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什麼哥哥的?娘,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好嗎?」南宮無傷看着母親,又看着陰兀,這個可能是親哥哥的人,再看着那個瘦骨嶙峋的老頭——父親,似乎他們都知道始未,只有自己是被蒙在鼓裏的,甚至連蓮兒都是一副一知知解的表情,如果說他們是自己至親的人,為何自己卻一點都不曉得。

「傷兒,我?」南宮情看着南宮無傷,又看着滿臉愧疚的丈夫以及陰狠之色易於表的陰兀,困域的搖搖頭。「傷兒,他們真的是你的哥哥與父親,二十年前,我?」南宮無情陷入了回憶,但卻是斷斷續續的,「我中毒了,之後娘就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直到現在。」

突然,南宮情抓着陰陽的手,「陽,這二十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告訴我,告訴我?」直覺告訴南宮情,在這二十年中,發生了一些可怕的事,在她僅存的記憶中,她是住在一間石室內的,只因她中了巨毒,每隔一天她便會發瘋一次,因此住在石室里才是最安全的,她的記憶存留在她毒發之前,毒發之後,她就像睡了個覺,當她醒來時,呈現在她面前的便是現在這一切。

「沒什麼好說的,你們二人都已死了,不是嗎?又怎麼可能活過來?」陰兀的聲音就像是從十八層地獄里傳出來般,凄慘中帶着些血腥,迷離中又透著殺意。

風蓮心中一驚,雖然她心中透著些疑問,但陰兀此時給她的感覺令她的心慌恐了起來,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在那間石室中,當陰兀看到那二具屍骨時臉上所表露出的孤單自責以及深深的恐懼,但沒有這次來得如此令她害怕,因為她在他的臉上看到了絕望以及一份同歸於盡的瘋狂,那是她認識陰兀這麼多年來從未有過的。

「兀兒,我和你娘都沒有死,我們都活着。」陰陽幾乎是肯求的語氣,他語氣中的懺悔令南宮情有些不解,她看着兒子與丈夫,她無法看透陰兀眼中所代表的含義,她只覺得此時的陰兀就像是一個瘋子,不是她的兒子。

「不許用劍指着我娘。」南宮無傷拾起劍挑開陰兀手中的劍,站在南宮情的面前,毫不遲疑的,他相信了母親的話,任何人看了都會覺得他與陰兀是兄弟的關係,雖然他心中還是有着多的疑問,但不管如何,陰兀都不能用劍指着她,南宮無傷苦笑,自嘲的想:想不到自己的接受能力如此之強,如果是他人的話,面對着這一群人,恐怕早就瘋了吧。

「滾開。」陰兀瘋狂的眼神中沒有焦點。

「兀,你為什麼要殺了他們?」風蓮輕輕的走近陰兀,抱住他,她很早以前就想問這個問題了,在石室時,她聽到他親口說殺了親生父母時的意外,到現在當他知道他父母沒死時想殺他們的決心,這是為什麼?

「哼,蓮兒,他本就是個無心的的人,殺人只為高興,他才不管所殺之人是不是自己的父母,你又何必去問他。」從揚風得來的情報中,陰兀是個殘忍至極,極喜殺戮之人,他殺人只為自己高興,傳說中,在他十歲那年,他殺了自己的親身父母,雖然,父母親還是活生生站在這裏,但試想,一個十歲時已懂得殺人的男孩,長大后的恐怖可想而知,他不明白,為何風蓮會愛上這樣的一個男人?

