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回 他一定很愛她

236回 他一定很愛她

「你二嫂就這樣嫁了?」

丹陽最近吃什麼都喜歡吃酸的,這和什麼酸兒辣女她覺得沒多大的關係,她沒懷孕之前也喜歡吃酸的,咬着梅子入口酸溜溜的胃口覺得剛剛好,看得她媽一臉的酸,她是上了年紀,絕對不會碰這樣的東西,羨慕孩子,還是年輕的好。

她覺得心裏挺不是滋味的,自己說讓他們辦婚禮吧,一定要搞特殊,結果你看看你弄的和沒媽似的。

不過實在唐真身上的故事太多,當時鬧的動靜那麼的大,就是看新聞都覺得瞠目結舌,這哪裏是親媽,看着都嚇人,不管怎麼說她理解不了,在一個吧,覺得自己女兒和人家沒媽的孩子好像一樣,她這心裏就覺得不舒服。

「嫁了被,不然呢?還跑去她家提親?好像關係都斷乾淨了。」

官司不是還在繼續打嘛,唐真估計也是徹底發狠了,不過想來也是,換做自己,對這樣的家人還留什麼情,沒步步緊逼就不錯了,緣分也就到這裏結束了。

「我看新聞,新聞上沒有提到她父親,是父親很早就過世了嗎?還是和她母親離婚了?」

季丹陽她媽這輩子走過的路和女兒差不多,畢業就嫁了家庭相當的丈夫,然後就生孩子,生孩子的時候她還是孩子呢,公婆對着她也好,當女兒一樣的照顧,一轉眼這不就孩子也這麼大了,她老公也沒有什麼花心的毛病,沒上過班,接觸的都是一些老姐妹,偶爾也會八卦八卦。

「我不知道,但是我覺得她媽都這樣,她爸如果不是離婚的,那就說明爸爸也不會好到哪裏去,你想啊,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嘛,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就像是爸爸媽媽生了我一樣……」丹陽雙手摟着自己媽媽撒嬌,她媽的臉色有些不好,似乎有些僵硬,掐了季丹陽一把。

季丹陽一抬頭就看見了唐真。

她也是有點心虛,背着人家說人家的事情還被抓了一個正著,不過她和唐真一貫是沒有什麼接觸的,也就沒有說話。

唐真看了季丹陽兩眼,準備離開的時候,還是認真的開了口。

「我的父親是一位非常好的父親。」她的聲音平常,然後就離開了。

季丹陽心裏緊張的同時又覺得唐真這是聽見了吧?然後覺得自己侮辱了她的父親?

她哪裏知道,當時報道又沒有報道這些。

回到家裏越是想越是不對,原本也是多少有點小姐脾氣,一直別人都捧著讓著的,今天覺得跌了面子,晚飯就沒吃,她吃不吃飯鶴來着急呀,還指望她給自己生女兒呢。

上樓哄她。

「不高興了?」

丹陽說沒有,心裏也勸自己,不應該生氣,她背後講人讓人給抓住了,這是自己理虧,但是她媽當時還在現場呢,唐真就不能過後和她說?

「沒不高興。」

「你想吃什麼,我開車出去給你買。」

季丹陽從床上坐了起來:「我今天幹了一件蠢事,現在恨不得時間倒流回去。」

她多那個嘴幹嘛,什麼都沒說,她也就不心虛了,煩人死了。

「說說看,老公給你靠,幫你解決。」

「沒什麼了,我想吃芒果芋圓你出去買吧。」

「行呀。」鶴來親親老婆的臉蛋,懷孕都沒變醜,原來多好看現在更加好看了,笑呵呵的就去了,這個時間你就是多折騰他幾次也不至於翻臉,怕的就是大半夜的把他踹醒然後說要吃這個要吃那個的,那就別怪他翻臉了。

季丹陽在屋子裏走來走去的,想着唐真會不會告訴婆婆?

別人的話,她敢說絕對不會的,但是唐真自己一直和她僵著,過不去的,藉著這個機會還能不給自己小鞋穿?

錯就是錯,但是也不能失了先機。

離開床上踩着腳上的笨熊拖鞋就奔著李時鈺的房間去了。

季丹陽拉着婆婆的手撒嬌,家裏她婆婆和她最親,也許是因為住在一起的原因吧。

「媽,我不該說她閑話的。」

時鈺嘆口氣,兒子多就是這點不好,兒媳婦一多,就容易出事。

「是不應該說。」

丹陽撅著大嘴:「你原諒我吧,我不是故意的,當時就那麼一說,她家的事兒……鬧的動靜那麼大,我媽就隨口問了我一句。」

時鈺拽著丹陽讓她坐在床邊,她不能蹲,到底是懷孕呢。

「丹陽啊,你和媽說說看,你為什麼不喜歡你二嫂?」

季丹陽漂亮的小臉彷彿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玉石一樣,帶着層層的光輝,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哪裏有什麼理由?

「覺得你二嫂家不配?」

季丹陽神情有些不自在。

「那要說家庭,我三嫂家也不是多好……」

她才不是因為這個呢,只是先入為主,覺得家庭什麼樣,養出來的孩子就什麼樣,唐真她媽……怎麼說呢,看着新聞,她也很可憐對方,但一旦這個人變成了自己嫂子,那種感覺怪怪的,反正不是高興的感覺就對了。

「丹陽啊,媽對你們任何一個兒媳婦都沒有任何要求,只要我兒子說喜歡,我就支持,真的過不好那是你們的問題,你可能會認為媽這樣的想法有點問題,我一個母親都是這樣去想的,我希望將來你生了孩子之後,無論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也要這樣去想。」拉着季丹陽的手,到底還是年輕。

心性沒定呢。

要是換個嘴不好的,說白了那是嫂子,嫂子什麼樣和你有什麼關係?要是嘴在損點,那你自己如何,你還要求嫂子。

季丹陽低着頭。

「那我就是不喜歡她,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喜歡安娜姐,喜歡三嫂。」

她也不是不能容人的,柳絮那麼不愛說話,她和柳絮依然溝通的很好,是姐妹一樣。

當然丹陽敢說這裏面三嫂也有付出,不光是她自己好相處。

「好吧,反正又不是讓你們倆生活在一起。」

妯娌之間喜歡不喜歡的似乎也不是那麼重要了。

「媽,你是不是覺得我的個性挺糟糕的,還有點狗人看人低的意思?」

她講不清,但她就是不喜歡唐真,沒有理由的,反正不也不全是因為她的家庭,說不好,她也表達不出來。

「挺好的,只要不上來那犟勁,媽脾氣也不是多好,互相包容被。」

季丹陽覺得這話就太假了,天知道都沒見過你發脾氣,也沒看見過甩臉子,就這樣還脾氣不好呢?說真的,她是真的沒見過公婆吵架,不過也是,她公公這脾氣,換個女人都吵不起來的。

你想,要是一個男神娶了你,你好意思成天跟他吵架嗎?

她是肯定不好意思的,而且婆婆真的長相有些普通,她這也算是有什麼說什麼,沒撒謊,以婆婆的長相找了公公,半夜都會樂醒的,反正她是這樣看的。

「你脾氣挺好的,我脾氣不好,嘿嘿。」

李時鈺笑笑,季丹陽的脾氣是不怎麼太好,但當婆婆的不至於當着兒媳婦的面去說,老小的這個就得哄著,各人怎麼應對都要看方式方法的,比如安娜,你不需要哄她,不需要對她做特別的事情,她自己可以分析的,對柳絮呢,就千萬別客氣,更加不要太熱情,不要一直貼着她說話,季丹陽就相反了,你買什麼就找她,讓她陪着你去,平時和她多聊聊天,這孩子是屬於一根腸子通到底的,沒有別的心眼,你對她好點,她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給你。

至於老二家的,唐真她接觸的也是少點,不過多少能看出來,那孩子其實對親情挺渴望的,也是個好孩子。

「媽,當初是你追的我爸吧。」

季丹陽覺得一定是這樣的,不過她就納悶,你說公公比婆婆小了這麼多,奶奶是怎麼願意的?

在季丹陽的心裏,她認為反對也是紀母應該反對的,相反的婆婆家應該很願意,而且還是巴結的那種,天知道突然天上掉下來一個白馬王子,那種感覺應該是非常的震撼吧。

「嗯。」

李時鈺對丹陽不講以前的事情,也不喜歡講,季丹陽自然也就問不出來什麼。

鶴來買好芒果芋圓回來,給父母帶了一份,主要他媽幾乎這些都不碰的,碰也是淺嘗輒止,順路給柳絮送了一份,反正也不是很遠。

「媽,我放在這裏,我爸呢?」

「在花房倒騰他那些花呢,最近上肥料不知道是不是上多了,死了兩盆花,有點上火。」

紀以律就屬於閑的沒事兒干那伙的,原本花就養的挺好的,他非常搞創新,結果花沒受住,燒死了,他蔫了。

鶴來拎着袋子上樓,小祖宗在床上坐着呢,現在看着可比剛剛高興多了。

「我問媽,是不是她主動追爸的,媽年輕的時候可真生猛。」

鶴來:……

他現在其實還徹底搞清楚,紀禹不讓他上手去管以前的那些舊事,那叫什麼陳什麼來的,他也是懶得去理會,他媽離過婚這事兒,鶴來就一直犯嘀咕,很奇怪的,當然內里的內容他沒好意思問,也不敢問,他爸當時的態度那麼的決絕。

鶴來就想,裏面是不是有什麼說法?

你說他爸和他媽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讓他娶個大自己十歲的,他肯定不幹,開玩笑,季丹陽這樣的他覺得剛剛好,偏巧他媽又結過婚,你說人家又恨他媽恨的跟什麼似的,難不成是他爸搶的他媽?

摸著下巴,覺得這點倒是可能,因為是搶來的,所以感覺不同。

原來他爸年輕的時候也是這樣的人呀,真是沒想到。

大家都是男人,他懂的。

「追肯定是我爸先追的。」不過他媽這是有丈夫的時候被追,還是沒有丈夫被追這就說不清了,要是前者呢,那他爸就是妥妥的小三了,要是後者呢,那就沒什麼問題了。

季丹陽對這事兒就放心頭上了,她就是好奇。

公婆肯定不會講了,讓她去問公公她也不想去,問了也不能說,不如直接去問奶奶。

紀母人在醫院休養,身體沒有毛病就是進來住一段,最近有點咳嗽,方便醫生護士來照顧她,丹陽抽空中午就來了,說的好聽,說是來陪奶奶的,想奶奶了。

「你懷孕呢,別總往醫院跑,過幾天我就回去了。」

這是大孫子緊張,一定要她進醫院來住一段時間,她也是不想麻煩蘇蔓,她一有點身體的方面的不舒服,蘇蔓就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她不覺得是大毛病,但是可憐蘇蔓。

紀母現在就是拿蘇蔓當女兒看呢,親女兒也不見得能達到這種地步,說是婆媳,其實感情勝似婆媳,這些年交心,蘇蔓靠着她,拿她當親媽媽一樣的看待,她媽早就過世了,那之後也只和紀母一個人好。

紀母知道自己現在老了,年紀大了,有時候也覺得活着有點累,都這把歲數了,但是她不敢死,自己死了眼睛一閉就完了,那蘇蔓呢?蘇蔓以後怎麼辦?要是紀極真的提出來離婚怎麼辦?

