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初見

若只初見

沉寂的夜,花開妖冶。風拂月,滴下了花的血。為了你的笑靨,我情願繁華過後香艷盡謝,只沉浸在你腳下最後的枯葉···

夜,黑的一塌糊塗。郊外,一所殘破塌敗的平房裏,燈光正慘淡的亮着。風淡淡的掃過,樹葉卻簌簌的落下,傳來一陣細碎的吞噬般的聲音。

「嗚嗚~~」

小女孩的啼哭聲終於將這一片寂靜打破,隨之而來的卻是更加嚴厲的打罵。

「你個沒用的東西,哭!哭!哭!成天就知道哭!要不是你,你爸能走嗎?敗家東西!真是個掃把星!」

女人說着,帶着幾分醉意。仰頭將手裏的廉價酒喝光,順勢向地下一摔。迸起的碎片划傷了小女孩的肌膚,鮮血如同吸血鬼的眼睛,張狂地遊動着。

小女孩的指甲深深嵌進肉里,矇著水霧的眼睛滿是恨意。但她又能怎麼樣呢?她畢竟只有五歲。

「都是你,都是因為你!你個喪氣玩意兒!」

女人依舊罵罵咧咧的,一腳將女孩踹倒在門檻上,破舊的老木門也跟着「吱呀」了一聲。

看這小女孩不再動彈,女人轉過身,踉蹌著走了。

這個女孩叫林輕音,自幼便跟着母親一起生活。其實她父親是個生意人卻是極度的重男輕女,因為她的出生,導致父母親離婚,父親和另一個女人遠走他鄉了。但林輕音的母親深愛那個男人,至今不願忘記,所以她痛恨林輕音,把她當做自己發泄的玩物。

也就從這以後,母親迷戀上了制毒,以此來麻醉自己,然而每制出一味毒藥,卻要拿林輕音當做試毒品。

女人喜歡喝酒,一醉便打罵輕音,也因這個地方偏僻,所以沒人知道。而且這麼多年,若不是靠政府的那點補助和一畝薄田,真不知道要怎麼過!

夜晚,輕音從草垛上爬起身,出了門,走到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一段時間后,水霧朦朧中散發,包含着苦味。輕音捧着手中殘破的碗,裏面是透明的液體。

「終於成功了···只要過了今晚,這毒水凝聚成丸,就大功告成了!」輕吟低喃道,清新可愛的臉蛋蒙上了一絲妖魅的毒辣。

女人不知道,她每每用輕音試毒時,那些藥物,早已被輕音牢記於心。於是,就在一次次的實驗中,輕音偷拿了一些葯,才製成了這味毒丸。

清晨的陽光灑在了院子裏,女人起床了,晃着空蕩蕩的酒瓶,扯著嗓子吼起:「林輕音——林輕音!又死哪裏去了?!」

「媽··」

一個柔弱的聲音響起,林輕音拿着酒出現。

「哼,我還以為你死了呢!」女人沒好氣的奪過酒瓶,張口便往嘴裏灌。

林輕音冷冷地勾起嘴角,那毒藥,她已放入其中。

女人才喝了一半,便覺得腹痛如絞,酒瓶「砰」地掉在了地上,女人痛苦地捂著肚子。喉嚨一甜,鮮血便吐了出來,帶着淡淡的酒氣和腥味,在陽光下閃爍著光澤。

「你···你居然敢,噗——」女人驚恐的睜大了眼,又吐出了一口鮮血;也終於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只是那雙眼,依舊瞪着,像是驚詫,也像是不甘。

林輕音走了過去,輕輕合上了那雙眼。

「媽媽,別怪我,這都是你逼我的···」

林輕音走進屋裏,從某個角落拿出一張佈滿塵埃的卡。

「呵,我的好媽媽,為了接近他,你竟然連當初離婚分得的50萬都沒捨得動。只是以後,恐怕也動不了了···」林輕音輕蔑地勾起嘴角,沒了那個女人,她不僅能活下去,而且還能活得更好!

沒人知道,她這五年究竟忍受了多大的苦痛!那個女人從未將她當做一個鮮活的生命,她從來都只知道用自己試毒,拿自己發泄出氣,連名字甚至都是輕音自己起的!

屋內的光線略帶昏暗,而屋外,陽光依舊是那般柔和,甚至更加閃耀了。女人黑紫色的鮮血已漸漸變干,凝成詭異的圖案,仿若一朵綻放的曼陀羅,貪婪地吸吮著不屬於它的光芒。

——————————————————————————————————————————————光陰荏苒,時事不復。今時今日,恐怕所有人都已忘記了十四年前的那場命案。所有人都說女人是走火入魔喝了自己的毒藥,還害死了自己的女兒把她葬在了不知名的地方。

也就在這十四年裏,林輕音在孤兒院裏度過了三年,後來被人收養,等他們有了自己的孩子后卻將她拋棄。在這之後林輕音如同平常的學生般上學。殊不知,那看似尋常的女生已是世界五百強企業的ceo、素有「黑道魔女」之稱的sarry。

