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人間失格
「哐！！！！」
左車燈擦過上迎面而來的貨車灑出片片火光，我本能猛地地傾動方向盤，一瞬間把我從茫然空間里扯了回來。
伴隨汽車急馳的頻率，安吉拉垂頭虛弱地靠在座位上微微顫動，面色這時顯得更加蒼白。
「安吉拉！！！！」
我大吼著調整方向避開不斷相對的車輛，飛越的車速令細胞一個一個活躍，眼前景象逐漸恍惚，看着映在後鏡緊逼的車隊我從來沒有感到這般無助。
只因，
此時無法抽出援助之手。
「嗒嗒嗒嗒··········！！」
一連串追擊將車後鏡打了個稀爛，玻璃碎片四處飛濺。
我深呼口氣，反探出手想示以反擊。不料被一枚子彈擦過，頓時手背傳來一陣灼痛令我不得不棄槍收手。
干！！！！
沒有希望了么！！！？
「叮叮！！」
這時前方傳來一陣嗚鳴，通行路道紅燈亮起，欄桿也隨之緩緩降下。
看着右處的火車擦摩著鐵軌疾馳而來，此時已經無暇顧及其他，我屏住呼吸猛踩油門向前衝去！
「鐺！！！」
撞飛欄桿的車頂已然扭曲變形，猛烈的震動不由讓我胸口一甜，更不用說安吉拉了。
嘁！！
先閃了再說！！
我慌忙駕駛汽車避過即將碰上的火車頭，終於甩開黏在後面的噁心車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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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子瘋了！！！」
侯在鐵軌前的巴特探出腦袋看着橫在路前行駛的火車不禁一氣臭罵，坐回原位后抄起對講機繼續下令道
「立即吩咐所有警力展開全城範圍搜捕！！路段關卡繼續增派人手，一隻螞蟻也不能讓它溜過！！」
克里斯打了個哈哈，拿起對講機懶洋洋道
「啊啊，知道了知道了，再說你是指揮長嘛，你直接指揮就行，不用經過我的」
說罷克里斯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看着熒幕坐標上正在移動的定位，嘴角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嘿，卡爾這小子居然連這個都想到了，果然事先的準備不是白做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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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身邊昏昏欲睡的安吉拉，我強忍心中即將噴發的悸涌，緩慢車速轉動方向盤繞進附近樓盤的地下停車室。
「安吉拉。。。。。」
我下車后急忙跑過去拉開車門，呢喃著將她抱下來輕輕地平放在地上。
看着這張熟悉且溫柔的面孔，我跪坐在安吉拉身邊雙手死死壓着她的傷口，眼淚不知不覺地滑落下來。
「默啊。。。。你為什麼哭。。。。。。。？」
這時安吉拉睜開昏沉的雙眼，絲毫沒有曾經的光澤
我垂著腦袋，沒有回答，雙手可以明顯地感覺到生命的精華正在漸漸逝去，對此，我卻無能為力。
見我這副摸樣，安吉拉緩緩抬起纖細的手臂，輕撫我的臉頰微微說道
「笨蛋，我這不是沒死嘛。。。。。。你難過個啥。。。。。。。」
我面色土灰，干謁的喉嚨傳出一陣嗚咽
「巴特說得很對。。。。。。我的確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以前也是。。。。。。。。現在也是。。。。。。」
聞言安吉拉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道
「笨蛋。。。。。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我的願望既已實現。。。。。。。你就無須自責了。。。。
。。。。。」
我緩緩抬起頭，一臉茫然
「自責。。。。。嘿嘿。。。。。。把你帶入地獄的不正是我么。。。。。？我其實連自責的資格也沒有。。。。。。。。。」
見狀安吉拉勉力地支持起身，輕吻我那乾澀的唇
「笨蛋，不許你這麼說。。。。。。。這是我的選擇。。。。。和你無關。。。。。記清楚沒?。。。。。。。。。」
說着安吉拉痛楚地咳出幾口血來，大口喘氣接着說道
「笨蛋。。。。。。。看來我已經沒有時間再陪你了。。。。。唔。。那就長話短說吧。。。。。你一定要答應我好好活着，走應該走的道路。。。。。。。。。行么？。。。。。。。。」
我感受着濺在臉上鮮血的餘溫，緊咬唇皮直至滲出血來
「或許吧。。。。。。。。。。。」
聞言安吉拉緊蹙黛眉，慘白的臉上已然沒有一絲血色
「嘁！！你個笨蛋！！！我不管！！！你要是敢跟着過來下輩子我就找別的男人去！！！哼！！！！」
我沒有說話，只是將她一如既往地摟在懷裏，被一股無形的悲慟包裹着的我此時只能選擇緘默。
「呼。。。。。真好。。。。。。我可以不可以理解為你守護我直至最後一刻呢。。。。嘿。。。。。。。」
「先前問的問題。。。。。。。答案我現在已經知道了。。。。。。。和你在一起。。。。。。。謝謝。。。。。。。。真的。。。。。。。。。。」
直至安吉拉緩緩鬆開雙手的那一刻，世界的平面已經悄然破碎。
我貼著安吉拉的額頭死死將她緊抱，相交肌膚與血液的餘溫。
「安吉拉。。。。。。。」
為什麼會這樣，
我不明白。
是否選擇了這條路其本身就是一場悲劇，
我也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是我現在正被無法言表的悲慟給覆蓋，吞噬。
