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永失吾愛

第二百七十八章 永失吾愛

看到兩個部下疑惑的目光,西大條胖大佐相當自信的笑道:「這片沼澤地的確讓我們損失慘重,但這些天打轉轉下來,我們畢竟也大致摸清楚了這裏的情況。這片沼澤地面積雖大,但並不是沒有路。」

「我曾經讓人仔細審訊了昨天將我們帶出來的那幾個他們的叛徒,並在這片縱橫湯原、蘿北、鶴立東部地區沼澤地中找到了一條足可以將我們帶出去的路。只要我們順着梧桐河的流向,向南越過這片沼澤地,就可以直接抵達松花江南岸。到了松花江岸邊,我們也就安全了。」

說到這裏,西大條胖大佐揮了揮手道:「把僅有的三匹馬都殺了,讓每個能作戰的士兵至少能喝上一碗肉湯。一個小時后,全軍集中所有兵力,利用對手戰場經驗不足的有利條件,向東全力突圍。」

應該說西大條胖大佐的戰術眼光還是相當不錯的,雖然只是半天加上一夜的戰鬥,但他卻摸清楚了對手的實力。而且他選擇的突圍方向也沒有錯,對方根本沒有預料到他會返身在進沼澤地。

實際上本來在等著回興山要塞補充彈藥的火箭炮團趕回,在發起總攻的楊震,在接到一線部隊上報的日軍開始殺馬的報告后,就已經準確的判斷出日軍要突圍。並以最快的速度調整了部署。

在楊震看來,既然日軍要突圍,那麼自己正可以順勢而為。根據日軍的動作,採取必要的戰術。既然硬啃有些吃力,那還是採取圍三缺一,在追擊之中殲滅敵軍的戰術為好。但他沒有預料到日軍居然會沒有走自己有意虛留出來的生路,而是調頭集中所有兵力全力向東邊的沼澤地突圍。

從楊震到下邊的部隊幾乎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日軍會向**圍,在東邊只部署了作為警戒的一個連在極短的時間便被日軍擊潰。在不顧傷亡,強行沖開幾乎是措手不及的阻擊部隊抵抗后,二十二聯隊殘部在西大胖條大佐的率領之下揚長而去。

等楊震反應過來的時候,丟棄了幾乎所有傷員的二十二聯隊殘部已經逃進了沼澤地。西大條胖大佐沒有咬自己下的餌,而是雖然顯得有些狼狽,卻是成建制的跑了,讓楊震極為感覺到意外。因為他知道,無糧的日軍再次進入沼澤地會是一個什麼結局。

楊震不信日軍有當年紅軍吃草根、啃皮帶走出草地的本事。那麼日軍冒險重新進入沼澤地,應該還是有他們的目的。就像楊震從來就不相信日軍會無的放矢一樣,他不相信以日軍一貫的作風,寧願活活餓死在沼澤地裏面也不願意與自己硬拼到底。

西大條胖大佐這一手,可謂是玩的極為漂亮。不僅將剛剛趕來準備用已經餓的東倒西歪的二十二聯隊練手的楊震編成的十個獨立團中,除了已經補充進主力部隊之外其餘的幾個晾在了一邊。還讓楊震生出了一股子芒刺在背的感覺。

儘管楊震想要摸清楚日軍重新進入沼澤地的目的,但面對梧桐河兩岸幾乎是無邊無際的這片沼澤地,他也不願意輕易的冒險。在猶豫了好大一會後,他才調動了一個精幹連在當地精心挑選出的嚮導的引導之下,小心的黏在日軍身後。

只是得到回報后,楊震卻吃了一驚。二十二聯隊儘管又在沼澤地中扔了幾乎一個中隊的兵力,卻居然在沼澤地裏面趟出了一條路。順着梧桐河直接抵達松花江后,渡江返回了江南逃出生天了。

日軍在沼澤地中摸出了一條路,這就意味着這片幾乎成為自己天然屏障的沼澤地將不在安全。這也就意味着日軍隨時可以通過這條沼澤地迂迴自己的側翼。而自己必須在今後至少是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之內,將這裏作為一條主要的防禦陣地。因為這裏距離松花江太近了。沼澤地的南段與松花江相連。只要有路,日軍可以隨時渡江迂迴自己的側翼。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這話說的一點都沒有錯。就在正為自己一個天然屏障失去了效力,而有些憂心忡忡的楊震,在剛剛返回興山要塞司令部后,又從張鎮華那裏得到了一個更加不幸的消息。

