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探討

第一百零三章 探討

楊震的這些話讓總指揮陷入沉思之中,良久才道:「你說的有道理。但這一步非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是絕對不能走的。無論是不是永久的損失,這一步都輕易不能邁出去。因為只要我們還在東北堅持戰鬥一天,就會給東北民眾以信心,鼓舞他們堅持鬥爭的勇氣。」

「再說,我們撤走了,被日偽軍分割在南滿的一路軍怎麼辦?自日偽軍對下江地區展開大規模圍剿以來,我們已經與他們失去聯繫有一段時間了。除了二軍五師之外,一路軍主力還在南滿。我們這一撤走,整個滿洲地區就剩下他們還在堅持鬥爭。小鬼子的所有壓力就全部壓到他們身上。他們的處境會更加艱難。」

見到楊震還要繼續勸解,總指揮擺了擺手道:「楊司令的心意我領了。你的這一個建議,我會認真考慮。你放心,在必要的時候,我會做出最恰當的決定的。」

聽到總指揮如此說,楊震也就沒有繼續勸解。他相信,在必要的時候,以總指揮多年的游擊經驗,會做出恰當的選擇。自己在後世所知道的歷史不正是這樣嗎?不過對於一路軍,楊震卻是搖搖頭。

楊震轉過身,從身後一摞子紙中抽出一份偽滿報紙交給了總指揮道:「總指揮,您看看這份偽滿報紙。」

總指揮接過楊震遞過來的報紙仔細一看,一向鎮靜的他卻多少顯得有些失色,嘆息良久道:「原來是他叛變了。這下南滿的局勢危險了。這個程斌是一路軍總司令提拔起來的,是他最心愛的愛將。作戰勇猛,立下不小的戰功。」

「最關鍵的是他對一路軍總司令和一路軍活動的規律太熟悉。他的叛變,一路軍在日偽軍面前將再無秘密可保。而且失去了一路軍戰鬥力最強的一師,失去了一路軍總司令親手創建的這支部隊,對於一路軍的打擊將會是致命的。」

對於這個程斌叛變的危害,作為後世來人的楊震所知道的卻是要比總指揮考慮到的嚴峻的多。那位號稱南楊北趙,打的日偽軍心驚膽寒的一路軍總司令的犧牲,就是因為這個熟悉他活動規律的程斌叛變所致。

程斌從參軍的那一天其跟隨一路軍總司令,對一路軍總司令本人了解很深,常常憑猜測就能知道一路軍總司令的大致去向。程斌對一路軍總司令了解到什麼程度?一聽槍聲就知道是誰了。

過去日軍不敢在山林里過夜,所以抗聯白天再艱苦,晚上可以喘息、休整、轉移。但程斌卻帶部隊晚上連續追蹤,這使抗聯處境分外艱難,也是抗聯戰鬥力大減的重要原因。可以說,身經百戰、善於轉移的一路軍總司令的部隊被打散,總司令被窮追不捨難以脫身,如果沒有程斌,鬼子根本做不到。

抗聯很多損失的將領,尤其是高級將領大部分都是犧牲在叛徒手中。一路軍總司令,一路軍一方面軍司令員,甚至相當一部分的軍師級的幹部都是犧牲在叛徒的手中。對於抗聯來說,那些掌握了抗聯活動規律、秘營的叛徒的危害,遠遠高於日偽軍帶來的威脅。

甚至二路軍西征的失利,除了各方面的原因之外,幾個軍政主官的叛變,暴露了西征部隊實力、目的,也是失利的一個主要原因。楊震也就不難理解,為何在攻克葦河縣城之後,李延平為何對叛徒那麼痛恨。甚至不惜以一軍之長的身份,在槍斃了叛徒之後,還上前一個個的補槍。

看着總指揮在看到這份報紙之後,臉上濃濃的擔憂情緒,楊震勸慰道:「總指揮,您也不要過於擔心。一路軍總司令久經考驗,實戰經驗豐富,應該能化險為夷。」

對於楊震的勸慰,總指揮搖頭苦笑道:「楊司令不清楚。這個程斌跟隨一路軍總司令多年,對一路軍的活動規律了如指掌,甚至南滿抗聯的所有地下組織、秘密根據地都在他得腦袋中。」

「他的叛變不僅僅給南滿地下組織帶來毀滅性的破壞,更重要的是會給抗聯的各個根據地都帶來毀滅性的破壞。失去了根據地,一路軍再日偽軍重兵圍剿之下,再無休養生息之地。媽的,這些個狗叛徒。」

