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營救

我下午飛鴿傳書給墨離殤，叫他快速撥兩個武功比較厲害的人給我，再把我之前送過去的人提前撥三個給我。過了一刻鐘，那五個人就到了，聽着屋外那悉悉唆唆的聲音，墨離殤的速度可真快。我坐在房內，他們五個人陸續地從窗外跳進來，跪在我面前。一個女的拱手道：「郡主，墨世子通知我等即刻來到翠竹軒。聽憑郡主的差遣。」「嗯，我知道了。先報上姓名。」「風辰。」「風奚。」「季淺夢。」「季淺月。」「季淺水。」他們恭敬地說道。墨離殤還真有心，把她們的姓都改成了季，我也就省的費腦筋去想了，只是……我有些訝異道：「墨寒軒的兩大護法為何在此？」「墨世子（蕭世子）命令屬下聽令於紫月郡主。」風辰風奚答道。「墨離殤、蕭阡寒竟是墨寒軒的兩大軒主。只是這份大禮洛城恐是經受不起，二位還是請回吧。」「郡主，世子說了，如果你不留下我們，我們就自刎謝罪。」他們說着已經把劍架在脖子上，有些許血絲滲出。那兩個傢伙還真是看得起我，「你們世子還真了解我。算了，留下便留下吧。」我有些無奈道。「謝郡主。」我看着他們把劍收起來后，說：「風辰風奚聽令。」「是。」「今晚，你們去顧王府營救君墨。」「是。屬下遵命。」「淺夢、淺月、淺水聽令。」「在。」「你三人在風辰風奚救出君墨之前，去顧王府的後院救出秋若水。」「是。」我沉默了一下說：「此番前去王爺內府，那裏大內高手極多，怕是凶多吉少。若是抵擋不過，萬萬不可戀戰，救人要緊。我自會去接應你們。淺夢、淺月、淺水，這是歷練的第一關，小心行事，萬事安全第一。」「得郡主此言，我等便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各位準備一下，擇時出發。」「是。」他們站起身，陸續地離開了房間。我正準備換上夜行衣，這時，三姨娘跑了進來，拽着我說：「郡主，讓藍凌去吧。」「不行，你不知道自己病剛好嗎？怎麼可以這麼折騰？」「不會的，藍凌已經沒事了，不信郡主可以看看。」她急切地說。我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脈像，她的脈像平穩，不似個重傷初愈之人，不愧是個武功高強的人，身體恢復能力這麼好；而且，好像之前被費掉的武功也已經回來了大半。娘親這時從門外走進來說：「藍凌，都三十幾歲的人了，怎麼還那麼風風火火。葯剛服下，應先好好養傷才是。」我收回手，點了點頭說：「是啊，三姨娘。雖然你底子好，我的葯幫你恢復了一些武功，可也不能掉以輕心。如果你不好好愛惜自己，就是神仙也難救啊…」這時，洛霜端些葯小心翼翼地小跑進來說：「娘，你怎麼跑這來了，先把葯喝了。」「不要，苦死了。」說完，她還吐了吐舌頭，臉上明顯一副嫌棄的表情。「不喝也得喝，良藥苦口利於病。」洛霜也強硬起來。藍凌癟了癟嘴，說：「好啦好啦，喝就喝。明明我是你娘，怎麼好像你是我娘一樣。」說完，撅起嘴唇，不情願地端過葯喝了。娘親走過來，擔心地說：「洛城，剛才藍凌聽到你要去王府，就嚇得急急地跑了過來。難道這一次很危險嗎？」「對啊對啊。郡主，你以前都不怎麼出去走動，顧王府我比你熟悉，讓我去吧。」三姨娘喝完葯慌忙說。我嘆了口氣，對洛霜說：「洛霜，你娘親向來都是如此嗎？」洛霜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說：「是啊。雖然娘從我出生前就身患重病，但她每天都會說一些話來逗我開心，不想讓我擔心。」我瞭然地說：「所以，你才會醫術啊。」「是啊。我只不過是想讓姨娘在發病的時候不會太痛苦。」「洛霜，對不起。」三姨娘淚眼汪汪地看着洛霜。「沒事的，只要娘親沒事，洛霜就心滿意足了。」洛霜笑了笑說。我沉默了一會兒，說：「三姨娘，現在在外人面前你可是一個已死之人，貿然出去怕是有危險。」