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狠毒

說到這裏，古忠海之中佐嘴角露出一絲猙獰的冷笑道：「今本君，這幾位上官究竟是怎麼陣亡的，除了你我還會有誰能知道。只要我們不說出去，關東軍司令部不知道，東京大本營更不會清楚。這個報告該怎麼寫，還不是由你我決定嗎？」

「今本君，我們沒有太多時間去猶豫了。敵軍的援軍也許現在正在路上，我們在耽擱下去，不僅救不了這幾位上官，就連我們自己也不會再有脫身的機會。今本君，據我所知，你的妻子剛剛給你添了一個兒子。難道你真就不想見見你的兒子？」

之前那些什麼深受天皇聖恩，就應該為天皇戰死的狗屁話，今本角一是半點不相信。作為高知老鄉和陸軍士官學校的同學。今本角一知道自己這位心高氣傲的老同學，雖天資聰慧，但心胸並不開闊不說，氣度還狹窄的緊，甚至是瑕疵必報。

自己這位當年以陸軍士官學校軍刀組的身，卻是因為時運不濟屢次投靠陸大卻一直落榜。直到升到少佐后，才最終托自己調任陸軍大學校長的老上級幫忙才考上陸大。但卻因為年齡過大，而遭到不少恥笑的老同學，對那些輕鬆考上陸軍大學這個日本帝國陸軍將官搖籃的人，可謂是三分羨慕加上七分嫉妒。

而自己這位出身貧寒，依靠母親給人家做傭人，甚至做了暗娼才勉強支撐著讀完了初中的老同學，對那些含着金湯勺出世的豪門子弟從內心中有一股子先天的憎恨。才在私下揚言，那些門閥世家才是日本最大的死敵。

如果他今本角一沒有記錯的話，他古忠海之的母親當年正是在木戶侯爵家擔任僕役。而且過的並不是很如意，並沒有少受到**。而他的母親也正是被木戶家趕出家門后，身無長技，為了撫養他才被迫去當藝妓。還是那種最低等的。

這位古忠海之如今提出炮擊那個會議室，今本角一少佐心中明白。自己這位瑕疵必報的老同學，恐怕心思中固然有部分急於脫身的想法。但是恐怕有一多半，都打着要報當年那位木戶少侯爵侮辱他的主意。

她私下裏宣揚帝國只有像蘇俄一樣，將這些門閥世家統統的消滅掉。讓更多的貧寒子弟有出頭之路，大日本帝國才會真正的強盛起來。否則帝國早晚有一天會因為這些掌握着實權，控制了天皇的門閥世家腐化墮落，而走上支那的老路。

當然這些話，包括古忠海之的母親曾經充當過一段時間妓女的事情，以古忠海之為人自己自然不會大事宣揚。兩人在陸軍士官學校的時候便相交莫逆，在畢業后又都分到十一師團服役。

雖說古忠海之的為人心胸過於狹窄，但為人卻是相當的孝順。在軍隊發放薪水后，每個月除了留下一點錢自用外，其餘的錢全部匯給了母親。由於將大部分的錢都匯給了母親，在加上日軍基層軍官的收入相當的低，古忠海之常常陷入窘迫的境地。

而出身鹽商世家，家庭條件相對較好的今本角一則常常接濟他。平日裏更是經常請他喝酒。這些事情是在一次酒醉后，趁著酒醉發泄不滿的古忠海之無意中泄露的。所以對自己這位老同學性格了如指掌的他，對他的那些屁話自然不以為意。

但古忠海之的那句你剛剛做了父親的話，卻是讓他心動。事實上知道在打下去，等對手援軍趕到，也學包括自己在內所有人不會再有機會跑掉的今本角一早就想撤退了。但是，要是讓他丟下這麼多長官私自逃跑，他卻無論如何也不敢。

也許是出身優越的原因，這位今本少佐雖然早早的就考上了陸軍士官學校的幼年軍校。但是讀書的水平和軍事才能只能是用差強人意來形容。在陸軍士官學校的學習成績，一貫是排名倒數的。按照他的這個成績，考陸軍大學自然想也不要想。

所以在明知道自己晉陞無望的情況之下，今本角一乾脆托家裏的關係找一個悠閑的位置混日子。準備混到一定級別後，退役回去接自己家老爺子的班。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自己這個早就調走的老同學在轉了一圈后，又回到了十一師團。

並在組建第一國境守備隊的時候，一力推薦自己到國境第一守備隊任高級作戰參謀這樣一個只能是少佐擔任，而且相對安全的職務。本以為自己的軍旅生涯到了大尉就截然而至，卻沒有想到居然還能晉陞到了少佐。

而且如今又剛剛做了父親的今本少佐自然是雙喜臨門，自然不敢做出拋棄長官自行逃跑的事情。但他也知道在繼續留在這裏，不僅無法解救被困的長官。甚至等敵軍的援軍趕到后，只有死路一條。

