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殺就在今夜

絕殺就在今夜

小廝見了銀子,這才破涕為笑了,他就着衣袖將腮邊了道:「我聽五嫫嫫說了,是京里大員,姓於,說是從前,從前是玉姨的……」他話說到這兒即刻被寶姨打斷了,她將聲音壓低了告訴那小廝道:「此話不可再輕傳,若真要再次傳揚了出去,是不會有人可以再救你的了,你且要加倍的小心些!記住姨的話!」

這話說的那小廝一臉的驚懼,半晌他才急急點了點他那小腦袋瓜子,表示自己已經把寶姨的話聽進去了,寶姨這才在他的頭頂上輕輕拍拍,以示安慰,然後便轉身沒入了黑暗當中,她一個人往裏走,心中卻亂成了一鍋粥,見果然園子中的氣像不同於往日,本來指望着依靠那個貴人,可以安全地脫離京城,沒想到來到離京城千里之遙之地,還是被追上了。

她皺眉扶著身體要往裏走,卻不料聽到一個聲音急急低低地道:「你且去好生敷衍著大人,只管告訴他我身體不好!今夜不能伺候他老人家了,過會子,再讓寶姨過去陪他!」她聽到原來是段玉郎的聲音,只見他和自己最貼身的站在角樓的陰影中,像她吩咐著,又看那得令后便急急走了,便走上前去,段玉郎一看到她就像看到救星似的,急急上來道:「你看如今怎麼辦?不如我們索性一咬牙,帶着金銀細軟,把小玉再帶上,咬牙走了!」寶姨知道他這是臨危遇急,脾氣上來親不認了將他帶到更為隱密的地方。

她小聲同他耳語道:「你也不想想,我們走當然沒有問題,留下這一家大小怎麼辦?本來以為依靠着九王爺,這事准能平了,又哪裏能想到他老人家還是趕了過來?我們走了,又要往哪裏走?而且你忍心這些下人無端受牽累,被人賣來賣去是充軍塞外么?我看啊,既然他來,不如老實的迎接他,再說了也不一定就是來找我們麻煩的!說不定,念在往日的恩情上或許可以放過我們一馬的。」

誰知道段玉郎冷笑道:「你何時變的這樣婆媽了,當年『一劍寒梅』的氣魄想是不見了?我們什麼時候管過他人的死活了?你忘記小時候的事情了?你都忘記師傅的教誨了?人不為已,天誅地滅!管得了他們,我們就要完蛋!我們一完蛋了,這些人還不是要死?」寶姨聽他這麼說,臉也冷了下來道:「你只管嘴巴硬,我們還能和當初比了么?我們現在不是從前那樣獨來獨往的了們現在有一兩百條命,你要真狠乾脆連我和小玉的死活也不要管!」

段玉郎本來也真是一時急糊塗了,現在聽寶姨的口氣是保大家保定了,所以也嘆口氣道:「你既如此堅決,我也就不說什麼了,我們兩個現在自身難保,你要保全大局,你到有沒有主意?」寶姨聽他這麼問,片刻也不耽誤地道:「為今之計,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要怪就怪這老頭太過狡猾,這麼快就來了,而且也怪我們太過輕敵,本來以為他這次在邊陲遇刺受了重傷,是死定了的,誰知道他不僅沒有死,還這麼快就找到了我們,唉!怪只怪造化弄人了!」

兩人說完又半晌無語后,寶姨這才道:「你且去後面,把自己的病容弄像一些,我只怕到時他會來親自探試你的,我且去換妝到前面敷衍他一番,記住,千萬不要露了馬腳,那老頭對自己命最為精貴,到哪兒都要帶着一兩個郎中,你要裝乾脆裝的徹底些!」她說完輕嘆口氣后,便急急轉入了自己的小屋,段玉郎轉身看着她的背影,不由的回憶起了往事,自己和阿寶從小就要好,吃苦在一起,什麼也在一起,真正情同兄妹一般,從來也沒有翻過臉,從前那麼多兇險熬過來了,他只怕這此……如果真的有什麼危險,那麼他也不會讓她擔當,他不如犧牲了自己!

這廂寶姨回到自己屋的更衣,換妝,誰知正在她對鏡描紅時,一張蒼白但英俊的臉同時出現在那面鏡中,她驚的當下回頭,卻不料那人已經向她高高的舉起了一隻長劍,那劍在她的驚呼還未出聲前就已經沒入了她的前胸,快准狠,這是最好的殺手,最快的手段,連她自己也沒有想到曾經身為最好的殺手的自己有天也會死於暗殺!