蘇蔓不離,她還有個家,至少不管怎麼樣,大家還能打着親人的旗號來關心她,要是離了,她自己怎麼活?就是能活,她死都閉不上眼睛,她得得到兒子的保證才敢去死,不然就只能能多活一天會多活一天。

小兒子和李時鈺她不擔心,老小的命跌跌撞撞的到現在,她真的死了,以律有個什麼,她也看不見了,也就不會傷心了。

「奶奶,我能問你個事兒嗎?」

「你說吧。」丹陽給奶奶買的華夫餅,奶奶正在吃呢,胃口倒是挺好的。

「我爸和我媽誰先追的誰啊?」

「你怎麼對這個感興趣了?」

「就是好奇,那天我問媽了,媽說她追的我爸。」

紀母:……

這是為了給她兒子留面子嗎?

「不是,是你公公追的你媽。」

紀母想起來也覺得好笑,就這麼一個兒子,那個年紀要是身體好,怎麼都不能到李時鈺的手裏,捅破天她也絕對不能幹,別說她,就是紀極也絕對不行,這是沒辦法,以律的身體不好,要是知道他能活這些年,別說這些年感情,她還是會重新選擇的,選擇一個更加門當戶對的來配兒子,這些年她就覺得對不起兒子,雖然他們感情好。

以律的責任心還是很強的,換了一個女人,他還是能一樣的從頭愛到尾。

其實這事兒就是挺現實的,和紀丹陽所想的完全就是兩碼事,她是不能理解,經奶奶一說,似乎也就明白了,這情況……

人活不活得成,那是沒什麼可選擇的,都要沒命了,誰嫁?誰想守寡?除非是為了某些目的。

「你婆婆那時候條件也就一般吧,也離過婚……」

季丹陽:……

季丹陽被奶奶給刺激到了,中午就跑到四海去找鶴來,神神秘秘的。

「我下面有四五個會呢,你跑來幹什麼?我可沒有時間陪你啊。」鶴來把醜話說在前面,他今天忙的要死。

「你媽離過婚你知道嗎?」

鶴來沒好氣的看着季丹陽。

「知道,你是聽誰說的?」

季丹陽沉默了一響:「奶奶說的,我去問奶奶了,根本不是媽說的那樣,你爸先追的你媽,你爸那時候身體好像特別的不好……」季丹陽不怕惹鶴來生氣,反正就是半斤八倆吧,你也別說誰的條件特別好,站在誰的立場都能說一大堆,挺難的,能走到今天不容易。

但是她看着公公挺好的呀。

季丹陽從來沒見過公公犯病,就更加覺得那些所謂的身體不好似乎有點假,這是不是就為了娶婆婆才編造出來的?

要是這樣說,公婆還挺現代的呢。

鶴來的語氣平常。

「我小時候我爸身體是真的不好,今天要死明天要死。」

死這個字,小時候接觸的太多,可能他接觸的還不算是多,他媽對紀禹好就是因為紀禹見的是最多的,據說紀禹和紀瞻不大的時候他爸接連幾次犯病都是很嚴重的,說句不好聽的,後事都開始準備上了,這些是鶴來從雲嬌的嘴裏聽見的,雲嬌記事也挺早的,雲嬌和鶴來說的時候,就說紀瞻每次去醫院還好,後期也不太去了,倒是紀禹一開始死活不肯進去,後來慢慢的就幾乎長期的在醫院待着,這不是雲嬌看見的,而是她奶奶偶爾會和蘇蔓聊天,她聽見的。

紀雲嬌對李時鈺特尊敬也特別的好,因為她覺得小嬸很不容易,和她媽一樣,紀家的兩個女人都很難,或者說,算上她奶奶三個都挺難的。

鶴來能記住的不算是太多,但對這個大哥,除了恨,也有愛,他心裏是承認,紀禹對這個家付出的。

「你崇拜你大哥,這太不像是你說的話了。」

「我這人從來不撒謊,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我不喜歡他比我臭屁,端著老大的架子,下輩子我當老大我一定提前抽死他。」

丹陽翻著白眼,摸摸肚皮,可千萬別給她孩子做這樣的胎教。

季丹陽準備回家,特有意思,公司樓下的轉角有個瞎子在算命,真瞎還是假瞎那誰知道,你總不能上手去扣他的眼睛吧。

「姑娘算個命吧。」

「我可不信這個。」丹陽謝絕,並且好意的提醒他,說一會保安就會過來的,叫他趕緊離開。

「你懷孕的了吧。」

那人眼睛動了動,裝的和真的一樣,現在季丹陽幾乎就能斷定了,這是假的,她挺著肚子,誰看不出來她是懷孕了?不然一個苗苗條條的小姑娘哪裏都不胖,就胖肚子呀?肚子上扣了一個盆?

這用算嗎?

算命的也是想討兩個錢,說兩句吉利的話。

「懷的是個兒子……」

哪裏會有人不喜歡兒子呀,大部分的人都會喜歡的,這樣說肯定沒錯。

換了別人季丹陽不知道,但是她聽見兒子兩字,小臉冷颼颼的,臉上刮著幾級的大風,她幹嘛要生兒子?

鶴來都說了,紀家缺女兒,缺女孩子,生女兒就是女皇,生兒子她就當僕人,她幹嘛要生兒子?

之前有個阿姨來家裏給她看肚皮,就說她的懷像怎麼看都是女兒,當時給季丹陽樂的,看那阿姨怎麼看怎麼順眼,瞬間就覺得美不止上升了兩三個層次,馬上就要蓋過她媽的光芒了。

現在的科技也不是不能看,但她就想保持神秘先。

「你才生兒子呢,你全家都生兒子。」

氣呼呼的就上了車,讓司機開車,回到家還是這張臉,李時鈺還以為她是受了什麼委屈。

「有個不長眼的就非說我懷的是兒子……」

李時鈺:……

她怎麼覺得兒媳婦在拐著彎的罵人呢?

她摸摸自己的鼻子,其實她也覺得丹陽會生兒子,感覺就是這樣的,但現在不敢說,生孩子你越是盼越是不來,就像是她最後懷鶴來,那時候就想最後收尾能來個小姑娘她這一輩子都完美了,但老天爺就是不肯給你完美,最後一個也是兒子,知道是兒子的時候,她老公差點沒暈過去。

氣暈過去。

「丹陽怎麼了?我看着她氣呼呼的就進門了。」以律才倒騰完他的那些花,才換過盆,剛剛洗過手。

「不知道哪個人說她懷的是個小子,就不高興了,鶴來不是一直嚷嚷要生女兒嗎?」

以律得意一笑。

「你看着吧,最後我們家的兒子都會和我一樣,全部失望的,沒有女兒命。」

時鈺用白眼斜他。

「沒有女兒你就那麼高興?」

「那是,老大這個女兒都不該有的,我沒有的,別人也不能有。」

李時鈺:……

這到底是什麼爹啊?

太狠毒了。

「老四當初和我說,他要生四個女兒,生吧,他生出來四個女兒,我和他姓。」以律指著鼻子說着。

老四就是生一百個也是兒子命。

「你現在就和他一個姓。」李時鈺提醒丈夫。

季丹陽一大早的就和同學有約,昨天晚上被鶴來鬧騰了半宿,懷孕也沒耽誤他們倆,該怎麼還是怎麼的,她除了肚子大,哪裏都沒胖,靈巧的很,出門的時候化妝了,她可以說每天都化妝,李時鈺不說,就家裏的保姆偶爾會念叨兩句,說懷孕化妝了不好,這點李時鈺她是真不管,因為好不好他們心裏也清楚,他們認為沒問題那就沒問題,醫生也沒講過會有事情的。

傭人給他們收拾房間,出來的時候就和李時鈺說了一聲,昨天肯定是同房了,季丹陽現在懷孕呢,以前這兩人看着就折騰,動靜大不大的,遇上一般她們都會避開,但是現在不同了,你看她那點體重,你真要把她給折騰壞了。

「等鶴來回來,我說說他。」

鶴來開着車,等着她呢,季丹陽一身的黑,牛仔褲也是破洞的,柳釘單鞋,拿的包是配套的,帶着黑超,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要去參加葬禮呢,急匆匆的拉開車門坐了進來,鶴來這人就燒包,開的車自燃也跟着燒包。

「等你半天了。」

丹陽也嘰歪,她要化妝,要穿衣服要找衣服很費時間的,加上她是孕婦不能跑不能跳,挺著肚子她還覺得麻煩呢,問題能不懷嗎?

帶上車門。

「今天看着天氣也不是太好,還要出去?」

鶴來不太願意讓她出門,平時就算了,看樣子今天是要下雨,她一個孕婦的,出門沒人跟着,要是出點事情誰能負責?

「和人都說好了,昨天我們倆不也說好了嗎?」

她昨天晚上能同意,大部分的原因就是想要今天出去和同學見面,其二是因為她想鶴來了,身體挺好的,醫生也說沒有關係,不然才不給他親近呢。

她同學關係是最好的,現在遇上麻煩了。

「去去去,我沒說不讓你去,等結束了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沒看見我,不能給走啊。」

「我自己打車就回來了,不用你接。」

鶴來才開起來的車靠邊停下,季丹陽喊:「你幹嘛停車啊,我都要遲到了。」

「我去接你。」

「知道了知道了,大暴君。」

非得要他來接,這人可真是的。

丹陽到咖啡店的時候她朋友都已經到了,也帶着墨鏡,她就覺得奇怪裏面夠黑的了,還帶墨鏡啊?她帶是因為覺得自己現在見不了人,覺得自己太丑了,對着自己不敢下眼。

其實任何一個人看見季丹陽都說她比沒懷孕的時候好看,以前太瘦了,偏她自己的風格就覺得以前好看,現在難看的要死,說自己的腰是水桶腰,自己的腿是蘿蔔腿,天知道她哪怕就是懷孕,她的那兩根腿依舊還是那樣,根本沒長多少肉,所謂的雙下巴根本不存在。

「來了。」

「你昨天在電話沒說清楚,怎麼搞的?」

同學是她的高中同學,兩個人關係最好,後來丹陽出國,對方去了別的國家,那時候也聯絡,偶爾還會一起玩,反正距離的不是很遠,在後期她和紀鶴來結婚,被紀鶴來給坑的懷孕了,就消停下來了,肚子和球似的,實在不太願意出來,也不願意見別人,覺得自己變醜了,不好看了。

康樂雅不同,她們手機都有聯繫。

康樂雅用了三年的時間去陪伴一個男人,看着那個倒霉蛋從破產到一步一步又重新爬了起來,好不容易接受她了,結果對方的前女友來鬧了。

康樂雅有些頭疼,她不是怕別的,也不是怕人能被搶走,她就是覺得這已經對自己造成了困擾了。

女孩兒的媽媽總是來公司,說她的女兒為卓展做過流產,要求卓展負責。「不會吧,他們都分手這麼多年了。」

丹陽完全不能理解,要是才分手說這樣的話就算了,分手三年了,莫名的跑出來就說她女兒為前男友打胎了?