「兀,告訴我,好嗎?」風蓮幾乎是肯求的語氣,她沒有理睬南宮無傷所說的話,只是專註著看着眼前這個深愛了幾乎是一輩的男人。

陰兀緩緩的低頭,當他迷亂的雙眼對着風蓮如秋水般的溫柔時,先時迷惑的看了她一眼,接着便吻上了她的紅唇,沒有激情,只是輕輕的觸摸著。

沒有任何原因,風蓮留下了眼淚,她懂他,明白他,陰兀會有這樣的表情只能說明他傷得很重,很深,那不是時間能癒合的傷口,風蓮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悲傷,陰兀,只有在他受到傷害時,才會找她尋找慰藉,於是,她舉起了左手在他的臉上輕輕撫摸著,無色無香無味無氣,那是專讓人沉睡的粉未,只有先讓他沉睡,等他醒過再對待這些吧。

而此時,南宮無傷卻絕望的閉上了雙眼,或許在此刻,他明白了風蓮愛那個男人的程度,他們之間根本就沒有縫隙讓他進入。

「風姑娘,你,你要帶兀兒走了嗎?」南宮情有些無措的看着風蓮,她知道兀兒對他們似乎有着無比的敵意,儘管她不知道這敵意從何而來,但她不想讓久違了二十年的兒子突然又消失了。

本想回堡的風蓮在接觸到南宮情憂鬱的雙眼時,有些不忍,心中也想:事情總要有個解決之道,他們畢竟是兀的親生父母,如果迷糊的下去,兀一輩子都會擔着這樣的痛苦而活,因此風蓮搖搖頭:「我想讓兀先休息會,其餘的事等他醒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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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月兒高照的夜晚,不知道是月亮的無私還是多情,它所散的銀光總是很想人讓人沉醉其中,彷彿能被深深的吸進去般,既讓人懼怕,又讓人嚮往。

幽幽的嘆了口氣,風蓮仰視着頭頂那輪彎月,又看着床上躺上的人兒,他不就向那高掛的月兒嗎?沉睡的他臉上的原本僵硬的曲線放柔了,看上去多了幾絲人味,其實她懂他,懂他對人世的厭惡,懂他對人性的懼怕,她懂他的任何事,唯獨感情,她不懂他。

江湖兒女與官場相子,千金小姐們不同,江湖兒女大多獨立,對於一夫多妻雖說不是反對,但也不是很贊成,而她屬於後者,他來找她了,她的激動與開心是這二十年來的總和,甚至還多,但一想到江靈,風蓮的心中便冒出著那無底的悲哀,如果說他愛着江靈,那為何又來招惹她呢?如果說他愛的是自己,那江靈怎麼辦?

或者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吧,想到這兒,風蓮苦笑,他對感情的模稜兩可,讓自己受了很多的苦,他不懂情,如果懂情,在今天得知父母親還活着的情況下,怎會舉劍要殺了他們?換作是自己,恐怕是對老天感激涕零,磕頭謝恩了,抬頭,風蓮望進了一雙憂傷的眸子裏。

「南宮無傷?」風蓮一怔,她明明把門關緊了,他怎麼會進來。

月光下,她是那麼的美,那麼的柔弱,彷彿是月光仙子般,又如飄飄欲走的仙女,南宮無傷在心裏暗泣,她的美麗不屬於他,但他不甘心呀,他的戀情還未開始便妖折在空中,於是,為了自己,也為了再探一次她的感情歸屬,在風蓮的驚呼聲中,在那個昏睡的陰兀面前,南宮無傷摟緊了風蓮,欺上了那渴望已久的紅唇。

唇上的生痛告訴自己該適而可止,但那血腥味,加上心中澎湃難以遏制的感情,在月光的照耀下形成了一股鬼蜮的氣息,使得南宮無傷硬是敲開了那堅固的防守,與她的小舌糾纏在一起。

這是一個分不清是侵略還是愛戀的吻,南宮無傷想怔服,風蓮極力的反抗,最終歸於平靜。

南宮無傷停了下來,只因風蓮在他懷中的冰冷。

風蓮悄悄的打量了床上的陰兀,見他還是睡着,心中稍微的喘了口氣,她不希望這一幕被他看到。

南宮無傷苦笑,在這個時候,她顧到的還是那個傷她最深的男人嗎?