「就算這樣，藍凌也不能讓郡主以身犯險。」她堅定地說。我嘆了口氣，說：「以你的功夫，去的話應該不會出什麼太大的問題。但是安全起見，我得給你幾件東西。」她點了點頭。我轉身走到我床邊的箱子旁邊，打開箱子拿出了三件東西，然後走到三姨娘面前，遞給她說：「這裏有一張用樹脂做成的人皮的面具，一顆迷霧彈，還有一瓶我自己研製的『藍蝶』。假如你們被包圍，就要馬上用迷霧彈，成功逃脫后再用『藍蝶』分別給受傷的人簡單處理一下。切不可單獨行動。」「好。藍凌明白了。」藍凌說完戴上面具，剛剛好，而且恰好與她的膚色相近，一般不會認出來，更何況是在晚上。她穿上夜行衣，把「藍蝶」與煙霧彈收在腰帶里，就出門走了。我轉過身，說：「洛霜跟在你娘親身後，不要讓她做出衝動的事。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可驚動到顧蕭城。一定要阻止她。」「好的，我知道了。」說完，洛霜也跟着出去了。我嘆了口氣，走到窗前，說：「淺水，明白了嗎？」「是。」她們出發后，我看着月亮無言。

藍凌施展輕功，來到顧王府，停在二姨娘的屋頂上，然而卻聽到了一些足以讓她撕心裂肺的話語。站在屋頂上，清楚地聽到屋中傳來的嬌吟聲，無疑是撞到了好「好事」。藍凌一股苦澀湧上心頭，定了定神，盤腿坐下，等待風辰他們一行人。一會兒過後，二姨娘用那明顯歡愛過後慵懶的聲音說道：「王爺，那三姨娘的屍體你打算如何處置？」顧王爺說：「那個女人不是死了嗎？還提她做什麼？明天把她的屍體運過來后就馬上差人把她火化掉。」「王爺，你捨得嗎？」「怎麼不捨得？本王有你就夠了。來，給本王香一個。」她嬌笑出聲，說：「王爺你討厭。對了，那王妃怎麼辦？」「王妃？那個女人對我們不會構成威脅的，暫且不管她也罷。」「可是王爺，妾身會吃醋啊。」「哈哈～那也沒辦法，她身上有我想要的東西。暫時還不能動她。你就暫且委屈一下吧，等我拿到了，再把她廢掉也不遲啊。」她說：「那好吧～不過，王爺，三姨娘死了，你不怕洛霜日後查出真相，會想要報復嗎？對了，今天派去暗殺三姨娘的那個刺客滅口了沒有？」「沒事的，洛霜那丫頭，沒了娘親，成不了什麼氣候的。那個人，本王已經讓人在路上設下埋伏。」「那就好。可是，王爺，要斬草除根啊。妾身可是為你的安全擔憂呢。」「好好好，都聽你的。」藍凌已經泣不成聲，跳下屋頂，站在屋子前面的院子裏，眼神微閃地看着那兩個倒影在窗子上纏綿的身影，悲痛萬分，許久之後，她執起飛刀，正準備射入房內，洛霜此時此刻飛奔過來，打下了刀，拉起她就離開了。風辰和風奚成功地在路上截殺了埋伏着要殺君墨的那些人，總共有三人，解救了君墨，可是君墨已經身受重傷，昏迷了過去；淺夢淺水淺月也迷昏了守着秋若水的侍衛，把她救了出來。來到了王府外與洛霜、藍凌會合，此時卻被一群人包圍在裏面，看樣子個個都是高手，顧蕭城居然私下訓練殺手，在這個國家可是禁忌。洛霜二話不說，扔出迷霧彈，說道：「全體撤退。」那些人被眼前的霧耍的齊齊一愣，藍凌一行人卻已經走遠了。洛霜看着藍凌面無表情的側臉，不由得有些慌，覺得娘親突然離自己好遠，輕聲叫道：「娘。」藍凌聞言一愣，轉過頭對着洛霜綻開了一個大大的笑臉，說道：「霜兒，放心，娘沒事。」娘親不願意說，洛霜只能遲疑地點了點頭。