「卓展之前上了電視……」說起來這事兒康樂雅也是很無奈,卓展低潮的時候,對方怕他拖累自己,加上女方的媽媽也是看不起卓展,逼着分手了,現在她們的意思就是想撿起來,讓卓展重新接受。

「你這也能忍?我要是你,我就讓她們哪裏涼快滾到哪裏去。」

該狠就得狠呀。

康樂雅無奈,現在對方已經跑到她家裏去了,去跪她父母,弄的她父母很是尷尬,弄的鄰居都知道。

「卓展是怎麼態度?」

「他也被纏的很慘。」

對方總是這樣來鬧,卓展加上又出了一點名氣,你知道的,這種時候一點風吹草動人家都有興趣的,卓展怕的就是這個,但偏偏對方就好像掐住了他們的軟肋一樣,那個女的說,因為打胎她以後不能生育了,要求卓展負責。

「這樣也行,都分手三年了。」

康樂雅和丹陽分手回到公司,這個公司那時候是她投資了全部的積蓄,她知道卓展喜歡過別人,也知道卓展和別人在一起過,但是分乾淨了,她全部都知道,後來慢慢的起了規模。

「出去見朋友了?」

康樂雅看着男朋友這樣也是不忍心,他一定也很煩。

事實上卓展是煩死了,他都撂的差不多了,見到那人也不會有太大感觸的,結果那母女倆蹦出來了,說句不好聽的,當初他沒想分手,但是他欠了很多錢,公司也垮了,都要結婚了,她們把婚禮給推了,她媽讓把孩子給打了,說以後橋歸橋路歸路,現在又跑出來。

季丹陽上了車,鶴來堅持要來接她,還真的來了。

鶴來就聽了一個大概,挑着眉頭。

「你朋友活該被人吃。」

對待不要臉的人就得不折手段。

丹陽有點掃興,她也是為康樂雅發愁,哪裏有這樣的,沒錢你就把人給踹了,有錢你在撿回來,什麼叫患難見真情?你以為這是開玩笑呢?全世界都不要你了,那種感覺多凄涼啊,那之後能有個人幫幫你,那絕對就是真心的。

「我好像又變醜了。」

鶴來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他怎麼看都是又好看了,就她矯情,今兒我又難看了,明天我不能出門見人了。

回到家,丹陽就想減肥,想要控制體重,學明星說只要胖肚子,其他的地方不胖。

「我不吃飯了,我要減肥。」

李時鈺由衷地說:「你真不胖。」

「媽,你就騙我吧,你看我的雙下巴……」

李時鈺看了半響也沒看見,鶴來看着自己老婆的目光就有點深究。

「不吃了是把?」

「那就吃點吧……」

季丹陽一對上丈夫的眼神,想想還是說吃了,鶴來想要吃了她似的。

上樓去換衣服,見他也不搭理自己,去搖他的胳膊。

「你是不是生我氣了?不搭理我了?」

「我沒什麼氣好和你生的,我都說了,你不胖幫你不胖,你就偏生認為自己很胖,季丹陽你覺得我說的都是廢話是不是、」

丹陽嘿嘿的踮起腳抱着鶴來的脖子。

「老公你一生氣可男人了,渾身都是男人味,我可怕你了。」

鶴來差點破功夫,被她這麼一貼,覺得太熱了。

原本就喜歡她,你說這小樣的往你身上一貼,是個人都扛不住的呀,心裏火燒火燎的,季丹陽自己還不知趣,用腿摩挲著鶴來。

「你離我遠點。」

他要是上火,火大了她這身板現在不行,碰兩下就嘰歪的,他也是怕她身體真扛不住。

「老公,我可喜歡你了,你說這是為什麼?」

「別耍賤啊。」

丹陽嗷嚎,揉着自己的頭,他這個無恥之徒,竟然敲自己的頭。

紀鶴來,我今天不讓你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我和你姓。

「老公,我頭疼……」

鶴來換好了衣服就準備下樓去了,季丹陽在這裏唧唧歪歪的,躺在床上死活就是不肯起來,他也不知道她是真假,過來看看她,這裝的是不太像,和那些科班出身的一比就落下風了。

「別裝了,趕緊起來,下樓吃飯,爸媽都等著呢。」

「你親我一下,你親我一下我就起來。」

季丹陽耍賴,到底鶴來還是親了。

下樓的時候兩個人膩膩歪歪的,她說下不去,讓他抱,他到底最後給抱下來的,下面的那兩個人都習慣了,紀以律撂下筷子:「我也抱你下來。」

「你在摔了我,把我牙都摔掉了,我就不用吃飯了。」

季丹陽正好下來聽見這一句話,沒忍住笑了出來,她不是故意要笑的,就是好像鶴來講的,爸身體似乎是不好。

「爸,你饒了我媽吧,多大的恨啊,你想摔死她。」

以律覺得這就是挑釁。

「我怎麼抱你媽還抱不動了?」

「過去家裏大米你也沒抱動呀。」

最小的時候,那時候四歲多吧,他記得是他姥爺總給拎上來,他姥姥偶爾也給拎,奶奶沒親手拎過一般都是叫司機給送,剩下幾乎就都是他媽,他媽力氣很大,什麼都能搬,他爸呢就負責拎一些青菜了,一些不太重的東西,他們都沒讓爸爸太抱過,帶是帶,不抱着。

抱小孩的力氣都沒,還抱大人呢?

簡直就是玩笑。

「那是我沒稀得抱。」

鶴來點頭,是的,老先生你是不稀得抱,我是相信你的,你說什麼我都信的。

「不信我們倆較量較量。」

鶴來放下筷子,較量就較量,來吧,我接受你的挑戰。

李時鈺別有深意的看了兒子一眼,鶴來這邊就歇菜了。

他摸摸自己的鼻子,對着自己爸笑笑:「爸,你肯定能抱動,是我抱不動,她就沉的和小豬似的……」

「紀鶴來,你說誰是豬呢?」

「就是,丹陽你不能放過他,他現在嫌棄你丑了……」

紀以律在一邊忙着挑撥。

李時鈺搖搖頭,吃頓消停飯就是這樣的難,父子掐,夫妻掐,從頭掐到尾。

以律給時鈺夾菜:「我知道你喜歡這菜,趁着他們倆吵架,你趕緊都吃了。」

有好菜是要留給老婆的。

李時鈺無語,難不成你就是為了不讓別人和我搶菜,所以要攛掇兒媳婦和兒子掐架?

季丹陽肯定是講不過紀鶴來的,不過她有大招,捂著肚子,絲絲的抽氣,鶴來放下筷子,一臉的緊張,不管怎麼說他都要當爸爸了,對肚子裏的孩子挺稀罕的,打賭是打賭,自己還是盼望的。

「怎麼了?岔氣了?」

「你別和我說話,現在來關心我了,剛才幹什麼去了?」

「我錯,都是我錯。」

等他們開始吃飯的時候,丹陽就發現她盯上的那盤蘑菇好像都吃沒了,哀怨的看着自己公公,又中了調虎離山之計,她公公老是這樣。

「爸,不帶這樣的。」

丹陽想着討好公公,拿着一盒餅乾打算去獻殷勤,也沒敲門,想着公公不會在樓上的,剛剛她還看見人在樓下遛彎呢,推門就進去了。

「媽,我給爸……」

然後就沒聲音了,徹底都消音了。

她公公蹲在地上呢,手裏拿着她婆婆腳,明擺着就是給洗腳呢,她婆婆則是明顯不好意思了,用腳踢了踢丈夫,那意思提醒公公趕緊的站起來。

「有事?」

「爸,我給你送盒餅乾。」

「放那吧,我會想着吃的。」

「哦,好的。」

丹陽從房間里退出來,自己往樓上去,以前就是公公喂婆婆吃東西,她都覺得是作秀的嫌疑比較大,她公公這人愛開玩笑,喜歡和兒子鬥嘴,特別是鶴來,總是掐,感情好才會掐的。

但是今天她就覺得有點不太一樣。

她見過她媽給她爸洗腳,她爸身體不好的時候,她媽媽才會這樣,但是從來沒見過她爸給她媽洗腳,說實話,站在丹陽的角度,因為這是公公婆婆的事兒,輪不到她來管,輪不到她來操心,所以她怎麼樣認為也不會那麼重要的,聽奶奶說,她也是覺得就像是落水的時候你突然遇上一個木板,那你肯定會伸出手牢牢抓住的,這是一定的,愛情她和鶴來之間產生的叫愛情,因為他們還年輕,老了什麼樣她也不知道,到了公公婆婆這年紀,愛情就有點奢侈了吧,她自己媽都說結婚多年,愛情就變親情了。

她公公看她婆婆的眼神。

季丹陽愛紀鶴來,也很愛,她有時候看着鶴來的眼神就是這樣的,因為愛,所以看不夠的看,公公的眼神也是那樣的。

「我覺得你爸一定很愛你媽。」

「你晚上沒吃藥吧。」

鶴來白了丹陽一眼,胡言亂語什麼呢?進門就說胡話。

「別弄了,丹陽看見回去一定和鶴來講,到時候又來笑話你了。」

時鈺拽著丈夫的手,想讓他起來,今天晚上他就非要鬧着給她泡個腳,偏巧叫季丹陽看去了,時鈺一點都不希望兒媳婦看見她公公在做這個,怎麼瞧著好像都沒地位似的。

以律點頭,誰能想着季丹陽就推門進來了,這孩子……

「你說她要是嫁給一個沒丈夫的,就獨生子的人家會怎麼樣?」

李時鈺就笑,還能怎麼樣,那就慘了。

說實在的丹陽這孩子不錯,但是個性有點毛躁,可能是沒受過苦,跟誰都是一副自來熟的模樣,她和柳絮呢,個性要是綜合一下,估計就十全十美了,但世界上哪裏有那麼多十全十美的事情,安娜那樣的畢竟還是少的,說回來,家裏要全部都是安娜一樣的個性,那也得掐起來,都管事,情況又不一樣了。

說着話呢,以律接起來電話,家裏的座機很少有人會打,打也是打到手機上,除非是發生大事情了。

是雲傲打過來的,哭了,說他媽進醫院了。

以律嘆口氣,將電話遞給了李時鈺,時鈺看了丈夫一眼。

「你接吧,說是許翹進醫院了。」

雲傲現在有點慌張,紀極人沒在國內,他回家沒看見他媽人在哪裏,找了半響在花園找到的,人跌下去了還是被人推下去的這個雲傲不清楚,他現在有點慌。

「我馬上過去。」

紀極人不在,就只能由她接手來管,不然難道叫蘇蔓出面不成?

