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直播中碰見要自殺的了！】
晚上。
《話說天下》直播室。
直播前十分鐘張燁作為嘉賓推門進來，王小美已經到了，在低頭調試設備，一眼都懶得看張燁。她的電話編輯也在屋子裏，是個臉上有不少痦子的青年，比起王小美他可和善多了。
「張老師來了？您坐這裏。」
「好，這是我的耳機吧？」
「對的，你戴上試一下，我給你調。」
「嗯，聲音正好，麥也沒問題。」
「那成，直播還有九分鐘，我去對面了。」
電話編輯進了隔聲透明玻璃對面的屋子，每過一分鐘就給他們打手勢倒計時一次。
在最後三十秒，王小美冷不丁來了句，「再說一次，不要亂說話，跟着我的觀點和節奏說。」
張燁無所謂道：「行吧。」人家本來資歷就比他多，無論業績也好經驗也好，都不是張燁能比的，況且這次他來也是抱着推廣自己節目的目的，於是也沒和王小美計較口氣上的問題。
三，二，一，直播開始！
王小美一推設備，微笑道：「大家好，歡迎準時收聽《話說天下》，我是你們的DJ王小美，大家可能已經知道了，今天我們是一期感情專題的直播節目，有幸請來了一位嘉賓，正是我們頻率《深夜鬼故事》欄目的播音主持張燁，也是《鬼吹燈》的原創作者，張老師，你跟大家打個招呼？」
張燁立即對着耳麥道：「聽眾朋友們好，我是張燁，今天很榮幸和王老師一起為大家解決感情問題。」
王小美接過話來，「場外熱線正在開通，有遇到感情問題的聽眾歡迎隨時來電。」
直播台上還有一台電腦，上面顯示的都是聽眾們跟網站上的實時留言與討論文字，不愧是文藝廣播收聽率第一的欄目，討論氣氛很濃郁。
網友3577：感情專題節目？哈哈，太好了，就看聽王老師評論感情問題！
網友1041：張燁老師也來了？我和老婆現在每天夜裏都聽《鬼吹燈》啊！
網友5502：《鬼吹燈》？這是鬼故事吧？現在哪裏有什麼好聽的鬼故事，早對靈異小說失望了！
網友2890：樓上的朋友，這你就錯了，我保證《鬼吹燈》跟你以前聽過的靈異小說都不一樣，經典中的經典！
網友5502：是嗎？那晚上我去聽聽。
網友0019：聽名字還不錯，我晚上也聽一回。
明星節目的宣傳效果果然不錯，張燁知道，今晚他節目的收聽率應該又能增加一點點了。
那邊，電話編輯打了個手勢，電話篩選完畢了。這種電話當然不是誰打來就會接通的，畢竟是直播，也難免有來搗亂的人，所以需要一個專業電話編輯的判斷和篩選，從中挑出有話題性和靠譜的電話。
王小美一點頭，「好，下面我們接通第一位聽眾的電話。」
「喂？是我嗎？」這是一位女聽眾，很激動，「真是我嗎？」
王小美柔和道：「呵呵，是的，請問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
女聽眾快速道：「王老師王老師，你是我的偶像，我和我男朋友都特別喜歡你……」說到這裏，她語氣一嘆，「可是我男友最近老是不理我，以前都不跟我生氣的，可現在天天都跟我發脾氣，還在網上和其他女孩聊天，搞曖昧，我偷看過一次他的聊天記錄，都是什麼『起了嗎』『睡了嗎』『晚安』『記得按時吃飯』，他都從沒這麼關心過我！老師，您說我該怎麼辦？」
王小美蹙蹙眉，「姑娘，這種不重視你的男人，我的建議一直就是分手，這種問候和曖昧可能看上去沒什麼，看着就是普通朋友，但我告訴你，這種曖昧問題很大，發展到後來也十分危險，而且也說明了一點，他的心思漸漸不在你這裏了，你提出分手也是一個告訴他你底線在哪裏的機會，如果你一味縱容，只會讓他離你越來越遠，還不如現在分開，看看他能不能改，能改你再考慮重新在一起，不能的話，那說明他真的不在乎你了，趁早斷掉的好。」
