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7章 預感

葉無缺做了一個規模宏大的夢。

夢裏一座座守備的城池在李皇宗十萬大軍的攻勢下變得支離破碎，到處屍橫遍野，殘壁斷埂。李皇宗踏過的每一個地方都佈滿了令人窒息的絕望。那個天下第一毒宗的鬼藥師更是在這場浩劫中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他拿着一根白色的蠟燭，放在每一座城池的外圍，屠城毒的藥性散佈開來，發出的死亡的信息，最後由李皇宗率大軍壓進。李皇宗奪得了天下，鬼藥師自己卻被李皇宗軟禁了起來。

皇朝停止了戰亂，但李皇宗的獨權統治導致這個新起又並不完善的王朝變得越發腐敗黑暗。人們剛剛從停止的戰火中得到了喘息，卻並不能真正的看見屬於生活原本的希望，所有獨攬一職的官員，像一個個吸血鬼，剝削著自己的地盤。這種唯葉無缺獨尊的朝政營冊，直到四皇子李宗德被正式冠以『太子』之名，才得以稍稍壓制。

李宗德先費大力調整朝綱，除奸臣，廢惡習，治理一套完全傾向於平民的政策。李皇宗雖然不喜歡，但也不阻止，因為畢竟李宗德所做的一切還都是為了他的王朝。其後，李宗德平內治外，除貪官，殺惡匪，希望將皇宗這種獨權的體繫到周邊小鎮上的衍生連根拔除。雖然過程艱辛萬苦，但李宗德並不放棄。

屬於平民真正的希望，李宗德帶來的生活之光。葉無缺彷彿看到了那個男人的背影，高大而寬厚。讓人無論如何也無比信賴的背影。擁有堅定信念又堅韌不拔的背影。

但人們並沒有等來李宗德所構想的王朝。黑暗勢力的反抗如潮水般撲向李宗德，在以二皇子李宗聖領導的勢力下，一股股陰謀詭計的暗流徹底的瓦解了李宗德。皇朝最終的流向只是在這裏分出了一條並不成型的分支，最終導向河流本身。而那個背影的主人，只成為了這用人血染成的無比紅河中，不被提起的一種禁忌。

李宗德雖然永遠的沉默，但他所造成的影響改變了一部分的人，後來那群人組成了一個名為『三義會』的組織。

……

葉無缺緩緩從夢中醒來，靈靈跪在葉無缺身邊哭成淚人。

靈靈看到葉無缺醒了，激動哭着喊：「哥！你終於醒了！」

葉無缺在靈靈的攙扶下坐起身子，發現我們還在原來的位置，我的前面躺着三個錦衣衛，不過他們現在正如那對內外環『龍鱗』搭檔的的名字一樣，有死無生，成了兩具冰冷的屍體。他們的腦袋上都被插了一支箭。

葉無缺還在想到底是誰救了葉無缺，接着葉無缺就看到王府的神射手，羅先。

羅先帶着弓箭，筆直的站在我的面前，與最初時見他的頹廢不同，此刻他渾身散發出一種奮發向上的正面情緒。而且眼神格外的清亮，面帶着神秘微笑的看着葉無缺。

他說：「你醒了？」

葉無缺說：「是你救了我？」

他說：「也不全是。」

羅先看着客棧的位置，說道：「當時你的身邊站了六個『龍鱗』，普天之下恐怕還沒有誰能單獨的從這樣的陣容里把你救出來。本來我已經放棄了，可能是你命不該絕的緣故，就在他們要動手的時候客棧那邊燃起了一朵煙花，我知道那是『龍鱗』的緊接召集令。六個龍鱗全部迅速向著客棧方向衝去，只留下了四個錦衣衛。就單是錦衣衛而言，我帶的箭有多少，我就能殺多少。」

他真的和以前大不一樣了。至少葉無缺在他身上看不見羅兵的影子。他對葉無缺笑笑，這種笑容不應該是一個孤獨了十多年的人該有的笑容。從這笑容里，葉無缺似乎看到了最初那個永遠充滿熱情，要立志成為神箭手的熱情男孩。

