樹榦，「宮彩彩，從你奶奶家回來吧！咱們已經沒事兒了！」

不料在我的一撞之下，樹頂結出的幾個的野蘋果竟然瓜熟蒂落，噼里啪啦地掉在了周圍的草地上，其中有一枚蘋果不偏不斜，正好砸到宮彩彩的頭頂，可憐的宮彩彩並沒有像牛頓一樣立即領悟萬有引力定律，而是又驚又嚇（被砸到頭反而是其次）地昏了過去。

我哭笑不得，只好要求004和005先把我們兩個解開，好讓我確認一下宮彩彩是否沒有大恙。

被安置到麵包車後座上平躺的宮彩彩，面色略微有些蒼白，但是呼吸均勻，最可笑的是她在昏迷時雙手緊緊抱住一個青蘋果，好像那是什麼寶貝一樣。

舉個例子，宮彩彩此時的模樣，有點像抱着堅果的松鼠，或者抱着牡蠣的水獺。

見宮彩彩沒事，我將麵包車的車門關上一半，一邊活動因為長時間被困縛而感到麻木的手腳，一邊向面前的004和005發問：「你們倆是怎麼找到我們的位置的？」

005聳了聳肩：「艾米小姐的所有私人樂器上都裝有發報器，以防被竊賊偷走，今天將小提琴送給宮彩彩以後，發報器忘了摘下來，所以我們很快就跟蹤過來了。」

「原來是這樣，」我點了點頭，「你們倆是駕車到附近，然後步行接近我們的嗎？彭透斯是得知你們兩個正要動手，才在那邊擒住了另一個劫匪吧？不過今天的情況仍然很異常……」

「哪裏異常？」004把失去意識的王二壯和延性捆做兩個粽子之後，揚起臉來問我。

我伸手一指，「就屬你們兩個最異常！」

004和005互相望了一眼，似笑非笑地等着我繼續說。

「喂！你們兩個被外星人調包了吧？雖然我對歐美人一向臉盲，還是從你們的面目上發現了不對頭！而且你們兩個從前沒有這麼厲害吧？不要說你們倆是得到了什麼武功秘籍，導致這些日子突飛猛進——你們根本就不是原來的004和005！」

「不錯，」005居然點頭承認了，「我們倆進行的整容手術並非完美無缺，不過讓你確認我們不是本人的，還是我們突然變通順的漢語，還有突然變強的格鬥技能吧？」

「整容？」我大驚失色，「你們倆為了冒充004和005，竟然進行整容！？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有什麼目的？原來的004和005到哪兒去了？」

「放心，他們倆個安然無恙，正在過着非常舒適的度假生活，惹人羨慕啊……」

似乎是為了讓我放鬆警惕，004把從王二壯那裏繳獲來的手槍，推上保險然後交給了我。

「葉麟，儘管裏面是橡皮子彈，也不要神經兮兮地向我們射擊喔！我們可以說是你的盟友，是千里迢迢從美國來幫你的！」

我使勁搖頭表示不信，不可能有兩個素不相識的人為了幫我而對自己進行整容，而且還是整成004和005這兩人的衰樣子。

「我是fbi，」假冒的004伸手指向假冒的005，「他也是。」

什麼？我居然能見到活生生的fbi？從前我和fbi的唯一交集，就是美國a片開場前會出現「fbiwarning」的紅字警告啊！

「你們兩個fbi為什麼要整容？你們是什麼時候進行的調包？就算其他保鏢眼拙沒發現，彭透斯火眼金睛的，怎麼可能沒注意到你們倆？」

「這很奇怪嗎？」已經佔據了004這一代號的fbi說道，「彭透斯早已知道我們兩個人的真實身份，並且幫我們在保鏢隊伍里進行隱藏，我們的替換是利用一次火災小事故和事後醫療展開的，所以臉部有細微變化可以用外傷整容來解釋。」

