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節：混元一氣子

巨陽仙尊一句話，便讓費霧身心大震，流露出感動之色：「尊祖英明！所謂費家內耗，只是我們對外的偽裝。事實上，若非禁地爆發獸潮，我們費家上下一心，怎可能因此覆滅？」

「我上一世損耗了無數仙材資源，但也沒有掏空費家的老底子。之後開拓禁地，更是為了取走禁地深處的一氣子！」

「然而，太古傳奇一氣子早已暗中恢復良多，並非神志不清。我們都著了他的算計，最終被獸潮淹沒。」

「不過，我們費家竭盡全力的反擊，也沒有讓一氣子得逞，最終讓他的意志徹底消散！」

「憾甚！」

「若非最終一氣子攪局，我費家必定威凌北原，擁有源源不斷的仙元石，成為第一黃金部族，在某種程度上和天庭比肩！！」

葯皇聽了這番話不禁瞪大雙眼，連連發問。

「一氣子？」

「那不是歷史上最早出現的太古傳奇荒獸嗎？相傳，他被元始仙尊擊殺，怎麼還生還著？」

「源源不斷的仙元石？難道前輩你勘破了天庭的仙元石產出之秘嗎？」

巨陽仙尊沉吟不語，如果復活費霧，只是得到仙元石，那也不過如此。但是按照察運結果來看，這費霧卻是對他大有幫助的。

血海中，葯皇倒是越發振奮，他以拳擊掌：「好，費霧前輩復活時機剛剛好。只要咱們有了這個，就能夠產出仙元石，就能聲威大振，趕上天庭。這絕對是個機會啊，天庭已經停止派發向外仙元石了，我們一旦派發，就能帶給外人長生天超越天庭的印象！」

葯皇越說，越是歡喜。

「天庭停止派發仙元石？哼，那是他們已經沒辦法產出了。」費霧仍舊跪在地上，但直起上半身，口中冷笑，一副十分肯定的架勢。

「哦？你且起身說話，細細講來。」巨陽仙尊此刻降臨血海，落到費霧的面前。

「是。」費霧再度深深一拜后，這才起身，「那我就從頭講起吧。」

費霧徐徐道：「我們皆知，天地之間，元氣無窮無盡，元泉產生元石，卻沒有人發現仙元泉產生仙元石。」

「野生蠱蟲不論凡蠱、仙蠱，都能吞吸元氣，從而催發自身威能。但是一旦煉化，蠱蟲成為私人之物，就喪失了這個能力，蠱蟲只能用真元、仙元。」

「這裏的真元、仙元，包括蠱蟲主人，也包括其他蠱修。比如一旦借出蠱蟲，蠱蟲就能汲取其他蠱修的真元仙元。又比如仙蠱屋，就能汲取仙蠱屋內存儲的蠱修仙元。」

「這一切的根由是什麼呢？」

「根據我的鑽研，原因便是不管真元、仙元，內中都蘊含我們個人的意志。野生的蠱蟲蘊含天意，乃是天地之物，所以蠱是天地真精。我們煉化了蠱蟲，就將裏面的天意驅逐，用我們的人意來取代。」

「至此，蠱蟲成為私有之物，裏面的人意得不到外界天意的認可，因此再也無法汲取外界的元氣了。」

「借給他人，蠱蟲中的人意認可其他蠱修，便能耗用他人真元、仙元進行催發。」

「異種仙元蘊含不同的人意，所以可以對耗。這也是許多六轉蠱仙進攻有主福地時的不得已的手段。」

葯皇疑惑：「這和仙元石的產出，有什麼關係呢？」

「不急，聽我接下來講解，你就明白了。」費霧擺手微笑。

「我們空竅產出真元，仙竅本源產出仙元，這些都蘊含了我們的個人意志。那麼元石、仙元石中就沒有嗎？」

「當然是有的！」

「元泉產出的元石，就是蘊含天意的強硬凝固的真元。只是元始當中蘊含的天意太少，很容易就忽略過去。然而這些天意卻每每在我們汲取元石的時候，暗中進入我們的腦海，影響我們的思考。這正是天意掌控我們的一個手段！」