他伏下用手沾了沾葉無缺肩膀上的血，那血里還摻雜着一點紫色的毒液。他看着葉無缺說：「還有，幸好這種紫色的毒劑只是作用於麻痹人的精神，並不致命。不然，就算我殺了那四個錦衣衛。你也活不了。」

葉無缺想起『有死無生』。其實他們也不一定如他們的名字一樣絕情。葉無缺想，能成為『龍鱗』的人，也並不是真正絕情的人，而且正好相反，他們有着絕對比正常人豐富的情感，只是被壓抑的很深而已。

葉無缺看着羅先，皺着眉頭問道：「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羅先笑笑，說：「當然是來還你的人情。你這人是個麻煩，我也只救你一次，後面還得全靠你自己。

羅先走了。我的神經系統還沒有恢復完全，靈靈則攙扶著葉無缺逃。此時二人有目標卻沒有方向。二人沿着一條路走，很快就走出了旭環鎮，踏進了一片陌生的樹林里。到處荒山野嶺，暗淡無光。

葉無缺對靈靈說：「我們就在這兒歇會兒吧，我們已經離旭環鎮很遠了。

靈靈額頭上冒着汗珠，格外堅強的對葉無缺說：「不行哥，我們還得走遠點，剛才那個大俠說他們很有可能很快就會追上來。」

在二人趕路的路途中，靈靈從來沒有一次性走過這麼長的路，而且還是在半扛着我的情況下。葉無缺知道，這已經快接近靈靈的極限了。葉無缺說：「沒事兒靈靈，你把我放下來，放下來我恢復的快點。我只要恢復了，他們都不是我對手。

靈靈說：「真的嗎？」

葉無缺說：「真的。」

於是靈靈把葉無缺靠着一顆大樹放了下來。靈靈放下葉無缺后，聽到不遠處有小溪流淌的聲音。她堅持要去找些水來給葉無缺清洗傷口，葉無缺拗不過靈靈，只有任由她消失在黑暗的樹林里。

靈靈走後，葉無缺聽着不遠處溪水流淌的聲音，忽然想起十七年前，武士天葬沿着溪流找到了葉無缺，完全改變了葉無缺命運的軌跡。就如剛剛突然出現的神射手羅兵一樣。原本葉無缺一直以為這些突如其來出現在葉無缺命運關節點上的人，和葉無缺，都只是一種幾乎巧合的緣分。但現在葉無缺突然明白，其實在這份緣分的背後千絲萬縷拉扯著很多聯繫，所謂的巧合就變成了必然。

就像羅先，其實葉無缺從王府逃跑的那天，一走進他房間里時，就已經讓他清醒了，只是因為當時他的手裏沒有箭，他沒有把握在沒有箭的情況下打贏葉無缺，所以選擇繼續裝暈，伺機找機會。但葉無缺又悄然離去，只是給他留下張字條。羅先並不知道葉無缺是怎麼知道他那些事的，於是他出於好奇，跟着葉無缺出了王府，一直到剛剛。

羅先走的時候沒有說要去哪裏，但葉無缺知道，他一定不會再回王府。

而且此刻葉無缺更加清楚，羅先其實從一開始就並沒有所謂的兩個靈魂，他一直都很清醒，只是在裝醉而已。而他跟着葉無缺從王府出來，恐怕也不單單是因為對我的好奇，更多的，是他自己本身就想要離開王府。這也就說得通，他救葉無缺時的舉動。因為他在報答葉無缺。但如他所說，也只有一次。

葉無缺慢慢調節著呼吸，儘快的恢復著自己的身體。但葉無缺覺得靈靈去的時間有些太長了。葉無缺勉強的撐起自己的身體，一邊輕聲呼喚靈靈的名字，一邊朝着溪流的方向走去。

很快葉無缺看到了靈靈，她被綁在溪邊的一顆大樹上面，嘴被堵住，只能用她水靈靈的大眼睛看着葉無缺發出『嗚嗚』的聲音。

二人還是被人追上了，這是我的第一反應，但追上二人的人必然不是李宗聖的『龍鱗』，因為他們沒有必要這麼做，如果是『龍鱗』，在他們追上二人的那一刻，就是我的死亡瞬間。不需要搞這些名堂。