他們回到翠竹軒，我看着他們一個個都平安無事地走進來，肩上還扛着兩個人，不免鬆了一口氣。不過，看那藍凌臉色蒼白，許是發生了什麼事，我嘆了口氣道：「三姨娘？」「郡主。」她獃獃地看着我，突然「哇」地一聲哭出來。洛霜嚇了一跳，忙跑過去，抱着她說：「娘怎麼了？」她也不答話，只一味地哭。我看着昏迷著的秋若水和君墨說：「風辰，淺水，把他們安置在隔壁的房間。下去吧。風辰風奚，你們回去吧。淺水她們三個留下在翠竹軒，以後跟着我便是。」「是。」我給秋若水和君墨他們各自服了一顆丹藥后，他們扛着秋若水和君墨出去。我走到藍凌跟前，說：「三姨娘。」她愣了一下，止住哭聲，看着我說：「你一早便知道了？」「沒錯，我知道。」「從頭到尾，他都沒有真心待我，還想殺了洛霜，這些你也知道？」「嗯，猜到了。」「原來，到頭來最蠢的竟然是我。」她苦笑出聲。洛霜不可思議地問：「爹爹他想殺我？為什麼要這麼做？我是他的女兒啊！」「很簡單，斬草除根。你娘親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東西，當然得殺了，怕你報復，就只能斬草除根了。」她震驚、憤怒、悲傷，隨後苦笑道：「爹爹竟然是這種人。娘，這種人你為何要為他哭？殺了也不為過啊！」她有些激動。我沉吟片刻道：「我就是因為知道你們可能會承受不住，所以才不想讓你們去的。你們執意去，我也沒辦法。也罷，知道了也好。」我坐回椅子，叫來淺月說：「淺月，去弄四具屍體過來。兩具與你們今天救來的人體型相近，性別相同，用一種高度腐化的葯讓這兩具屍體腐化到認不出來為止，扔到江里。記住使之腐爛之前要讓他們穿上秋若水以及君墨的衣服，屍體上也要有與他們身上一致的傷口，一切做到天衣無縫之後，你們三人再扮作那些追兵三天後回顧王府復命，至於之後怎麼做，應該不用我教你們了吧。另外兩具女屍體與藍凌和洛霜的體型相近，放在我娘的住所內，燒了。」「淺月領命。」她退下去后，我看着洛霜和藍凌道：「我知你二人心憤難平，只是目前時機尚不成熟。而且，洛霜，你有必要為了顧蕭城擔上一個弒父的罪名嗎？況且，不要逞一時之快，而毀了你自己。」「可娘親她……」「不，洛霜，你想殺顧蕭城我不反對，但是不是現在。況且你一個小女子，能動得了上千人保護的顧蕭城嗎？」「是，洛霜衝動了。」我站起身道：「嗯。今日之事就此作罷。洛霜，三姨娘，你們今晚就不要去凝香閣了，那今晚就要被燒了，你們待在郡主府便是。今晚，王爺便會派人去殺洛霜，你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為妙。而且，我郡主府有墨世子坐鎮，想來一般人也是靠近不得的。」「額？」墨世子？眾人皆一愣。我無奈地看着墨離殤和風辰從門外進來。他嘴角微帶弧度道：「洛城，何時發現我的？」我看着他說：「打一開始，今天看了一陣天的戲，不知世子作何感想？」「然後，你晾了我一整天？」我按著太陽穴說：「我晾的可不止你一個。」「啊？」還有？眾人又一愣。墨離殤看見那從窗戶進來的人，驚叫出聲：「蕭阡寒！」風奚也跟着進來。蕭阡寒邪魅一笑，瀟灑地走過來，彎下腰，挑起我的下巴，說：「洛城，你可真狠，知我來了竟不搭理我。」我正想打掉他的手，已有人快我一步把他的手打掉了，然後把我順勢往後拉退了一步，讓我脫離了蕭阡寒的鉗制。墨離殤抓着我的肩膀，看着蕭阡寒說：「不要隨便碰她。」蕭阡寒直起身，站在那裏，似笑非笑道：「哦？」我掙脫了墨離殤的手，對洛霜她們說：「洛霜，你們先出去吧。」「好。」她們出去后，我走到床邊，背對着他們說：「出去吧，洛城困了，要就寢了。二位世子還是早些回去吧。再說了，你們兩個大男人，整天往這郡主府跑，也不是個事啊……」「洛城……」墨離殤有些不情願道。我說：「離殤，回去吧。有事以後再說。」「好吧。」他癟了癟嘴，答應了。他瞪了蕭阡寒一眼，就出門走了。我說：「蕭世子，還有什麼事嗎？」「事倒是沒有，不過，以後你要小心皇帝。」「為什麼？」「洛城，你必須要對自己的美貌有些自覺。」「多謝世子提點，洛城以後小心便是。慢走不送。」他笑着搖了搖頭，說：「看來洛城還真是不待見我，罷了罷了，本世子回去便是。那郡主好生歇著吧。」他說完就跳窗而去，風奚緊跟而上。

我聞着那熟悉的味道，安然入眠。任憑窗外救火聲鋪天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