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睡不着。

麥芝屏在床上翻來覆去,想着早上老媽從日本打來的電話。

得知她和鄺梓璿分房睡,老媽訓了她一頓。

「厚,你們居然沒睡在一起?啊你們現在是在演那一出純情戲?」

「他不跟我睡,我也沒辦法呀。」麥芝屏很委屈的說。

「什麼叫沒辦法?!出去不要說是我生的女兒,這麼沒用。」

「媽,你怎麼這樣說啦,那不然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你直接去勾引他呀,這還要我教你嗎?在拉斯維加靳你是怎麼把他給弄上床的,照做就好啦。」

「人家那時候喝醉了咩。」

「那你就再醉一次下會嗎?」

「可是……」

「還可是什麼?你如果嫌麻煩,就直接壓倒他,對他硬上也可以,」

厚,這是什麼母親呀,竟然唆使自己的女兒對男人硬上。

「他是男生耶,我哪可能對他硬上?」

「哇,真是沒用!」羅潔玲笑罵一聲,「要不然你就誘惑他,男人是視覺的動物,一看到養眼的畫面,下半身自然就會衝動起來。你就穿少一點,不過也不要全脫光,一下子讓他看光就沒搞頭了,最好是半遮半掩,引他想入非非,自然會忍不住把你撲倒了。」

如果她真的照老媽的話那樣做,他真的會把她撲倒嗎?麥芝屏很懷疑。

其實,她並不是真的很想跟鄺梓璿上床,她希望他能愛上她,因愛而性,而非因性而愛。

可是這好像不太容易!住進來幾天了,鄺梓璿都不太搭理她,除了外出,他常把自己關在書房裏,她連好好跟他閑聊的機會都找下到。

他下會是在躲她吧?這個念頭令麥芝屏覺得很沮喪。

在床上來來回回滾了好幾圈,已經半夜兩點多了,還是睡下着,她跳下床,走出房間找水喝。

意外的見到客廳里的燈竟亮着,她定過去,瞥列坐在墨色沙發上臉色發白、駝著背的人,她吃驚的快步走過去。

「鄺梓璿,你怎麼了?」

他抬首顱了她一眼,沒答腔。

麥芝屏倏然想起一事。「啊,是不是那個什麼僵直性脊椎炎發作了?那你吃藥了嗎?」

他蒼白著瞼輕輕搖頭。

「你還沒吃呀,葯放在哪裏?我拿給你。」略揚高的語調里滿溢着心疼。

他強忍着劇痛而痦啞的嗓音道:「不用了,家裏沒藥了。」本來打算這兩天要再去醫院拿葯,沒想到今晚背部會無預警的痛起來。

「沒藥了?那怎麼辦?」她慌張的問。

「忍一下,一陣子就沒事了。」

「不行,我陪你到醫院掛急診。」

「很晚了,我明天再去醫院拿葯。」

「就是因為很晚了才要掛急診呀。」麥芝屏匆忙的跑回房間,匆匆換了衣服拿了皮包,強硬的要帶他到醫院。

「麥芝屏,我不要緊,用不着去醫院,這種痛不會要人命。」

不會要人命,卻會令他痛得臉色發白!

她沒得商量的說:「不行,—定要現在去醫院。」她受不了自己只能眼睜睜看着他這麼痛苦,那讓她的心都揪了起來。

見她一臉堅持,鄺梓璿嘆了一口氣,「不用了,你去藥房幫我買消炎止痛的葯就好了,我拿醫院開的處方箋給你,你只要拿給藥劑師看就可以了,不過要找大一點的藥局,有些小藥局沒有那種葯。」

