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節：一顆死蛋
?方源操縱「黑城」，一步一步，慢慢步入鷹巢之中。
九色光輝，交替閃爍，映照在「黑城」的臉上。
視野中，都是天晶，營造出一副堂皇絢麗，奢侈夢幻的景象。
鷹巢中，並不大，彷彿一個小房間。
房間正中央，擺放着一顆大蛋。除此之外，空無一物。
「黑城」一覽無餘。
他的目光，首先集中在這個大蛋上。
這蛋猶如少年高低，橢圓形狀，蛋殼宛若琉璃，反射著天晶散發出的九色光輝，賣相奇佳。
但方源敏銳地察覺到，這顆蛋已經死氣沉沉，顯然絕了生機。
意識到這點之後，他就不再上心，而是將注意力轉移到其他方面。
他逐步逐寸地搜尋，耗費了兩三個時辰，除了天晶還是天晶，他竟一無所得。
「怎麼會？黑凡乃是宙道大能，他留下的真傳，怎麼會是區區一座空蕩蕩的天晶鷹巢？他的那些宙道仙蠱呢？還有他的仙道殺招呢？」
方源沉思，很快，他就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到那顆死蛋上面。
「恐怕，要尋到黑凡真傳，這顆死蛋還是關鍵！」
方源猜測著。
到了這一步，他從黑城處搜刮出來的記憶，已經不管用了。方源已是超越了歷代黑家蠱仙，走到了他們從未達到的地步。
要得到黑凡真傳，還得靠方源自己努力。
「黑城」圍繞着死蛋轉圈，動用蠱蟲，進行觀察，深入研究。
片刻之後，方源再次確定，這的確是顆死蛋。
貨真價實的死蛋。
並不是什麼偽裝。
如此一來，方源之前暗中猜想的，可能黑凡真傳就藏在蛋殼之中的假設，也被推翻了。
「難道說，黑凡真傳其實已經被其他人偷偷取走。這裏原來是有存放仙蠱的，但被人捷足先登了？或許我並不真是第一個進入這裏的。」方源忍不住又想。
這不是沒有可能的。
這個世界的水，真的太深了！
方源在和毛六暗中交易之後，就再也不敢小覷任何人。
他雖是穿越者，但這個世界上，穿越者遠不止他一人。混得好的，都已經成為九轉尊者。
正道、魔道、散修，無數的人傑精英、天才鬼才、英雄豪傑、霸者梟雄，貫穿過去，現在，以及將來，宛若群星閃耀。
而方源充其量，只是其中的一顆星罷了。
方源的這個猜測，不是空想，他也有依據。
根據從黑城中搜刮出來的情報，黑家蠱仙們也意識到，態度蠱是關鍵。他們一邊着手搜尋態度蠱，另一邊也走琢磨手段，模擬態度蠱的氣息，「哄騙」天晶鷹巢開啟。
在黑城的記憶中，黑家蠱仙沒有成功。
但並不意味着，真的就沒有蠱仙成功過！
說不定，就有蠱仙偷偷地開啟了天晶鷹巢，私底下拿去了黑凡真傳，旁人都不知道。
甚至，未必是黑家蠱仙。
這個例子，在歷史記載中就有很多。
最讓人熟知的，就是盜天魔尊。
這傢伙有偷天盜地之能，一生當中，偷竊了許多蠱仙真傳，讓無數勢力恨得牙痒痒。
方源又檢查幾遍，真的沒有發現什麼。
依他如今的手段還有眼界，沒有發現的話，恐怕就真的不存在什麼黑凡真傳了。
方源心中當然有許多失望。
他還指望着黑凡真傳，為他延緩仙竅時間呢。
當然，他現在有楚度幫襯，暫時還用不到。
但更遠的未來呢？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與楚度合作，很危險，是與虎謀皮。天意也會在旁邊挑唆。
就算方源現在用不到，有這個做一個保險，也能讓自己在未來的日子裏進退自如。
「即便沒有黑凡真傳，這座天晶鷹巢，都是八轉仙材，也是具有龐大價值的。」
可以說，刨除方源仙竅中的那些仙蠱，其他的資源累加起來，都沒有天晶鷹巢的一半！
當然，這裏面沒有算盪魂山。盪魂山、落魄谷都在琅琊福地，並且膽識蠱的買賣，方源都未插手，讓琅琊派出售的。他只接收每月的收益分潤。
「不過，這個死蛋，究竟是什麼？依憑我的見識，居然也認不出來。如果黑凡真傳還在的話，說不定這個死蛋就是黑凡故意留下來的線索呢。」
儘管希望渺茫，方源還是打算順着這條線，去查一查。
他首先去了寶黃天，這裏也販賣一些修行的見識和經驗。
其中就包括什麼荒獸志、南疆堪輿圖、上古荒植秘錄什麼的。
