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那一片失去的國土

自從今年的大敗后，日軍為了補充兵力，將原來部署在偽滿軍中用來控制偽滿軍的許多日系軍官都抽調了回去，改為補充了部分朝鮮籍的軍警人員。使得關東軍對偽滿軍的控制，遠不如會戰之前。

再加上關東軍連續大敗，雖然對偽滿軍嚴格保密，但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掩蓋就能掩蓋的住的。最起碼哈爾濱和齊齊哈爾這北滿地區最大的兩大城市丟失，是掩蓋不住的。

要是按照你的戰報上說的那樣打了一個平手，那麼怎麼還連丟了兩個大城市？尤其是哈爾濱這個位於北滿的中心城市以及大型交通樞紐的丟失，不是一句半句可以解釋清楚的。更何況，就連黑河這樣的一貫所謂國境重地都丟了？

什麼所謂的為了保護滿洲帝國生靈不受塗炭，關東軍在給敵予以重創後主動撤退。實際上所有的人都清楚，日本人一向是有八兩的肚子，硬撐進去一斤的主。什麼時候不吃一個大虧，會主動吐出已經吞下的東西？

雖然真實情況由於日本人極力掩蓋而暫時不清楚，但有一個事實偽滿軍警卻很清楚，那就是關東軍在此次會戰之中吃了一個虧，而且這個虧吃的絕對不小。否則，他們幹嗎在會戰一結束，便急匆匆的將那些安排在偽滿軍中的日系軍官，急忙的由抽調了回去。

背後的靠山慘敗，讓偽滿軍也同樣人心惶惶。而在會戰中偽滿軍警的表現，又加劇了日軍對偽滿軍的不信任。雖然為了儘快的恢復元氣，將部署在偽滿軍中的日系軍官大部分恢復日軍現役。但卻是安插了大批的朝鮮籍的軍官，作為各個部隊的主官。甚至為了彌補其在東北地區的朝鮮籍軍警數量不足，日本人還從朝鮮本土調來大批的人員。

之前的慘敗，再加上日軍這一手擺明了告訴偽滿軍警，自己不信任你們。使得這些偽滿軍，對日軍的態度也發生了急劇的變化。表面上雖然看起來還與往常一樣，但是被抽調走了大部分日系軍官的偽滿軍，內里卻已經開始出現一絲異味。之前畏日本人如虎的感覺早就已經沒有了。

尤其是駐紮在偽滿興安各省的偽滿軍，由於兵力本身就分散，距離日軍主要兵力駐紮區域又相當的遠。所以這裏的偽滿軍警，甚至包括留下來的日系軍官在內，大部分都是得過且過，都有各自的打算。

留下來的日系軍官，由於日系軍官被抽調的太多，對這些偽滿軍的控制力也大不如從前，所以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雖不能說是視而不見，但是大部分的時間之內，也並不怎麼太管事。

以防這些平常像綿羊一樣溫順的偽滿軍警被逼急了，將自己幹掉后，投奔他們所謂的另一邊的同胞。尤其在對手裝備精良的大軍與自己相隔只有一個興安嶺，直線距離不到一百公里，鬼知道那天這些神出鬼沒的傢伙突然殺過來的情況之下，那些當了在中國人眼中的賣國賊的偽滿軍警們會用自己的腦袋證明其反正的決心？，

這種事情在之前以日系軍官為主。關東軍對偽滿軍控制力最強的時候都發生過。在現在已經出現人心渙散，日系軍官又大部分被抽調走，剩餘的人只是在勉強的維持局面，控制力大部分前的情況之下。誰又能保證這些野性未馴的蒙古人和面和心不合的滿洲人，會不會不拿自己的腦袋當見面禮？

在楊震飛越國境的時候，查干敖包蘇木地區的偽滿軍哨所的確發現了異常。這隊機群直接飛越了國境線，與之間日軍飛機只是在國境線所謂滿洲國一線飛行的慣例不同。除非是傻子，在日系軍官大部分被調走後，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渾水摸魚的偽滿軍警就是在遲鈍，也發現了異常。

只是在接到下面發現了一個大型的機群飛越國境的報告后，慌亂的不是一般的偽滿軍警，反倒是這個偽滿國境守備隊駐紮在查干蘇木敖包的連中唯一的日系軍官，也就是連長卻首先慌了。

雖說關東軍在此次會戰中遭遇了大敗的消息掩蓋不住，但對手現在已經發展成為航空兵、裝甲兵齊全的武裝這一點日軍還是能掩蓋的住的。所以一般未參戰的偽滿軍根本就不知道對手有航空兵，甚至就連偽滿軍中的低級日系軍官也不清楚。

這個傢伙在接到下面的報告后，還以為是皇軍要和蘇軍全面開戰。連忙集合起分散在百餘平方公里的隊伍，準備響應上級號召。等向上級彙報的時候，卻招到了其直屬上級駐紮該團的偽滿軍日籍顧問的嚴厲訓斥。