「好,我知道附近有一家藥局很大,而且是二十四小時營業,你處方箋放在哪裏?我去幫你拿葯。」

鄺梓璿深黝的黑瞳睇着她,看到她臉上顯而易見的關切神情,心口一暖,背部的痛意似乎也跟着減緩了些。

「你到我書房去,書桌旁有一個書櫃,你打開下面的第一個抽屜,就會看到處方箋。」

「好,我去拿。」才邁開腳步,麥芝屏又回頭看着沙發上的男人,「要不要我先扶你回房?」

「不用。」他的背痛得要命,就算回房也沒辦法休息。

麥芝屏快步走向書房,來到書櫃前,拉開他所說的抽屜,果然看到了那張處方箋。

她拿了出來,旋身要離開時,手臂不經意的碰到書桌,將他擱在書桌一角的一本相簿掃落在地,她彎身欲撿起,赫然發現攤開的相簿里的照片很眼熟。那是……她。

她訝異的拾起相薄順手翻了下,發覺裏頭全都是她的照片,那些是七、八年前和他出遊時他替她拍的。

他居然一直保存着這些照片。

她有些興奮的暗付著。這是不是意味着……咦,裏面夾了一封信,而且信封上的收信人竟然是她。

這是怎麼回事?

「麥芝屏,你找不到處方箋嗎?」見她遲遲沒有出來,客廳里傳來鄺梓璿疑惑的聲音。

「噢,找到了。」她趕緊將信塞回去,把相簿闔起來放回書桌上,匆匆走出書房。「那我先去藥局嘍。」彷彿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她的胸口卜通卜通的鼓動着。

目送她走出去,鄺梓璿擰了下眉。剛剛她進書房后他才想起來,他的書桌上擺了那本相簿,她……應該沒注意到吧?

他忍着腰背劇烈疼痛的下適,徐徐起身,緩慢的拖着腳步走進書房,將那本相簿收了起來,才又慢慢的踱回客廳。

不到半小時,麥芝屏便回來了,在他旁邊看苦他把葯服下,她冷不防的一把抱住他。

「你幹什麼?」鄺梓璿深眸微斂。

「給你秀秀呀,我想把我的力量分一半給你。」她不太敢問他書房裏擺着她的相簿是什麼意思,還有那封署名給她的信又是怎麼回事。

她隱隱知道縱使問了,他可能只會虛應的敷衍它,甚至說不定還會把那封信給毀屍滅跡。

所以她決定趁他不在時,再偷偷去看那封信的內容。

「你當我是小孩子嗎?這一點痛我還忍得住。」被她擁住,臉被迫埋在她的頸間,他的嗓音聽起來有些低啞。

麥芝屏緊緊的抱着他說:「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都渴望有人疼。既然我們已經是夫妻了,今後就由我來疼你。」

