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深夜,迷濛月光透窗而來。雪白的嬌軀一絲不掛,此刻,往後縮了縮。

「會冷?」男人的大手撫上腰肢,讓懷中人兒又是陣陣顫抖。

體貼地拉上薄被,蓋住泛著薔薇色的身子,抱緊。

韋敏並沒有睡着,她枕着堅硬有力的手臂,大眼睛眨啊眨的,好安靜。乖乖依偎在男人懷抱里,像小貓一樣,惹人憐愛。

「在想什麼?」他吻她的耳垂、後頸。「擔心你弟弟和葉正雙的事?」

「也不是,他們沒什麼問題了……」有點難以啟齒,她欲言又止。「我下個月要休假,回三藩市。」

「嗯。」他應了一聲,沒多問。

韋敏在他懷抱里轉身,仰頭仔細望着他高深莫測的臉。

「韋捷要帶小雙回去,我媽希望我也在,呃……全家聚一聚。」韋敏艱難地說着,說完,咬住了唇。

她弟弟苦戀多年,堅持到底,終於修成正果,抱得美人歸;而她,卻連把男友帶回家的勇氣都沒有。

她真痛恨自己的懦弱。跟她優秀到幾乎零缺點的弟弟比起來,她永遠是個失敗者,連在愛情上,都比不上弟弟那般果決與成熟。

藍書庭還是沒講話,他只是笑笑。

要說什麼呢?他始終是個局外人。韋敏也不可能突然邀請他一起到三藩市見父母,而他,已經不想再逼迫她了。

「我……不知道要去多久。」她小小聲說。「你……」

「趕快睡覺吧,你明天早上有跨部晨會,不是要很早起嗎?」藍書庭親她一下,沒讓她繼續說下去。

韋敏臉蛋貼着他的胸膛,聽着熟悉的心跳聲,被熟悉的氣息包圍,感覺很安全,卻有一絲絲惆悵和失落。

私心裏,她是不是在期待藍書庭更強硬一些?

從上次的爆發以來,他們表面上好像又回到了原狀,不過,還是有很細微的不同了。

藍書庭不再多說什麼,也不再用他慣常的溫和方式催促她,希望能改變。

他好像真的接受了現況。

他累了嗎?倦了嗎?

他要離開她了嗎?

再來,他們要分開一段時間,他都不覺得怎麼樣嗎?她光想到睡覺時沒有他的懷抱,就開始預測難以入眠的夜了。

但這又能怪誰,一切,不都是順着她的意思在走嗎?

她也不知道。

當然,藍書庭不可能「不覺得怎麼樣」,他其實很悶,悶到快爆炸了。

晚上,當她去和舊日好友聚餐時,藍書庭一個人回到家裏,只覺得好冷清,偌大的室內,充滿她的氣息,每一個角落都有她的記號。

落在沙發上的絲巾、散在餐桌上的文件,旁邊還有一個她喝咖啡用的馬克杯;她喜歡的零嘴,她鍾愛的玫瑰花,她堅持要買的泡澡用品,更是擺滿浴室。

才一個晚上,他就這麼想她,等她回去三藩市了,藍書庭真難想像,那段日子要怎麼捱過。

悶悶地衝過澡,燃起一根煙,藍書庭正準備進書房,打開手提電腦工作時,電鈴突然響了。

他有客人?晚上九點?

來的人非常出乎他意料之外。

修長優雅,一身白襯衫、灰色長褲,堪稱玉樹臨風的年輕男人,有着和韋敏非常相似的挺直鼻樑,菱形的嘴。

是韋捷。

「我老姊的皮包。」他舉了舉手上提着的精緻菱格紋小羊皮包。那還是藍書庭送的,韋敏很喜歡,用了很多年。「她留在我車上。裏面有皮夾、駕照、信用卡、手機,我想她應該很需要。」

藍書庭忍不住搖頭。這位小姐實在神經太大條了。

接過了皮包,藍書庭輕描淡寫的問:「要不要進來坐?今天你老婆不是跟你姊去吃飯了?」

韋捷笑了笑,同意了。

「你怎麼知道我住這裏?」其實問題是,怎麼知道到這裏找韋敏?