那就是太給蘇蔓難看了。

穿上衣服,紀以律不好出面,這畢竟還隔着一層。

「你讓司機送你去,別着急,有事兒給我來電話,看看情況嚴重不嚴重,要是嚴重的話讓安娜去,你晚上不能不睡。」他有條不紊的交代著,安娜都能給處理好了,他老婆人年紀大了,原本睡眠就有點問題,要是一夜不睡,那就完了。

以律送着她出門,是真的很不放心,等李時鈺上車就給安娜去了電話。

安娜才準備洗洗就睡了,接了電話,換衣服。

「哪兒去?」

安娜柔聲:「雲傲來電話,說是他媽從樓上跌下去了。」

紀禹從床上猛地就坐了起來,好好的在家裏怎麼跌下去?

「你去吧。」

等安娜一走,他就給雲嬌去了電話,雲嬌都已經睡了,她和湯子同鬧了半天,身上挺累的,這人別看平時話少,鬧起來他也沒留體力,自己哪裏能是他的對手呀。

「哥……」迷糊糊的。

紀禹就懷疑是不是雲嬌去和許翹又說了什麼,都和她講過一千次了,你可以不去認這個媽,沒人逼着你去認,但要適度,真的是她把人推下去的,自己也好早點想辦法幫着圓謊。

雲嬌聽了兩句就覺得不對了,越是聽火氣越是大。

「我做什麼了?我就連門都沒有出去過……」

紀雲嬌覺得頭疼,和紀禹在電話里也是吵了兩句,湯子同現在還能不醒嗎?看着雲嬌氣急敗壞的樣子接過來電話:「大哥,是我子同……」

紀禹也不想懷疑雲嬌的。

許翹傷的有點重,但好在沒有性命危險,雲傲坐在外面,時鈺拉拉雲傲的手,覺得這孩子也是不容易。

「怎麼弄的?」

雲傲說,可能就是看見什麼了,趴在看台上,也許是拽什麼,結果就摔下去了,好在不是很高,醫生說有點輕微的腦震蕩,手部骨折了。

「怎麼這麼不小心?」

李時鈺也覺得這摔的有點蹊蹺,太過於蹊蹺了,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雲嬌,不知道為什麼。

紀雲嬌都要氣死了,一大早進公司就去找了紀禹,冷著小臉,上面冷颼颼的,眼窩下方還帶着青色,看樣子昨天也是沒有睡好。

「我有那麼傻嗎?我去殺她?」

「知道了。」紀禹點頭。

「哥,你讓我覺得很挫敗,你也知道的,我現在是能遠離她就遠離……」

「你先回辦公室,我中午再找你。」

紀禹不想和她多談,他的助理剛剛去機場接大伯,估計馬上就要到了。

「知道了,那我出去了。」

「出去吧。」

紀極人回來了,在醫院和許翹是怎麼說的沒人清楚,晚上紀母這邊就鬧開了,紀母原本身體沒什麼毛病,現在在裏面急救呢,紀極人在外面站着,也是一臉的疲憊,老了很多。

內憂不斷。

家裏的這點事情確實解決不好,只要他媽活着一天,他就做不到隨心所欲,但他又不希望自己媽馬上去見閻王爺。

「怎麼搞的?」

蘇蔓來的時候老太太人還在裏面,蘇蔓看着紀極這樣子差不多也是猜到了,這些年一次又一次的,和她似乎好像沒起太大的衝突,但害得人家母子之間失和。

「我同意離婚。」

紀極愣了片刻,隨後搖搖頭,他不敢離。

說白了就是這樣,年輕的時候因為兩家上面或多或少的有牽扯,里裏外外的說不清的牽扯,不是說不能分,真的分了要動根基,這是紀極不會去考慮的事情,許翹哪怕就是在跟着他幾輩子,他也絕對不會因為喜歡許翹而捨棄四海,這點紀極看的很清楚,現在他想要給許翹一個名分,不過是因為蘇蔓的這份力量越來越弱,弱到了即便真的分開,不會對自身產生任何的影響,不會對四海出現任何的動搖,並且雲嬌得到了蘇蔓的全部,無恥一點來說,就是沒有利用價值了,他就可以給許翹一個名分了,但是他媽現在橫在中間。

走廊上就剩他們兩兄弟,相比較紀極的快速衰老,紀以律還是那樣,也許操心和不操心之間的差距真的是很大。

「許翹和你提的?」以律發問。

紀極擺擺手,他不想多說。

「這麼多年都過來了,我不是替嫂子說話,她礙不到你什麼了。」

你想愛就愛,不想愛她都這把年紀了,她還能如何?一輩子就這麼的短,她犯傻一輩子都耽擱了,不說別的,至少為你養育了雲嬌,雲嬌還算是可以的吧,就沖這麼一點,這點體面也得給她。

這些年紀以律夾在中間,最沒資格說話的人就是他。

那些年一起住,因為李時鈺和蘇蔓之間也不少有摩擦,住在一起就不可能一點事情沒有,人就是這樣遠香近臭,住的太近各方面的問題就都出現了,齷齪越來越多,他呢,沒本事都是吃大哥的,他老婆後期發展這中間借用不少他大哥的關係,這些他都懂,哥哥親還是嫂子親?

以律只能說,他們紀家對不起蘇蔓,但他還是哥哥親,紀極對他的照顧肯定是要超過蘇蔓的,他心疼也是心疼自己大哥,可是媽就這麼一個心愿,她不想換兒媳婦,老媽現在也就剩這麼幾年,說的好聽點可能活個三五年的,也許還能稍稍拉長,說句不好聽的呢?眼睛一閉人就沒了。

以律也知道自己大哥是孝子,如果因為他,媽再沒了……

紀極看了弟弟一眼,他以前最不放心的是老小,現在最放心的也就是他了,紀雲嬌是他女兒,紀雲傲是他兒子,這兩個人在他心裏和以律一樣的重要,不想為許翹解釋,到底還是張了嘴。

「你們覺得我對不起蘇蔓,那我何嘗對得起許翹?」

世人說的難聽的話都是沖着許翹來的,他不否認自己不是個好男人,但是許翹在他心裏就是個好女人。

以律眼皮子一跳。

這就是要干到底了?

「以後我不提了。」

紀母醒過來的時候讓紀極出去,不想看見他,唯一陪着她的就是蘇蔓,蘇蔓和她待在病房裏不知道談了一些什麼,最後紀母是哭出來聲響的,攥著蘇蔓的手,老淚縱橫。

「你這就是在挖媽的心,你挖媽的心啊……」

蘇蔓站在地上也不動,紀極聽着他媽哭就推門進來了,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只覺得蘇蔓做的有些過分,老太太這時候你還刺激她?心裏也是覺得疑惑,蘇蔓不會和他媽告狀吧?

「辦手續吧。」蘇蔓開口,紀極眼皮狠狠一跳。

紀母捂着眼睛:「離吧,以後我也不要兒子了,我就要你,你還住在家裏,你要是走了,我也活到頭了,我一個老太太活了這麼多年,兒子也嫌棄我。」

蘇蔓面上有愧色,無奈地笑了笑:「媽,你要是想我,我經常回來看看你……」

「不行,我習慣和你住在一起了。」

可不就是習慣了,這些年紀母一個人,蘇蔓也是一個人,以前一起帶着雲嬌,家裏不停的有小孩出生,她陪着蘇蔓,何嘗又不是蘇蔓陪着她,紀母是下了狠心了,蘇蔓要離婚她支持,但是紀極一半的財產她都會幫着蘇蔓給要過來,別的補償她暫時也想不到了。

紀母想起來剛剛蘇蔓哭,她說希望婆婆能給她留點最後的自尊,這張臉面她舍了幾十年,現在才要找回來。

紀極和蘇蔓離婚的這事兒,紀以律都是事成之後從鶴來的嘴裏聽說的,鶴來說大伯母可算是這個圈子裏離婚拿到贍養費最高的,不過奇怪的很,他大伯沒娶外面的那位,鶴來的陰謀論又來了,覺得那個人就是為了逼宮,這才自己跳下去的,結果最後沒料到人家是離婚了,結果沒娶她。

「以後在家裏少提這些事情。」

季丹陽聽的正津津有味呢,巴不得多聽點內幕,結果婆婆就發話了。

「媽,為什麼呀?」

「不為什麼,因為你奶奶不高興,想讓你奶奶多活兩天,就少說這些話。」

「可是外面……」外面已經說翻天了,說什麼的都有。

「外面是外面,你不是外面的人,沒有理由家裏出了事情你和外面的人一樣當成笑談,你是這個家的人。」

季丹陽眼睛一收明白婆婆的話了,到是沒往別的地方去想,畢竟她婆婆沒有給她做過規矩,自己和自己媽閑聊天說起來,她媽差點沒被自己女兒給氣死。

你明知道不能說,你還當着面說?

這孩子是不是有點虎啊?

她就知道的,自己女兒跟誰住的時間一長就要原形畢露,說的好聽那是沒心眼,說的不好聽那就是沒心沒肺,她覺得這不是事兒,所以順嘴就說了,問題婆婆和媽媽又不一樣的。

「我不是嘴欠嘛,最近哪裏都不能去,好不容易家裏出點事情,然後我就……」

「好不容易,丹陽啊,你長點心吧,你說你這樣,這是幸好你家沒有心眼多的……」有一個心眼多的,就能直接玩死你。

這世界上不是你長得好就所有的好處你都佔了。

「我改,我保證改。」

念書的那時候也沒有這些事情,也接觸不到,現在長大了成家了,卻沒想到有這麼多的事兒,早知道就不結婚了,特別是懷孕,去哪裏都不方便。

「我為了你,我吃了多少苦,你生下來要多喜歡媽媽一點,不然我就虧了。」

家裏傭人也是說季丹陽這腦子完全就是白長的,可能是因為人太好看了,所以腦子不大好,就這樣的,她這書到底是怎麼念下來的?太過於隨心所欲,你看柳絮不吭聲不是那麼討人喜歡,但是柳絮很穩當,不該說的話,你絕對在她的嘴裏就聽不見,你細細品就拼出來了,難怪人家說當老師的都是知識分子家庭嘛,看着柳絮你就明白這句話了,她還是個小學教師呢。