她的話深深的敲進了他冷漠的心坎,令他為之一震。

鼻端嗅着她身上的淡淡馨香,鄺梓璿只覺得此刻感官里盈滿了另一種感覺,取代了下背部的疼痛。

被一股暖意包圍着,適才與疼痛對抗許久的他疲累的闔上眼,昏昏欲睡。

久久未聞他再開口說話,麥芝屏側首看他,發現他閉着眸,似乎是睡著了。

「款,你困了,我扶你回房間睡好不好?」她低聲說。

「嗯。」他隨口應了聲,任由她將自己扶起來。

扶着他走回房間,由於擔心他的背仍疼痛著,麥芝屏輕手輕腳的讓他側卧在床上。

他的神色看起來舒緩不少,應該是不痛了吧。想起剛才他被背痛折磨的痛楚神情,她不舍的輕輕撫摸着他的睡顏。

留意到他身上的衣服,她考慮著要不要為他換上睡衣,以便他睡起來會比較舒服。沒遲疑多久,她決定了動手替他換上睡衣。

小心的解開他身上那件灰色襯衫的扣子,順利的為他脫下衣服后,看見他結實的胸膛赤裸的呈現在面前,麥芝屏忍不住酡紅了臉。

雖說他們在拉斯維加斯曾上過床,可是那次因為酒醉,她對他的身體並沒有什麼印象。想不到他外型看起來偏瘦,身材還滿結實的嘛。

接下來,她慢慢的鬆開他長褲的皮帶,解開褲頭的扣子,拉下拉鏈,徐徐的褪下長褲,不到兩分鐘的過程,卻令她緊張得手心沁出了汗水,感到自己的臉頰熱辣辣的。

瞅着他全身只剩一件內褲蔽身的身軀,麥芝屏俏麗的臉霎時紅透了。

她聽到自己胸口咚咚咚雷響般的鳴動着,眸光卻貪婪的盯着眼前這副修長勁實的胴體捨不得移開。

咕嚕的吞下一口口水,她忍不住伸出狼爪,呃,玉手,像個女色狼般,撫上他精瘦的胸膛。

見他似乎睡得很沉,她的手開始肆無忌憚的在他身上游栘,大吃他的豆腐。

「嘖,全身上下沒有半點贅肉,肌膚光滑又有彈性,摸起來的觸感好棒。」麥芝屏一邊摸著一邊忘情的發出讚歎。

半晌,被吃豆腐的睡美男忽然出聲,「麥芝屏,你摸夠了嗎?」

嚇了一跳,她羞窘的縮回手,面紅耳赤的瞪着正睜着墨瞳瞪着她的人。

「啊!你、你、你怎麼醒了?!」

「被你那樣騷擾,除非是死人,否則下醒才怪。」鄺梓璿低沉的嗓子不禁有些沙啞。在她剛開始為他換睡衣時,他就醒來了,本想佯睡裝作不知道,希望她適可而止,豈知這女人競愈摸愈過分,完全沒有收手的意思。

再讓她摸下去,情況可能會完全失控,他才不得不出聲警告她。

「哈哈,你別誤會,我只是想替你換睡衣,讓你睡得舒服一點,所以才會把你的衣服脫掉,不是想騷擾你。」她乾笑兩聲想唬弄過去。

「拿來。」他坐起身,臉上浮起一抹可疑的紅暈。

她愣愣的看着他伸來的手。「什麼?」

「睡衣。」

「噢。」她趕緊將掛在衣架上的睡衣取來給他。「要我替你穿嗎?」話出口后得到他兩枚白眼,她無辜的解釋,「好啦,你自己換,我是怕你背還在痛,所以想幫你的忙嘛,你不要想太多。」

「不痛了。」穿上睡衣,鄺梓璿瞟向她。

「什麼?」她一時沒有意會過來。

「我的背已經不痛了,謝謝你幫我買葯回來。」深黝的瞳眸里漾著一抹隱微的情緒。「不早了,你回房休息吧。」

麥芝屏有些眷戀不舍的瞧着他。「嗯,那你快睡吧,有什麼事再叫我。」很想跟他說,他們已經是夫妻了,她想留下來睡在他房裏,可是望着他眉眼問淡漠的神情,她很孬種的把來到唇邊的話吞了回去。

嗚,老媽說得沒錯,她果然很沒用。

為什麼每次一碰到他,一向直串的自己就會變得很不幹脆?她好討厭這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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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着她走出他的房間,鄺梓璿睡意已消,拉開床頭櫃拿出皮夾,從裏頭取出了一張摺疊得很整齊的信紙。

小心翼翼的攤開那張已泛黃的信紙,摺痕的地方有多處破損,顯見這張信紙常常被打開再折起。

信上的字並不算娟秀,卻很工整,可以看得出來寫這封信的人十分的用心。

鄺梓璿閉着眼都能背出信上的內容——

嗨,鄺梓璿:

突然收到這封信,你一定嚇一跳吧,我考慮了好幾天,最後才決定寫這封信給你。

你就要去英國了,所以我決定要告訴你一件事,因為等你到了英國,我就算想說也沒有機會說了。

鄺梓璿,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我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你的,這是我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人。

我知道你還不打算談戀愛,我沒有要求你喜歡我,你不用喜歡我沒有關係。

我只是希望以後我們還是朋友,如果你願意承認我這個朋友,在英國有空的時候希望你能寫信給我,讓我知道你在那邊的情況。

就當是一個朋友對你的關心好不好?

