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就地待命
看着眼睛猩紅的陶凈非，奉命帶着一個一二二火箭炮營，外加軍區僅有的幾門繳獲的日軍遠射程加農炮趕過來專門對付這兩門二百四十毫米重炮的馬其昌笑了笑道：「老陶，你別着急，這可不是着急的事情。想幹掉這兩門重炮，還有那幾門**式一五零加農炮，我首先得確定他們的位置吧。」
「你老陶這也是入夜後，趁著夜色剛剛轉移到這裏，你屁股後面的鬼子趕過來還得等上一段時間。鬼子的那些重炮威力是大，可移動緩慢，等到了這裏至少也得下半夜了。」
「我昨天晚上到了你這裏不錯，可我的炮兵還在趕路。你以為那些火炮像步兵一樣，長兩條腿就能趕路啊。這又是牽引馬匹，又是牽引車的。白天日軍飛機又封鎖的厲害，你總不希望我的這些炮，一發炮彈沒有打出去，都被鬼子飛機給一窩端了吧。」
「可還沒有等趕到你那裏，你這又轉移到這裏。你總得給我時間重新部署炮兵陣地，還有摸清楚日軍那幾門重炮新的陣地時間吧。我保證他們只要再開炮，我肯定在第一時間幫你把這兩個麻煩解決了。」
「我這次奉命到你這裏來，不僅帶來了一個一二二火箭炮營，還將軍區僅有的幾門**式一五零加農炮和九二式一零五加農炮都帶來了，就連炮彈都帶來了一半還多。這幾門火炮是軍區目前射程最遠的火炮，足可以壓制小鬼子那兩門二百四十毫米重榴彈炮和一五零加農炮。」
「尤其是軍區直屬遠程加農炮營的六門九二式一零五加農炮，射程比**式一五零加農炮還遠的多，也輕便的多。不僅可以機械牽引，還可以使用馬匹牽引。射程遠，殺傷力大。軍區已經開始測繪仿製，準備今後與一二二火箭炮一起作為我軍主力遠程壓制火炮使用。」
「不過這次我帶來的炮彈不多。這種炮彈咱們軍區還不能自行生產，手頭的這點都是在蓮江口繳獲的。除了日常訓練使用之外，剩下的三百多發我都帶來了，準備都給你用上。不過，老陶我可是有條件的。」
「一，這些火炮來的事情你要給我保密，絕對不能引起日軍的警覺。二，你派出一個最好的偵察連，保護我的觀察引導員到日軍縱深去。鬼子的這些重炮可不是那些七十五毫米山野炮，在一線陣地就能觀察到。必須得靠近摸清其部署，以及進行視距外引導。」
「小鬼子不會將咱們多重炮都部署在一塊的，至少要組成幾個炮群。我們沒有那麼多的炮彈和他們打一場遠程炮戰。要想利用有限的炮彈，搞出最大的戰果，就必須派人滲透進日軍縱深。」
「三，也是最關鍵的一個問題。我手頭連同一二二火箭炮的炮彈全下來，也只夠打一個基數的。白天日軍集中飛機對整個交通線進行狂轟濫炸，炮彈運不上來。只能在夜間進行運輸。昨晚上半夜補充了一個基數的一二二火箭彈，老杜那個敗家子一個下半夜就打出去了大半個基數。」
「現在我手頭上的一二二火箭彈只有打一輪齊射的，那幾門日式加農炮因為原本炮彈就不多，咱們自己又不能造。就這麼一點炮彈，打成什麼樣，就什麼樣。而且打完我就撤。至於總部炮彈補充，現在所有的炮彈，尤其是重炮彈都優先西線王光宇那裏。」
陶凈非聞言，撓了撓頭道：「老馬，你這做的不地道。你前邊的那些我答應你。我選派最好的一個偵察連交給你，就算他們打光了，也會保護好你的炮兵觀測員。」
「可你就拿出這麼一點炮彈來，你不是跟我開玩笑那嗎？我這還指望你的炮兵給我撐撐腰那。你這打完，結果不論就想拍拍屁股走，這可有些不地道啊？好賴，你得再幫我撐上一天的戰局？」
看着陶凈非看向自己那幽怨的眼神，馬其昌搖頭笑道：「總部有命令，我只能在你這裏帶待上一夜，幫你搞定這幾門重炮后，我們馬上就要西調。老陶你這裏我只是臨時幫下忙，剩下的還得靠你們自己。」
「不過老杜那裏要搞定了，等他搞定后，你的壓力就會輕鬆了不少。總部也會對下一步戰局會有一個統籌安排的。你這裏的日子，快要到頭了。對了總部增援你的兩個團，已經在佳木斯下火車了，正在向你這裏兼程趕過來。他們過來后，你小子手頭也就能寬裕不少不是？你就別打我的主意了。」