不過也還是那句,這是人家的兒媳婦,人家當婆婆的都沒看着不順眼呢,她們在覺得好不好的也不重要。

蘇蔓去了醫院探望許翹,知道紀極沒在,她才來的。

「你出去吧,沒事兒的。」許翹讓兒子出去。

有時候她都覺得雲傲不像是紀極的兒子,個性太溫和了,這孩子的個性說是像她,她寧願像紀禹那樣,至少別人不會欺負他,但明擺着雲傲就像是個小姑娘似的,太過於懂事。

「你去吧,我不會怎麼樣你媽媽的,我就和她說說話,不然你就站在門口,聽見裏面有大的聲音你就推門進來好不好。」

雲傲勉強一笑,他不知道自己該用一種什麼樣的語氣或者眼神去看蘇蔓,一直以來雲傲也是能避就避開,對這個大媽感情很複雜,他喜歡自己媽,但事情就是這個事情,明明白白的擺在這裏,他家和那些娶了幾房太太的又不同,說到底是自己爸爸對不起眼前的人。

「我的態度我很抱歉,我並非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蘇蔓也不介意,她不至於和一個小孩子過不去,有那個心思,她早就和許翹別上了。

或許她要是倒退三十年的話,也許她會這樣做,現在這把年紀她不會了,她和紀極離婚的時候她對那個男人一點留戀都沒有了,別人都覺得自己可悲,用了一輩子似乎去等待一個男人回頭,但蘇蔓並不是這樣看,她覺得人和人都是不同的,追求的理念也是不同,並非為自己找借口,但她認為自己一輩子也不算是白活。

「你坐吧,我現在起不來。」

許翹還躺在床上,要是雲傲在身邊可以扶她起來,問題現在病房裏就只有蘇蔓,總不能讓蘇蔓來扶自己。

蘇蔓坐在一旁,蘇蔓的氣質一直很好,也沒變過,臉上的笑容更是不變。

「我和紀極離婚了。」

許翹覺得這話說的有點不對,她覺得自己冤枉,真的很冤枉,她沒讓紀極離過婚,一次都沒提過,但是說出來就是徒增笑話,前幾天紀母來醫院賞了她兩巴掌,老太太年紀大了,打人都不疼了,根本就沒什麼力氣,據說之前生過病,身體看樣子也是很虛,實話來講羞辱的成分多過疼的成分。

紀母讓她死了那條心,別以為蘇蔓和紀極離婚她就能進紀家的大門,許翹沒有和老太太頂撞,什麼話都沒說,只是讓對方把火發泄完離開,她就又躺下了。

事實是什麼?

她這裏有保鏢跟着,誰來醫院紀極那邊馬上知道的一清二楚,他沒有過問過,不代表他不知道他媽來醫院了,但是說出來又能如何?他是能打回去還是能回家鬧?換言之,紀母如果說,她現在心口難受,馬上就要死了,讓紀極抽許翹,許翹想紀極是會動手的,她又能如何?

她這一生都在當棋子,命運就是一盤棋,但她說了不算,自己不能執子。

下棋的另一方現在出現了。

「我說我從來沒想嫁給過他,你信嗎?」

許翹自己都不信,可能是因為大家都不相信,天長日久的,她慢慢的也不信了,她開始相信,也許自己就像是大家所認為的那樣的,是個工於心計惡毒的人,不然也是為了某種目的出賣自己的人,不然她至於和紀極攪合在一起一輩子嗎?

說不清道不明的,那就這樣吧,該怎麼樣就是怎麼樣,別人怎麼罵,怎麼議論她不在乎。

「我信。」

蘇蔓眼睛微微眯著,她覺得許翹長得也挺好的,或者算是比自己更加漂亮吧,她沒覺得自己老,但許翹比她更加年輕,笑笑:「我這輩子願意不願意,我輸給你了,不過現在終於解放了。」

蘇蔓嘆口氣,她有過不甘心的時候,她嫁給紀極,她是喜歡這男人,但在這個男人的面前她做什麼都是錯的,紀極留給她的印象就是害怕,特別是他睡覺的時候,蘇蔓特別害怕他即將要起床的那一瞬間,她出聲喊了不對,不喊也是不對,他總是在找理由和來說她,和她發脾氣。

你看她那時候多傻,她要是那時候離婚了,也許……

不過也是,都過去了,現在想這麼多也是白想而已。

「我……」許翹想出聲卻被蘇蔓給制止了:「我討厭過你,恨過你,想報復你,覺得我佔着這個位置一輩子不讓你坐上來我就成功了,你看你當了一輩子的小三,可是後來慢慢的,我對你已經沒有任何的感覺了,對紀極也是一樣,我覺得他對我而言不是家人,只是一個陌生人而已。」

他是雲嬌的父親,卻不是她的丈夫,她有媽媽,紀母就是她媽媽,她有小叔子有弟妹,有那麼多的侄子侄女,丈夫的那個位置就空了出來,像是沒有一樣,可能是成為習慣了,好像紀極已經過世了一樣,她不在恨了,漸漸的對他們無感,紀極喜歡誰,護著誰,她沒感覺,她來這裏並不是為了炫耀,而是來做一個結束,和自己的青春做個結束。

「我年輕的時候眼光很高,看見以律的時候覺得他不是很好……」那時候覺得紀以律很沒用。

紀極太過於耀眼,乃至於他的弟弟活的真像是一個廢物一樣,上班上幾天身體就扛不住了,回家給老婆做飯,收拾房間帶孩子,這麼一帶就是一輩子,看不上,也不喜歡,覺得活的窩囊,最後看清了呢,回頭來看,那時候的自己真是不會品人,不會品味生活。

李時鈺是幸福的,幸福了一輩子。

這個男人不要有多好,不要有多出息,有的話更好沒有的話不要強求,只要這個人真心的待你好這就是最好的。

許翹靜靜的聽着,她沒和蘇蔓爭過,沒恨過蘇蔓,但是她敢說她心裏從來沒有想過蘇蔓嗎?

不不不。

許翹不敢。

她這麼多年沒有任何的動靜,沒離開,一開始除了不敢,後來就真的是對這個男人的感情越來越深,女人都是奇怪的動物,她愛紀極,一開始就是愛的,不過他用了一種包着糖的謊言騙了她,她也有想過,如果紀極回到蘇蔓的身邊,她要怎麼辦?然後就是雲嬌,她看着雲嬌和蘇蔓挽著胳膊,親如一對母女她的心很疼,偶爾也會想雲嬌和蘇蔓在家裏是什麼樣的,為什麼雲嬌一點都和她不親近呢,不是說親生的母女會有一種感應嗎?

只要雲嬌對着她有那麼一點的感應,她就滿足了,可沒有,半點都沒有。

「我們倆都敗了。」蘇蔓笑笑,唇角帶着一絲的淡笑,站起身,她準備回去了:「不過我還是一樣的看不起你,給人家做第三者我不屑。」

她有她的失敗,但同樣的她有她的驕傲。

雲傲送著蘇蔓出的醫院,看着她上車,蘇蔓知道看着這孩子眼睛裏的擔心,明明他在擔心他媽,為什麼要先送自己出來?

「回去吧。」

雲傲急急忙忙的返身回來,推開病房的門,他媽似乎在哭。

「媽……」

「這輩子就夠了,下輩子媽絕對不會給人當小三的……」

雲傲的眼睛裏慢慢堆積滿了無奈,是真真的無奈,他解決不了的無奈,他爸想娶,奈何他奶奶不允許,哪怕現在這位置騰出來了,任何人坐上去都行,他媽是不行的,除非等他奶奶死。

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應該盼著點什麼呢,還是什麼都不判呢。「媽,我聽說你去過醫院找她。」蘇蔓看着紀母問。

「找了,打了她兩巴掌。」每次提起來許翹,紀母就恨得牙根痒痒,那張臉她看見就恨不得抓花,紀家的男人都挺靠譜的,就偏偏一個是紀極,一個就是大禹,大禹她懶得去管,這個兒子太傷她的心了。

蘇蔓提出來離婚的那時候,紀母幾乎是想把紀極的一切全部要出去給蘇蔓的,但是蘇蔓不要,現在紀極和蘇蔓離婚了,蘇蔓依舊住在家裏,紀極徹底被趕出了家門,或者他心裏是鬆了一口氣,反正那些年他也都是在那個女人哪裏過的。

蘇蔓拉着婆婆的手,撫摸著婆婆手上的皺紋,慢慢的說着。

「我也去瞧過她,媽以後你不要去了,也不要打人了,你為了我這樣,我心裏會更加過意不去,我講過的我放下了,我也希望你能放下。」

不,紀母是絕對不會放下的。

有些誤會存在就是存在了,就像是她認為許翹是個非常人品方面存在問題的人,認準了就沒有辦法放鬆那種思維。

「我挺喜歡雲傲的,她生的兩個孩子都挺好的。」

這話蘇蔓是發自內心的,雲傲那孩子讓人見了就討厭不起來,太懂事了,用現在人的說法就是個暖男,蘇蔓不喜歡大禹那樣的,可能會有女孩子會喜歡,她就喜歡平平淡淡的,溫和的男生,雲傲就是這樣的代表。

怕他媽媽會受到傷害,但還是出去了,明明就很想馬上回病房去看他媽,但還是送她上車。

「你別提他們……」

她當初不是沒提過要把雲傲也給抱回來,那時候她心裏也是不情願的,更是恨老大一個接着一個的生,你把蘇蔓放在哪裏了?紀極不幹,後來她乾脆也絕了這念頭,想着這是那人生的孩子能好到哪裏去,那時候完全就忘記了雲嬌其實也是她生的。

紀母這個勁兒上來,別人也勸不動,為了蘇蔓和紀極鬧了很久的彆扭,看見兒子也沒有什麼好話,外面說也是覺得這老太太好玩,和兒媳婦關係好的那是真有,比如還就真有好幾例這樣的擺在前面,幫着兒媳婦獲取最大數額的贍養費,不過那些都是為男方生了很多孩子,和婆婆也是長久的住在一起,加上離婚的原因大多數都是因為兒子花心,蘇蔓這就顯得尷尬了,許翹在外面是公開的,蘇蔓也就紀雲嬌這麼一個孩子,自己親生的孩子還比不上一個兒媳婦?

蘇蔓的生日,安娜很早就開始在做準備,雲嬌私下謝了安娜好幾次。

倒是安娜找過唐真,讓她幫點小忙,其實這活可用可不用她的,但畢竟唐真是名正言順的紀家兒媳婦,安娜沒有想要排擠唐真的意思,唐真也就跟着忙了起來。

晚上全家聚餐,季丹陽看見唐真也沒有其他的表情,對着鶴來倒是親親熱熱的,就是鶴來的臉有點發冷。

「吵架了?」

藉著出來倒杯水的機會,安娜問丹陽。

季丹陽和鶴來兩人,說白了還是鶴來低頭低的多,現在季丹陽這樣的低氣安娜倒是沒見過,原因是什麼?

丹陽臉色有點不好,前陣子仗着懷孕沒少折騰鶴來,現在不敢了,巴不得順着鶴來的毛呢、

「沒吵,他公司有點不開心的事兒。」

這回她是長心眼了,不該說的話絕對不會說。

鶴來和紀禹喝了一點酒,丹陽拽拽他手。

「少喝點吧。」

鶴來看了季丹陽一眼,看的有點出神,季丹陽扯着他手的那隻手突然卻放了下去,全家人都能看出來這就是有問題,很奇怪的現象,季丹陽怕紀鶴來,因為什麼?好像還帶着一點的心虛,她做什麼了?