方源神念四處穿行，精挑細選之後，搜颳了一些，買來細看。
上一次，他耗費近萬塊仙元石，買來了大批丹青香。但本月的收益還未到賬，使得他手頭有些緊張。
可是看了這些之後，方源雖然漲了一些見識，但仍舊沒有查出這顆神秘死蛋的跟腳。
方源沒有失望，反而心中微微歡喜起來。
這顆死蛋越是神秘，顯然來頭越大，越讓他感到有希望獲得黑凡真傳。
「這顆死蛋，很有可能，是一顆太古荒獸的蛋！」方源看了許多修行見聞，也不是一無所獲。
如此一來，寶黃天中的那些修行見聞，基本上就不起什麼作用了。
因為這些見聞，大多局限在六轉、七轉的層次上。
太古荒獸相當於八轉戰力，但八轉蠱仙不會將自己的見聞，在寶黃天出賣。他們不至於貪圖這等小錢。大多數的蠱仙，也不想去買，因為他們的層次，也遇不到什麼太古荒獸。
現如今，大多數的太古荒獸，都存在於太古黑天、白天之中。除此之外，就是五域各處的災地、禁地。例如，北原的十大災地。或者說地淵、地溝等等這些地方。
「要不要在寶黃天主動吆喝，開高價詢問此蛋來歷呢？」方源想了想，旋即否決了這個念頭。
太招搖了。
黑家蠱仙可沒死絕呢。
智道蠱仙一推算，就能算得許多東西。
這對方源很是不利。
萬一吸引來那些八轉蠱仙，可就糟糕了。
方源現在還惹不起這些存在。
方源在寶黃天中受挫，也不氣餒。因為他清楚，在他身邊，就有一個存在，很大可能可以幫助他解惑。
這便是琅琊地靈！
琅琊地靈可是長毛老祖的執念所化。而後者可是八轉蠱仙，煉道無上大宗師，名垂青史，聲威赫赫。
什麼流派的蠱仙眼界最廣？
智道、通道還有煉道。
智道蠱仙能推算種種隱秘，通道蠱仙擅長探知情報，而煉道蠱仙要煉製蠱蟲，須得廣知蠱材。
作為歷史上屈指可數的煉道大能，長毛老祖的見識廣博，絕對是毋庸置疑的。
方源便主動向琅琊地靈求教。
過程並不順利，方源受到琅琊地靈的好一陣刁難。
最近，琅琊派上下都對方源很有意見，覺得他只顧自己修行，不為門派奉獻。到現在，琅琊派開發太丘的大計，都受到落星犬的阻礙，不得寸進，進展甚微。
「方源，你若是剷除落星犬，派中的此類藏書任你參詳。若是你要換，就拿出一百貢獻罷。」琅琊地靈臉色陰寒，語氣低沉。
方源笑了笑：「我願換。」
一百貢獻，幾乎已是他手上的全部。
不過，就算如此，方源也要換。太丘他是不打算去的。
琅琊地靈冷哼一聲，正欲發作，方源又道：「一切按照門規行事，太上大長老的確處事公允。琅琊派的興盛，指日可待。」
琅琊地靈氣得胸脯聳動，毛髮豎立，他狠狠喘了幾口粗氣，按捺下來：「聽聞你和毛十二交情頗深，我記得這孩子曾四處誇讚過你。他最近挑戰落星犬，身受重傷，手中的荒獸也是全數戰死，意志消沉。你不去看望他一下嗎？」
「謝太上大長老的關心。」方源一臉沉重和悲傷，好像受傷的不是毛十二，而是他自己。
「換了藏書，我便立即去看望毛十二。」方源做出保證。
琅琊地靈無奈，拿這樣的方源毫無辦法。
方源如願以償，的確順路去往毛十二的雲城去。結果並未見到毛十二本人，而是一位凡人蠱師：「我家城主不願見客，大人請回吧。」
方源吃了個閉門羹，卻沒有立即走，而是關切問詢。
結果，這位凡人蠱師十分冷淡，方源討了個沒趣，最終「無奈」離開。
如果不是地靈通曉福地中的一切，方源連這番表演都不會有。
他心中明白得很，區區一個凡人毛民蠱師，怎敢如此對待他這位蠱仙？很顯然，是凡人蠱師背後有毛民蠱仙撐腰。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對方源大有意見的毛十二了。
「我和琅琊派的關係，已經到這種地步了么……這當中，應該有毛六的『功勞』罷。琅琊派還大有利用的價值，將來還需修繕關係，不過不是當務之急。」
回到自家雲城，他查看資料，果然沒有讓他失望。
「原來這顆蛋，竟然是上極天鷹的蛋！」
方源心頭震動。
上極天鷹，可是太古荒獸，八轉戰力！
震動之後，方源滿心歡喜。
他意識到：自己的這番努力沒有白費。如果這真是上極天鷹的蛋，那麼黑凡真傳便沒有被取走，還在那裏，等待着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