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什麼叫蹬鼻子上臉

楊震沉得住氣，那邊還真的以為他要毀約的科瓦廖夫，就算在沉得住氣也嚇了一大跳。這可是上千萬美元，這協議已經簽了，定金已經打過去一半，那邊已經開始發貨。這邊他說不要就不要，開什麼國際玩笑？自己可以生產最先進戰鬥機的蘇維埃要那些美國貨做什麼？

相比有些沉不住氣的科瓦廖夫，阿巴那申克大將到底是高級軍官，職務高也冷靜的多。阿巴那申克沒有急於回答楊震，而是撐着手仔細的看着楊震，良久按了一下桌子上的電鈴后才道：「好吧，楊震同志你贏了。」

「貸款的利息還是按照之前商議的來，三百架戰鬥機，包括每架飛機的兩套備件，四百六十台備用發動機在內總共一千六百萬美金。這筆資金包括利息在內，你們將在五年之內用煤炭、糧食等產品折價償還。至於利息該如何計算，就不是你我的長項了，自然會有專業人員去談。」

「兩個月之內這批飛機將會全部抵達符拉迪沃施托克港，會由遠東軍區由陸路轉運至哈巴羅夫斯克你們的航空兵訓練基地。不過有一點我要先說清楚，隨同飛機一起抵達的美國技術專家以及教練員，在這邊所需的一切費用將由你們自己負責。」

「另外，為了保證貴方這批飛機彈藥的使用。蘇聯方面已經同意向你們出口一批五十到一百五十公斤級的炸彈，並在入夏之前轉讓一套炸彈生產線。這批炸彈將會由遠東軍區航空兵軍火庫中全部以報廢的名義調撥。將會與這批戰鬥機同時運抵貴方。」

「至於情報網的問題，我們不在堅持。我們同意選派一批情報人員常駐你們的駐地，協同你們工作。這些情報人員的工作，由我們駐你們那裏的總代表科瓦廖夫同志擔任。我希望你能遵守我們之間的約定，將日軍的戰略情報及時、準確的轉達給我們。」

聽到蘇聯方面做出了讓步，在微微的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楊震的語氣和態度也在最短的時間之內發生了急劇的變化：「感謝偉大的蘇維埃以及兄弟一般的蘇聯黨，對中國人民反法西斯戰爭的支援。」

「你們的這些功績，和為中國人民反法西斯戰爭所做的努力，將會永遠的存在於中國人民的心中。中國人民永遠不會忘記偉大的蘇聯人民和蘇聯黨，以及蘇聯紅軍對中國人民的支援。」

聽着楊震這番前倨後恭，甚至有些肉麻的話。再看看楊震翻臉比翻書還快的神色轉變，阿巴那申克大將第一個感覺就是自己上當了。這個傢伙之前的那番表現是裝出來的假象。什麼有沒有無所謂，實際上他比任何一個人都渴望這批戰鬥機。這個該死的傢伙，他真是一隻狡猾的狐狸，而自己卻被他迷惑了。

不過阿巴那申克大將在心裏將楊震恨得要死的同時，卻又不由自主的對着眼前這個一臉賴皮裝的傢伙生出一股子心心相惜的感覺。自己為了維護蘇維埃東部邊境的安全，可謂是什麼方法都用上了。這個傢伙這般無所不用其極，不也是為了他的祖國嗎？

不知道為什麼有了這個想法的阿巴那申克大將主動伸出手來道：「楊震同志，希望我們今後能繼續保持目前的愉快合作。」

阿巴那申克大將主動示好，楊震自然不會放過。伸出手來與阿巴那申克的手握住后，楊震道：「請放心，我們一定會將日軍所有有關與蘇維埃的情報在第一時間轉交給兄弟一樣的蘇聯紅軍。同時也感謝您以及遠東軍區這些天來對我們的熱情招待。」

鬆開手后，楊震卻是沒有如阿巴那申克想像的那般告辭，而是一屁股坐了下來：「阿巴那申克同志，我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你能答應。你看既然你們已經幫助我們協調貸款購買了大量的最新式的戰鬥機。就一定不會介意在幫助我們轉口一批C四六運輸機。

「如果你們方便的話，可以再出口我們一批里二式運輸機。當然如果這批飛機，蘇維埃方面能提供貸款的話，那就更方便了。」

阿巴那申克大將聽到楊震的這個要求，眼睛不由的翻了一翻，與科瓦廖夫對視一眼后，心中就想起了一個詞「無恥」，太無恥了，簡直無恥到家了。尤其是擔任翻譯的科瓦廖夫，翻譯完楊震的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一句自己學過的一句中國話：「蹬鼻子上臉」。

以前教自己中國話的那個教師教自己這句話的時候，自己一直不了解。但是現在在聽到楊震這番話后，他總算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

良久，當初那股子心心相惜感覺早已經不翼而飛的阿巴那申克才壓制住火氣道：「楊震同志，你難道以為蘇維埃是你的銀行嗎？想要多少貸款就要多少貸款？我們建設也需要大批的資金的。能幫助你們協調這批貸款已經是盡全力了。楊震同志，我希望你不要太過貪心。」