見到一向給楊震以溫文爾雅感覺的總司令居然冒出一句粗口,楊震知道對五軍一師師長叛變痛心疾首的二路軍總指揮,對於程斌的叛變更加憤怒。

楊震更加明白,作為一路軍總司令心腹愛將的程斌叛變會給一路軍帶來什麼致命的危險。他的叛變,使得本就孤懸在南滿堅持鬥爭的一路軍在日偽軍面前再無秘密可保。

楊震皺了皺眉,沉思了一下道:「總指揮,您覺得就算這個程斌沒有叛變,可被分割在南滿一路軍各部還能堅持多久?南滿是日偽軍腹心之地,日偽軍對南滿的圍剿只會在下江之上。一路軍的形勢與北滿、東滿不同。」

「二路軍與三路軍游擊區域相鄰,甚至有些部隊的游擊區還交叉在一起,相互之間多少還能有些配合。但一路軍遠在南滿,兵力有成極度分散。我曾聽政委說過,一路軍的活動範圍南到遼寧的本溪、桓仁,北到敦化、東到東邊道。」

「這麼大的游擊範圍,雖說增強了一路軍的生存能力。但一旦鬼子封鎖了交通,一路軍也就被完全分割了。這個一師在叛變的時候,就是被日偽軍孤軍分割本溪、桓仁,無法與總部靠攏。即無法得到主力的策應,也無法得到總部的任何命令。」

「自己內部之間都很難起到相互策應。各部獨自為戰的情況還要遠在二、三路軍之上。這樣的情況,很難面對日偽軍重兵圍剿。」

聽罷楊震的話,總指揮搖了搖頭,站起身來琢磨了一下后,拳頭狠狠的砸在桌子上斬釘截鐵道:「不行,一定要想辦法。無論如何也必須策應一下一路軍部隊。至少要把一路軍總部找到。一旦一路軍失敗,我們既定的南北東三路軍相互策應的計劃將會完全失利。」

「總指揮,您知道現在一路軍總部活動在什麼地方?您知道一路軍部隊現在分散在那裏?關鍵是二路軍現在有實力去救援一路軍嗎?除了遠在撫遠活動的七軍之外,現在四軍、五軍加一起就剩下這麼點人。這還包括您的警衛部隊。這麼一點人手,別說救援一路軍。就是我們自身都難保。」

「我們要對一路軍總司令有信心,相信以他多年的應對游擊經驗,會有一定的辦法,至少在短時間之內會想辦法緩解叛徒帶來的危害。況且,一路軍一師雖然潰散,但一路軍的主力還在。而二路軍除了七軍,其餘部隊已經損失餘燼,幾無戰力。我們現在最應該做的是保存現有實力,隱蔽待機,抓緊時間整訓部隊。」

楊震之所以敢這麼說,是因為他知道這位現在距離這位總司令犧牲的時間還有一年。只要給自己一年的時間,自己應該有能力會在這位總司令最艱難的時候,想辦法救援。

說到這裏,楊震抬起頭看了看總指揮道:「總指揮,我們手頭上這些人都是久經考驗的骨幹,是我們未來發展壯大的基礎。我們這些幹部戰士,要嚴格訓練。」

「我們不能在裝備上與日偽軍相比,但我們至少要再單兵作戰技能,在班組戰術上,在各種基礎戰術上,尤其是在戰鬥意志上不僅要強於偽滿軍,還要強於日軍。」

「虎蟄深山,不是懦弱,不是怕了那些橫行的豺狼。是因為他到了需要養精蓄銳的時候。到了他出山的時候,將會是虎嘯群山。」

楊震的話,不僅僅讓總指揮,還有他身邊的李延平、郭炳勛、彭定傑等所有人都沉默了。良久,總指揮抬起頭道:「你的那些情況,光宇都和我說起過。」

「在哈爾濱與鬼子面對面,雖然傷亡不小,但卻以一群散兵全殲鬼子一個警備中隊。在五道嶺鐵礦,一槍未放,僅僅憑藉部分炸藥就擊斃一個日軍少將,近千日偽軍。葦安山、葦河縣城連續兩戰,打的是乾淨利索。這個手段,我是做不到。」

「練兵,你是一把好手。你練出的兵,戰鬥力有一套。好,我手下剩下的這幾十人都交給你了。這些人都是二路軍的種子,將他們交給你,你可一定要給我練出個樣子來。讓他們跟你好好學學那些戰術。」

「請總指揮放心,我一定將他們訓練出一個樣來。我們不僅僅要訓練他們成為一名合格的戰士,還要為我們將來的發展、擴大訓練他們。我們的戰士都要按照班長、排長來訓練,連排長要按照營連長來訓練。這樣,我們今後部隊擴編的時候,不至於因為缺乏幹部而無法儘快形成戰鬥力。」