「她的萬用記事本里,寫的聯絡地址,是寫這裏。」韋捷接過藍書庭遞過來的冰涼啤酒,在沙發上坐下。

他好奇地觀察了一下這裝潢簡單卻貴氣的室內,然後,嘴角笑意更深了。

他姊姊……分明是住在這裏呀。桌上的零嘴,花瓶里的花,都是韋敏喜歡的。看樣子,眼前這位慵懶帥哥,把他姊姊照顧得很好。

藍書庭手持一罐啤酒,在韋捷對面坐下。一時之間,兩人都沒有說話。

他和韋捷並不算認識,頂多是見過面,現在身分有些敏感,他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寒喧。

兩個氣質相異,年齡也有差距,卻一樣俊挺耀目的男人,便這樣安靜相對飲酒,久久。

「聽說你們要回三藩市探親?」藍書庭閑閑提起。「你老婆現在怎麼樣?」

「還不錯,托福。」說到懷孕的心上人,韋捷的俊臉上流露出無法掩飾的滿足與得意。「害喜已經好很多了,體重也有增加。」

「恭喜。」藍書庭由衷地說。

「謝謝。」韋捷放下啤酒罐,注意到咖啡桌上的國外時尚雜誌——都是他姊慣常翻閱的。

看看日期,這些分明都是一出版便空運到台灣。

面前這個凡事都像漫不經心的男人……其實,真的對自己姊姊很用心。這很清楚,不難看出來。

當然,他眉宇間的一絲落寞,也不是那麼難分辨。

韋捷決定了。

「藍大哥,你知道我姊的問題是什麼嗎?」他開門見山,不再繞圈子。

「問題?」藍書庭挑了挑眉。

「是,她的問題就是……」韋捷微微一笑,笑容里有幾分狡詐。「她很笨。」

藍書庭不是個容易吃驚的人,不過今晚,他必須承認,是充滿驚奇的一夜。

「韋敏笨?怎麼說?」

好歹她也是個史丹佛MBA,要說笨,還真是有些令人無法接受。

「她真的不聰明,跟我家的狗一樣。我家有一隻黃金獵犬,叫『蛋糕』,你應該知道吧?」看到藍書庭點頭,韋捷繼續說:「基本上,我姊的腦容量,根據我的了解,應該跟蛋糕差不多。」

藍書庭皺眉,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你知道狗要怎麼教嗎?就是在它犯錯的當下要馬上教訓,要不然,它根本不會記得。之後要是認定那樣是對的,就很難改過來了。」韋捷攤攤手,

「你跟我老姊呢,一開始她就認定是某個模式,你沒有在當下改正,之後就很難了,因為她很蠢,就是這樣。」

藍書庭沒有兄弟姊妹,所以不知道像這樣詆毀親姊姊是不是正常的,不過韋捷是公認的天才,還提早三年讀完大學,應該不會亂說才是。

「我跟你姊的事,你知道多少?」

「不多,不過,大部分可以猜得到。」韋捷說。「我可以幫你一點。」

藍書庭坐直了,上身微微前傾,深邃的眼眸緊盯着韋捷,彷彿溺水的人看見浮木一樣。

「多虧我姊,我老婆才下定決心跟我在一起。」韋捷笑說:「這也算是我的回報吧!看一個笨蛋卡在牛角尖里,真是……滿好笑的,看不下去了。」

「你是在笑我?」藍書庭揚起眉。

韋捷趕快收斂笑意。「不敢。」

這應該是他未來的姊夫,要過他老爸、老媽那關,就夠辛苦的了,他這個小舅子,還是不要節外生枝比較好。

密談了一陣子,聲音都壓得低低的,除了他們倆,沒人知道到底商議了什麼,又決定了什麼。

「……這樣應該就可以了,如果還不行,那我必須很客觀的說,也許你們註定沒辦法在一起。」

「不。」藍書庭露出今晚第一個胸有成竹的微笑,「我們一定會在一起,我非常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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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藩市