說到這裏，馬其昌向陶凈非擠了擠眼睛道：『我可聽說軍區準備決定以現在參戰的幾個獨立旅和地方武裝，組建三縱和四縱兩個新編縱隊。你小子可是總部首長優先點名的人物，這兩個縱隊你至少能攤上一個。」
「縱隊司令員的職務我不知道，至少是一個縱隊政委是跑不掉了。這次你小子倒是因禍得福了，一個縱隊政委可比在一分區那裏天天和民兵打交道強的多了。要知道咱們一個縱隊，三個步兵旅，再加上戰時的配屬部隊，比鬼子的一個師團長可還牛啊、到時候你小子可別忘了請客。」
對於馬其昌的調侃，陶凈非剛要答話，桌子上的電話鈴聲卻打斷了他的話頭。抓起電話后，陶凈非聽到話筒裏面的聲音不由的一愣，臉色連忙變的異常嚴肅：「一號，我是陶凈非，我已經撤到了金沙河至老黑背一線。」
「部隊在前一階段損失很大，我現在手頭的兵力大致拼湊一下，大約還能拼出兩個團來。後撤的時候，損失不算大。今天日軍白天的攻勢突然轉弱。而且主要是以遠程炮火殺傷我軍，整個前沿只是不斷的出動中隊規模的部隊向我軍發起攻擊。像前天的大隊一級的集團衝鋒沒有再搞過。」
「彈藥方面還行，我們手頭還有很大的富餘，只是機槍損失的厲害。尤其重機槍，我手頭加在一起還有十七挺，其餘的在戰鬥中都被日軍抵近射擊的山炮和三七平射炮擊毀。三七反坦克炮還有兩門，不過火箭筒剩下還不少。」
陶凈非彙報完自己的情況，那邊的楊震不知道在說什麼，讓陶凈非一邊接聽電話，一邊在地圖上不斷的表識著。直到完成圖上作業后，他才對着電話道：「請一號放心，等兩個團的補充兵員一到，我馬上就調整部署。好，我立即向老馬傳達總部最新的命令。」
「什麼三號也要來？一號不行，這裏太危險。請一號轉告三號，請他放心，我們一定會保質保量的完成總部交予的重要任務。至於我們這裏，就不要過來了。」
放下手中的電話，陶凈非也沒有含糊，直接將地圖拽到了馬其昌的面前道：「老馬，一號讓我轉告你，之前讓你完成這邊任務后，立即西進的命令取消。現在給你的命令是就地待命，等候總部新的命令。」
「老杜那邊已經結束對被合圍在七里嘎山一線的第十師團主力兩個步兵聯隊的殲滅，正從我的側翼兼程向東南方向穿插。在我的北邊，從依蘭戰場上的五旅已經脫身，正在兼程東進。只要他們一到指定地域，我們三路將對面前的日軍第八師團和第十師團這個堤三支隊形成合圍態勢。」
「另外軍區直屬偵察營的一個連在北撤的時候，順手在勃利戰場上搞掉了小鬼子的重炮第七聯隊，繳獲了完成無缺的十六門大正十四年式一零五口徑加農炮和全套的牽引車。總部已經將這批火炮全部劃歸你指揮。總部已經抽調專門學習使用日式重炮的炮兵第三教導營兼程南下，將與補充給我的兩個團一起抵達。」
「還有我的那個偵察連我收回，總部調撥給你一個直屬偵察營的加強連，由政委董平親自帶隊，讓他們配合你們。不過你要有一個心理準備，總部將這幫殺星調過來，恐怕是看上這幾門炮了。另外，總部命令我們掩護另外一個由他們營長親自帶領的一個連，向穆棱地區滲透。」
馬其昌聽到陶凈非轉達的總部命令，微微愣了一下后隨即反應過來道：「老陶，總部這是要有大的行動。原來我接到的命令是在你這邊完事後，立即西進途中補充完炮彈后，至勃利中部戰場，支援一縱二旅的作戰行動。」
「眼下這個命令還沒有等我執行，就廢除。我想不是依蘭南部戰局出現了轉折，就是總部已經開始執行後續作戰計劃。而眼下在勃利戰場已經進入生死關鍵之戰時，總部將我們留在你這裏，第二種的可能性我想會更大。」
說到這裏，馬其昌仔細看了一下陶凈非表示出來的杜開山以及五旅穿插到位后的態勢后，不由的倒吸一口涼氣，有些吃驚的道：「我打賭，不單單是五旅，恐怕一縱主力在解決依蘭南部戰事後，全部都要東進。」
「你看看你這張地圖上，我軍各部穿插到位的態勢，總部這次是卯足了勁頭啊。放眼全國戰局，這種大開大合的戰法也就是一號能拿的出來。和十幾萬日軍打對攻，還準備一下子徹底吃掉他們幾個師團，一號這魄力也真夠可以的。真是大手筆、大氣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