你知道我的作文很爛,還有很多話想對你說卻寫不出來,總之,我祝你在英國一切順利,還有,希望你能多交一些談得來的朋友,否則一個人在那邊讀書一定會很寂寞的。

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如果有回台灣的話,要回來看我哦。

麥芝屏

如果說這七年裏除了奶奶之外,還有誰能讓他掛在心上的,就只有寫這封信的人了。

其實他到英國的第二天就寫了一封信要寄給她,但後來發生了那件慘事,信便被遙遙無期的擱置,未曾寄出去。

其實不是只有她單方面的喜歡他,事實上他也喜歡她,麥芝屏在他心上擁有一個很特別的位置,只是他從來沒有向她透露過。

後來因為父母決定到英國去,收到她的告白信,他一直在思付該怎麼回覆?考慮到兩地遙遠的距離,他決定不回應她的感情,畢竟當時他們都還太年輕,該把心思放在課業上。

結果,七年後再相逢,他和她競成了夫妻。

「麥芝屏,別讓我……太愛你。」

他怕,怕一旦她對他的愛變質了,自己會承受不了而瘋狂,做出和父親一樣失去理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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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飯,麥芝屏自動的拿了水桶和拖把,從客廳開始拖起地板。

瞄見鄺梓璿很專心的看着電視新聞,她拿着拖把悄悄的一路拖住他的書房。

昨夜從他的房裏出來后,她偷偷的再溜到書房去,結果競找不到那本相簿了,心知一定是被他藏起來了。昨晚沒找到,今晚她不死心的想再找一次。

她想知道那封署名給她的信里究竟寫了些什麼,她認得出來那是他的筆跡。

一來到書房,她將拖把丟下,仔仔細細的將書桌和書櫃再翻找一遍。

半晌,麥芝屏蹙眉喃道:「沒有,他到底把東西藏到哪去了?」

「請問你在我的書房找什麼?」冷沉的嗓音問。

她脫口應道:「找相簿。」話一出口,她愣了下,轉頭瞥向門口,看見原本在客廳看新聞的人沉着一張臉瞪着她。

「找什麼相簿?」鄺梓璿冷眸瞅住她。

「就……」好吧,既然被抓到了,乾脆就把話說開,「昨天我來書房幫你拿處方箋,看到你桌上擺了一本相簿,那本相簿呢?」

果然被看她到了!「丟掉了。」

「什麼?丟掉了?!為什麼?那裏面都是我的照片耶。」

「都是些失敗的不良品,有什麼好保留的。」

「你……」他竟然說他幫她拍的照片都是不良品!聞言,麥芝屏一時氣結,但旋即突然醒悟,「你在騙我,如果是不良品,你怎麼可能把它保留了這麼多年?裏面還夾了一封寫給我的信,你把它拿出來,我想看。」