葉無缺立即站在原地，仔細去傾聽周圍的動靜。葉無缺發現靈靈後方的幾顆大樹後面有六個呼吸聲，其中兩個呼吸不均勻，應該不是高手，另外四個則無法從呼吸來判斷實力，但葉無缺猜測他們四人應該不弱，但也絕不算強，頂多也只是錦衣衛水準。

葉無缺慢慢的朝着靈靈靠近，每走一步，腳步踩出輕微的一聲。葉無缺確定樹后的人對葉無缺沒有什麼威脅，可我的心臟卻莫名的跳動。我的靈魂並沒有出竅，但葉無缺總覺得除了那六人之外，四周還存在另外一個人，另外一個葉無缺無法探知，並且對葉無缺生命有着極大威脅的人。

葉無缺深深的知道一件事，就是我的預感及其的准。

於是葉無缺朝着靈靈走去，越來越慢，越來越謹慎，葉無缺眼睛看着靈靈，她一直在對葉無缺搖頭，示意葉無缺不要過去。但其實我的所有感官都對着四周極度的釋放，盡量保證周圍每一秒的變化，葉無缺都能第一時間探測到。

靈靈雙眼含着眼淚，一直『嗚嗚』的對葉無缺搖頭。

不知道為什麼，葉無缺看到她的樣子，突然很想笑。然後葉無缺就跌倒了。

說來可能不大讓人相信，葉無缺竟然犯了一個很低級的錯誤。葉無缺被所有葉無缺該注意的視線拉扯住。然後忽略了腳下的路，葉無缺被一支清脆的枯木絆倒，人出乎意料的失去平衡，倒地。

就在葉無缺倒地的瞬間，葉無缺感受到空氣中一道破風的痕迹。葉無缺看不見實體，但葉無缺知道那道破風之所以產生，必定是因為有一件暗器或者是箭從我的身前穿過。而這東西的速度，是葉無缺所見過的投擲物中最快的。甚至快過神射手羅先。要不是葉無缺突如其來的跌倒躲過那一道，那葉無缺此刻葉無缺必然已經真正的倒地。

僅此一瞬，葉無缺大概猜出了來人的身份。

也就在這一瞬，葉無缺心中唯一的威脅感驟然消失。

葉無缺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躲在靈靈身後的六個人也全數現身。葉無缺認得其中一個。

李宗仁狠狠的看着葉無缺，對着身旁的人說：「殺了他。」

四個跟着李宗仁的貼身護衛提着刀向葉無缺衝來。葉無缺看着他們大吼大叫衝來的模樣，不免有些惋惜。二人這些怪物的逃跑，竟然導致李宗仁的身邊跟着的都是這些連高等錦衣衛都不如的護衛。原本要成為大家『王』的李宗仁啊，你脫離了原本應該屬於我大家的保護，竟然會落得如此狼狽的境地？

也是在李宗仁出現的那一刻，葉無缺徹底的明白了原本那個莫大致命威脅的由來，以及，它的突然消失。

先生曾經說過，神射手是每個國家軍事系統里，最精良也最缺乏的精銳。很多大戰，都是因為他們的存在而起到真正決定性的因素。與其他國家一樣，當今皇朝也有着類似羅先一樣的神射手，而且更為出色。皇朝中最為出名的神射手，就要屬皇城第一神射手『風之晨曦』了。

傳聞風之晨曦手中的箭速度之快不會被任何人發現。連箭的痕迹都無法發現的話，當然也不得提如何去躲避。傳聞中風之晨曦十五歲時神箭練成，從此箭無虛發，一箭一命，沒有例外。也是因為風之晨曦的這項記錄保持了二十多年的緣由，自負的風之晨曦也給自己定下了莫名的規則——不管面對怎樣的對手，只出一箭。