這是韋敏自小成長的地方,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次回來,她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她已經不是以前的她。

爸爸、媽媽快當祖父祖母了,很開心;韋捷、小雙這對稱得上苦戀多年的情人,正在歡喜期待第一個寶寶出生,更是開心得不得了。處在他們中間,韋敏覺得自己好寂寞。

她好思念那個專屬於她的懷抱、微笑,只為她一個人的寵愛與呵護。

看着自己的父母,看着韋捷和小雙,她清楚看見,愛里不是只有激情或亟欲被滿足的慾望,還包含了陪伴、責任、包容,以及願意為了對方冒險的勇氣。

回來三藩市一個禮拜了,她只在第一天抵達時,和藍書庭通過越洋電話,接下來都找不到適合的時間通話,或是打過去他沒有接。

好想他,好想他……

一開始,她真的不以為他們能長久。悲觀也好,沒信心也好,她就是沒辦法相信,像藍書庭這樣的男人,會願意一直待在她身邊。

Aaron嫌棄過她的那些話,像是無形的毒藥,已經侵蝕了她曾經單純信任的心,而副作用,卻全部是由藍書庭來承擔。

她真是壞人……

家裏氣氛實在太和樂,大家興奮的聊著要出生的寶寶。韋敏雖然也很高興,但是相較之下,自己的落寞越來越難以忍受。

強烈的落單、局外人感,逼得她快要窒息,只好帶着蛋糕出去散步,透透氣。

「家裏雙雙對對,我只能跟你配一對羅,蛋糕。」閑閑走着,她彎腰拍拍大狗的頭,喟嘆著。

「汪!」蛋糕吐舌,很開心的樣子,無視於韋敏的苦悶。

「你會一直最喜歡姊姊,對不對?」她認真地問。蛋糕則是熱情地舔舔她的手,表示忠誠。

家附近寧靜的小公園裏,濃綠的樹蔭在這炎熱暑日提供了可喜的涼意,她帶着蛋糕閑晃了好久,才慢慢的散步回家,準備吃晚飯。

家裏,只有她老弟在起居室看電視,修長的腿架在小茶几上,懶洋洋的姿態,讓她想到另一個男人……

甩甩頭,讓自己定了定神。「怎麼就你一個?其他人呢?」

「小雙去休息,老爸在書房,老媽呢,正在廚房監督她的補湯大業。」韋捷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死樣子,只有在講到老婆和即將出生的寶貝時,才會露出比較有溫度的表情。

他挑了挑眉,下巴對電話的方向一揚,「剛剛有電話找你,是藍書庭。」

聽到他的名字,韋敏的心馬上失序,猛地急跳好幾下。

「哦?他……有什麼事?」心情雖然七上八下,還是要強自鎮定問。

「奸像沒什麼事。」韋捷又回去看電視,伸手拍拍已經竄到他身邊的大狗。「蛋糕該洗澡了……他回紐約了。」

「蛋糕回紐約?」韋敏一頭霧水。

「不是。」韋捷露出「你真笨」的表情,「是藍書庭,他回紐約了。」

她一定露出了目瞪口呆的震驚表情,因為她弟弟嘆了一口氣。

韋捷真討厭,明明年紀小她快三歲,卻這麼老成穩重,可惡!

「他回紐約幹什麼?」一定是太困惑了,韋敏脫口而出。

「你有家人,他也有啊。你要回家探親,他也需要吧。」韋捷舒舒服服伸著長腿,閑閑說:「人家也是人生父母養的,他爸媽也會想念他、也會想催他趕快結婚生子。你看我們爸媽一知道有孫子,就高興成那樣,藍大哥還是獨生子……」

如果韋敏不是這麼單純,應該可以察覺她一向話不多的弟弟,今天破例講了不少;最重要的是,這些話彼此沒有什麼邏輯上的關聯,根本是模糊其詞。

不過,韋敏此刻只是傻住,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的腦子一片混亂。超混亂。根本沒辦法思考。

結婚?生子?跟別人?