女聽眾疑慮道：「真是這樣嗎？」
王小美看向張燁，「張老師以為呢？」
張燁眨眨眼，「我覺得還是先溝通吧，戀愛本來就是兩個人的問題，或許你對你男朋友抓的太緊了才導致他有種想逃離的感覺。」看到王小美嚴厲的眼神，張燁補了一句，「如果實在溝通不了，王老師的建議也不失為一種策略。」
電腦上，網友意見很大。
「張燁老師是搗亂啊！」
「這種男人就應該跟他分手，王老師說的對！」
「沒錯，要是我我早大嘴巴抽那男的了！什麼雙方的問題啊！」
「哈哈，就喜歡聽王老師數落人，說的太痛快了，張燁老師別添亂啊！」
一個電話……
三個電話……
五個電話……
王小美全是在數落人！勸分手！
王小美顯然覺得張燁說多了，而且沒按照她的意圖附和，所以下面的幾個電話她乾脆都不問張燁的意見了，張燁足足在椅子上干坐了半個多小時一句話都沒插得上。張燁也很不樂意，他來做嘉賓就是發表自己觀點的，噢，你倒好，非得讓我每一句話都按照你的意思說？憑什麼！
「我們的節目時間也差不多了，先進一段廣告，然後接通今天最後一個電話。」王小美跟電話編輯豎起了一根手指。
張燁乾脆將自己的麥給關了，沒準備再說話了。
王小美在廣告時間也冷着眼盯住張燁，「我之前怎麼囑咐你的？」
張燁反駁道：「各抒己見，這有什麼的？我認為感情問題最好還是勸和，至於散不散也應該由當事人自己決定，咱們只是提供一個給對方的思考方式而已，而不是一味地勸散勸分手，這麼說聽眾是喜歡聽了，誰不喜歡看熱鬧啊，可當事人怎麼辦啊？人家的感情怎麼辦啊？」
王小美火了，「我用你教我？」
張燁攤攤手，「所以我不說話了啊，你說吧。」
倆人鬧得很不愉快，張燁也不管什麼尊重前輩之類的了，什麼問題他都可以妥協，但原則問題不行。
廣告結束，直播重新開始。
王小美按住火氣道：「讓我們接通最後一個電話。」
「喂？」那邊是一個很平靜的女聲，很年輕，超不過二十五歲的樣子。
「你好，你遇到了什麼感情問題，可以跟我們講。」王小美道。
可就是這最後一通電話卻出了大問題，只聽那邊的女人道：「我叫小麗，今年二十二歲，是大三的學生，我男朋友今年大學畢業，但他家裏人給他安排了出國進修，至少要五年之後才能回來。」
王小美問道：「出國去哪裏？」
女大學生道：「去紐約，我知道他這一走我們的感情也就完了，所以我用盡方法想求他留下來，但他都不肯，還口口聲聲跟我保證讓我等着他，說他五年後回國一定會娶我，但我不相信。」
王小美壓根沒有受到張燁剛剛話語的影響，反而更加執著於她的處理方式，「姑娘，如果你男朋友真的愛你，我覺得他會選擇留下來的，但他顯然相比於愛情而言更看重他的事業和今後的發展，這種男人也沒什麼可留戀的，如果你真的傻等五年，那你才是真的傻呢，我一直不贊同異地戀，就算再好的感情也會有消磨掉的一天，長痛不如短痛，你自己想明白吧。」
女大學生語氣很淡，「我已經想明白了。」
「那就好。」王小美欣慰道：「我們能幫你的也就這麼多了。」
女大學生淺笑道：「謝謝老師，我知道該怎麼做了，那今天這個電話就當做我留在這個世界最後的信息吧，我也希望我男朋友可以聽到。」
嘎啦，電話那頭有動靜。
王小美覺得不對勁，「你在做什麼？」
女大學生輕輕道：「拿我男朋友的刮鬍刀片，沒有他的世界我已經沒有什麼留戀了，再見！」
張燁嚇得一哆嗦！
王小美也一下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