已經成為自己未婚妻,原本在這場戰鬥之後就準備結婚的張婷在三天前,在遭遇敵機轟炸時為了掩護傷員犧牲了。聽到這個不幸的消息,連續長時間的鏖戰讓本已經身心疲憊的楊震當即一頭暈倒。

見到楊震暈倒,張鎮華當即便慌了手腳。還是在兩天前接到消息后,便急忙趕回的總指揮經驗老道,立即將楊震指派給自己的保健醫生調了過來。經過好一陣子又是掐人中,又是擠壓心臟的搶救總算將楊震弄醒了過來。

看着已經清醒過來,卻面色異常蒼白的楊震,總指揮猶豫了一下后對着楊震道:「你別怪彭定傑與張鎮華,他們瞞着你,是我的主意。當時你正在前邊指揮作戰,我擔心張婷犧牲的消息會影響到你。所以才一直瞞着你。」

對於總指揮的歉意,楊震微微的搖了搖頭卻什麼都沒有說。沉默良久,楊震才道:「她應該還沒有下葬吧。她現在在那,我要去看看她。」

總指揮看着至少表面上顯得很平靜的楊震,嘆了一口氣道:「你這個未婚夫沒有回來,我們怎麼輕易的便下葬?好在現在天氣已經開始漸漸的轉涼了,屍身能夠放的住了。現在小張就停放在醫院的一間屋子裏面,已經清洗完畢,就等你回來。」

聽到總指揮的回答,楊震微微的點了點頭。一向性子堅韌,即便在身負重傷的時候,也沒有要人攙扶過的楊震這次沒有拒絕小虎子的攙扶,跟在總指揮的身後向著暫時寄存張婷屍體的那間屋子走了過去。

進到屋子裏面,看着已經佈置好的靈堂,和一邊擺放着的厚重棺木,猜測出這一定是總指揮交待佈置的楊震艱難的轉過身向總指揮道:「總指揮,多謝您了。您有心了。」

楊震只說了這幾句話后,便轉過頭看着停放在靈床上的張婷再未發一聲。看着一言不發的楊震,張鎮華走上前道:「司令員,張副部長在日軍空襲的時候,為了保護傷員,被俯衝的日軍飛機擊中,整個後背都被打爛了。」

「傷員雖然搶救下來了,但張副部長她卻。我們也曾盡全力搶救,只是我們的醫療條件實在有限。對不起司令員,我們沒有能挽回張副部長的生命。」

說罷,張鎮華從隨身的挎包中掏出了一支擦的鋥明瓦亮,一看就知道主人很珍惜,日常保養的極為仔細的女士用掌心雷手槍和一本日記本交給了楊震道:「這是在整理張副部長遺容的時候,從她的身上發現的。」

楊震接過張鎮華遞過來的手槍,摸了摸這支擦的鋥亮的槍身。這支槍是在楊震打下佳木斯繳獲後送給張婷的。他還曾經開玩笑說這支槍是給她用來防部隊中那些色狼用的。只是如今槍在而人已經不在了。

楊震將這支手槍小心的貼身放好后,轉過頭對身邊的幾個人艱難的笑了笑道:「現在我想和我的未婚妻單獨呆上一會好不好?前邊的戰事已經大體結束,剩下的還請總指揮與郭參謀長還有王旅長多把握一些。」

看着楊震蒼白的面容,總指揮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將楊震自己一個人留下后,帶着其他人退出了張婷的靈堂。不過總指揮在退出靈堂后,在外邊留下了一個醫生,並再三交待小虎子一定要多注意屋子內的情況,有什麼事情立即彙報。

退出靈堂后,彭定傑憂心忡忡的的對總指揮道:「總指揮,自從與司令員相遇以來,已經一年有餘,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司令員如此失態過,如此心力交瘁過。之前無論形勢再艱難,再危險也是遊刃有餘。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將司令員自己留在裏面能行嗎?」