楊震看着阿巴那申克和科瓦廖夫臉上的神情，笑了笑道：「放心，這批飛機如果你們不方便的話，我們可以全額用現匯支付。我們繳獲了一批日元，已經委託我們中央想辦法兌換外匯。按照現在的匯率大約可以兌換到購買二十幾架飛機的美金，希望你們可以幫助我們進口一批飛機。」

「最好全部要C四六型運輸機。當然蘇維埃航空兵中如有此類飛機，可以在短時間之內提供現貨的話，並且飛機保養良好的話，我們不介意用購買新飛機的價格購買你們使用過的二手貨。」

「阿巴那申克同志，並非是我們貪得無厭。我們目前與中央無陸地直接交通，全部只能依賴航空運輸。我們手頭的運輸機加在一起，也不過才九架，就是全部塞滿，也裝運不了多少物資，能運輸的人員不過百餘人。而我們目前最急需的就是兵員。」

「運輸機數量過少，運力低下。使得我們無法在必要的情況之下，從關內空運必須的補充兵員。一而再的麻煩蘇聯同志，我們也不好意思。但這是眼下甚至比戰鬥機還急需的物資。」

聞言，阿巴那申克手指點了點會議室內的桌子，沉默了一下道：「你的這個要求，我會向莫斯科轉達的。楊震同志，你的這個要求我無法給你任何承諾。是否答應你的要求，還需要莫斯科去決定。不過，我答應你盡量幫你們去爭取。實在不行，可以幫你們協調，以民航飛機的名義出售一批里二運輸機給你們。」

說罷，阿巴那申克大將站起身來，走到門外帶進來一名蘇軍女少尉道：「楊震同志這個人我想你應該不陌生。娜塔莎少尉，是我們蘇軍總參謀部精心培養出來的諜報人員，是一個數字奇才。精通中、日、英三種語言，各種密碼的破譯以及從截獲的電報中獲取有益的資料。」

簡單的介紹完，阿巴那申克揮了揮后，待娜塔莎退出去後繼續道：「從今天起，娜塔莎少尉就是我們派駐你們那裏的情報交流人員，她會全力協助科瓦廖夫同志做好我們之間協助工作的。我希望你們的人能夠好好的配合她的工作。」

「至於那個柳芭醫生，楊震同志我希望她不要接觸到我們之間的合作。當然她如果能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我們將會更高興。我們希望能將影響我們之間合作的一切危險遏制在萌芽之中。」

阿巴那申克這番話的意思，楊震心裏面自然清楚。只是他不會將所有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面。那個柳芭消失，希望與自己合作不受干擾的蘇聯軍方自然會高興。但無疑自己會得罪蘇聯內務部。

自己玩手腕弄掉了前任內務部長，可不想將蘇聯內務部徹底的得罪了。這個部門無孔不入，鼻子太靈。如果只因為換到一個部長，就陷入癱瘓的話，那麼他們也不可能成為這個年代蘇聯恐怖二字的代名詞。

自己還要和蘇聯方面維持合作。如果他們這期間想找自己的麻煩，自己恐怕很難防的住不說，還沒有任何的反制能力。柳芭在自己的地盤內消失，就是白痴都知道是怎麼回事。自己可不想給自己去惹一個天大的麻煩。

楊震拍了拍阿巴那申克的肩膀道：「大將同志，既然事情已經定了下來，我也要回國了。臨走之前我還有一句話希望你能聽進去。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內務人民委員部的許可權是誰給的？他們的許可權從那裏來的？大清洗可不是他們自己能夠做出來的。」

「中國有句俗語叫做小人難防。那個柳芭我答應她永遠不會在返回蘇聯，更不會接觸到我們之間的合作。但目前讓她消失，還不是時候。至少在你們高層徹底失去對內務人民委員部的信任之前，不是時候。」

楊震很誠摯的道：「大將同志，您是一個純粹的，一心為了自己祖國的軍人，這一點我很欽佩。您很有才幹，戰略眼光看的也很長遠。我們的部隊能發展到眼下情況，離不開您的幫助。尤其這次這麼一大批軍火，沒有您的協助甚至是力爭，我們根本就得不到。」

「您對我們的幫助我們永遠也忘記不了。我希望我們之間的友誼能夠在今後一直保持並發展下去。阿巴那申克同志，我向您保證只要您在遠東軍區一天，您所需要的所有關於日軍情報，我會在第一時間交給遠東軍區。」

「但是大將同志，我也希望您也一直平安。您是一個純粹的軍人，政治之間的事情就不要參合進去了。您在這方面已經做的夠多了，不要在繼續參與進去了。那裏的水太深，不適合我們這種純粹的軍人。

「不管莫斯科現在對您如何的信任，但一旦他們認為您陷入太深了，這種信任是隨時可以消失的。這是我對您的一點忠告，希望您能夠聽的進去。至少在你們領袖的作風沒有改變之前，您所受到的信任永遠不會一成不變的。」

「內務人民委員部是做什麼的，您比我清楚。這種部門是永遠都不會消失的，區別只是權力大小的差別而已。您還是不要得罪他們太深，有些事情還是適可為止的好。與他們徹底鬧翻了，對您並沒有任何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