想想自己那剛剛出生幾個月的孩子和妻子，再看了看那道生死門前堆積如山的屍體。以及自己身後因為面對慘烈的戰場，慘重的傷亡已經打的面色驚恐士兵，今本少佐咬了咬牙道：「古忠君，你能保證一炮打進那間會議室？你要知道哪裏面的人只要跑出來一個，我們後半輩子就全完了。這些人的身份，會讓整個日本再不會有我們的容身之地了。」

聽到今本角一這句話，知道他已經心動的古忠海之眼中閃過一絲凌厲的目光。雖說按照他的計劃。這件事情幹完後為了保守這個秘密，自己在帝國陸軍中的這個唯一的好朋友必須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但眼下還是需要對他進行一定的安撫的。

畢竟這裏剩餘的部隊中，第一國境守備隊佔據了三分之一的兵力。沒有今本角一的支持，想要干到自己那個眼中釘所冒的風險太大。雖說自己可以強行下命令，但沒有第一國境守備隊的支持，先不說一個保密的問題。

單單就一個內訌的問題，就很難解決。畢竟人家第一國境守備隊的司令官現在還在裏面。不搞定第一國境守備隊的這些官兵，堵住他們的嘴巴，弄不好立馬起內訌。自己的這個老同學雖然膽子小了點，但是有句話沒有說錯。如果這件事情一旦泄露出去，整個日本就不會有自己的存身之地。

想到這裏，古忠海之看了看身邊顯得有些緊張的今本角一。心中已經打定主意，只要撤出這裏，就找一切的辦法幹掉這個老同學。儘管他對自己有恩，按照他的為人也不會出賣自己。但是他的膽子實在是太小了。回去關東軍司令部只要一審，這個經不住嚇唬的傢伙就會有什麼說什麼。

儘管心中已經起了殺機，但是為了安撫這位老同學，古忠海之還是道：「一發炮彈打不進去，難道十發炮彈還無法解決嗎？反正這些炮彈和這兩門山炮也帶不走，就索性一次性的都消耗在這裏算了。」

說到這裏，古忠海之盡量擺出一副輕鬆的面孔道：「今本君，你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死守這個會議室？因為他們知道，依靠這三十多人在空曠的，沒有任何隱蔽的隧道之中，和我們作戰就是死路一條。」

「在空曠的沒有掩護，而且他們也極為陌生的隧道之中，與我們這精銳的幾百帝國官兵作戰。等待他們的就只有死路一條。所以他們才死守這件卡住我們目前的位置，與主隧道的連接處。」

『「而且我沒有預料錯的話，他們現在的彈藥也沒有多少了。僅僅從槍聲判斷，他們之前使用的那種火力極猛的速射連發武器，現在基本上已經被從皇軍戰死官兵手中繳獲的三八式步槍替代。」

;「這些人雖然人數不多，而且對我們威脅最大的自動火器現在也已經所剩無幾。但是我們在撤退的時候，要是被他們咬住，終歸還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對於我們來說，一號隱蔽地域是絕對不能暴露的。因為這是我們在無法返回琿春的情況之下，那是唯一賴以生存的地方。」

「所以對於我們來說，消滅他們才是唯一的選擇。在不想耽擱時間的情況之下，使用炮火消滅他們，對於我們來說是一個最好的選擇。我不是陸軍高層那些玩下女玩昏頭的人，不會把武器裝備的重要性，看的比這些久經沙場的帝國軍人還重要。」

看着古忠海之神色不變的面孔，想起了家裏面的嬌妻愛子，今本角一咬了咬牙對着身邊的炮兵中隊長道：「下命令開炮，將所有的炮彈都給我打出去，把那個會議室給我徹底的摧毀，片瓦不留。」

之前一直不知道眼前這兩個目前朝日山要塞內職務最高的人，之前一直嘀咕的是什麼。聽到他這個炮兵中隊長卻是被嚇了一大跳。良久才磕磕巴巴的道：「今本參謀，這麼做不行啊。司令官閣下和幾位長官可都還在裏面那。這一開炮，他們可就全完了。」

見到這個炮兵中隊長對自己的命令懷疑，儘管性格有些柔弱，但是畢竟好賴在日軍這支野獸成群的軍隊中待了十多年，骨子裏面多少有些獸性的今本角一怒道：「混蛋，這麼長的時間過去了，司令官閣下恐怕早就被他們給殺了。」

「這支軍隊對帝國軍人仇恨入骨難道你不知道，這些人對皇軍恨之入骨。帝國的軍人落入他們的手中的結局都很凄慘。一般士兵都會受到虐殺，更何況那些高級軍官？抓到的俘虜，統統都會被折磨死？」

「現在司令官既然已經戰死，那麼我們現在就更應該消滅這些敵軍，為司令官和其他的陣亡長官報仇。我們現在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如果你還想活着回去，見你的老婆孩子的話，那麼你現在就馬上給我開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