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自由的風

61自由的風

「我知道你所託何事,如我在外得了季師兄的消息,定會告知。」韓禮道。

劉昀長嘆一口,帶着孫霞掩面而退。

「何必。」季識謙也是暗嘆。

沒了旁人,韓禮這才得空與季識謙說話:「師兄可要出去?」

「不必了。」季識謙搖頭。

「師兄。」韓禮頓了頓道,「之前葉晟風對我陳述內心之話……你是不是都知道?」

季識謙坐到一旁,伸手給自己倒了杯茶水:「是。」

「那你覺得……葉晟風如何?」

葉晟風作為人生贏家自然是極好的。

他的雙親如今也修真,此刻正天南海北的觀賞。而葉晟風本人只差一步便能碎丹成嬰,邁入元嬰期。

葉晟風雖然性格豪放不羈,甚至有些過於浪蕩,不過他喜歡上韓禮后也收了性子一心一意的跟在他的身旁。

此時此刻的葉晟風配上韓禮卻是足夠了。

「自然是極好的。」季識謙道。

「如果……」韓禮一想到自己要問出口的話,內心也止不住有些羞澀,只能用面無表情來掩蓋自己的手足無措,「如果日後在一起了,是不是要……像他之前那樣行……行魚水之歡?」

這不廢話么,你倆不行魚水之歡的話,他任務哪兒完成去!他出來的任務可就是為了讓這兩人來個水乳//交融的。

於是季識謙看着他堅定的點頭:「是的,只有這樣你們才能真正的親密無間。」

韓禮有點為難的皺眉,猶豫的開口:「這樣不太好吧,我觀那日那個少年好像很痛的樣子,他一直在哭個不停。」

季識謙說:「並非如此,不過這件事情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你體會過後才能得知此事並不如同你想像中那樣,反而是很舒服讓人着迷的一件事情。」

「真的嗎?」韓禮的表情有點疑惑,「可是……」

「沒有可是,我給你示範一下。」

季識謙可不能任由對方這樣想下去,他要是對這個事情產生了恐懼的心理,自己可真是哭笑不得了。見他還是抗拒的樣子不由的一把抓住他將他往床上一推,自己按住他的肩膀說:「你注意觀察我的動作。」

韓禮幾不可聞的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道:「可是這個位置是不是錯了?」

「嗯,錯了,那行,換一下,等會兒你注意我指揮。」季識謙說。

「好。」韓禮說。

「首先你要知道,在你身下面的是你的道侶,所以你一定要溫柔有耐心。」季識謙說。

「嗯,我記住了。」韓禮說。

「第一步,吻嘴唇。」季識謙說。

韓禮的心劇烈的跳動了一下,看着季識謙淡色雙唇,覺得自己喉嚨有些發乾,一時之間緊張不已。他深吸一口氣,緩緩低頭,湊了過去。

「這步就先略過。」

季識謙輕輕偏過頭,親嘴唇太過於親密,不太適合兩個人。

「可是……我不會親吻。」韓禮說。

「葉晟風一定會。」季識謙說,「到時候你只需要親過去,他會教你的。」

「好。第二步是什麼?」韓禮說。

他現在還不能打草驚蛇,不然會錯過這次好不容易得到的接觸機會的。所以他只能暫時壓下心中的失落,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第二步,你要依次親吻對方的各個部位,慢慢的讓對方有感覺。」

韓禮抿了抿嘴唇,問:「我現在可以做了嗎?」

季識謙勉強點頭。

定了定神,韓禮低頭溫柔的親吻著季識謙的眉眼,嘴角,太過親密的接觸讓他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甚至呼吸也忍不住粗重起來。

韓禮太過於生澀的動作根本無法讓季識謙有感覺,可是剛剛那一瞬間粗重起來的呼吸卻讓他在電光火石之間明白了一件事。

其實韓禮喜歡的是自己吧!

聯想起對方平常在面對他時的表現和面對葉晟風時的表現,明顯是對他有意,這小兔崽子還想着將自己的心思藏下來。也是自己沒有往這方面想,不然應該早就能發現不對了。

既然如此……

季識謙微微一笑,索性將計就計!