005再次聳了聳肩，「不過，其他保鏢對於我們在整容以後，經常跟彭透斯密談的解釋竟然是——我們兩個正在跟彭透斯搞基，彭透斯已經開始吃窩邊草了——雖然省了不少麻煩，但是莫名其妙地感覺不爽呢！」

我舔了舔自己發乾的嘴唇，「你們還是沒有解釋自己為什麼要整容，以及為什麼要混進艾米的保鏢隊伍里。」

「因為我們是愛國者。」004莫名其妙的回了一句。

旁邊的005解釋道：「因為艾淑喬正在做的事情可能會觸動美國政府的利益，所以我們很早就開始注意她，原來的004和005還在美國的時候，我們倆就被上級安排進行整容了，沒想到他們兩個竟然被派來了中國，不過也算誤打誤撞，艾淑喬現在對你的興趣不是一般的大，所以我們也想弄清楚她到底在計劃什麼……」

「也就是說……」我單手托住下巴，「你們兩個是美國政府的間諜，本來打算被安插到艾淑喬身邊，結果陰錯陽差地被安插到了艾米的身邊，以及我的身邊？對了，你們到底是什麼時候調包的？你們還沒回答我呢！」

「就在不久前吧，」004用兩根指頭支在自己的額頭上，「前些日子你看到我倆在唱《最炫民族風》，那個時候我們正在適應角色，因為聽說真正的004和005比較二……」

你妹的！你們千里迢迢地跑到中國來當間諜，並且還要儘力裝得很二，真是辛苦了啊！為了情報而進行整容的事情，我還以為自由民主的美國不會有人做呢！原來天下烏鴉一般黑，為了國家利益大家全都怎麼狠怎麼來啊！

「你們和彭透斯達成的是什麼協議？」我問，「你們也屬於反艾淑喬聯盟是沒錯了，但是你們是美國政府的鷹犬，不可能只是為了阻止艾淑喬在中國做壞事吧？你們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真是明白人，看不出只有14歲啊。」004拍手讚歎道，「我們只是希望，你能不能在給艾淑喬獻血之餘，也給我們一些血液樣本寄回美國研究……」

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們把我當成血庫是不是？天天抽我的血，是打算讓我們未老先衰吧！我不同意！而且我要事先跟彭透斯確認一下！我怎麼知道你倆不是艾淑喬派來試探我的人……」

說到這裏我心裏一顫，如果這個004和005是艾淑喬派來的，那彭透斯背叛艾淑喬的事情豈不是暴露了？

「你很快就可以當面向彭透斯問個清楚，」004並沒有表現出一點心虛，「實際上如果他不知道我們的身份和本事的話，是不會派我們兩個來救你的——另外我們美國政府很大方，不會白白要你的血液樣本的，你有什麼要求可以提出來，我們盡量幫你辦到。」

我勒個去！這是什麼展開啊！現在的我居然可以直接和美國政府做交易了嗎？我的血液到底有什麼藥用價值，值得如此大動干戈啊！難不成是研究長生不老葯的嗎！

「讓……讓我考慮一下，」我猶豫道，「對了，你們既然是fbi，那麼知不知道艾淑喬在用我的血研究什麼？」

004和005對望了一眼，同時回答道：「抱歉，我們倆的許可權不足，不能把上級的猜測告訴你，這涉及到國家安全。」

「咔拉拉——」

天空上突然一個閃電，雷聲由遠及近，預示著一場傾盆大雨即將來臨。

在閃電的雷光之下，我隔着麵包車的車窗，似乎看到了鎌倉的影子一閃而過。

你妹！剛才我需要拯救的時候不來，這個時候卻突然出現！鎌倉是艾淑喬直接派來的人啊！如果他剛才聽到了004和005跟我的對話，那豈不是一切全都暴露了？

「有人竊聽咱們的談話！」我沖兩個fbi高聲喊道，「把他抓住！決不能把他放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