季丹陽有點委屈,吃不進去,早早撂了筷子。

「我不太舒服,我上去休息了。」

「去吧,鶴來……」時鈺看着小兒子。

「她自己上去就行。」鶴來沒有動。

丹陽勉強笑笑就上樓了,紀以律笑笑看着兒子:「怎麼,打算離婚了?」

紀鶴來沒好氣的看着自己爸,他一直都覺得自己爸就是唯恐天下不亂,就這貨,可想而知當初是怎麼追到他媽的。

真是!

「沒打算離,爸你總問我是不是要離婚,難不成你想和我媽離婚?」

李時鈺嘆口氣,以律拿着花生米往兒子臉上去扔。

「你們就是全都離了,我也不能和你媽離婚……」

「爸……」紀瞻叫了一聲,這說的是什麼啊。

紀禹翻著白眼,就知道自己爸的智商一直是負數。

鶴來到底是不放心,季丹陽為什麼怕他?

昨天鬧大了,晚上她自己想喝水,沒愛動,讓鶴來去倒水,鶴來裝睡,結果她一個用力把人給推床下去了,要是掉下去也就算了,偏偏頭撞了,上面當時就起了一個包,紀鶴來是真的覺得疼了,不疼他也不能動氣,這叫什麼老婆?

我還沒怎麼着你呢,你先對我動手了。

不給她點教訓,她就不知道北在哪裏了,就是平時慣的。

丹陽當時不知道他碰到頭了,還想發脾氣,他一下子就把杯給摔了,給醫生打電話,說自己的頭好像碰到了,醫生來家裏,季丹陽這才知道自己闖禍了。

她問了醫生,醫生也沒有騙她,是真的很大的一個包,紀鶴來一直說有點難受,醫生說讓他白天去醫院照一下。

這下丹陽也老實了。

回到房間里,想起來她昨天的那一腳,她不是故意的。

就是自己懷孕吧,他最近對她太好了,然後她就有點自來嬌,覺得他都能忍,等於是得寸進尺,誰知道力氣沒控制好,就給踹下去了,然後撞到頭了。

鶴來推開門。

「給我找件襯衫,我換下衣服。」

丹陽走到他身邊,拿着襯衫,與鶴來說着小話。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知道錯了,我媽都罵我了。」

「可真出息,和你媽說了?」

丹陽害怕,害怕鶴來和婆婆講,她平時和鶴來打鬧都沒什麼的,要是婆婆知道自己把他頭弄成那樣,不會饒了她的。

「說了。」

「媽說你了」

丹陽點頭,她媽在電話都要氣死了,說以後再也不管她的事兒了,說就沒見過懷孕能嬌氣她這樣的,紀丹陽今天一大早就爬起來了,不敢睡懶覺,到點就起床送鶴來去上班,就是他沒搭理自己而已。

「不容易,你還能知道錯,你知道吧,我輕微的腦震蕩。」

丹陽不好意思的笑笑。

「我錯了。」

上手去拉扯鶴來的袖子,趕緊的去給倒茶,她喝的都是水果茶,裏面不含多少茶葉的,也就沾個名,平時他喝兩口她還得諷刺兩句,說他像是女人,喜歡甜口。

送到鶴來的面前,對着他笑,鶴來接了過來抿了一口。

「你原諒我了?」

紀鶴來心裏想着,我要是原諒你了,你明天就能上房,對紀丹陽他是真的覺得要給點教訓了,不能放縱下去了,她自己怕疼,這肚子眼見着一天比一天大,討好自己也總比去想她到時候躺在床上怎麼生來的好。

「再說吧。」

換了衣服就準備下樓了,丹陽繼續扯他的胳膊,鶴來盯着她的小手,心裏是真的恨不得馬上握在手心裏給她暖暖:「幹嗎?」

「不和別人說行嗎?」

鶴來點點頭。

他嘴巴沒那麼大。

這點分寸他還是有的,兩個人發生在房間里的事情要直接扣住,就算是父母有些話該說就說,不該說絕對一個字都不能提,婆媳和諧就是這樣的,你打她了,你還能說說,她打你了,對你不好了,就千萬不能說。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季丹陽低聲的道歉。

醫生讓他去醫院拍片子她就嚇到了,也保證了以後絕對不敢在叫他給自己倒水了,她以後咳了就自己喝水。

她身邊其實是有水杯的,她不想伸手去拿,心裏不就是帶着一點僥倖嘛,覺得自己給他懷孩子了。

丹陽掉了兩滴眼淚,因為實在鶴來也沒怎麼樣,她是難過,但還沒達到痛哭流涕的地步。

鶴來站住腳步,她剛才就沒怎麼動筷子,現在兩人鬧彆扭,他不好去問她是吃不下還是想吃別的,她要是好好的,他什麼不可着她來?

「把眼淚擦擦,媽不能知道,我不和她說。」

丹陽低着頭就是不肯抬起來,鶴來嘆口氣,站在她的身後,上手挑着她下巴,讓她來看自己。

「你愛我嗎?」

季丹陽覺得紀鶴來長得好,願意哄她的時候也很柔和,聲音也好聽,全身上下都是好的,不然沒聽過一句話嘛,叫好馬不吃回頭草,她就偏偏吃了回頭草,雙手攬着他脖子。

「愛,我昨天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怎麼了,我可能是瘋了,我總想撒嬌,我嘴還變不好了,我還說人家的閑話……」

季丹陽也很討厭這樣的自己,她怎麼變成這樣了。

鶴來的手摟着她的背部,她的肚子就貼在他的身體上,能感覺到溫熱的身體緊緊挨着他,想貼的部分正在為他孕育孩子,他沒怪她其他的,就是撒嬌他都願意聽,也願意替她去做,他說過的,他白天要上班,最近公司事情好多,咱們可以浪漫,但得分時間分場合,該浪漫的浪漫,不該浪漫的還浪漫呀,女人可以作,但不能作過頭了,不作就不會死,這句話聽說過沒?

「老公,我以後保證不這樣了……」

「行了行了,沒人說你,你懷孕哪裏也不能去,原本就話多,那天也是我開頭的,自己家的事兒聊聊也沒什麼,媽也沒怪你,你看看你變得有點多愁善感了,我就和你鬧着玩呢,就害怕了,沒事兒沒事兒,老公給你靠。」

丹陽見他出聲哄自己情緒也就放鬆了,感受到他輕輕落下來的吻貼在她的臉頰邊,滾燙滾燙的,季丹陽告訴自己,不是因為他生氣自己才說要變的,她要做一個好老婆,三嫂那樣的她是學不成了,安娜那樣的她這輩子估計也學不會,但是她不喜歡的唐真她是一定會超越過去的。

鶴來原本是想看看她胃口如果好的話,就在下來吃一口,結果季丹陽被他拍兩下就睡著了,可能昨天也是沒睡好,帶上門從樓上下來,唐真給紀瞻布菜呢。

鶴來看着唐真的方向想着剛剛季丹陽說的話,季丹陽信誓旦旦的,她說我誰比不上,我至少還是能比得過唐真的,讓鶴來以後放心,她一定要做個賢妻良母,這話鶴來也就聽聽,不至於相信,賢妻良母?

季丹陽壓根就不是這款的,鶴來也不知道她怎麼又和唐真對上了,唐真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抬起頭對上鶴來的視線,笑笑,鶴來挪開自己的臉,沒什麼表情。

「丹陽就吃了沒有兩口,能行嗎?」

時鈺問老兒子。

鶴來說沒事兒:「樓上有很多零食,她喜歡吃的買了不少,小冰箱裏都裝滿了,餓不到的,醒了如果餓了在讓阿姨給做。」

「她現在懷孕呢,就是吵架了也讓讓她。」

「媽,我們倆沒吵架,我治她呢,你們也別管。」

紀禹挑着眉頭,你治她呢?說出來誰信?

他們家小四那是情聖,但對着紀丹陽那就是奴才,除了偶爾嘴犯賤一點之外,對着是無限的好,你能捨得治她?不是他看不起老四。

「你那個老婆要是不管也就上房了,應該管管。」紀禹如此說。

鶴來正色:「我也就是那麼一說,她有什麼值得我去治她的,不吵不鬧的,又聽話又乖。」

他自己嘴上說治季丹陽說季丹陽不好,怎麼說都行,別人輪不到,就是哥哥也不行,好不好不是別人說了算,他瞧著好那就是好。

紀禹口吻很淡:「我隨便說,你也就隨便一聽。」

季丹陽閑在家裏是真的沒有什麼事情可做,衛生輪不到她來打掃,做飯什麼的實在沒有興趣,對這個愛好不了,特別現在肚子大了走路也不是很方便,別人懷孕累不累她不清楚,但她走路不行,走沒有多久腳心和腳趾頭就疼,哪怕就是穿了在簡便的鞋子也不起作用,去過醫院看過,醫生說就是因為懷孕拐帶的,之前在坐椅子覺得很舒服,連續坐了幾天,腳習慣的腳尖點地然後腳趾彎著,後來腳趾那塊就腫了,到現在也沒好利索。

她早上爬起來就等於是無事可乾的狀態,看小說她老公不讓,說她看的那些都是陰謀論,會影響肚子裏的孩子,她是偷着看,反正看的也是快,剩下的時間還是剩了下來,怎麼打發?

時鈺上樓叫了季丹陽一聲,她和以律準備要出去,可能晚上不大能趕得回來,問問季丹陽要不要跟着去。

「我不去了。」她要是跟着去,鶴來晚上豈不是就一個人在家了。

時鈺和小兒子已經打過招呼了,按照鶴來的說法,把季丹陽帶走也行,帶走了,晚上他晚點回來,出去和朋友玩一會兒。

丹陽送著公公婆婆離開,自己睡覺睡了兩個小時,醒過來才勉強中午,蹭著拖鞋去開冰箱的門,這個小冰箱是鶴來專門買來放在門口的,裏面放的都是她喜歡吃的,早上才給換過,她吃了一個半飽,睡的足足的下午也不能接着睡,自己很無聊。

又不好去找朋友聊天,她朋友都忙,一個男朋友被前女友給纏住了,一個忙着結婚呢,誰都不比她清閑,給鶴來去電話,鶴來正在會議室吃飯呢,他都沒有出去吃,秘書和自己的手下坐了十幾個人,大家吃的都是一樣的餐,外送服務。

「我現在有點不方便,急事嗎?」

丹陽搖頭:「也不是什麼急事,想問問你吃飯沒有,那我掛了。」

「親口,自己好好在家裏玩。」

鶴來掛了電話,會議室外面推門進來一個人,他招着手,讓那人進來。

「都吃完了沒有?」

大家都起身,來的人很納悶,這是要和自己講什麼秘密,要讓他們離開?