「沒那種東西。」她居然連那封信都看到了,他真該把信銷毀才對,不該讓它留了那麼久。

「我昨天明明就看到了,你別想狡辯,那是寫給我的信,我有權利看它,你快點把它拿出來。」

他欽起眉,惱怒的道:「我說沒有就是沒有。麥芝屏,你搞清楚,這裏是我的書房,裏面所有的物品都是屬於我的,沒有你要找的東西。」

對他一再的否認,她也惱了。「你這個人很不坦白耶!」嬌嗔著,她不由分說的勾上他的頸,踮起腳尖強吻了他。

「晤……你……」

他的唇微一張開,就被她趁隙將粉舌滑進嘴裏,胡攪蠻纏的在他口裏恣意的吸吮勾纏。

原本的冷漠被她滑膩的唇舌給融化,鄺梓璿轉被動為生動,回應着她的吻。

直到兩人都快喘下過氣,才停止了這熾烈的吻。

「麥……」

就在他攬著眉要開口說什麼時,麥芝屏搶先一步撂下話。

「鄺梓璿,我忍你很久了,我們已經結婚,就是夫妻了,沒道理分房睡,從今天開始我要跟你一起睡。」

「你不要胡鬧……」

「我哪有胡鬧?妻子要求丈夫睡在一起這算過分嗎?」她仰起俏麗的小臉,強硬的口氣沒得商量的說:「除非你把信交出來,否則我不打算改變主意。怎麼樣?你要把信交出來嗎?」

深瞳注視着她倔強的容顏,鄺梓璿沉默了片刻。「你自己找吧,如果你真的找得到,那封信就給你吧。」說畢,他旋身走出書房。

哼,找就找嘛,如果找不到的話,嘻嘻……今晚她就睡定他房裏了。

翻遍了他的書房,還是沒有見到那本相簿與那封信。

「難不成真的被他丟了?」麥芝屏眯起水亮的眼,很不願意這麼想。昨天乍見到那本相簿時,她還以為他如此珍惜保存着她的照片,一定是喜歡着她。

可若真被他給扔了的話,那麼下就意味……

「不可能的,他一定只是把它藏起來,並沒有扔掉,都保存了這麼多年,沒道理到現在才想把它扔了。」她這麼安慰苦自己。

想起一事,她瞬間眉開眼笑。

呵呵呵,等著瞧,鄺梓璿。

拿起拖把繼續把地板拖完后,她洗了個香噴噴的澡,從她住的客房走出來,瞥見書房的門被關上了,知道他在書房裏,她悄悄的打開他卧室的門,爬上中間的那張大床。

「鄺梓璿,我是賴定你了,看你能拿我怎麼樣。」

麥芝屏待在他的房裏,等著等著,直到十一點多,才等到他回房。

一進房間就瞥見床上的下速之客。鄺梓璿不動聲色的走到床邊,冷不防的橫抱起床上的佳人,決定親自送她回客房。

「喂,你幹什麼?放我下來,我要睡在這裏!」她嗔道。

「我記得我說過,如果你要留在這裏就必須住客房。」

「夫妻沒有道理分房睡。」

不理會她的抗議,鄺梓璿大步走到客房,鬆開手要將她放在床上。

麥芝屏雙手死命的纏住他的頸子不肯放手,最後連兩腳都纏上了他的腰,夾得緊緊的。

他並非不能強行將她從身上扯開,但鄺梓璿伯弄傷她,不敢太用力,最後只能沒轍的嘆氣。

「你到底想怎麼樣?」

「很簡單呀,我想跟你做一對真正的夫妻。」

鄺梓璿深沉的凝睇著宛如無尾熊般,四肢牢牢黏在自己身上不肯離開的女人。

「你真的這麼想?」

麥芝屏一臉認真的回道:「當然是真的,在拉斯維加斯的教堂里,我是真心回答我願意的。」她放柔嗓音懇求的說:「半年,我們就試着當正常的夫妻半年好不好?如果這段時間裏你還是無法愛上我,我們就去辦協議離婚。」

他沉默的凝視着她秀麗的小臉許久,久到她緊張的屏息,他才徐徐出聲,「你知道我爸媽的事嗎?」

「知道,你奶奶跟我說過了。」

「奶奶?」

「嗯,那次奶奶找我出去,告訴了我那件事。」

鄺梓璿沉緩的嗓音有些喑啞,「你不害怕嗎?我父親做出了那樣的事。」

猶如遺傳了父親僵直性脊椎炎的基因,他的身體里流着父親一半的血液,他害怕也許哪一日,自己也會失控的鑄下無法挽回的大錯,

看到他眸底閃過的痛楚,麥芝屏此刻才明白,奶奶為何要對她說那一番話。

當年那件慘事如同夢魘一直糾纏着他,盤踞在他心頭成為無法擺脫的惡夢,她為他心疼的掉下淚來,緊緊的抱着他。

「那件事的發生又不是你的錯,我心疼你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會害伯。過去了,都過去了,你下要再把自己的心封閉在那個時候好嗎?」