葉無缺忽然明白之前葉無缺身體出現的一切詭異。

葉無缺為什麼沒有注意到腳下的枯木？其實葉無缺已經注意到了，但還是會被它絆住。更要命的是，一支枯木僅能讓葉無缺身體失去協調，以至於我要絆倒？這恐怕是連一個正常的成年人也不會出現的意外吧？但這一切就這麼詭異的發生在我的身上。也或許是因為葉無缺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暗中的風之晨曦也一時發生了錯誤的判定而出箭，不管如何，葉無缺依然沒有發現他的箭，但是，他的箭落空了。

這就是一個會靈魂出竅的人的優勢，即使你不是在靈魂出竅的狀態下，也一樣能快人一步的預測到周遭事情的延伸，從而自主的選擇最正確的選擇。

簡而言之，就像葉無缺前面說的：「我的預感，真的及其的准。」

即使我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但依然不能掩蓋葉無缺是正兒八經的高手的事實。很快，李宗仁的四個護衛悉數被葉無缺擊倒。葉無缺一步一步的朝着靈靈的位置走去。

葉無缺看到李宗仁的腿開始發抖，但眼神卻還在拚命的假裝鎮定。而李宗仁的身後站了一個憔悴的老人，葉無缺很意外那個老人表現的很鎮定。但後面葉無缺發現，那個老人根本就是個瞎子。說不定根本就不知道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

李宗仁從袖口中拿出一把短刀，比在靈靈的脖子上，兇狠的對葉無缺說道：「你不要過來，你再過來，我就殺了他。

葉無缺說：「王啊，你知不知道，在那群原本要培養成為『龍鱗』的怪物里，我是唯一一個，既能充當『外環』，又能作為『內環』的存在。雖然我兩邊的實力都不算太強，但好歹也能及格。」

李宗仁盯着葉無缺，語音有些顫抖的說：「什麼意思？」

葉無缺說：「意思就是，我可以用你想像不到的速度，在你的刀子下手之前衝到你的面前，奪過你手中的刀。

葉無缺只是這樣說說，其實葉無缺並不能辦到，換做林天雨或者的紫日的話，那就不是問題了。但是關鍵李宗仁並不知道。

李宗仁猶豫不決，葉無缺慢慢的走向他，問道：「你為什麼要殺我。」

李宗仁忽然憤怒的對葉無缺吼：「因為你背叛我！你！你們！你們都應該成為我最忠實的護衛，我本來可以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安全的人，但是因為你的叛變，所有的『龍鱗』都離開了我！我好不容易才從二哥那裏打聽到你的消息！我當然要殺了你！背叛我的人都要死！」

葉無缺說：「所以你就要帶着『風之晨曦』來殺我？但是恐怕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吧？我竟然能躲過『風之晨曦』的一箭。還有你身後那個瞎了眼睛的老人。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應該是天下第一毒宗『鬼藥師』吧？真是沒想到，為了殺我，皇子殿下真是大手筆啊。」

葉無缺用冷漠的雙眼看着李宗仁，葉無缺從他的眼底里看到了害怕，但那只是人受到威脅時的本能。他並沒有出現後悔的情緒，也並沒有出現因為葉無缺意料之外的強大，而生出想要逃離的想法。總的來說，葉無缺覺得李宗仁除了本身比較弱以外，還能勉強算的上一個男子漢。」

只是他的智商，也是個硬傷。在深宮中心算的對決，必然是處於下方。真是不知道他這樣的人，是如何能讓鬼藥師和風之晨曦站在他這一邊的。或許……是因為李宗仁眼底那份難得的倔強吧。

