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回 忠貞不二海中露

對不起……對不起……這句「對不起」是說給誰的，虞婠婠自己也不知道。或許虞婠婠是自欺欺人罷了。「唉，為什麼……我只是一個小小的棋子呢？要是我是一個朝中顯官的嫡女，那麼我就可以，就可以配得上他了……想那看似高的不可逾越的牆成為自己的囹圄，可是我愛的是他。心中的火熱是希望，希望自己是那萬人敬仰的王妃。可是我又該從何處開始，又該何去何從？是繼續追求，還是順應天命？那我的天命有何在呢？為什麼，你不肯給我答案呢？」虞婠婠嘆氣，但願，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吧……

此時，柳眉梢嫌春好軒裏面太悶熱，便去花滿園走走。誰知，在花滿園裏遇見了正在看花的微唇。

「臣妾參見皇後娘娘。」柳眉梢拭了拭額角的汗水。明是春天，卻讓人感覺到夏日的炎熱。她知道皇后對她不大滿意，可是這禮還是要行的。

微唇本來陶醉在美景中，大地一片百花爭艷，甚是惹目。低矮的桃枝枝椏低垂於軒窗下，幾朵粉色的花鼓朵兒含苞待放。「起來吧……本后聽說，你是青樓女子？」

柳眉梢看着草茵如地毯般勻稱的鋪在四周，桃枝低低的垂下，碩大的桃子在枝頭。粉色的，惹人喜愛。可是，她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回皇後娘娘，臣妾本是青樓藝伎，不過，臣妾身子絕對清白。」

微唇聞言悠悠：「……你知道么，皇上啊，這幾年待我很好。」

柳眉梢杏眸底處一片海。沒有海浪：「臣妾自是明白。」

微唇嬌首微垂，斂目，略帶笑意：「本后沒有別的意思。本后還是一個小小的太子妃時，已經明白了嫡妻賢庶妾麗的道理。皇上……本就該有很多女人的。不過，你身份終究不明，本后還是不能完全相信你。」說到這裏，微唇鳳眸含霜，冷冽非常：「本后愛他，不容你對他有任何威脅！」

柳眉梢明眸覆落幽雅一璽陰影，還非好像說過類似的話。「皇後娘娘多心了，臣妾也愛皇上。」

微唇唇畔微染起清淺笑意，如風如素，清且妖，又藏有一絲憂傷：「在宮中，哪個女人不愛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君主？只不過，帝王心難測，只能容下一人。皇上待我好，我知道，但是，那終究不是愛啊……唉，本后只希望，你可以說到做到，不要背叛了皇上啊……」

柳眉梢沉默了，比起微唇，自己對還非的情，好像真的算不上什麼啊……「臣妾知道了，臣妾還有事情，先行告退。」「……你走吧，本后覺得這海中露煞是好看，不想旁人打擾了我的興緻呢。」柳眉梢微笑，海中露意著忠貞，聰明人一聽便知微唇是什麼意思。「臣妾謹遵皇後娘娘教誨。」柳眉梢向著微唇又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微唇紅唇微動，終是不再言語。是啊，有什麼好說的呢，都是苦命人罷了。柳眉梢微笑，緩緩離去。微唇看着那一抹青色，喃喃道：「海中露，海中露，誰是誰的海中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