她捧着他的臉,含着淚直視着他黝黯的瞳眸,以無比的深情凝望着他。

「看着我,鄺梓璿,我愛你,我喜歡跟你在一起的感覺,給我們的婚姻一個機會好不好?不要試也不試就把它判死刑。」

他被她的淚和這番話打動了。強行壓抑在心底深處多年的情潮,如浪濤般洶湧的撲來,半晌,他幽幽的啟口。

「那就……以半年為限,如果這期間有人覺得不適合,隨時都可以終止這樁婚姻。」

見他同意了,麥芝屏破涕為笑。

「好,那就從今晚開始。」

四片唇辦密密的纏綿在一起,激情在瞬間被點燃,熱燙的兩具身軀渴望的尋求着彼此,要求更深層的撫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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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晨,吃過早餐,看到她換了上班服從房間走出來,鄺梓璿微微欽眉。

「你要穿這樣去上班?」

「有什麼不對嗎?」麥芝屏低頭檢視自己的穿着,沒發現有什麼異常之處。

「你有高領的衣服嗎?」他拉着她走回卧室。

「我不喜歡穿高領的衣服啦。」她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打開衣櫃,翻找起她的衣服。

聽到她的話,鄺梓璿停下動作,秀美的眉微擰。「你今早該不會都沒有照鏡子吧?」

「有呀,我擦口紅的時候有稍微看一下。」她的眉毛夠濃,膚質也不錯,所以除了必須的保養品之外,臉上一向只擦口紅而已,一頭短髮更是隨便梳一梳就好,無須花費太多時間整理。