聽到葉無缺識破了他身後老人的身份，李宗仁反而不慌了，他乾脆把手中的匕首往地上一扔，冷冷說道：「鬼老。」

眼瞎老人默默點頭，從懷包里拿出一支白色蠟燭，放在地上，沒有立即點燃。

他冷冷說道：「葉無缺你知道嗎？如果你們這批『龍鱗』順利誕生，那我還有在這朝宇一爭的餘地。我從小就受盡了各種壓力，來自王玉母后的壓力，來自二哥李宗聖的壓力，我從小就知道，如果我奪不到太子之位，那我只有死路一條。或許會死在二哥手裏，或許是死在母後手裏，不管是哪一方，只要你們沒有了，我必死無疑。既然你要我死，我也不打算讓你好好的活着。」

葉無缺說：「所以你乾脆放下屠城毒讓所有人都死？」

他說：「對！」

葉無缺忽然覺得很生氣，心想你至少還是個可能會成為我們『王』的男人，怎麼會這麼傻。就在葉無缺不知道該怎麼說服他的時候，鬼藥師忽然走到了李宗仁的身前。

他對葉無缺禮貌的鞠躬，語氣中沒有任何情緒的說道：「少俠，如果非要有人去死，不知小人我能否替『王』一命。」

葉無缺有些不明所以。瞎眼的鬼藥師直視着我，接着用平靜的語氣說道：「小人雖然眼瞎，但經歷半世塵埃，心明如鏡，剛才聽了少俠的話，就知道少俠不會殺『王』。但氣憤是避免不了，我希望能用我的死替『王』免一些罪過。

沒有得到的許允，鬼藥師不由分說的從地上摸索起李宗仁丟下的那把刀，然後在所有人驚訝的情況下插進自己的胸口。

鬼藥師隨即倒地，倒地后，鬼藥師看着自己放在地上的蠟燭，忽然臉上露出奇怪的笑容，那種笑容，就像看着將死之人看着自己的兒子一樣。他伸出手，要點燃那支蠟燭。

葉無缺迅速上前抓住他的手，火心在他手中燃燒，差點點燃那萬惡的『屠城毒』。葉無缺沒有立即殺死他，也沒有立即熄滅葉無缺火心，因為葉無缺知道，他還有話要說。

鬼藥師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勉強的笑着，用他看不見的眼睛看葉無缺，微弱的說道：「我鬼藥師用盡畢生心血練出『屠城毒』，為害了大半生，早就是個天譴之人。但是李宗仁他不一樣。這個皇朝已經沒有救了，但如果一定要一個人當王。那他，會是最好的選擇。」

葉無缺抬頭看着李宗仁，李宗仁怔怔的看着鬼藥師。

鬼藥師接着說道：「我這一死，天下將不在有『屠城』一物。只是可惜，這末生才補上的『屠城解藥』竟然也沒有救上一人。我的罪孽，只有下輩子來還了。不過死前，希望你能讓我點燃這最後一支蠟燭。」

鬼藥師說罷，葉無缺緩緩鬆開他的手，他像疼惜心愛的兒子一樣點燃那支蠟燭。

從一開始鬼藥師就並沒有想過再用『屠城毒』，他帶上的，只是另一支能解『屠城毒』的蠟燭而已。

蠟燭緩緩點起，鬼藥師也在那微弱的星火中緩緩閉上了眼睛。李宗仁怔怔的看着這一切。

葉無缺默默的解開靈靈，帶着靈靈往著不明方向的位置走。

淡淡說道：「你回皇城吧，李宗聖已經死了，王玉應該也快死了，三義會也會瓦解。如果你順利等到李皇宗駕崩，你就是下一個王。」

他說：「你怎麼知道。」

就在剛剛，李宗聖『龍鱗』全部的撤離，肯定是因為兩個黑衣人的行刺，葉無缺不相信天葬會失敗，所以結果只有李宗聖被殺。至於王玉，雖然百徒司茂不夠聰明，但只要等他反應過來，他絕對不會忍受自己這樣被王玉玩弄。最有力的反抗勢力三義會……已經在開始內鬥了。」

但葉無缺沒有義務給他解釋這些，葉無缺說：「我的預感一向很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