「為什麼?你難道忘了他是怎麼對你的嗎?」

風蓮冷冷的看着他,對於他剛才近似採花賊的形為她可以不追究,「離開這裏,你打擾到別人休息了。」

「告訴我,在他那麼殘忍的對你之後,你為什麼還如此執著於他?」南宮無傷緊拽着她的雙肩,為了她口中所說的他,他可以壓低聲音,但今夜,她一定要問出個所以,為了她,也為了自己。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風蓮冷然的別過頭。

「不明白?五年前,他趕你出堡,五年後又讓人把你抓了回來為他的夫人治病,他搶走你的兒子,只為他的妻子,當你被打下崖后,他根本就沒派人來找過你,他根本就不愛你,這些,你不明白嗎?」南宮無傷的每一字一句都仿如一把菜刀深深的打了肉板上,砰砰做響。

「你調查我?」風蓮咬牙切齒,她最想不回憶的就是這個,最不想提起的也是這個,但這個禁忌卻**裸的被南宮無傷說了出來。

「哈。」南宮無傷臉上露出好笑的凄涼表情,「你既如此堅定的要跟着他,還怕別人說起這些嗎?」

「你?」如果自己有功夫的話,風蓮會毫不遲疑的把拳頭打到他的臉上。

「我不明白,為什麼在他那樣對待你之後,你卻還是如此痴心的對他?他就那麼好嗎?」他不甘心,不甘心呀。

「他不好,他一點都不好,他冷酷,他無情,他沒心沒肺。」風蓮顫抖的道:「但我愛他,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是他救了我,在我每縫被惡夢糾纏里,是他在安慰我,我們相依相偎,在這世上過日子,是他陪我度過了這人生,他是我的天,我的地,沒有他,我不知道活在這世上的意義,這就是我的答案,不管他如何待我,我對他始終如一。」

「哪怕他已有妻子嗎?」南宮無傷緊握拳頭。

「妻子?」風蓮冷哼:「那只是一個名份,如果我想要,我隨時可以無聲無息的除了那個被叫做妻子的人。」只不過,有些下不了手而已,最後一句,風蓮只是在心裏悄悄的說。

「是嗎?」心冷,這是南宮無傷唯一的感覺:「你這樣沒有自尊的苦苦追着他,這就是你所謂的愛嗎?你知不知道在世人眼中,你這樣的愛是被人怎麼說的嗎?」

南宮無傷看着風蓮逐漸蒼白的臉,心中有些微的不忍,但他還是說了出來:「那是賤,是破壞別人家庭的惡女,連妓女都不如。」

咬的下唇出了血,但風蓮毫無所覺,只是扶著窗枱的那隻緊崩的手暴露了她心中此時的脆弱

,她緩緩的抬頭,直視着南宮無傷幽深而又顯得悲哀的雙眼,堅定並絕然的說道:「誰敢阻止我愛他,我便遇鬼殺鬼,遇佛弒佛。」

南宮無傷悚然了,那是怎麼樣的一種情感,是悲?是喜?他轉頭看向床上依舊睡得熟然的陰兀,苦笑連翻,或許,這樣的愛只有他能承受吧,頹廢的,失敗的,南宮無傷的腳步彷彿是邁在沙漠的沙子裏。

當他跨出門檻時,南宮無傷轉頭,「風姑娘,江靈已死了,你可以安然的做你的堡主夫人了。」沒有再猶豫,也沒有再看她一眼,南宮無傷淡漠的走了出去,剩下風蓮蒼然的立在月光下。

「江靈死了?怎麼死的?」風蓮喃喃自語,轉頭看着床上的陰兀,當看到床人的人滿臉汗珠,蒼白如紙的臉上,突然察覺不對,自己對他下的『迷醉散』只有半個時辰的量,為何他足足睡了六個時辰還未醒來?這一想,風蓮的背後驚出一身冷汗,想到他先前瘋亂的舉動,不安在她的心裏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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