楊震的話落下,總指揮點點頭道:「你這個想法極有遠見,我看可以。這樣,你的部隊既然是延平在當政委,四軍西征倖存下來的人員又都在你們這裏。我看就以你們部隊為基礎重建四軍。由你任軍長,延平任政委。其他的幹部任命,就按照你們原來的建制如何?」

對於總指揮要以自己部隊為基礎重建四軍的想法,楊震搖搖頭:「總指揮,我們現在手頭上不過即便加上您帶過來五師余部不過一千三百多人,按照在關內八路軍的建制也不過一個團的建制。」

「無論如何也達不到一個軍的編製與兵力。軍的番號是不是有些太大了?這樣,我們先編成二路軍直屬的一個獨立團或是編成一個旅。至於軍的番號,等今後部隊擴大了再說。」

聽到楊震拒絕了軍的番號,而只要一個團或者旅的建制,總指揮略微顯得有些意外。總指揮打量著楊震,想要從他臉上的表情看出些什麼來。

對於總指揮表現出的意外,楊震笑了笑道:「總指揮,我看不單單是我們不需要大的編製,就是二路軍整個也要縮編,撤銷軍、師一級建制。除了保留一直精幹的主力武裝用作外線作戰外,其餘部隊全部地方化。」

「我看可以採取關內八路軍進軍敵後的辦法。將整個東滿地區劃分為幾個軍分區。將撤銷軍級建制的部隊改為分區武裝,就地堅持鬥爭。專門從事針對對我們威脅最大的偽滿地方武裝以及各種警察武裝。肅清我游擊根據地內的敵偽武裝。打擊日偽開拓團以及集團部落。最重要的是建立地方政權,發動群眾,擴大我們的部隊。」

「而野戰軍專門採取外線作戰,打擊日偽軍主力。這樣內外線可以相互策應,協調作戰。即避免了目前抗聯這種內外線作戰部隊不分,主力一旦外線作戰,便內部空虛。留守兵力過少,即無法與圍剿的日偽軍單獨作戰,只能被動挨打。更無法與外線作戰部隊起到配合作戰的問題。又可以打擊日偽地方武裝,保衛我們的游擊根據地。」

「總指揮,不是小子心比天高,看不上抗聯的編製。但總指揮考慮過沒有。一個幾十人的團,百餘人的師究竟有多少戰鬥力?一場戰鬥集中了幾個師的兵力,看起來聲勢浩大,但加一起卻總共只有幾百人。」

「這點部隊,在八路軍中連一個架子部隊都算不上。這樣的部隊,雖看起來聲勢浩大,但中間真實的戰鬥力究竟有多少?就算按照關內的辦法,按照鬼子一個中隊,我們需要集中至少兩個營的兵力對付。這還是佔據有利地形的情況之下。沒有辦法,我們的武器裝備與單兵戰鬥素質與鬼子相差太多。要想吃掉鬼子,就得集中至少三倍以上的兵力。」

「關內八路軍一個營的兵力在三百人左右左右。那麼按照抗聯的編製我們要消滅鬼子一個中隊,我們需要集中幾個師甚至軍的兵力?而這幾個軍的軍長誰又能保證他們一條心的執行命令?這幾個軍在戰鬥之中又能如何配合默契?總指揮,部隊的戰鬥力體現不在編製的大小上。」

楊震的這番話對總指揮明顯震動很大。作為曾經手握四個建制軍,但總兵力加一起也沒有超過關內八路軍一個旅多的總指揮來說,他見過太多次戰鬥的失利是因為各軍配合生疏,甚至有些收編來的武裝暗中相互拆台而造成的。尤其是在逆境中,甚至很多的時候,部隊一旦分散開,再集中就很難了。

看着陷入沉思的總指揮,楊震知道自己今天說的這些足夠這位總指揮消化一陣子,便沒有再繼續的說下去。楊震笑了笑道:「當然,總指揮,我的這些想法不過是一些單方面的想法。畢竟我到滿洲的時間還不長,又一直與外界接觸不多。對局勢了解的不是很詳細。」

「我的這些想法在關內起了很多的作用,但是適不適合這裏,我也不敢肯定。我們只是在探討,所以對於我的這些想法,總指揮不見得非要採納。因地制宜,才是我們最正確的辦法。」

說罷,楊震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錶,轉過頭對李延平道:「政委,天不早了。總指揮這些天連續轉戰,肯定很疲勞。這樣,我和參謀長還有老彭今晚就在作戰室睡。今兒晚上你就陪總指揮好好休息,你們也敘敘別情。」

待李延平點頭后,楊震又喊過來小虎子道:「去我那,去把上次在老黑頂子休整的時候打到的那張虎皮給總指揮鋪上。還有咱們手中不是還有幾套新行李沒有用嗎,你去挑選一套最好的也給總指揮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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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之我為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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