這位被日軍分到該團名義上是做顧問，實際上是這個偽滿騎兵團的真正說了算的顧問直接大罵其是一個混蛋。滿蘇邊境現在平靜的很，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衝突。那裏有什麼大機群會飛到蒙古去？肯定是你這個混蛋是眼花了，將鳥群當成了飛機了。

這個日籍的連長不知道對手有航空兵，但是這位少佐顧問，心裏面卻是很清楚這批機群究竟是從那裏來的。只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頭，這位正在想方設法活動，想要離開已經不穩的偽滿軍，調回關東軍的少佐壓根就沒有想過上報。

因為他知道，一旦實情上報，關東軍勢必要追究責任。這麼一個大機群從自己眼皮子底下飛過去，直到飛到了邊境才被發現，上司恐怕會饒不了自己。這麼一來自己調職的事情，不僅泡了湯。弄不好，還要上軍事法庭。所以他直接將這個報告壓了下來。

等劈頭蓋臉挨了一頓訓，心中還不服氣的罵自己的上級腦子有病。誰見過在秋天鳥不往南飛，反倒是向西邊飛去的？再說自己就是再老眼昏花，也不至於飛機與鳥的區別還分不清楚的這個傢伙。

走出辦公室想要將隊伍解散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原來有百餘人的部隊，卻只剩下幾個朝鮮籍的士兵。其他的人一聽到可能是關東軍又要與蘇軍開戰，直接就地潰散了。甚至有很多的人直接跑過來邊境。

自己的部下一鬨而散，這個連長再也顧不得那個大機群飛過邊境究竟是叛逃，還是蘇日重新開戰。急忙的上報團里，並帶着剩下的十幾名朝鮮籍軍官和士兵，到處忙着將那些四散而去的逃兵抓回來。

只是可惜，他所在的這個團是騎兵，都是四條腿的。那幫偽滿軍在臨跑的時候，將所有的馬匹都帶走了。他的兩條腿，是無論如何也追不上那些四條腿的。不能說這位日籍連長不努力，但是這兩條腿的人，的確無法與四條腿的馬相提並論。忙活了一天，卻連一個鬼影子都沒有抓回來。

被逃兵事件搞的焦頭爛額的這位日籍連長，此時也顧不得那個在自己腦袋頂上飛往蘇聯控制區的機群究竟是叛逃還是真正的爆發了戰爭。自顧不暇的他，還不知道自己手下的兵逃了一個一乾二淨這件事，自己該怎麼向上級解釋。

自己在與上級彙報的時候總不能說，自己以為帝國與蘇聯全面開戰，將自己手下的兵全部被自己弄出的恐慌情緒給嚇跑了吧。要是真的這樣講，弄不好自己會自己被勒令切腹謝罪。一個連長，什麼事情都沒有，自己手下的兵卻莫名其妙的全部逃散，這在世界上任何一支軍隊中，都是絕對難以容忍的。

楊震自然不知道自己的飛機經過查干敖包蘇木這個在軍用地圖上才作為一個警戒哨所存在，在民用地圖上根本找不到位置的小小蒙古人的一個放牧點上空，會引起地面上出現這麼一段小小的插曲。

但楊震在得到飛行員告之，飛機已經已經蒙古國境內的時候，看着機窗下面的茫茫大草原，心情卻是相當的惡劣。飛機下面，這一片曾經屬於中國幾百年，被眼下自己的那個盟友趁著中國軍閥混戰之機，硬生生從中國的版圖內挖去，成立的所謂蒙古人民共和國。失去已經近二十年的領土，讓楊震的心情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

而楊震此時的心情，比年初去江北談判時候，踏上的那塊中國已經丟失上百年的領土，更加痛心。惡劣的心情，一直到持續到在賽音山達降落、休息、加油的時候，也沒有徹底的恢復。

面對失去的國土，讓心情可以用極度惡劣來形容的楊震根本沒有心情，去接受專門從烏蘭巴托趕來歡迎他的蘇軍駐蒙航空兵一名少將的宴請。在以長時間飛行，身體過度疲勞有些不舒服為借口，打發掉那位蘇軍少將后。楊震只是簡單的吃過了晚飯，便直接回到了蘇軍方面安排給他的，原本是這個航空兵基地司令房間休息。

雖然婉拒的借口是長時間飛行，身體不舒服。但是回到房間后，楊震立即將航空兵駐蘇軍賽音山達航空兵基地的導航人員、後勤人員，以及部分在此學習的學員找來，與他們進行了一番上時間的談話。

面對着自己的這些的部下，楊震也沒有客氣，直接開口詢問他們在這裏的學習和生活的情況如何。尤其仔細詢問了蘇聯方面對他們的態度以及與蒙古人接觸時候，這裏的蒙古人對原來祖國還有沒有印象。

最關鍵的是，他想知道除了那些所謂的蒙古人民革命黨在蘇聯培養出來的高級幹部之外，其餘的人尤其是普通的人，對自己原來的祖國還有沒有感情。也就是說楊震想知道，如果條件和時機都允許的話，在民心上蒙古回歸的可能性還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