紀鶴來五點都沒回家,季丹陽渾身已經要長滿了毛,整個下午,她挪着地毯跑到窗子邊去曬太陽,上午實在睡的有點多,下午一點睡意愣是找不到,家裏傭人也不大愛和她講話,可能覺得關注點不是一樣的。

丹陽躺在門邊看着天空,無聊死了,誰來和她說說話?

六點整,鶴來還是沒有回來,季丹陽拿着電話,想了又想,到底還是打了出去。

「幾點回來?」

「在回去的路上,無聊了?」

他這也是才想起來他爸媽好像去外公外婆那邊了,晚上回不來,扔下丹陽一個人待在家裏,她是最怕無聊的。

陪着季丹陽說着話,說自己半個小時之後就能到。

「一會兒我回去接你出來吃個飯,去一趟超市買點用的。」

季丹陽說好,她接下來就有事情可做了,要化妝要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現在也不嫌棄自己肚子大了。

鶴來讓司機靠邊停,拿着自己的卡遞給司機。

「去取兩萬塊錢出來。」

司機推開車門快速進去,沒有多久就捏著錢出來了,到沒有明晃晃的,而且車就停在這裏,也不會太引人注目,上了車將錢和卡抵還給紀鶴來。

鶴來放在自己的口袋裏,他到家要先換衣服。

「上班有意思嗎?」

她自己是覺得無聊之極,當初在她爸單位她也就是充當花瓶了,全公司都知道她是老闆的女兒,沒什麼別的本事,來這裏就是為了掛一虛職,每天的工作就是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她秘書是十項全能,有什麼秘書都替著解決了,所以季丹陽對上班沒有什麼太好的印象,去上班也就是熬時間。

學的和畢業了可以用的是兩碼事,加上她現在結婚生子,以前學的也不可能在撿起來。

「挺有意思的,你覺得無聊了?」鶴來停下扣襯衫的扣子,將丹陽抱到自己的腿上,語氣問的不輕不重。

「還行吧,自己待在家裏,就是想找個人說話都難,好無聊,自己不知道該做什麼。」

鶴來抓着丹陽的小手來摸自己的兜,他站起來向衛生間走過去。

「我洗把臉。」

季丹陽以為他是拉自己的手無意當中碰到了他的口袋,兩手指伸進去一推開,裏面果然是有錢,還挺多的錢呢,不拿白不拿。

將鶴來身上的錢全部挖掘一空,笑嘻嘻的坐在床上等着他,鶴來出來就對上她這張笑臉。

「有什麼值得好笑的?」

「我把你身上的錢都給拿走了。」

「哦,拿吧。」鶴來反應也不大,原本就是給她準備的。

女人就是這樣的,她在乎的其實也不是你給她什麼,她自己都有,但拿自己的和拿老公給的感覺完全不一樣,或者說這東西不是老公給的,而是她搜刮出來的,整個人都會帶着興奮。

季丹陽整個人坐到他懷來,鶴來現在抱着她多少有點費勁了,不是體重的關係,而是她的腰身,不敢上手。

「走吧。」

吃過飯丹陽和鶴來去逛超市,沒有事情,又不想去太過於吵雜的地方,季丹陽現在不能去酒吧一類的地方,心臟受不了,懷孕之後整個人的興趣愛好全部就都變了,她懷疑自己有心臟病,結果被她媽好個噴,檢查也說沒有。

丹陽想推車,鶴來順手就接了過來,他總不能讓懷孕的女人去推吧。

紀鶴來喜歡喝一種飲料,怎麼喝都喝不夠的,之前有人曾經說過,其實這種飲料功能效果不大的,但是他有個好友也是做這方面分析的,鶴來很信對方,家裏也是一排一排的買,丹陽拿了12瓶,放到推車裏。

「我是好老婆吧,你看我買了這麼多。」

紀鶴來無語,你拿了我兩萬,就給我買十二瓶,怎麼看都是你賺的比較多好不好?

「現在還沒孩子呢,你要把我當成你兒子一樣的來疼。」鶴來開口。

季丹陽嘟囔著:「我沒讓你把我當成女兒一樣來疼就不錯了,你還想當我兒子,不好意思,這輩子我沒兒子命,我生的都是女兒。」

兩個人是高高興興出去的,回來原本也挺高興的,結果大半夜的就出事兒了,季丹陽睡到半截,就撐著肚子說疼。

「我疼,你幫我叫救護車。」

季丹陽很惜命的,她不想讓丈夫送,誰知道他開車的過程當中自己會發生什麼,當然是醫院的人比較專業了。

「你別鬧我了啊。」

也就是三個小時之前,季丹陽裝肚子疼,說她要生了,當時把鶴來的臉都給嚇白了,鶴來要抱起來送她,結果她笑場最後穿幫了,鶴來現在就以為她還是再和自己開玩笑,他是有點無語,翻個身還準備睡。

「真的……」

季丹陽捂著肚子,怎麼這麼疼呢?

裏面好像顛了一個個兒,好疼,誰來救救她?

鶴來從床上爬起來。

「真疼?」

季丹陽眼淚都流出來了,抓着鶴來的手:「我要找我媽……」

她要見她媽,她撐不下去了,她不撐了。

鶴來趕緊的上手去抱她,季丹陽實在太疼,她又不能撐住,就叫,她現在要自己媽或者婆婆,任何一個都行,只是紀鶴來一個人她不放心,丹陽就和一條魚似的,恨不得在鶴來的懷裏跳起來,那她現在的情況鶴來已經是一頭汗了,經不起她這樣折騰,自己沒站好,膝蓋直接就跪地上了。

這還是幸虧他提前有準備,不然自己摔了是小,把季丹陽給摔了那問題就大了。「季丹陽……」吼了她一聲,真是氣死自己了。

真摔了,怎麼辦?

「你給我媽打電話,我就要疼死了……」

丹陽捂著肚子,順利的從何來的懷裏滾了出來,滾到地上抱着肚子喊。

家裏亂成一團,傭人都傻眼了,沒見過這麼怕疼的人,你就看季丹陽的臉都有些扭曲了,她又不停的叫,阿姨就上來安撫她,說得留着一點力氣,你都喊出去了到時候怎麼辦呀,生孩子肯定要留點力氣的。

「我要我媽……」

鶴來給丹陽的母親打電話,季母接到電話,穿着衣服就開始急,這個時間怎麼就要生了?她之前還說呢,等季丹陽要生的前一個月她必須住到紀家去,自己的孩子自己掛心,其二她也是怕季丹陽折騰起來別人管不住,偏就提前了,還是晚上。

心裏念叨著,千萬別作啊。

她女兒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疼。

季丹陽都要喘不上來氣了,覺得自己提着一口氣,這口氣喘不上來也就去見閻王了,眼淚流個沒完,她當初就說不要懷孕的,她怕疼,紀鶴來哄她,說一點都不疼的,這樣還叫不疼啊?

不是說無痛分娩嗎?

無痛在哪裏呢?

家裏幾個人就抬着季丹陽上車,她的力氣都使用在別人身上了,又是蹬又是踹的,好不容易給弄上車,鶴來已經忙活的自己應該做什麼都給忘記了,還是傭人提醒他,趕緊的開車往醫院送。

送到醫院,醫生也奇怪呢,因為之前季丹陽都是他負責的,季丹陽的身體非常的好,沒有早產的預兆,這是怎麼搞的?

後半夜一點三十七分從家裏離開的,折騰進醫院差五分兩點,紀以律李時鈺都趕了過來,沒敢說家裏突髮狀況,說了老人也不能放心,別人也沒敢現在通知,季丹陽她媽進去陪着了。

現在的爭議點就是,醫生說季丹陽雖然是早產,但身體很配合,完全可以自己生,她這速度就算是快的了,在有一個多小時肯定能生出來,但季丹陽就是要打針,她怕疼,而且要求剖腹。

「我要死了,媽媽……」

她媽都要氣死了,就聽着她不停的喊,人醫生一直都在笑話,全部都看着呢,今天晚上也有生孩子的,才推進去的那個,上手術床還是自己上去的,臉上都是笑,家裏人之前還給錄像呢,在看看自己的孩子,她就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

季丹陽覺得她是絕對熬不過去的,肚子一收一收的時候,她的魂兒都要飛了。

李時鈺是覺得丹陽有點嬌氣,醫生都這樣說了,她這速度比柳絮可快多了,柳絮那天折騰了多少個小時,送進來壓根沒生了還是第二天生的,生產的疼是差不多的。

「你聽媽說……」

「我我不聽,媽求你了……」

眼淚一對一雙的往下落,她扛不住了。

鶴來也是急了,她要剖那就剖吧,之前不也是這樣說的,趕緊找人來,看看時間,選個時間就馬上剖得了,她都疼成這樣了。

季丹陽的小臉疼的已經沒一絲的血色了,只恨自己沒早點掛,要是早點掛也不用遭這樣的罪。

時鈺一看鶴來的態度,她就不能勸了,哪怕她認為丹陽應該在堅持一下,真的。

「你是她丈夫,你說了算,親家也在這裏呢。」

李時鈺不但責任,這孩子的媽媽也在這裏,娘家人說了算。

季丹陽她媽知道季丹陽的身體肯定是沒問題的,至於孩子為什麼沒按月出生,現在講不清,醫生說他目前接生的這些當中,季丹陽的身體真的算是配合度最高的,人家前三公分開的都是特別的慢而且非常的痛,但是她沒有,當然這也分個人和分情況。

眼見着馬上就能推進去。

但是看病人的樣子,好像是忍受不了了。

「醫生……」丹陽的媽媽問了詳細的情況,孩子確實沒有其他的情況出現,一切正常,她還是想女兒正常生產,都到了這地步,挨一刀,她接下去恢復她也會覺得疼的。

季丹陽就等著馬上推自己進去生呢,結果等了半天,見他們都沒反應,這就明白了,這是要她自己生,覺得人生都被顛覆了。

「媽,我是你撿來的吧……」

季丹陽她媽黑著一張臉,人護士給她檢測就笑着說,這精力可真是旺盛,一直在埋怨自己媽媽不是親媽,各種給你形容她怎麼疼,護士自己生孩子那時候真沒有這麼多的形容詞,原來生孩子是這樣的感受呀,她是領教了。

季丹陽被推進去的時候,她媽跟着進去的,沒人跟進去不放心,鶴來擺手,等人推進去就坐地上了。

不是不擔心,就醫生和全部的人都在告訴他沒事兒,腿沒有力氣,到底她疼還是不疼,他真不知道,季丹陽她媽說這孩子從小就這樣,有點嬌,稍微疼一點,五分疼就能被她給說成十分,可他看着丹陽的臉都沒血色了,哭了好半天了,一直在哭。

「怎麼還不出來啊?」

以律嘆口氣,他今天難得沒出聲來嘲諷自己兒子,哪裏有才推進去就生的?這前後也才兩三分鐘而已,等吧。

兩點二十八分,季丹陽給紀鶴來生了一個兒子,生完她自己又哭了半天,她媽恨不得把她一巴掌給抽死過去,這次哭她不是因為疼,而是覺得生個孩子太不容易了,誰說的孩子一下子就生出來的?誰說生孩子不疼的?