「可惜世間絕大多數蠱修，都被汲取元石后真元恢復的效果吸引，沒有察覺到這一點。」

「即便察覺到，他們也無所謂。因為天意比空氣還無處不在，在元石中摻和一些，也實屬正常。」

「天庭發放的仙元石，其實和元石一般，同樣蘊藏着天意。」

「天庭為什麼發放六轉的仙元石？」

「這其實就是天庭的大陰謀！」

「元始仙尊時期，天庭就故意派發仙元石。這些仙元石流傳到當時的異人蠱仙手中，被這些異人蠱仙們取用。天意就滲透進去。」

「當時，天意袒護人族，人族當興，將取代所有異人的地位。」

「到了星宿仙尊時期，星宿仙尊以身合道，更是能扭曲天意，極大地影響天意。仙元石更要廣為流傳。蠱仙們用了這些仙元石，就相當於不斷被天意滲透，被天庭影響和操控！」

葯皇聽聞這番話，不由嘴巴微張：「竟是……如此嗎？那我們是否也可以效仿天庭，廣派仙元石，達到對我們長生天有利的結果呢？」

費霧搖頭：「除非我們能夠像星宿仙尊那般合道，能夠篡改天意。」

葯皇有些急不可耐了：「即便不能夠有着的效果，但只要有源源不斷的仙元石，也是對長生天極為有利的。費前輩，我們究竟該如何產出仙元石呢？」

費霧再度擺手：「不急，不急，聽我慢慢講。」

「我們產出真元，需要個人意志和空竅。產生仙元，需要個人意志和仙竅。產出元石，需要天意和元泉。產出仙元石呢？」

葯皇眨眼：「產出仙元石，難道是需要天意和仙竅，亦或者天意和仙元泉？」

費霧搖頭：「有很多八轉蠱仙，沒有把握再來渡劫，便吞併太古九天碎片。從此仙竅化為洞天，懸停一處，八轉蠱仙成了籠中之鳥，不能外出洞天一步。這些洞天都有天意，也都有仙竅，為何不能產出仙元石？」

「至於天意和仙元泉？這是世人對天庭仙元石早有的猜測，認為天庭奪得了天地間唯一一座仙元泉。但事實上，這是子虛烏有的事情。世間根本就沒有什麼仙元泉。」

葯皇嘆息：「費前輩，你就別賣關子了。」

就連巨陽仙尊也道：「你就直說吧。」

費霧不敢違逆巨陽仙尊之命，很遺憾地嘆息一聲：「那我就直說了。」

「根據我的鑽研，元泉本質上乃是一份普通的天道資源點。裏面摻和天道、水道、土道道痕，因此有天意，泉水表象，產生的元石堅硬凝固。」

「天道尋求萬物平衡，是絕不會產出仙元石這樣的資源點的。仙元是最基本的，沒有仙元，再多仙蠱也發揮不出應有的威能。而仙元石的廣泛流通，大大提高了蠱仙在災劫中的存活可能。仙元石產出，只能人為。」

「然而即便人為，也始終繞開不得天意。必須要有天意灌輸，才能有仙元石產出。如此就形成了一個死結。」

費霧明確指出，要產出仙元石，天意才是最關鍵的因素。

要讓天意主動去做，願意去做，卻是有違天道根本原則，顯然是不可能的。

但這不絕對。

歷史上，天庭做到了。

元始仙尊時期，是藉助了一氣子的特殊之處，產出了仙元石。

星宿仙尊時期，一氣子自殺，但是星宿仙尊晚年以身合道，篡改了天意，讓天意和天庭本源相互配合，繼續產出仙元石。

「所以，一氣子究竟有何特殊之處？他既然已經自殺，如何又會復生呢？」巨陽仙尊一針見血地問道。

費霧立即答道：「一氣子並非他的全名，他的全名應當是混元一氣子。他是非常特殊的太古傳奇荒獸，類似於後世出現的帝藏生。」

「蠱師升仙，有一個關鍵步驟，便是汲取天地二氣加身，以人氣混淆，調和三氣。」

「調和三氣若是成功，便會將三氣混合氣團不斷壓縮，越來越小，直至極限。這個氣團便是混元之氣。」

「這就是混元一氣子產生的根本！只要天地間有蠱師升仙，產生混元之氣，他縱使毀滅，也能重生！」

「他起初是在太古年間，被一位獸人大能發現並點化。因此有了仙竅，一路實力上漲，成為了太古傳奇。」

「元始仙尊征伐各族異人，一氣子與仙尊較量，敗北被俘。但元始仙尊對外宣稱，已經將其擊殺。」

「元始仙尊囚禁一氣子，利用它產出仙元石。」

「一氣子失去自由，萬分不甘，一直在嘗試掙脫。他嘗試過多種辦法，但都在元始仙尊面前失敗。元始仙尊之後，又是星宿仙尊接替。後者比前者更擅長謀划，精明無比，一氣子絕望之下便只有自殺了。」

「這就是他曾在天庭自殺的原因。」

葯皇不解：「那他有如何能產出仙元石呢？」

巨陽仙尊卻是眼中精芒驟閃，輕聲自語道：「原來如此。」

這一刻，巨陽仙尊終於明白，為什麼應運而生殺招的結果，導致費霧重生。

因為他的重生，能間接帶給巨陽仙尊仙元的補充！

這可比九轉光蠱，對巨陽仙尊更加實際，更加有益。

只是運道本身就是變數。

巨陽仙尊能夠讓對他好的變數發生，但具體的無法控制。因為這就牽扯到定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