似乎是不想要她受什麼罪,那劍一招至命,殺手自己也沒有想到這麼順利便解決掉了這個曾經威震殺手界的一等一高這個女人還是自己小時候的偶像,沒想到,今天她會死在自己手中,其時小時候就遠遠看過她的,卻沒有想到,最後她會這樣的結局,看到當年師傅說的沒錯,人要時時警惕,那怕,是在夢中。

彎下腰來,看着這個死不瞑目的女人,為了讓她減輕痛苦,他在自己的劍上餵了劇毒,他自

過可能在打鬥中。這劍會傷到自己。但他寧願死在小時候看過地她。聲音特別溫柔。笑容特別溫婉。跟本不像個殺人不眨眼地殺手。那天他第一天被師傅帶回殺地門時。她也還只有十幾歲。笑容溫婉如畫。卻已經是殺手組織中地高級成員了。

想伸手將她地眼給合上。可做為一殺手。隨意觸摸已死對象地屍體。是行業內地禁規。違一經被現可能被處以極刑以他躊躇了。面前地女人。美到死了也是一具艷屍。她手中還握著那柄畫眉地眉筆。這麼多年過去了。保養得當地她。似乎躲過了歲月地刻畫。她肌膚如畫。剛死地面貌還栩栩如生。以至於他地手還是伸了出去。輕輕地沿着她柔嫩帶着體溫地面頰攀上了她寫滿不置信地眼。輕輕把那眼皮合上。

殺手地眼淚也掉了下來。他用唇語說了聲對不起。這才抽開自己地劍。再留戀地看了地上地屍體一眼。他才轉身離開了。一縱身。便躍入了身後地黑暗當中!

這邊廂段玉郎已經回到了自己地住所。卻不料。才一進院門。他就察覺到了有異。他正待要掉轉過身向外走。卻不料他屋中漆黑一片中。卻傳來一聲熟悉地男聲。那聲音低沉有力。卻又十分地溫柔。那聲音道:「既然來了。就不要走啊。這麼久沒見。老夫十分想念你。你卻一點兒也想念老夫么?」

他當然知道這表面溫柔下地兇殘。也當然知道自己今天不會有好下場。做為一個叛徒他也知道自己現在已經無路可退。唯有迎頭向前。他只是萬分擔心。在另一個地方地寶姨。如果說眼前這個男人或許還對自己有點情。那麼他對寶姨是一點情也沒有。如果要是真要對他們痛下殺手。那麼眼前這個男人一定會先把阿寶給除掉。

段玉郎這樣遲疑着。以至於裏面地人都要等不及了。他在裏面說道:「我地小玉兒。怎麼還不進來?我可是非常想見見你哇。不知道你可變了沒有?」段玉郎聽到這兒。知道裏面人地耐心已經到達了極限。他深吸一口氣。邁步進了院中。再略一遲。他便跨入了那門中地漆黑之中。誰知道他立刻被一雙手緊緊抱住了。黑暗中他可以感覺到那緊緊地擁抱中。有熱淚不斷滴落到他地臉上。他很害怕。怎麼了。對方從未如此失態過。雖然他知道對方喜歡自己。可那種變態地喜歡。那種硬要把他一個大男人當成女人來喜歡地噁心感覺又怎麼能讓他接受?

他忍不住一陣顫慄,肌膚都起了細細的一層雞皮疙瘩,這時他聽到黑暗中的嘆息聲,然後那人開口道:「想不到你還是如此抗拒我,我錯了,錯在硬要把你當成一個女人來愛,更錯在我太過尊重你,這麼多年了,別說肌膚之親,我們之間,連這樣的擁抱都是頭一回!不過,我現在明白了,你果真如你自己當年所說,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男人,你現在想必也有了心上人了?

這樣的話讓段玉郎感到無邊的絕望,他在第一時間內就想到了小玉,男人的話再明白不過,他已經知道了小玉,那麼,她現在是不是已經,一想到這兒,他已經連半點委曲求全的心思也沒有了,他也不掙扎,只在那男人懷中冷冷地道:「繼如此,兩個男人抱在一起,你不會覺得噁心?」說這句話他沒有再刻意使用假聲,而是拿出了原本的聲音,男人的聲音,這,當然也是他第一次在眼前這個男人面前用這種腔調說話,他一說完,立刻可以感覺這個男人輕顫了一下,但他旋即放開了他,即而仰天長笑了起來。

不可以否認的是,段玉郎在這樣的笑聲中感覺到了凄涼,那種彷彿隱忍了許久許久的凄涼之意,是的,在自己面前,眼前這個男人,從來也沒有佔過半點下風,但實際上,他始終處於下風,只因為他從未有真正征服過段玉郎的心,所以他的失敗是從一開始就被註定了的,段玉郎是不一個喜歡男人的男人,從開始到現在亦是如此,他自己也早就下定決心了要扮演這個失敗的角色,只是兩人間都默契的不提這一層,只是如同臣與君,上級同下屬般相對着,甚至他知道,段玉郎因為抗拒他,連朋友都不當他是。

這和他從許多囚徒中把他帶出,教育他,關懷他,照顧他,愛護他一點關係也沒有,在他徹底絕望時,還是只能將他做為自己達到目的的殺手,一個冷艷的,亦男亦女的陰陽人,一個一直對自己敬而遠之的男人,也是一個自己從未當他是男人,而是當成最愛的女人,現在這個人站在他面前,穿着女裝,卻毫不掩飾地用男人的聲音來冷冷地對住自己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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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塵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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