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你們終於查清了一件事
橋本龍一沒有解釋那個外形奇怪的管子究竟是什麼，而是先拿起一支步槍道：「閣下，這是德式步槍不錯。但您看這上邊的銘文，這既不是支那政府生產的所謂中正式步槍，也不是德制或是捷克等其他生產此種步槍的國家產品。而是一支波蘭製造，作為其制式步槍使用的，七九口徑仿德式二四式步槍的步槍。這上邊有波蘭陸軍的鷹徽。」
「我查過檔案，在群策山秘密倉庫中是有一批德式武器。是當年帝國為了截斷支那政府進口武器渠道時，花錢特地搶購的德式步槍。但這批德式步槍是捷克造的，其中並沒有波蘭製造的武器。」
「而且我也查了之前關東軍情報部門轉交過來一些關於他們裝備的情報。在去年作戰中，曾經發現過意大利步槍、美國造俄式步槍、法式步槍還有捷克造以及原東北兵工廠生產的所謂遼十三式。但絕對沒有發現過波蘭造的武器，這一點我很肯定。」
「還有這種勃朗寧輕機槍，也是波蘭仿造作為陸軍制式輕機槍使用。即不是支那政府軍進口的比利時原廠貨，也不是支那某一軍閥自己生產的仿製品。都是地地道道的波蘭貨。而且就算是支那政府進口或是內地某一軍閥生產的，他們是怎麼隔着皇軍佔領區運到這北滿的？」
「要知道他們陸路交通線沒有，他們與所謂的關內之間所有的陸路通道都控制在皇軍手中。海路更不可能有，他們沒有港口，也沒有海岸線。空運，也不可能。他們壓根就沒有飛機，也沒有飛行員。閣下，這些武器的來源恐怕是別有內幕。」
橋本龍一的話，讓波田重一微微一愣：「波蘭造的步槍？他們那裏來的？去年作戰的時候，他們還是清一色的日式武器，和從支那東北軍閥秘密倉庫中起獲的一批雜式武器。他們那裏來的波蘭步槍？」
「而且波蘭現在已經被德軍佔領，而德國現在又是帝國的盟友。德國人即便繳獲了波蘭的武器裝備，也不會賣給他們。況且他們也沒有渠道和資金，去進口這些武器裝備。」
橋本龍一自信的笑了笑道：「閣下，我想提醒您一下。波蘭並非是被德國完全佔領，他的一半還被另外一個國家佔據着。而這個國家在所謂的解放行動中，俘獲了二十多萬波蘭戰俘。您想想二十多萬波軍戰俘，就算其中三分之二配備了武器，那其中繳獲的武器也可想而知。」
「閣下，您別忘了，也正是這個國家在帝國切斷了支那政府所有外購武器渠道后，是唯一向支那政府出售大批軍火的國家。正是這批軍火，才使得支那政府能在內外交困的局面之下依舊維持着抵抗。其提供的戰鬥機，讓支那虛弱的航空兵迅速的恢復了元氣，並給帝國航空兵帶來了極大的損失。」
說到這裏，橋本龍一拿起那支外型奇怪的鐵管子道：「至於這個應該是他們自行生產的一種輕便武器。而且從配屬第八師團作戰的戰車聯隊倖存官兵的描述中，這種武器應該帶有一定的反戰車性能。他們一個戰車聯隊有相當一部分戰車是這種輕便火炮擊毀的。」
「只是可惜這次沒有能繳獲到這種火炮所使用的炮彈，否則我們可以見識一下這種武器真正的威力。不過，據戰車兵描述這種武器的射程並不是很遠，有效射程只有二三百米，與真正的火炮沒有辦法相比。其威力與帝國的標準大隊炮九二式步兵炮相比，相差很遠。」
「但中將閣下，這並非是簡單的一種武器的問題。從他們這種武器裝備的數量來看，可以說明兩個問題。一這代表着他們的軍工現在已經有了單獨設計武器的能力。二也是意味着他們現在還無法生產火炮以上的裝備，只能用這種簡單的武器代替。」
「閣下，雖然他們的軍工生產能力究竟有多少我們現在還無從得知。但有一點我們必須要明白，就算軍工廠可以設置隱秘，但軍工廠的配套設施，比如鋼廠他們不可能隱藏起來。我們的航空兵對他們的縱深進行了仔細的偵察，並未發現有鋼鐵廠一類的設施。」
「也就是說他們即便有軍工生產能力，但也只是基礎工業。上下配套設施，火炸藥原料、生產所需的各種鋼材，都所需進口，至少也是轉口進口。雖然我不清楚他們所需資金究竟從那裏來，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與某一個國家不無關係。至少他們應該獲得了一定的貸款。」
波田重一聽罷橋本龍一的分析后，皺了皺眉頭道：「橋本君，我現在更需要的是摸清楚他們的後備兵員究竟有多少？他們的彈藥生產以及補充能力如何？至於那邊，我們無能為力。我現在不得不提醒你一句，那邊的事情是應該參謀本部與外務省去溝通。」