沒錯，
我是個懦夫。
沒有保護好安吉拉，
至今為止都沒有說出口中的答案，哪怕是用我最擅長的欺騙也好，我都沒有做到，
只是在愛與愧疚的狹縫中沉淪，逃避。
更重要的一點，
就是我還活着。
嘿。
「嘎吱！！」
一輛黑色的aO－5急剎在我的面前，如果我沒眼花的話，從車上下來的那個男人正是克萊德。
··············································
克萊德匆忙地跳下車來，見此情景楞了一會，隨即衝過來拉起我的手臂大聲說道
「快上車！！！」
我對這位不速之客的到來並沒有感到驚訝，或許他也加入此次追捕活動了么？那為什麼不馬上將我銬起或者轟爆我的腦袋，反而做出此舉呢？
嘿，
無所謂了。
隨你喜歡。
見我半天沒有反應，克萊德調頭緊張地觀望半響，沖我狂吼道
「你***倒是動一會啊！！老子是豁出命來救你的！！！別***把我也脫下水！！！」
誒？
我好像跟你沒什麼交際吧，
你剛才說。。。。。。
救我？
唔。。。
讓我猜猜。。。。
啊。。。。
我知道了。。。。
克萊德與蓮的關係我在零區也頗有耳聞，應該是蓮從某些渠道中的我被通緝的事情，所以認為我沒有將『Zero』轉送到零區才求助克萊德的吧。。。。。。
貌似只有這一個可能性。。。。。。。。
真是的，
這件事情我早就搞定啦，何必再費神呢。
克萊德顏面緊繃，盯着跪坐在血灘獃滯的我雙眼快要噴出火來，這時他突然抬手劈來一記手刀，重重地打在我的後頸處，我頓時渾身一震兩眼翻白暈死過去。
嘁，
我能永遠這樣睡過去那該多好啊。
克萊德見我老實下來終於緩了口氣，隨即俯身把我背起塞進後備箱。
「你這小子自找的。。。。。。。」
完畢，克萊德拿出手機邊撥號碼，邊走進車內
「二隊，人我已經搞定了，你關閉衛星跟蹤吧，馬上在指定機場會合。屆時你把他運往國防部秘密看押所，此事萬萬不可泄露！！明白了么！！？」
「是！長官！！」
聞言克萊德放下手機側臉看了看躺在血泊內的安吉拉，繞車轉了個彎，不由嘆了一聲
「呼，這下麻煩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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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萊德緩緩駛出停車室左顧右盼了一會，見沒什麼異樣便轉動方向盤便開上公路快速地離開。
克里斯坐在遠處的車內觀察一會垂下望遠鏡自言自語道
「哎哎，只不過沒想到克萊德也要保他，這鬼事也太過複雜了吧。。。。。。。。。」
克里斯等待一會跟進停車室下車觀察了一下現場，撥通號碼后將手機貼在耳邊
「卡爾，現在貌似出了狀況呢。。。。。。」
電話那頭疑惑地『哦』了一聲
「說說，什麼狀況？」
克里斯靠在車上燃了支煙，緩緩說道
「克萊德把休斯比特·默給救走了，更加意外的是。。。。。。。跟他在一起的女人安吉拉，已經，死了！」
聞言卡爾沉默一會，隨即淡淡回道
「是么。。。。。安吉拉還真是有些可惜呢。。。。。。。」
克里斯吐出口煙，冷哼一聲道
「嘁！這難道不正在你的預料之中么？你到底在打着什麼算盤！！？還有，休斯比特·默到底是什麼人！！？」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輕笑
「克里斯，你是個聰明人，如果你有什麼疑問的話可以直接找我談，現在我想趕時間做手下一步了。。。。」
「嘁！！」
克里斯狠狠啐了一口，一個月前首次與卡爾交談的場景不由再一次地浮現至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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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7.12.06
FBI
「所以，想跟我談些什麼？」
克里斯左右扭扭脖子，靠在辦公椅上問道
卡爾對視克里斯一會，嘿嘿笑道
「別這麼冷漠嘛。。。。。我又不欠你錢。。。。。。」
聞言克里斯愣愣，隨即呵呵笑道
「好好好，是我待客不周，我重新問過。。。。。」
卡爾翹腿比了比手，曬道
「別較真，我只是緩和一下氣氛而已。。。。。。。」
說罷卡爾頓了頓，繼續說道
「我此次前來是想讓你幫我一個忙」
克里斯道
「什麼忙？」
卡爾將臉向前瞅瞅，看着克里斯沉聲說道
「我想讓你幫我單方面地抓捕休斯比特」
克里斯沉默一會，抽出支煙
「是么，那具體內容呢？」
卡爾十指交叉，垂在腿上緩緩說道
「其實很簡單，你只要將休斯比特活捉然後把他丟到另一個地區就成，其餘的就不必多管」
見狀克里斯滿腹狐疑，問道
「那跟她在一起的女人呢？」
卡爾聳聳肩
「希望幸運女神眷顧她。。。。。。」
「你覺得她沒有休斯比特·默在身邊能避得過我們的天羅地網么？你這是擺明了讓她往火坑裏跳！！」
克里斯氣氛地起身吼道
說罷克里斯緩了緩氣，與卡爾對視半響坐下來垂頭輕嘆一聲
「好吧，我答應你」
聞言卡爾挑挑眉，問道
「答應做這種違背上級的大事，你難道沒有什麼顧慮或條件么？」
克里斯抬起頭來，看着卡爾怔怔說道
「我知道我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並且我想弄清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見狀卡爾淡淡一笑，道
「是么，那拜託了」
克里斯若有所思，轉動煙頭將其熄滅
「啊，但願不出什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