「能與……師兄結為道侶,我韓禮……此……此生不悔!」

季識謙的動作忽然停了下來。

瞬間停止的動作讓韓禮有些不明所以:「師兄,怎麼了?」

季識謙冷靜的抽離,起身,沉默的穿好衣服。

「師兄?」韓禮心中隱隱有了預感。

「對不起。」季識謙說。

韓禮咬了咬嘴唇,勉強笑道:「什,什麼對不起,我不痛。」

「我不能和你結為道侶。」季識謙說。

「季識謙!」韓禮厲聲道,「你別說了!」

「師弟,不,韓禮。」季識謙說,「對不起,我真的不能和你結為道侶。」

「為什麼?」韓禮問,「為什麼?」

「你,不是我心中的那人。」季識謙說,「是我辜負了你的情意。」

從始至終,他只不過是在進行着一場流浪,從這個世界流浪到那個世界,他的未來根本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他的未來,他的歸屬,甚至他的生命都在系統的手中。

他只不過也是一個可憐人罷了。

於某年某月某日忽然想起他的第一世,那是他記憶中最深刻的世界,他終日與輪椅為伴,可是那時他有阿寶,他有熟悉的世界,他有愛着他的粉絲,他有着學生,他有着許多他捨不得兌換的東西。

可是現在,他什麼都沒有。

奔騰的自由。

遼闊的天空。

一腔的熱血。

終生的情感。

都不是屬於現在的他。

他比所有想像中的更加的厭惡現在的一切。

可他還是固執而又可笑的守着心中最後一點微不足道的底線。

不強迫。

其實任務不好完成嗎?

可他為什麼要失敗呢?

他自己都解釋不清楚,可是什麼叫成功,什麼又叫失敗。

那樣孤獨的人生,一場無休止的流浪,他遇見了一個又一個的人,可他如今根本記不清那些人的面目。

他知道,是因為記憶不存在了罷。

有涼風穿窗而過,床幔輕晃,拂過韓禮的手指,手臂,臉頰,然後輕輕遮住他的視線。

「呲啦」一聲,床幔被凌厲的劍氣刺破,一柄水藍色的飛劍穿透破碎的床幔,帶着漫天的殺意架在季識謙的脖頸之上。

「說你願意與我結為道侶。」韓禮面無表情。

季識謙苦笑一聲:「我不能。」

「是不能……還是不願?」韓禮輕聲道。

「……皆有。」季識謙道。

「那就當我從未說過那句話,我們……不結為道侶,只這樣在一起也可。」

「抱歉。」季識謙還是搖頭。

「季識謙!」韓禮的聲音已經發抖,「既然你不喜歡我,為何方才……為何方才……」

還要與他行魚水之歡,讓他心存幻想。

飛劍依舊架在季識謙頸邊,凌厲的殺氣將他皮膚刺破,有血絲流下,鮮紅的血跡如同斑斑銹跡,刺眼的烙印在韓禮的眼中。

「男人對送上門的便宜通常是不會拒絕的。」季識謙說。

「滾!」韓禮厲聲道。

季識謙起身,回頭看了他一眼。對方低着頭,表情被涼風吹起的床幔隱隱遮住,看不真切。只能聽見對方用一種他從未聽過的疲憊語氣幾不可聞的開口:「下次看見你,就是你死亡的時候。」

那隻紫色祥雲儲物袋被韓禮掏了出來,他的東西也讓他一併帶走罷。

許久不見動靜,韓禮抬頭,才發現屋中空蕩蕩的,涼風帶着寒意,一陣一陣吹來,只吹的他渾身發冷,鼻頭髮酸。

「季識謙!我韓禮在此向道心發誓,下次見面之日必是取你首級之時!若違此誓,此生修為不再精進一步!」

涼風過,秋雨起。

冷冷的秋雨帶走窗外枝頭最後一片梧桐葉,卻無法帶走韓禮心中的怒火。

他只覺得自己被狠狠的玩/弄了。

他想不明白,也無法讓自己此時此刻混亂的大腦想明白,季識謙到底為什麼要離開。

他不愛自己。

甚至不願意與自己呆在同一處。

韓禮好恨。

恨自己恬不知恥,恨自己錯付真心,恨自己……即使在被對方狠狠的拋棄了之後還在擔心他的安慰。

沒有了生之葉的保護,師兄以魂魄之軀如何才能在這遍佈危機的修真界存活下去。

韓禮咬牙,暗恨自己不爭氣,卻還是架起飛劍追尋着季識謙的身形而去。

「韓禮!」來晚一步的葉晟風看着韓禮的背影氣道,「居然敢給我跑!」

說罷,右手一揮,一柄摺扇唰的打開,將他托住,騰空飄去。

「韓禮,季師弟在哪裏?」正打算離去的劉昀忽然聽見了韓禮喊出季識謙的名字,大驚之下只能看着一前一後兩道身影的離去。略微沉思之下扯過孫霞追尋而去。

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不能與他在一起也罷,不願與他在一起也罷,又或者是違背了誓言壞了道心也罷,他都不會放棄季識謙。

他就要找到對方,非常認真的告訴他,他喜歡他,愛着他,此生非他不可,要追着他,就算他跑到天涯海角他也要找到他。

哪怕是為了自己心中的一口氣他也絕不會放棄。

當年的雪地之中除此見面,已經註定他無法回頭了。

「你為什麼跟着我?」少年說。

「我覺得你跟我投緣。」季識謙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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