某年某月某日,世界一流大學克依頓大學中。

林輕音拿着剛發下的試卷,悠閑地散步在休閑園裏。陽光下,試卷上耀眼的紅色散發出點點金光,沾染了一絲櫻花的香氣。

由於學校並不規定要穿校服,林輕音此時正穿着一身黑白休閑裝,手上戴着骷髏鑽石手鏈,隨身聽放在上衣口袋裏,裏面正播放着動聽的樂曲。

「你說過每一天你都會陪着我

我們牽過手緊緊擁抱過你騙我

我心一下疼了淚一下落了彷佛全世界

只剩我一個到處都是冷漠

······

你說過每一天你都會陪着我

······」

林輕音閉着眼慢慢地走着,櫻花瓣不時被風吹落到優美的波浪捲髮上,映出雲的潔白天空的藍,還帶着它特有的那份粉紅。世界彷彿都與她無關,一切都美麗和諧得有些不切實際。

「我們牽過手

緊緊擁抱過

你騙我

······」

林輕音突然感覺被人撞了一下,手裏的試卷掉在了地上。等她睜開眼拔下隨身聽的時候,男生已將試卷放在了她面前。

「抱歉!」

男生的音色很是清脆動聽,有種懾透人心的魅力。一頭亞麻色的碎發輕輕飄散,那雙桃花眼清澈得不摻任何雜質,卻總是看不透裏面的東西。好看的唇彎成了月牙狀,那笑容仿若一束陽光,足以溫暖人心。

林輕音搖了搖頭,伸手接過試卷。

「不過,我們以前見過嗎?··」

林輕音看着他,有一種淡淡的熟悉感。

「你可能忘記了,新生入校時的典禮我代表大二發言。」男生一愣,依舊笑着說道。

「哦,原來是學長。」

林輕音微微一笑,櫻花也為之失色。

「呵呵,我叫夏晟離,希望下一次你還能記得我的名字。」

夏晟離冰藍色的瞳孔泛出笑意,伸出右手作握手狀。

「當然了,我還沒有那麼健忘!」林輕音同樣伸出手來回握。

「我叫林輕音!」

這一幕被不少人看見了,卻都很詫異:他們的女神什麼時候這麼平易近人了?男神似乎也不大對勁··最終卻也只能搖了搖頭,男神女神的世界他們不懂···

「夕苒,或許是林輕音,你知不知道,你的笑那般傾城,也同時傾倒了,我的心···」

夏晟離走到樹蔭下,接住一片櫻花瓣。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離死別,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整片櫻花林,泛著淡淡的情意。櫻花漫天飛舞,帶着一絲無力的蒼白,讓人分不清是花還是雪···

———————————————————————————————

陽光還是一樣撒在地面上,不會因為今天的不同,就改變光的色彩。

「輕音,輕音——!」

李露雪匆匆跑來,用手撐在桌子上喘著粗氣。

「什麼事啊,這麼急?」

林輕音微微一笑,對李露雪說道。李露雪很單純,雖然平常有點大大咧咧,又毒舌,但卻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在這個學校里,雖然林輕音從不擺什麼架子,但因為自己的背景相貌和成績,朋友卻少得只剩下李露雪一個人了。

還記得第一次見面時,那正是開學的第一天。林輕音正悠閑地在樓梯上走着,忽然被後面的人粗暴的一把推開,正是李露雪。

她冒冒失失地和林輕音說了聲「對不起」就跑掉了,而且還邊跑邊說着「完了完了,這下遲到了肯定要慘了!」。但林輕音看了一下自己的手錶,才不過7:10。後來才知道,李露雪迷糊慌張之中看早了一個小時。

「成績已經公佈了,就在公告欄里,你又是第一耶!」

李露雪略顯稚嫩的臉蛋帶着一絲紅暈,水眸閃爍著陽光的光澤,聲音幾乎傳遍整個教室。

「試卷早就發下來了,這會兒你興奮個什麼勁!」

林輕音對轉過來的同學微微一笑,挑眉問道。

「人家只是替你高興嘛!」李露雪不滿的看着林輕音,卻依舊繼續說着。

「還有啊,校長說過,這次每個年級部的第一名都要作為交換生去外校歷練。也就是說,你可以和夏晟離學長一起!」

李露雪的聲音已經小了很多,但還是因為那句夏晟離學長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夏晟離?那又怎麼樣!不就是去做個交換生嘛。」

夏晟離···是他,很巧呢!

「可是輕音,夏晟離學長真的好帥。」

李露雪嘟起小嘴,水眸波動着看着林輕音。

「那你想要我怎麼樣啊?」

林輕音看着李露雪,合上書放到桌旁。

「我,我··其實人家也只是有點激動啦!」

李露雪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誰讓夏晟離學長那麼帥氣,當她聽到這個消息時,就立刻滿懷欣喜的告訴了林輕音。

「好了雪兒,這次要去一個星期的時間,還要麻煩你幫忙照顧一下我的拉瑞。」

拉瑞是輕音的寵物貓,一直和李露雪玩得很好。

「小事一樁啦,誰讓我們是朋友呢!」

李露雪爽朗一笑,林輕音也不經意間勾起嘴角。

「可是輕音你這人真的很奇怪啊,平常冷得跟塊冰一樣,沒想到還那麼有愛心的養了只狗,真是想不明白。」

林輕音沒有回答她的話,任由她在耳邊嘰嘰喳喳,轉頭看向窗外,正是一片櫻花雨的飛揚。為什麼嗎?因為狗對她足夠忠誠,僅憑這一點,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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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簫吟之來者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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