難道,藍家在紐約已經幫他安排了?

看着姊姊一副如遭雷擊的傻樣,韋捷必須努力按捺,才壓制住想要大笑的衝動。

「他說會在紐約待一個禮拜……」

韋敏轉身就走。她沒辦法繼續聽下去,必須要找一個沒人的角落,讓她躲起來,好好平復一下心情。

他的溫柔呵護都要不見了嗎?他會放棄她,放棄這多年來沒有結果的辛苦糾纏,去跟別人在一起?

她曾經失去過一個不怎麼樣的男人,這一次,她也要眼睜睜的看着藍書庭跟別人攜手,看着曾經專屬於她的手臂,去擁抱別的女人嗎?

他不要她了嗎?

不行!絕對不行!光想像,就讓她快要窒息了!

失去Aaron,帶來的是可怕的失敗感與自我懷疑:但是失去藍書庭,她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呼吸。

如果沒有共同生活過,她不會知道朝夕相處的甜蜜與穩定,有多麼重要;如果不是一次又一次的分離又重聚,她不會了解,在彼此心中,對方有多麼難以割捨。

一路走來,她的心和身體早已確定,藍書庭就是她的另一半。只是她的腦袋,她的蠢腦袋、豬腦袋,要到現在才搞清楚!

在自己房間里走來走去了好久,韋敏突然站住。

她要賭這一次!雖然手還在顫抖、雖然心跳得好快,她還是決定要賭。

心念已決,她撲過去,拿起電話——

十分鐘后,一個輕巧纖細的身影,悄悄走進起居室,在韋捷身旁坐下。

韋捷的手臂立刻圈住心上人,低頭輕吻一下她的粉頰。「怎麼樣?」

「小敏訂了明天下午飛紐約的機票。」葉正雙柔聲報告著。她清麗臉蛋如此無辜,根本不像是個會假裝在休息,其實躲在隔壁卧室偷聽的孕婦。

「她沒發現你在偷聽吧?」

「完全沒有。」葉正雙把頭靠在韋捷肩上,微笑道:「小敏連門都沒關。我想她根本沒空注意到身邊其他事物了。」

說完,兩人雙雙嘆了一口氣。

「你不是該打電話給……」葉正雙溫聲提醒。

「我知道。」韋捷伸手拿起已經在旁邊待命很久的手機,撥出號碼。「藍大哥……嗯,已經確定了,明天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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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多虧韋捷賢伉儷,拖着母親出門逛街買東西,韋敏才得以順利溜出門。

一路上風馳電掣,她把小跑車開得像風火輪一般,來到了三藩市機場。

走過寬敞透亮的機場大廳,她忍不住感慨:多年前,她在這裏送走了一段悲慘的過去,也開始了一段本來以為不會持續,卻一直走到現在的愛戀。

處理好了電子機票,韋敏不急着立刻登機,卻從人群里穿過,走向那個熟悉的角落——她就是在這裏,遇到了藍書庭,問他要不要去喝一杯……

回憶點點滴滴,都在心頭。找到大致的位置,她在椅子上坐下。

那時的他,看着自己走過來,是怎樣的心情?

又為什麼會答應去喝一杯,幫她開車,甚至錯過了回紐約的飛機?

為什麼會願意照顧她、呵護她?甚至容忍她的膽小,願意等待她慢慢復原?