彭定傑的話音落下,張鎮華走到總指揮身邊,語氣極為自責的道:「總指揮,小張出事都怪我。要是我當初能攔着她,不讓她上去將她留在後方醫院。那怕是多派幾個人保護她,也許就不會出事了。」

對於張鎮華自責的話,總指揮擺了擺手道:「這事情怪不得你。誰也不想出這個事情,但現在是戰時。這不是在前方、後方就能避免的。你不要過於自責,司令員也不會因為此事怪罪你的。」

說到這裏,總指揮嘆息一聲:「讓他們獨自呆一會吧,畢竟他們馬上就要結婚了,如今卻是天人兩隔了。不管怎麼樣,這個心結要他自己去打開,別人是幫不上什麼忙的。我,不,是我們要相信他一定能走出來。」

說罷,總指揮又轉過頭凝視了一會那間屋子后,轉身離開了。彭定傑與張鎮華看的出來,總指揮的心情很失落。想想總指揮之前苦心捏合兩人的舉動,兩人搖頭嘆息一聲,又叮囑了幾遍醫生與小虎子后,才轉身離開。

對於外邊幾個人的談話,正凝視着張婷已經清洗乾淨遺體的楊震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現在的心很痛,是那種撕心裂肺一樣的痛。回想起自五道嶺子鐵礦第一次相會以來兩人之間的每一次交集,回想起張婷那總是帶着一抹期待的目光,楊震的感覺到自己心在流血。

輕輕親吻著張婷已經冰冷的面孔,將自己未婚妻已經很僵硬的身體緊緊的摟在懷裏,楊震不知道自己的眼淚什麼時候落了下來。

他恨自己,為什麼沒有早些接受張婷的感情,一直在拖着。如果早點接受她的感情,早點結婚,也許就不會讓她帶着遺憾走。也能讓張婷過上哪怕是幾天她認為的幸福生活也好。

抱着張婷的屍體,楊震心中升起無限的悔意。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感覺愧對一個人。之前張婷還在的時候,他從來沒有這種感覺。甚至對總指揮這種半包辦的婚姻態度有些不滿。對張婷的芳心視而不見。

但當人已經不再了的時候,他審視自己的內心,卻發現自己錯過了自重生以來最重要的一個人。當自己已經失去的時候,,他才在自己痛到幾乎流血的心裏認識到自己早已經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喜歡上了這個女人。之前只是自己有意的在逃避而已。

楊震淚流滿面的抱着張婷的屍體,一邊親吻著愛人已經冰冷的臉龐,一邊低聲的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當我真正正視自己的感情時,卻已經永遠的失去了你。我現在真恨自己,為什麼不早一天接受你的感情。哪怕是一天,我們能共同生活一天也好。你也不會帶着遺憾走。」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為什麼我一直沒有去珍惜你。我是一個混蛋,徹徹底底的混蛋。是我辜負了你的感情,辜負了你的愛。我多麼希望時間能夠倒流,能夠好好的疼愛你一次,哪怕就一次也好。今生我們無緣,來世我一定加倍愛護你,將你呵護在手心裏,只要你能給我這個機會。」

楊震就這麼一動不動的抱着張婷的屍體靜靜的整整坐了一夜,也整整流了一夜的淚。曾經以為自己見過無數的死亡后,早已經堅硬如鐵,不會在為任何事情感傷的心,卻在短短的一瞬間被擊破了。

外邊的小虎子幾次想要進去看看情況,但最終還是沒有敢打攪楊震。只能擔心在外邊急的團團直轉,卻毫無辦法。直到見到從前線返回的郭邴勛后,他的心才微微定了一些。

因為小虎子知道,整個部隊數萬人馬,被司令員認為知己的只有郭參謀長一人。總指揮對於楊震來說,更像是一個老師、一個兄長。他教會了楊震很多為上位者應該明白的道理,但卻稱不上知己。

李延平對於楊震來說更是一個是一個工作上的好搭檔,好幫手,但卻同樣稱不上知己。能讓司令員引以為摯交的,可以交心的也只有郭參謀長一人。

兩人不單單在作戰上是一對好的搭檔,更在私下是無話不說的好友。如果說楊震下定決心,整個部隊能勸得住他的,只有郭邴勛一人。小虎子希望郭參謀長好好的勸勸司令員,不要太過於傷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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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之我為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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