看了她一眼,鄺梓璿拉開一扇衣櫃的門,上頭有一方與人差下多同高的長鏡。

他指著鏡子對她說:「你自己看清楚,你確定真的要穿這件圓領的上衣去公司嗎?」

麥芝屏仔細看着鏡中的自己,灰色圓領的線衫,搭配一件及膝的同色A字裙,沒什麼下妥,不會太暴露或是不雅。

「很好呀。」

見她竟然一直沒有發現異狀,鄺梓璿只好指向她的頸部。

「你覺得這些讓人家看到沒有關係嗎?」

「啊!」麥芝屏這才察覺到頸子上的數點紅痕,那是兩人昨夜在床上做激烈運動時,他所留下的吻痕。

想到昨夜的事,她害羞的酡紅了臉。「我、我要換一件衣服。」想都知道,如果她真的穿這樣到公司去,鐵定會被同事看到這些痕迹,然後會招來那些女人的拷問兼嘲笑。

「要不然你系條絲巾,遮住就好,那就不用換衣服了。」他建議。

「我還是換件高領的好了。」她怕萬一絲巾不小心掉了,還是會被看到。尤其是淑媛,她可眼尖得很,很可能馬上就發現異狀,而且那傢伙是個毒舌派,一定會狠狠嘲笑她一頓。

「隨你。」他旋過身讓她更衣,雖然有了親密接觸,但他還不習慣大剌剌的直視她的身子。「學校開學了,今天一整天我都會待在研究室里。」

「那我中午去找你一起吃飯。」找了套高領的衣服,晃他背對着自己,麥芝屏沒有遲疑的脫下身上的線杉和裙子,換上那套衣服。

「你帶便當過來我研究室好了。」鄺梓璿接着告訴她,進了亞文大學后要怎麼走,才能到他的研究室。

「好呀,那你想吃什麼菜?」

「隨便,看你想吃什麼就買什麼。」低沉的嗓音隱隱透著一絲寵溺。眼角餘光看見她換好了衣服走過來,他伸手替她拉整好折進去的后領口。

「嗯,那我去上班了。」笑吟吟的說着,麥芝屏飛快的在他唇上輕啄一口,踩着輕快的腳步離開。

一整個早上她心情好到就連豬頭上司找碴都不受任何影響。

「芝屏,小趙說新開的那家簡餐店菜還下錯,我們今天去吃吃看。」中午十二點,林淑媛如往常一般,喀喀喀的踩着高跟鞋晃過來,找她一起吃午餐。

「淑媛,我今天中午有約了耶。」她神情愉快的收拾著桌面準備出去。

林淑媛質疑的問道:「有約?跟誰?」

麥芝屏看着她,格格的笑着。「我老公。」

「你老公?誰呀?」片刻她才反應過來,「你是說鄺梓璿?」

「嗯。」她臉上一臉掩不住的甜蜜。

「你什麼時候和他感情變得這麼好了?怪不得今天早上春風滿面的,喂,你不會是給他下了什麼蠱吧?」

「那是你才會幹的事好不好。」

林淑媛揚了下眉,好奇的傾身靠近她。「喂,透露一下嘛,你是怎麼收服他的心的?」

芝屏和鄺梓璿之間的情況她一直都很清楚,才不過幾天,這兩人的感情好像突然間有了很大的進展,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麥芝屏此刻可沒心思滿足好友的好奇心,急着要去買便當餵飽丈夫的胃。

「我來不及了,先走了,回頭再聊。」

離開辦公室,她買了兩個便當帶到亞文大學。依照鄺梓璿告訴她的話,她很快就找到他的研究室,來到門口,與一名從裏面出來的男子錯身而過。

「咦?」男人停下腳步,雙目打量着她,最後目光停在她手上提的那兩盒便當上。「你找哪位?」居然會有人帶着便當來找梓璿,這可真稀奇。

心忖男子可能是校方的人員,麥芝屏應道:「鄺梓璿。」

他眼尖的瞥到她右手的中指上,戴了一枚跟鄺梓璿同樣款式的戒指,不禁吃驚的問:「你該不會是他的妻子吧?」

咦?「你怎麼知道?你是……」

鄺梓璿聽到門口傳來的交談聲,定過去開門,迎進麥芝屏。

甘爾旋涎笑的跟着踅了進來。

結果被攆了出去。

「甘董事長,中午了,我要吃飯,恕不招待。」

「款,別這樣嘛,梓璿,讓我跟嫂子打個招呼再走嘛,我……」甘爾旋的話未完,門板便不客氣的砰一聲當着他的面關上。

「嘖,這麼寶貝下讓人見呀,小氣的傢伙。」笑斥一聲,他摸摸鼻子識趣的離開。聖少他已經看到梓璿的老婆長什麼樣了,原來這傢伙喜歡那種俏麗可愛的女人呀。

「剛才那個人是誰呀?」打開便當,麥芝屏隨口問。

「亞文大學的董事長甘爾旋。」

「啊,是他,你就這樣不客氣的把他轟出去,不怕他生氣嗎?」對方可是這問著名私立大學的董事長耶,他居然毫不留情的趕人?!

鄺梓璿搖首。「那傢伙臉皮一向很厚,不會介意這種事。」他將不喜歡吃的花椰菜夾到她的便當里。

「他看起來好像是個很有趣的人。」看到他夾進自己便當里的菜,麥芝屏再夾了一塊放回去。「款,花椰菜很營養耶,你多少吃一點嘛。」

「不要。」他很固執的又把菜夾回去。

「你怎麼還是一樣這麼挑食!」

「不行嗎?」

「對身體不好,你……」

知道她想說什麼,他搶先說道:「僵直性脊椎炎跟我挑食一點關係都沒有,那是一種家族性遺傳的免疫疾病。」也是拜此病所賜,所以他不用服兵役。

「可是如果體質養好一點,抵抗力變強,說不定你的背就不會常常痛了。」

「那根本沒有影響。」

兩人就這樣邊用餐邊聊天,吃飽后,再喝着他泡來的茶,麥芝屏覺得這一餐吃得好愉快。

接下來的日子,中午休息時間她都帶着兩個人的午餐,跑來鄺梓璿的研究室一起用餐。

惹得林淑媛用怨慰的語氣抱怨她重色輕友,有了新歡就拋棄她這個老朋友,放她自己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吃午飯。

麥芝屏也感到很抱歉,但一邊是心愛的丈夫,一邊是老友,她心中的天秤很自然的就傾向心上人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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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欠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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