這些問題的答案,其實很簡單,可是她一直都不願意,或說不敢相信。

「小敏。」

在機場廣播、旁邊旅人的交談噪音中,她聽見一個低沉的嗓音,親昵地喚着她的名。

啊,聽錯了吧。她笑笑,低下頭檢查著自己的機票,確定登機時間。

再抬起頭,她就看見了。那個高大的,修長的身影,寬寬的肩,長長的腿,慵懶的姿勢,慵懶的微笑。

韋敏呆掉了,完全呆掉,眼睛瞪得大大,嘴巴也微啟。

「嗨。」藍書庭走近,一雙眼眸帶着笑。「要登機了嗎?」

「還……還沒。」她終於回神,「你、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為了給你這個。」他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皺皺的,折得小小的紙,遞給她。

她展開一看,是那張在拉斯維加斯登記的結婚證書。

「把它撕掉吧。」他平靜地說。「我們並沒有完成真正登記的流程。這張證書,就像你講的,只是個笑話,我當時只是要嚇嚇你。」

握著那張紙,韋敏的手開始發抖。

她不要撕……她不要它只是笑話……

她要當他的合法情人、妻子、朋友……

藍書庭看出了她的猶豫,在她面前蹲下,溫柔但堅定地伸手接過,緩緩撕掉那張折爛的證書。

韋敏只能瞪着他手中慢慢變出的碎片,覺得自己的心也被同時撕碎了。

「好了。」藍書庭把紙片放在旁邊。

他怎麼能在做了如此殘酷的事情之後,還那麼溫柔地看着她?

「撕掉了,你看見羅。」他還重新確定一次。

韋敏只能點點頭。

「好,那我們可以進行下一步了,看清楚喔。」

單膝跪地,俊美男人從口袋裏掏出了寶藍色絲絨盒子,打開盒蓋,裏面是晶光燦爛的六爪鑽戒,不大,但是色澤極美。沒有人會誤認這個鑽戒的用途。

「這要做什麼?」

好吧,還是有人沒搞清楚狀況。

沒辦法,這就是他的心上人,他認了。

「要求婚用的。韋敏小姐,請問你願意嫁給我嗎?」

「求婚?!你要求婚?!」韋敏突然大吃一驚。「你在這裏求婚?你、你為什麼會知道我要搭這班飛機?是誰……啊!是小捷對不對?他為什麼會知道……」

「嘿。」藍書庭直起身子,大掌捧住了她的臉蛋。「深呼吸,深呼吸。來,吸氣……吐氣……」

然後他吻了她,在人來人往的機場。

「我們從頭來過,好不好?」甜蜜的吻之後,他靠着她的額,低低詢問:「這一次是我追到三藩市,我正式向你求婚,我非常確定自己要跟你在一起。這樣夠清楚了嗎?」

韋敏只能猛點頭,她的喉嚨緊緊的,眼眶熱熱的。

「那我……」她一開口,嗓音居然在發抖,「我要……我要帶你回我家,介紹你……給大家認識。」

知道對她來說,這是多大的一步,藍書庭又低頭輕吻她的紅唇、她的鼻尖、她的彎彎秀眉。

嘴角,一直含笑。

「不用麻煩了。」他輕聲說。「你看看旁邊。」

旁邊?有什麼?韋敏困惑的轉頭。

有她弟弟,牽着小雙;有她爸爸、媽媽。韋家父母的表情都很高深莫測,完全看不出是開心還是不開心。

另一邊則站着一對笑咪咪的中年夫婦,非常有氣質,非常和氣,非常……眼熟。

「那不是你老闆跟夫人嗎?」韋敏大驚,「他們怎麼也在三藩市?」

「來看媳婦,順便拜訪親家。」藍書庭忍笑說:「我老闆,剛好也是我爸。」

韋敏已經說不出話了,她瞪着眼前笑得好賊的男人,完全傻住,

「嫁給我吧,我們都試婚過了。」藍書庭把鑽戒從小盒裏拿出來,套上她雪白的纖指,「以後,你要乖乖的當藍太太,不要再逃避了,嗯?」

韋敏點點頭,然後攀住他的脖子,以吻為證。

火辣辣的熱吻,在機場大廳上演。俊男美女緊緊相擁,如電影畫面一般。周遭響起的,是旅人給予這一對情人的熱烈掌聲。

這是他們第N次複合,第二次婚姻,也是他第一次求婚。

這一次,她應該是賭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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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法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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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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