「而對於我們來說，最重要的是查清楚他們究竟有多少持續作戰的能力。尤其是他們的兵員究竟有多少，他們還能冒出多少新的部隊來。皇軍究竟還要調動多少部隊參戰，才能幹凈徹底的消滅掉他們。」
「每一個帝國士兵都是寶貴的。而就在你琢磨這些沒有用的東西這段時間之內，整整一個帝國師團加上兩個精銳野戰聯隊，還有大量的重炮、戰車部隊，灰飛煙滅了。而到現在我連一份確切的關於對方兵力的真實情報都沒有。」
「作為你的長輩，作為你的老長官，作為你的軍中監護人。橋本龍一，我不得不再一次提醒你，我現在需要的是情報，關於戰場上一切的情報。而不是這些應該外務省去處理的事情。」
橋本龍一對於波田重一話中的不滿，很是有些不以為然的道：「司令官閣下，我們分析敵情，一定要做到事無巨細，務必要仔細的盤查，不能放過一絲一毫的線索。他們的軍火來源，兵員結構，並從這些情況來推斷他們是否有持久作戰的能力。這對我們來說能不能徹底的打垮他們這很重要。」
「如果他們的彈藥儲備不能維持長久作戰，那麼他們必須要找一個速戰速決的作戰方式。如果能持久，那麼他們也就可以和我們打長期戰，並且有隨時向外擴張的能力。分析他們，並找出他們在戰場上弱點，這樣我們才能更好的其去找出一個對付他們的辦法，帝國在支那戰場上不就是這麼做的嗎？」
「司令官閣下，有一件事情我想您應該知道。情報工作是一件需要耐心和仔細的事情。戰術情報要有，但更為重要的是戰略情報。全面分析對手的所有戰略資源，以便判斷出他們有多少戰爭潛能，才能讓帝國至於不敗之地。」
橋本龍一的這些話，讓波田重一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橋本君，我不想在說第二遍。你要搞清你的職責，你是第五軍野戰情報中隊的中隊長，不是關東軍情報部的參謀，更不是大本營情報部門的高級參謀。」
「你的職責是為軍司令官指揮作戰提供戰場情報分析與判斷，而不是在這裏誇誇其談跟我談什麼戰略資源。情報，我現在要情報。對手的武器裝備，兵員數量這一切，而不是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橋本龍一見到波田重一有些發怒，很理智的閉上了嘴。他知道這位自升任軍司令官以來已經脾氣大變的中將忍耐度已經到了極限。這要是擱在以前的波田支隊，這一個大嘴巴子早就扇過來了。要是戰局不利，他可不會管你是什麼心腹，還是得力幹將。
波田重一看了看閉嘴的橋本龍一，指了指自己面前的一大堆武器裝備道：「我再給你三天時間，不管你付出多大的代價，也要將他們究竟有多少兵力給我查出來。否則你要麼去前線指揮作戰，現在一線各師團大中隊長傷亡很大，急需軍官補充。」
「要麼我會和關東軍司令部商議，調你去關東軍特別情報部，那裏更適合你的這些東西。而且也讓你有更多的時間可以準備，報考陸軍大學。那樣對你的前途會更加有利。你先下去好好想想該什麼做吧。」
橋本龍一聽到波田重一這麼一說，微微一愣道：「司令官閣下，如果您認為我不能勝任這個野戰情報中隊中隊長的職務，我寧願去前線作戰。只要能在您的麾下，那一個師團都無所謂。」
「我出身貧寒，是您將我從北海道那個貧窮的漁村帶出來，並推薦我考上的陸軍士官學校。是你改變了我的一生，並讓從一個註定是一名漁夫的命運成長為一名帝國的陸軍軍官。您不僅僅是我的上司、偶像，在我內心中您更是我的恩人。只要能在您的麾下作戰，即便是戰死了也是光榮的。」
對於橋本龍一的這番話，波田重一擺了擺手道：「先不要急於下結論，回去好好想想，再給我一個答覆。你先回去，抓緊時間對戰俘的審訊，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搞清楚我們急需的情報。」
說到這裏，波田重一頓了頓道：「不過這次你們總算查清楚了一件事情，也算是一個交待。戰前半年時間，戰鬥發起七八天了，你們總算有了一張答卷。你先下去吧，先辦好我交待的事情。至於其他的事情，過了這陣子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