但似乎又覺得好像值得了,一切的疼都值得了。

「是個男孩兒,來讓媽媽看看……」

季丹陽這次是真的氣哭了,不是女孩兒嗎?

外面一家人都很高興,男孩兒女孩兒只要平安生產了就好,鶴來剛剛鬆了一口氣,大人孩子都平安,接下來就覺得不對了,生個什麼?

問護士,他老婆生的是什麼?

護士覺得這樣的人家,生兒子一定會樂瘋的,特別鄭重的恭喜鶴來。

「是個男孩兒……」

紀鶴來:……

柳絮生孩子的時候除了寧靜就是寧靜,輪到丹陽的時候完全就是一場雞飛狗跳的,等大家都回去休息了,她眼圈還是紅的呢,她媽就訓她。

「這次沒生女兒,下次再生。」

季丹陽小心肝跟着噗通噗通的跳,現在別讓她聽見生這個字。

她看她婆婆的時候,覺得愛一個人生幾個孩子,這就是來自自己的愛,不就是生嘛,只要有肚子,有男人還能生不出來?但是真的輪到自己的身上,她就怕了,安娜姐說的是真的,生孩子太疼了,一個就夠了,下輩子都不想生孩子,比痛經疼多了。

生孩子就是一腳邁進鬼門關,她不生了。

「媽,你別說那個字,我怕。」

「丹陽啊,不是媽說你,你看看自己,從送進醫院就聽着你哭,讓你留着點力氣,你呢?不是抱怨就是哭就是喊,全醫院現在誰不認識你?是疼,那大家都是這樣過來的,孩子是你自己生的,你看着他的時候不就覺得都值得了?你婆婆生了四個……」

季丹陽揪著被子,現在千萬可別和她提她婆婆,那就是怪物。

她反正現在是理解不了。

生完了李時鈺也就能放心了,這丹陽叫了好半天,叫的她耳朵都出現幻音了。

「可真是能叫。」

叫起來都不帶重樣的,李時鈺搖搖頭,想起來季丹陽當時那眼淚流的,她想着要是拿個臉盆去接,能接小半盆不?

估計是可以的。

以律挑了挑眉頭,相對來說,還是柳絮比較安靜,有了對比,他就覺得柳絮怎麼就那麼聽話那麼好呢?

你看當時一聲不吭,自己就躺着,讓下床去走就走,平躺不了就側躺,沒坑過一聲,沒埋怨過一句,甚至她爸媽來的時候還以為她生的很快呢,那叫折騰了一個晚上,搖搖頭。

「丹陽太嬌了。」

季丹陽是自然生產的,其實到了早上她就能動了,但是她認為不行,她渾身都疼,她不能動,她要死了,好的呢,就是公婆看不見,她媽請了人來醫院照顧她,自己也跟着陪着,親媽看着不順眼能說,能哄,母女倆沒有隔夜仇說什麼都行,鶴來是下班就過來。

安娜白天才知道的,她是中午過來的,丹陽就和安娜說那疼。

「現在想起來我骨頭都酥了,疼死我了,再也不生了。」

「你不是說要生四個嗎?」

季丹陽的頭搖的和撥浪鼓似的,這話絕對不是她說的,這罪也不是人遭的。

好在她有孩子了,以後不用再生了,多好,多好的美景。

安娜也覺得奇怪,鶴來說丹陽生的特別的快。

「我聽鶴來說,你生的很快。」

季丹陽一直就不信這個,醫生護士外加公婆還有她父母丈夫都是這樣講的,但季丹陽覺得不是,她生了那麼久,疼了那麼久,至少得有五六個小時吧。

安娜:……

時間上總不會弄錯的,從肚子開始疼送進醫院,都沒有那麼久的時間,她怎麼可能生了那麼久。

「你要知道柳絮上次生了多久,你看見她喊了?」

季丹陽頂嘴:「三嫂那是體質的問題,我問過她,她說不疼,我這不行,肚子都硬了……」上來那陣她都不敢上手去摸肚子,太可怕了,一陣一陣的,就像是拿着石頭來砸她的肚子,她覺得腸子胃都跟着疼了,說不清到底是哪裏疼,但全身肯定沒有一個地方不疼就是了,腦仁也跟着疼,對,牙齒也疼。

安娜雖然當時也覺得疼,但看着季丹陽這樣,她似乎覺得又沒那麼疼了。

如果她還覺得疼的話,那豈不是和季丹陽一樣了?

「柳絮就是疼,她也不會吭聲的。」

「那我可做不到,我要疼死了……」

自然生有自然生的好處,好處她自己感覺得到,現在她其實能下床溜達一小下,病房裏沒人的時候季丹陽動過,但是一有人了,她又不動了,不是不難受,但那種難受沒人得時候你必須一個人忍着,咬牙也就撐住了。

兩個人碎碎念,晚上柳絮過來看的丹陽,柳絮自然不會問丹陽疼不疼,這不是她的風格。

倒是紀瞻和唐真兩個人就顯得有些尷尬了,不來吧說不過去,來了吧,季丹陽彷彿沒看見唐真似的,和紀瞻自顧自的說話,她又沒有請唐真來,是唐真自己要來的,和她無關。

紀瞻瞪了丹陽一眼,丹陽裝作沒看見,反正她就這樣了,現在她最大,她才生完。

紀瞻讓唐真先下去,自己和季丹陽說了幾句。

「你覺得二哥特沒用是吧。」

「二哥我……」

「你瞧不上唐真那就是瞧不上我……」

「我不是那意思,那我就看她不順眼……」原因她也找不到,有什麼辦法?

「丹陽二哥喜歡這女人,我覺得她好,但你們都覺得不好,以後二哥是遠離你們呢,還是因為你們不喜歡她,所以我要和她離婚呢?」

季丹陽看着自己的手,她沒想讓二哥有什麼舉動,原本就是你的婚姻,你自己說了算,幹嘛看別人,她不喜歡唐真是一方面,但唐真是紀瞻的老婆是真,他覺得好那就好被。

「我尊重你的選擇。」

「那你以後看見人,喊一聲行嗎?」

丹陽勉強點點頭。

算了,她大人有大量,既然二哥這樣提了,她也懶得和唐真計較了,她以後開口講話就是了。

「我知道了。」

「二哥知道你委屈了……」

季丹陽好哄,給兩句好話,她下次自己也不好和唐真別了。

她出院唐真來接她,雖然就唐真進門喊了一聲二嫂,但至少有了表示,唐真還嚇了一跳,原本看着她的樣子像是打算一輩子都不和自己說話了一樣,這發生過什麼了?

「丹陽來,坐媽的身邊。」

時鈺對着兒媳婦招招手,丹陽坐了過去,李時鈺拍著季丹陽的手,再怎麼說今天她是功臣,自然要關心的更多一些,一家人能這樣樂樂呵呵的坐在一起,她就高興,不是沒有矛盾,但彼此都能化解。

陳文媛沒料到最後自己會是這樣的死法,她住的地方怎麼會進賊呢?

明明都有保安二十四小時的巡邏,她被抓住的時候,她很緊張,那人卻比她更加的緊張。

「你別出聲,你要是敢出聲,我就弄死你。」

他的聲音很緊繃,他知道自己完了,外面在搜查,他肯定是跑不掉的,他要是被抓到以前自己投降,會不會判的輕些?

正在想着,滿腦子都是想着怎麼輕判的時候,陳文媛推了對方一下,她是想跑,想着自己能跑出那道門她就有希望獲救,她原本也沒有這麼大的膽子,只是感覺後面的人好像後悔了,抓着她的手也沒有那麼用力了,誰能想到,她就在跑出去的一瞬間,那人的刀子就連他自己都沒反應,直接捅了過去。

陳文媛看着自己身體里的那把刀,她沒覺得疼,當時自己還有慶幸,想着現在的醫學這樣的發達,她還能救回來的,這肯定就是小傷,沒有問題的,卻沒料到她最後死在了這上面,就是這一刀,直接捅在了致命的地方。

送到醫院她整個人都有些恍惚了,醫生再說什麼也聽不清,難得他們竟然找得到葉靜,她其實很想看看葉靜的臉,看看葉靜臉上的表情,葉靜和醫生再說什麼,好像流淚了,為她嗎?

醫生對着葉靜搖搖頭。

陳文媛想,如果可以的話,她下輩子不想做女人了,做女人太累了,還有如果給她一個重新的開始,她想把日子過好起來,再也不像是以前那樣渾渾噩噩的,即便是窮,她也不嫉妒了。

嫉妒葬送了她的一生,和別人攀比斷送了她所有的幸福,如果有來世,她要好好的活,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或者再也不遇上葉靜。

葉靜痛哭流涕,很奇怪的,陳文媛沒有將葉靜徹底的給踢出去,她的錢剩下的錢全部都捐了出去,留給葉靜足夠生活的一部分,或者說這幾乎就是能保證葉靜未來生活的品質,只要他不賭博,不幹什麼費錢的事情,他可以安安心心的走完自己的一生,陳文媛最恨的那個人肯定是葉靜,但最後是愛是恨她自己都分不清了,如果是恨的話,為什麼她要保證葉靜的生活呢,對於陳文媛的離世就像是斷了葉靜的最後一根弦,他所有的親人死的死,鬧僵的鬧僵,葉苗恨都恨死葉靜了,去了哪裏他不清楚,他父母都過世了,剩下他自己孤孤單單的,這把年紀了,他就連一個孩子也沒有,貼心的朋友也不太多,就連那個愛過恨過的女人也沒了。

葉靜死的有些慘,死了之後兩天才被發現,家裏的傭人請假回了老家,誰能想到他會死在心臟病上,明明沒有心臟病的人,什麼時候得的這病沒人知道,傭人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去辦,聯繫誰?

她不認識葉苗,葉靜又沒有其他的家人,他活着死了或者對這個城市而言,就像是沒發生過一樣,傭人最後只能去找警察,他的身後事到底是怎麼解決的,沒人知道,也沒人關心。

有心臟病的那個,年紀輕的時候就被斷言活不成的卻活到了最後,明明沒有心臟病的那個,最後卻死在了這上面,人生啊!

嗯,結束啦,已經挖了坑叫婚前婚後2,有很多人問我是不是系列文,不是的,實在是因為懶得起名字就後面加了一個2,有興趣的可以收收,五月會正式更新,我休息幾天,乃們也放鬆幾天,感謝所有喜歡思思的朋友們,一路辛苦啦,鞠躬感謝,在這裏還想說一句,婚前婚後那本完結的時候哭的我心肝都要碎了,但是這本卻覺得很開心,嗯,就醬紫啦,有緣分滴過幾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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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向左再婚向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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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6回 他一定很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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